簡木然看著周圍的形勢,那些士兵層層圍著,猶如一巨大的天網一般,既然他的目的是自己,只能趁亂先讓簡家人逃走才是。
「想拿我威脅他們麼?那你錯了,他已經不喜歡我,要不然我也不會私自跑出來。」簡木然認真的看著他,攤攤手,眼神堅定是看著他。
一旁的季莫離合百里安陽無奈的翻著白眼,居然有人說謊眼楮都不眨一下的。
「要想知道你受不受寵,直接將你綁在城門上,馬上便能知分曉。」墨雲卿淡淡的笑著,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可是你現在也不見得會抓到我。」簡木然攤攤手,滿眼笑意。
墨雲卿嘴角慢慢浮起一抹邪笑,「剛才你接我的那掌還記得麼?難道就沒覺得身體有什麼不同麼?」試探性的口氣。
簡木然不解,難不成那掌風還有毒不成?
「我看看。」季莫離聞言馬上上前,幫她探脈息。
看著他神色凝重的樣子,簡木然臉一沉,該不會這麼倒霉真讓自己踫到了吧。
「曼陀噬蠱?」季莫離吃驚的叫出聲。
在場的眾人無一部驚訝的看著她,眼神里透著不安,焦急,甚至玩味。
看著他們那復雜的神色,簡木然只好試探的看著季莫離,「是很嚴重的蠱蟲麼?」
季莫離搖頭,「這不是蠱蟲,想解毒也是簡單得很,只是……」
見他眼神閃爍,欲言又止的,就那麼為難麼?拉著他的袖子,簡木然認真的盯著他,「我不管,這蠱毒你解定了。」
話音剛落,全場大笑,好事者甚至笑得忘了自己的目的,手上的兵器都掉落。
「這……」季莫離臉瞬間紅了大半,「我才九歲,這毒沒法解,就算我長大了,也不能那……那樣……」
看他一副嬌羞的模樣,好似自己把他怎麼樣了一般,簡木然努起嘴,呆呆的看著眾人的反應,有這麼好笑麼?
「知道這曼陀噬蠱的效用麼?」墨雲卿嘴角掛起一抹邪笑,將一瓷瓶從袖中拿出,放到鼻尖輕嗅、
簡木然翻了個白眼,知道還要他說麼?都讓他偷襲成功了,鬼才有空研究那是什麼。
「神策門主果然臨危不懼,曼陀噬蠱可是極品藥,會讓您在享受的同時伴著錐心的疼痛,想來你現在應該感受到了吧?」
簡木然繼續翻著白眼給他,「難道是居家旅行,必備良藥?」
眾人听到她這般說頓時風中凌亂。
難怪季莫離那小子說自己沒法解呢,簡木然看著一旁滿臉通紅的人兒,如果不是情況所迫,自己還真忍不住想戲弄他一番。
「如果在三個時辰內不解毒的話,毒氣就會攻心,到時神仙難救。」墨雲卿看著她的神情也變得深邃。
不理會墨雲卿的話,簡木然給了連翹一個眼神,自己則暗自積蓄內力,眼神變得越發冰冷。
「想要我就擒,下輩子吧。」簡木然一個利落的轉身,只見寒光一閃,袖千雪便出現在手中。
「你果然接任了神策門,要不然他們怎麼會這般听命于你,世人都知道這神策門人只听命于門主,看今天的情況,卻是如此了。」墨雲卿雖說著話,但是手上已經開始凝聚內力。
「冰天……」簡木然不管他說什麼,徑直拿起袖千雪,雙手緊握,暗自揮動體內的冰訣。
「走。」連翹見她開始發功,慌忙帶著簡家人殺出重圍。
四周溫度急劇下降,風中似乎還夾雜著刺骨的寒氣,讓人使不出力氣。
「想走沒那麼容易。」墨雲卿沖上前。
簡木然沒法,只還迎戰,憑著袖千雪的威力,就不信他抵擋得了這寒氣。
看著他們二人已經打了起來,想來也是沒那麼快停下,季莫離和百里安陽協助連翹以及神策門人將簡家人悉數救出,帶離這地方。
看著簡家人逐漸推退了出去,墨雲卿氣急,心中邪念暗生,一股若有若無的邪氣慢慢繚繞全身。
見他的內力似乎起了變化,簡木然正想用紙符壓住他那股邪氣,但是已經來不及,手中的袖千雪竟一下沒能承受住那股邪氣,整個身體被他的邪氣震出好遠。
「你這股魔力怎麼來的?」簡木然想多和他說話,分散他注意力。
墨雲卿雙夢變得渾濁,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在仇恨中生長,這股魔力早已駐扎在身體良久,想不到今日竟會爆發,恍如有天助一般。
見他完全沒理會自己,簡木然無奈的看著他,眼看著簡家人已經悉數退了出去,自己也應該早點抽身才對,想到這,再次將冰訣注入袖千雪中。
「你別做無謂之爭了。」墨雲卿嘴角一揚,迅速朝她飛去。
簡木然捂著胸口那陣陣疼痛,剛才那股魔氣竟這般厲害,可是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得趕緊離開這。
「發什麼愣呢?」百里安陽將簡家人送出後,迫不及待的趕來,擔心她會出事。
「你怎麼又回來了?」簡木然嘴上雖抱怨著,但是心里還是對于他趕來還是心存感激的。
百里安陽知道她在扯口舌之爭,也懶得跟她爭辯,揮著火靈劍朝墨雲卿打去。
簡木然看著那身影,火靈劍雖無法拔出,但是光那劍氣就會對人產生傷害,看他們開始僵持,自己也得趕緊幫忙才是,可是身體除了受魔氣的影響,那曼陀噬蠱似乎也開始發生作用了,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發熱。
「你走,我來。」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音。
簡木然愣住,這聲音,不是那簡木萱麼?她怎麼又跑回來了?
「你?」簡木然不解的看著她。
簡木萱嘴角劃過一絲苦笑,對于墨雲卿那般利用自己,自己早已經心如死灰,而且來救自己的還是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這讓自己更難接受,想到以後要那般賴活著,倒不如現在來做個了斷。
「是不想欠我人情麼?」簡木然看著她暗沉的臉色,好似在做什麼掙扎。
簡木萱余光掃了一眼她那不解的神色,冷哼一聲,「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你這個局外人趕緊離開吧。」
簡木然笑笑,知道她話里的意思,是想和墨雲卿做個了斷麼?對于這個一向不喜歡自己的二姐,自己也沒什麼感情,如果不是因為那一層血緣關系,自己今日也不會將她救出了,也好,她既然想了斷,自己也能趁機月兌身。
「走。」正和墨雲卿僵持的百里安陽听見簡木萱這般說,一個劍氣揮去,趁墨雲卿閃神的空擋拉著簡木然一個縱身,消失在夜色中。
「現在只剩下我和你了。」簡木萱看著不遠處那渾身泛著邪魅氣息的身影,一個箭步,朝他飛去。
簡木然看著身旁百里安陽那嚴肅的神情,在夜風的吹拂下,他那長發肆意的飄揚,再配上那原本就冷艷的五官,竟也另有一番味道。
雖然簡木萱和墨雲卿兩個人以前有過一段交集,但是這次墨雲卿這般做,兩人還有什麼可以說的麼?她這樣讓自己走真的會沒事麼?
「已經將他們轉移到了事先安排的地方,我們這就過去。」百里安陽擔心她會問,直接先說出。
簡木然輕輕點頭,摟著他的脖子,身體竟忍不住想去靠近,難道是因為藥效發作了麼?
感覺到她身上的溫度越來越燙,百里安陽微微皺眉,一個回落,二人停在了一破廟前。
「就是這里麼?」簡木然看去。
百里安陽不說話,猛的將她抱起,二人往破廟走去、
見他眼神似乎有了變化,簡木然一怔,難道是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
「我幫你解毒,已經剩下不到一個時辰了,再不解毒你會死。」百里安陽神色復雜的看了她一眼,「放心,我會負責的。」
簡木然滿臉黑線,看他那一般正經的樣子,好像幫自己解毒還委屈他了,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什麼?」百里安陽不懂都這個時候了她竟還這般輕松。
簡木然輕撫他的臉,「雖然你這模樣長得是不錯,但是我恐怕無福消受。」
百里安陽不說話。徑直走進破廟,將她輕放在稻草上,身體也跟著覆上去。
感覺他似乎不是在開玩笑,簡木然那臉一沉,手上一使勁,推來他。
百里安陽抓著她的手,「相信我,我會很輕的,絕對不是傷害到孩子,再不解毒,你真的會死、」百里安陽不懂了,以前那些女子巴不得自己跟他們一起,為何她竟會這般抗拒、
簡木然雖然被那藥性迷得人開始犯糊涂,但是潛意識里還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算再怎麼樣,自己是不會為了解毒而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如果真那樣,自己倒寧願死。
見她這般執拗,百里安陽皺眉,她就這麼討厭自己麼?自己就這麼不招他待見麼?想到這點,眼眸一深,今天無論她如何反抗,自己一定要都她解毒。
簡木然正琢磨著他到底會怎麼樣,一個沒防備,他竟直接撲上來,將自己的嘴封住。感覺到那兩片冰冷的雙唇靠向自己,心里竟一下清醒許多。
「唔……」簡木然很想推開他,但是這時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他強行固定在一側,竟無法動彈。
看著她慌亂的神色,百里安陽雙眸開始漸漸蒙上一抹詭異的色彩,好像自己身體也跟著她一般燥熱起來,自己這次到底是想為了她解毒還是心里早已想得到她呢?
簡木然只覺得手上一痛,還來不及驚呼出聲,一條冰冷的東西趁機闖入口中,讓人只覺得呼吸一緊,全身瞬間冷卻下來。
感覺到她口中那媚人的芬芳,百里安陽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手也漸漸的環上她的腰。
簡木然感覺他的變化,心里暗叫一聲不好,握緊雙拳,心中默念冰訣,其實想解除這藥性也簡單,挨過了一晚上,那藥力自然會退了很多,但是要怎麼挨過,就看自己的了。
百里安陽此時雙眸變得朦朧起來,看著簡木然的神色也充滿了佔有欲,手不自覺的開始在她身上到處游走。
「冰訣——封。」簡木然話音剛落,全身上下仿佛被冰封了一般,刺骨的冷。
百里安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站起,剛才竟感受到比自己身上的寒氣還重的力量,是怎麼回事?
「我已經將自己的身體冰封,控制住那藥性,趁現在,趕緊帶我離開。」簡木然雖閉著眼,但是也懂得隔空傳話。
百里安陽一怔,她為了控制那藥性不惜這麼做麼?自己果然還是不招她喜歡。
簡木然已經努力讓自己身體控制住那藥性,以免傷害到孩子,這冰封雖然能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但是內心那股若有若無的燥熱感還是時不時會讓人意識產生混亂。
百里安陽苦笑一聲,看著她那寒如冰霜的臉頰,自己的心竟也跟著冷下來,是啊,剛才那個肯定不是自己,怎麼會借著解毒的名義而想圖謀不軌呢?咬咬牙,將她抱起,眼下這個情況,還是趕緊跟他們會合才對,不知是不是受自己身體里的寒毒影響,抱著她雖感覺那刺骨的冷氣,但是身體還是能抵抗得住。
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一農家屋前,外面還有神策門人喬裝成百姓在四周巡邏,看到百里安陽抱著門主趕來,慌忙上前接應。
「怎麼回事?你們剛才去哪里了麼?我們回去接應的人竟找不到你們。」連翹感覺到外面有動靜,出來便看到百里安陽懷里那沉睡的人兒、
百里安陽皺眉,不打算解釋,將她直接帶進屋里,安置在床上。
「然兒怎麼了?」簡老爺一眼便看到那臉色蒼白的人兒,欲上前拉著她的手,感覺到刺骨的寒氣,心不由得一驚,疑惑的看著眾人,「怎麼回事?」
季莫離無奈的搖搖頭,「就知道她會這麼做,用冰訣將自己冰封住來抑制那曼陀噬蠱的藥效麼?」
「是這樣。」簡老爺將手在衣袖上揉擦,剛才踫到她時手竟冷得很。
「嗚嗚嗚……,小姐。」連生在一旁哭起來。
連翹緊蹙眉頭,眼下簡老夫人和二夫人身體過于虛弱,要人貼身照顧,她又被冰封,如果要趁夜離開,似乎不大可能,這麼多病號,一下子就容易讓人認出,就算分開行動,離開也不是那麼容易。
「現在有何打算?」百里安陽也覺得事情似乎變得復雜。
「這……?」季莫離將求救的眼神看向連翹。
連翹無奈,怎麼一下子事情都被自己攬到身上了,真是頭疼,非常頭疼。
「分開走吧。」簡木然將自己的心聲轉達給連翹。
連翹一愣,她還能用心靈感應和自己說話麼?
「如何分開?」連翹暗自詢問。
眾人只是神色凝重的看著連翹那多變的神情,難道她想到什麼了麼?
連翹輕咳一聲,目光閃爍的看著眾人,「那個……,有辦法了」
「是何方法?快說吧。」簡老爺顯得迫不及待,在牢籠似乎已經體會過死去的滋味,自己現在一定要好好活著。
「大家分開行動,想走肯定要喬裝的,只是看你怎麼以什麼樣的形勢離開而已。」連翹分析著,看著眾人那已經了解的神情,繼續說,「喬裝成迎親或者送葬是每個人最常用的方法,想來他們也早有所防備。」
「對,既然他們有準備,那我們這樣做只會自投羅網。」季莫離肯定的看著她。
連翹點點頭,「話雖沒錯,想來他們肯定也是料到我們不會使用這方法離開而放松巡查也有可能。」
季莫離恍然大悟,「也是,他們肯定也會認為我們不會用這方法離開,這樣我們還是有勝算的。
連翹點頭,開始分配每個人的工作,等天一亮,馬上出發。
……
士兵看著地上那已經沒氣的人兒,轉身看向墨雲卿,」丞相,我們要不要四處巡查,那些犯人會不會連夜離開。「
墨雲卿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這才回過神來,剛才簡木萱是自己沖過來的吧?以為她要動手,卻料想不到她竟那樣抱著自己,好似要將自己揉進身體一般,此生,自己是負了她的痴情了,但是在她沖向自己時,自己竟不知哪里來的邪念,手竟直接打向她,在她身上弄了個窟窿,隨之噴出來的鮮血就那樣飛向自己,竟讓自己感覺到那一絲迷茫。」丞相……。「士兵見他沒反應,只得再次叫道。
墨雲卿無奈的苦笑,自己似乎變得不是自己了,為什麼現在總是無法控制住體內那股魔氣,自己做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只是單純的想報復簡家還是這整個大好江山呢?」讓人到城門把守,今晚他們是不會離開的,等天一亮,城門一開,他們定會喬裝而行,到時記得仔細盤查,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墨雲卿冷笑,既然自己已經墜入深塘,那也就無所謂再繼續沉淪。」是。「士兵領命退下。
看著四周變得越發冷清,月色也逐漸亮了起來,墨雲卿輕輕走向那已經沒有一絲氣息的人兒,雙眸漸深,」對不起我的,是簡家,只怪你身為簡家人,這樣說起來,也是整個鳳傾國負了我,既然這鳳傾國氣數已盡,那就不能逼我拱手相讓于人了。「
清涼的月色籠罩著兩個人,帶著詭異的顏色,清風中夾雜著淡淡的血腥味,一切顯得如此平靜而安逸。
天剛蒙蒙亮,百姓們已經開始一天的勞動,城門邊上來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只見一群士兵對過往的路人進行逐個盤查,連包袱里的東西也一個沒放過,這讓百姓們感覺到了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韶康城有分南門和北門,想要出城,必定得經過這兩個地方,而且因為是都城,來往的商人也多,各國人均有來此貿易,這城門一開,人很快就會多了起來,各種手推車上載滿了各種貨物,這讓那些士兵盤查時也增加不少麻煩。
只听幾聲嗩吶聲響起,一支送親的隊伍隨之而至。」等下。「送親隊伍剛到,便被士兵攔下。」頭,丞相不是交代過他們是不會笨到用花轎或者棺材把人帶出麼?這次我們就不要查了吧。「旁邊一士兵揉揉發酸的肩膀,這大清早的,怎麼這麼多事?
領頭的那士兵余光掃了一眼那正叫苦的人,將他直接推出去,」叫你檢查怎麼那麼多廢話,活膩了是吧。「
見領頭的似乎真的生氣了,那士兵撅起嘴,走向那支送親的隊伍。
走在最前頭騎著馬的青袍男子一個瀟灑的下馬,走至那士兵面前,」在下送家妹到夫家,望兵差行個方便。「說著還不忘從袖中拿出一錠銀子塞到他手上。
士兵掂量一下那銀子,不僅喜出望外,假裝輕咳幾聲,」那個,例行檢查還是要的,不過你們這麼早就送親也怪了點,她夫家沒人來接麼?「
男子拱手,無奈的嘆著氣,」舍妹還沒嫁,她夫君就已經抱病而亡,但是這親事是早已定下的,我們也不能悔婚,只得……,唉……「
听他說得這般真切,士兵眼神也緩了些,裝著樣子走到那轎子前,拉開簾子,一股刺鼻的藥味隨著揮灑而出,讓人忍不住作嘔,慌忙又把簾子蓋上。」哎喲!「一旁的媒婆大叫,」怎麼可以對新娘子這般無禮?「
士兵听到媒婆這般說,臉頰微微泛起紅暈,他一個還沒娶娘子的人哪懂得這些,但是如果真娶了這個渾身泛著藥味的娘子,以後的日子也是不好過,」我……「
青袍男子趕緊上前,」舍妹從小便有病疾,常年服藥,所以身上自然會散發出藥味,望兵差多多見諒。「
見他說的這般誠懇,士兵也覺得再耗下去無益,還是讓他們先離開吧。」怎麼這麼久?「領頭的剛查完一商人的車輛,卻見他還在這晃悠。」頭,我這好了好了,沒怎麼異常。「士兵慌忙解釋。
領頭的輕瞥一眼正前方那清秀的男子,確實不像昨晚出現的人,送親中也沒有什麼熟悉的臉龐,遂揮揮手,」沒事就趕緊出城去,別在這礙事。「」是,是……「青袍男子連連拱手,看向眾人,」走了。「
嗩吶聲繼續響起,男子上馬,帶著隊伍離開。
剛出城約幾公里,到了一名曰」半落亭「的亭子,隊伍這才停下來。
男子將馬牽到一邊,這才走到轎子前,」小姐,已經安全了。「
轎子里的人輕輕應了一聲,拉開簾子,坦然的走了出來。
在場的人無一部皺著眉,這藥味確實重了點,讓人感覺胃里一陣翻騰。
簡木然看著他們那難受的神情,忍不住大笑,」小離舅,趕緊把這味道散去了吧,要不然大家都會把胃給吐出來了。「
看著早上身體才慢慢恢復的簡木然,季莫離也從轎中走出,」這味道得到水里泡個幫時辰才行,不是說散就能散的。「
簡木然為難的看著他們,」這一時半會去哪泡呢,看來只得委屈大家再多聞一段時間了。「」主上,離著不遠有了半落湖,湖水冬暖夏涼,最適宜泡澡了。「許老三解釋著,自己已經受不了這味道了。
簡木然挑眉,」既然這樣,你們在這等著百里安陽他們,我去去就來。「轉頭看到一邊坐著的媒婆,」爹爹,這次委屈你了,現在已經安全,這裝扮可以不用了。「
簡老爺被她這麼一說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雙頰泛起微紅,但是由于涂著厚厚的胭脂,所以也看不真切,」然兒快去吧,我在這等著。「」小姐,連生和你一起去。「
簡木然看著她那小廝的打扮也甚是可愛,點點頭,」那轎子隔層躺著的二夫人就麻煩你們照顧了。「」是,主上。「神策門人異口同聲。
簡木然也知道男女有別,他們只能在遠處守候,帶著連翹他們姐妹二人,跟著許老三往那半落湖方向走去。
季莫離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找了個自以為最舒服的地方,假寐起來,昨晚調制那味藥可把自己累壞了。
好沒走多久,眼前的景象變得越發迷人,樹木林立,偶爾有幾聲清亮的鳥叫聲,風中夾雜著陣陣樹香,讓人聞著頓時心曠神怡,慢慢走至樹林深處,隱約能听到潺潺的流水聲,甚是動听。」主上,再往前走幾百米就是半落湖了,屬下等急用在此等候,有什麼事可以大聲呼喊,我們會及時協助您的。「許老三拱手,一臉正氣。
簡木然點頭,」那三哥你就在此先休息下吧,半個時辰後我自會回來。「」是。「
簡木然看著幾米外的連翹她們,無奈的搖頭,心想著藥味就這麼難聞麼?看來讓小離舅封住自己的嗅覺還真是做對了、
不管他們那緊蹙眉頭的樣子,簡木然撇撇嘴,往前走去,听著那動听的流水聲,自己也好像洗個痛快呢。
走了不知幾百米,映入眼簾的是一巨大的湖泊,那水清澈見底,四周都被大樹遮擋,靠近湖的一面岩石上有一個孔,那水源源不斷的從孔中流向湖泊,整個湖看起來讓人感覺似夢似幻。」你們在邊上等會吧,我自己去。「簡木然吩咐下她們姐妹二人,自個兒往那湖邊走去。
踏著那青青綠草,簡木然躲到一邊草叢將衣裳月兌下,好似突然想到什麼,歪著頭往那湖泊看去,清了清嗓子,」有沒有人那?「
話音剛落,整個湖泊回蕩著她的聲音,到處一片安逸景象,只有幾只鳥兒受到驚嚇從林間飛起。
見似乎是沒人,簡木然這才從草叢一躍,只听」撲通「一聲,整個人扎進了湖泊中,激起層層水花。
這水果然舒服,冷熱適中,整個人泡在里面舒服極了,此時,袖千雪也跟著泡在水里,整個劍身軟軟的趴在一邊,好似很享受一般,沒想到這附近居然還有這麼個好地方,以後要是能隱居在此,也是一樁美事,簡木然想著,愜意的閉上眼楮假寐。
不知泡了多久,只感覺背上僵硬得很,看來太久沒動總是麻煩,簡木然輕輕的揉擦著那酸痛的背,也不知是不是有了孩子後身體也大不如前,老是容易酸疼。
听著前面草叢似乎有了動靜,簡木然看去,連翹他們姐妹二人不知跑哪里去了,听那步伐聲,不似女子,難道有人闖入?果然這露天的澡堂問題就是多,此時袖千雪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難道它也會害羞不成?
悄悄的游到邊角上,借著大樹垂下的枝條遮蓋住自己,這湖泊四周的樹都大得很,湖上也漂流著許多枝條,眼下,只能先掩藏起來看情況,自己這樣被人撞見那真是便宜了他們了。」二哥,這地方怎麼會有女子的衣物?「一聲音響起,听聲音,像是少年。
正疑惑著是什麼人,幾人便出現在眼前。
簡木然一怔,居然是他,他怎麼會在這里?難道行矩國已經準備攻破韶康城了麼?那這樣計算,行矩國君不就可以稱王了?
楚懿軒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那一點波痕都沒有的湖面,難道是有人在此沐浴?但是眼下為何沒人?或者是發現有人靠近而躲起來了麼?」大哥,我在問你話呢?「楚懿不滿的撅起小嘴,難得出來透透氣,他還是這般不愛理人。
楚懿軒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小鬼,都已經到了十三歲了,怎麼還是這般孩子氣,寵溺的揉揉他的頭,」三弟,把這衣服放下吧,我們走。「
楚懿甩開他的手,」我才不呢,我要在這等著人來領衣服。還有,我說過多少次了,別揉我頭發,發型都給你弄壞了,這樣會破壞我形象,那些女子會不喜歡的。「
楚懿軒無奈的看著他那自戀的神情,輕咳一聲,他這樣拿著別人的衣裳叫人怎麼走到他面前拿呢?
暗處的簡木然不知在心里鄙視了他們幾回,打擾別人洗澡就算了,還拿著別人衣服不放,看他們身後那幾個小廝到處亂瞄,一看那眼神就知道在找自己,想看美人出浴不成?在水里泡了這麼久,額上那原本遮擋胎印的花鈿也早已洗去,要是再故意弄髒點,看不把他們嚇死。」三弟,別胡鬧了,看樣子我們是打擾到別人沐浴了,快把衣服放下。「楚懿軒佯裝生氣。
楚懿見他模樣,將嘴翹得更高,」我不嘛。「
真是個小色鬼,簡木然心想,余光看到遠處那熟悉的劍身。」袖千雪,快上,給他們個顏色瞧瞧。「簡木然眼神示意著,還不忘威脅似的勾起嘴角。
袖千雪耷拉著,軟趴趴的靠著邊沿,劍身竟泛著微紅色。
簡木然狂汗,它這個樣子是在害羞麼?這是什麼情況?
一人一劍正相互對峙,便听到一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是誰?「連翹一眼便看到遠處那幾人。
見有人出現,楚懿軒看去,見那兩個長相清秀的男子甚是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連生見到一下出現這麼多人,懊惱的看向連翹,都是她說要去看風景的,現在好了,看出問題了,那湖里一片寂靜的樣子,也不知小姐躲哪去了,會不會躲到湖邊那一圈樹葉枝條那去了呢?」你們又是誰?「楚懿反駁,見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同時出現,說話口氣又是這般無禮,便也沒好氣的看向他們。」喂,干嘛隨便拿人衣服?「連生眼尖,一眼便看到一人手里的衣服。
楚懿上下打量了下那清瘦的身影,雖隱約中有點女兒姿態,長相倒是長得清秀可人,可明明是男子啊,」這衣裳可是女兒家的,難不成是你的?「
見他一臉玩味的神色,連生臉一紅,自己現在確實是男兒家打扮,」這是……「」這是舍妹的衣服,她正在此沐浴,叮囑我們兄弟二人幫忙查看周圍,但是想不到還是有人闖入。「連翹接過話。
連生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還好她反應快。
看著眼前一剛一柔的二人,楚懿軒也覺得這次自己是有點唐突了,」這次是我們不對,我這就回避。「」二哥。「楚懿不滿他的安排。
楚懿軒瞪了他一眼,」快把衣服還給人家。「
見他似乎真的動了氣,楚懿將衣服重重的塞到連生手上,」還給你們。「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
連生被他這一弄差點直接往地上撲去,狠狠的看了一眼那傲氣的身影,真是個無理取鬧,不知禮數的大家公子,一點規矩都沒有。
楚懿軒狂汗,這個弟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這次做錯了,竟還這般有理一般,看來平時對他太過于驕縱了。」你們家的人還真懂得規矩,拿了別人的衣服不說,還這麼理直氣壯的甩手走人。「連翹環抱雙手,余光輕瞥一眼那遠處的身影。
楚懿軒尷尬的笑笑,知道她這是在挖苦自己,」那在下也告辭。「說著帶著小廝離開。」看來行矩國的皇子們也不足為懼。「看著他們消失的身影,連翹輕笑一聲。
簡木然見人已經離開,這才從暗處游出來,」想不到會在這里踫到他們,看來鳳傾國離滅國不遠了。「
見她出現,連生慌忙將衣服遞給她,」小姐,那我們接下來是要回司馬國麼?「
簡木然拿著衣服一個利落的轉身,躲到草叢里,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查看下現在的局勢到底為何。」行矩國這麼快已經到了都城外,想來司馬國也是不甘落後的,「連翹分析著,」看來接下來才是真正緊要的關頭了。「
連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連翹分析得沒錯,「簡木然從草叢走出,」眼下還沒到一個月,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看來這鳳傾國真是氣數已盡,不知現在兩國誰會先入主韶康呢?「」主要是鳳傾國君一駕崩,群龍無首,他們都慌了手腳。「
簡木然點點頭,」那讓神策門的人去查下,看下司馬國那邊的消息,我們就再緩緩,看看他們的情況,另外安排一批人送簡家人回司馬國。「
連翹點頭,」我會安排下去的。「
簡木然整理下衣服,看了看那刺眼的陽光,」我們先回去和他們會合。「
連翹二人點點頭,跟上她的步伐。
剛離開半落湖沒多久,遠遠的便能听到那打斗的聲音,樹林里快速閃過刀劍的反光,看起來人似乎很多。
簡木然使了個眼色給連翹,自己則一躍,躲到靠近他們的樹上。
連翹則帶著連生繞過那群人,躲到不遠的樹後,眼下,還是搞清楚什麼情況才好。
簡木然自樹上往下看去,只見許老三揮著他那百斤巨斧在林中到處穿梭,好似在追趕什麼人,往另一邊看去,不禁一愣,居然是楚懿軒他們,怎麼會和神策門的人干上了?
楚懿軒輕松的將身旁的神策門人打翻在地,」真不說麼?只要告訴我你們的門主在哪里,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們。「」我們門主豈是你們說能見就能見的。「許老三听到他這般說,心里也是不痛快,揮著巨斧沖向他。
楚懿軒順勢用手中的折扇一擋,那扇子竟被劈成兩半,那百斤之力在許老三的揮動下竟讓人感覺好似有千斤一般,讓人實難吃得消。
看到楚懿軒被迫連連倒退,跟隨的小廝準備上前幫忙,可又被神策門的人阻擋,眼下情況對他們很是不利。
楚懿見沒人能抽身上前幫忙,揮動著手中的劍直直往許老三刺去,此時許老三正用巨斧壓向楚懿軒,完全沒感覺到身後不遠處的危險。
簡木然眼眸一眯,他們這樣咄咄逼人又是為何?只不過是想見自己麼?用得著這麼大陣仗麼?不如讓袖千雪陪他們玩玩,想到那個場景不禁嘴角一勾,應該很好玩的吧。」袖千雪,看你的了。「簡木然輕聲呢喃,用手輕輕撫著那劍身。
只听」嚶「的一聲,袖千雪從腰間飛出,直直飛向楚懿,將他手中的劍直接彈飛,接著又是一個利落的翻轉,在四周到處游蕩起來。
許老三一怔,是主上幫自己麼?自己也是大意了,居然沒感覺到身後的動靜。
只見袖千雪在眾人之間穿梭,好似很興奮一般,使得每個人身上都沾染了不少薄霜,一時間,眾人都忍不住停下戰斗,自顧自的將那已經快結冰的霜塊拿掉,要不然真不知道接下去會怎麼樣。
簡木然滿臉黑線,這袖千雪怎麼連自家人也不放過,靈物畢竟是靈物,考慮的總是少了點,將手放到嘴里,輕輕一聲口哨,袖千雪這才意猶未盡的回來。」來人難道就是神策門主不成?「楚懿軒似乎隱約感覺到那一股煞氣。
簡木然挑眉,反正自己躲在樹上他們也看不清,遂清清嗓子,」閣下不是找我麼?所以我就來了。「
楚懿軒朝生源處看去,只見那樹上確實好像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但是躲在那密布的枝葉里,根本看不清容貌。」找我有什麼事快說,我忙得很。「簡木然佯裝不耐煩的說道。
一旁的許老三抿嘴,主上很忙麼?剛才似乎還很悠閑的沐浴吧?」在下乃行矩國太子,眼下就要攻破韶康,但是卻總是無法越過城門,只要你們神策門願意和我國合作,我必許黃金萬兩。「楚懿軒這才說出自己目的,是的,雖然已經到達韶康,卻總是無法攻破,他們的防守進退得宜,總是讓人促不及備。
簡木然了然,原來還有這層原因,」只是黃金萬兩?「
楚懿軒皺眉,這樣還不夠麼?沒听說神策門主是貪得無厭之人啊?
許老三早愣了,主上這是什麼意思?萬兩黃金對于神策門來說雖是不足為道,但若是尋常百姓,這個錢都夠他們吃幾輩子了,主上還嫌不夠麼?」黃金萬兩我也有,本門主不稀罕。「簡木然說的那個叫一個坦然,早在接管神策門時美人外祖父早已經將家底說了一遍,自己當時差點就淚奔了,那明明就是個裝滿金銀的無底洞啊,神策門在各國除了接受一些單子,也有販賣消息的,但是在各國均有開設店鋪,船運,甚至鏢局,簡直就是個百寶箱啊。
見她說的這般無所謂,楚懿軒懷疑難道自己開的價少了麼?」那門主的意思是?「
簡木然嘴角一揚,帶著玩味的氣息,」我幫你打天下,有何好處?「
楚懿軒愕然,難道她要的是權力麼?
見他似乎想歪了,簡木然忍不住抿嘴偷笑,」我只要龍凰圖,黃金萬兩就不用了。「
楚懿軒心里雖不由得得吃驚,但是臉上似乎卻佯裝淡定,」難道門主不知我行矩國為了與司馬國聯盟,已經將那龍凰圖作為交換,送給了他們麼?「
簡木然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早在他們將圖給了司馬國時自己就讓人查探過,那圖是假的,真的不知被他們藏到哪里去了,現在還在這裝無知,唬人的吧?
見簡木然不說話,楚懿軒不滿的皺眉,」門主真的不知麼?「
簡木然冷哼一聲,」別人不知道還好說,但是你想用假的龍凰圖來取信司馬國,以為能瞞得過我神策門麼?「
楚懿軒見她說得這般篤定,心里不禁萌生一抹不安,果然,他們早知道,看來真沒什麼事能逃得過神策門的追蹤,那這次,要是他們肯幫自己,那勝算豈不是更大,攻破了韶康城,這天下就以行矩國馬首是瞻了,區區一張龍凰圖也不足為懼。
見她似乎還在猶豫,簡木然輕撫發絲,」要是不願意也行,司馬國現在肯定也快到了,到時我去幫他們也行。「
听著聲音就能感覺到來人那慵懶的姿態,楚懿軒權衡了一下局勢,狠狠心,」好,我答應你,但是龍凰圖我要在攻破城門那時給你。「
簡木然輕笑,」我憑什麼相信你,要是你到時賴賬怎麼辦?「
一旁的楚懿听她這般說,不禁大怒,」我二哥向來說到做到的,你說話豈可這般無理?「
楚懿軒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那門主要怎麼才相信在下?「
簡木然挑眉,看向許老三,」三哥,老規矩,讓他立字據,要是敢反悔,憑我神策門的能力,定會讓他遺臭萬年。「
楚懿軒無奈的苦笑,這門主,脾氣怎麼這般怪,難不成自己堂堂行鉅國太子會失信于人不成?不過,听她的口氣,好似對自己很是不放心,既然這樣,立字據就立把,只要她願意幫忙,攻了韶康,這天下大局必會出現大變,」好。「楚懿軒點頭答應。」二哥……「」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