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都。
此時,整個靈都到處一片繁盛景象,這里的夏季冰並沒有那麼炎熱,倒讓人有種溫暖的感覺,湖里盛開的荷花和那柳枝想呼應,到處洋溢著一片靜謐的景象。
此時,湖邊一穿著淺紅衣裙的女子正駐湖張望,額上那被劉海蓋著的忽隱忽現的胎印在陽光的照射下竟顯得有點突兀,她靜靜的站在那,眼眸看著那沒有一絲波紋的湖面,似乎在想什麼。
「娘親。」一聲稚女敕的童聲打破了這里的寂靜。
女子轉頭看去,看向朝自己走來的淺紅色身影,滿眼寵溺的味道,上前抱起她。
「娘親,百里叔叔正找我們呢,我們回去吧。」孩子環著她的脖子,親昵的蹭蹭。
「小姐。」連翹跑上前,喘息著。
簡木然看著她那焦急的神色,心里頓時萌生一抹不安的情緒。
「連翹姨,怎麼了?」簡木然懷里的小女孩眨巴著大眼楮著她。
「小少爺又闖禍的。」連翹平復下心情,幽幽的吐出幾句話。
簡木然無奈的嘆口氣,「這次又是掀了哪家小姐的裙擺了?」邊說邊往前走。
連翹一愣,這話說得這麼自然,果然還是娘親最了解自家兒子啊,「這次他不掀裙擺了,看著喜歡的女娃就直接親了下去,吵著要她當媳婦呢。」想到這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簡木然在心里哀嘆一聲,這麼就生了個這個活寶呢?當初自己痛個死去活來,才發現肚子里居然懷了龍鳳胎,這女兒吧,安靜得容易讓人忽略,兒子的性格就是反著來,簡直就是比混世魔王還色上幾分,這到底是遺傳了誰的。
「娘親,哥哥是要娶媳婦了麼?」才三歲的簡夢瑤歪著小腦袋看著她。
簡木然狂汗,怎麼現在三歲的孩子什麼都懂了,輕輕的撥著她的發絲,「瑤瑤,你哥哥是闖禍了,娘親正要去收拾他。」
簡夢瑤仿佛听到什麼高興的事一般,拍手鼓掌,「我也要去收拾哥哥。」
簡木然輕咳一聲,一向安靜的瑤兒今日怎麼感覺有點反常了,眼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腳步輕移,跟上連翹。
當初在落千鎮生下他們後,自然跟著外祖母來到百里一族所在的靈都,這里物質條件優渥,生活也是安逸得很,這樣無波瀾的生活竟然就這樣過了三年,孩子也這麼大了,而那個叫楚懿軒卻還總是追著自己不放,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心底深處還是排斥他的,雖然自己也被他感動過,那也只是一瞬間。
「小姐,你看。」連翹指著遠處,打斷了簡木然的沉思。
簡木然看去,只見前邊巷子正站著不少孩子,粗略的看著竟也有十幾個,卻也引起小小的轟動。
「軒兒。」簡木然輕喚,聲音輕柔得連自己听著都要軟了一般。
懷里的簡夢瑤小小的身子一怔,娘親居然叫的這般親昵,那是不是意味著待會哥哥會被修理得更慘。
正抱著小美人的簡夢軒听到這熟悉的聲音,心里暗叫不好,雖然美人重要,但是自己的小屁屁更重要,想到問題的嚴重性,甩下懷里的小美人,撒腿就跑。
正起哄的孩子們一看到簡夢軒的反應,叫的更歡了,以為他是害怕了。
「想走?」簡木然玩弄著手中的銀絲,嘴角一勾,帶著玩味的眼神看著他。
簡夢軒看著自己腳上纏繞的絲線,便知自己又被娘親逮個正著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只能死皮賴臉了。
「不知這次是看上誰了?」簡木然淡淡的口氣,嘴邊掛著淡淡的微笑,竟讓人有種想親近的感覺。
正起哄的孩子們見有大人出現,這才安分許多,乖乖的站在一邊。
簡木然這才看清正前方那穿著水綠色裙裝的女孩,頭上扎著可愛的羊角辮,臉上雖感覺到有些微胖,但是確實讓人感覺有些姿色,有成為美人的資質,這軒兒倒是挺會挑人的。
「娘親。」簡夢軒委屈的走到她跟前,「孩兒知錯了。」
看著他楚楚可憐的樣子,簡木然嘴角一勾,這次想玩親情牌麼?「我看那女孩不錯,軒兒還真有眼光。」
听到娘親是在夸獎自己,簡夢軒兩眼放光,「娘親,她可是當朝羅司空家的千金哦。」
簡木然長長的「哦」了一聲。
見娘親似乎並沒有生氣,簡夢軒膽子也大了起來,「那軒兒長大後可以娶她麼?」
簡木然將目光從那女孩轉移到自家兒子上,才這麼小小年紀,居然也長得這般帥氣,那小臉上總是掛著迷人的淡笑,讓人看著心也跟著軟了一般,難怪喜歡到外邊招惹是非。
「簡夢軒要娶媳婦咯……」一旁的孩子們開始起哄。
「既然軒兒喜歡,娘親自然是不會反對的。」簡木然輕撫他的小腦袋。
「小姐。」連翹大驚,她這是在開玩笑的吧。
「但是在娶媳婦之前,軒兒是不是該快快長大呢?」簡木然循循善誘。
簡夢軒想想也是,走到那女孩面前,捧起她的臉,狠狠的在上面吧唧一口,「羅倩文,我已經在你臉上蓋了章,你以後只能是我的了,等我長大後,就會來娶你。」
看著他那信誓旦旦的神色,簡木然忍不住輕笑出聲,還蓋章?這肯定又是跟季莫離那小子學的了。
那女孩的臉早已紅透,手足無措的看著他,不知該怎麼回答,但是心里其實也還是對簡夢軒很有好感的。
「相公親媳婦咯。」孩子們又開始起哄。
簡夢軒認真的看著他們,「你們記著,以後不能打她的主意,她可是我的。」
「簡夢軒親媳婦咯。」孩子們又開始大叫,拍著手。
看著他們打鬧的場景,簡木然看著天色也暗了下來,懷里的女兒早已經被他們無聊得睡著了,這幾日靈都也不知怎麼的,晚上經常有士兵經過,說是不讓百姓們夜間外出,以防盜賊。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有事發生了。
「軒兒,該回去了。」簡木然沖著那人群叫喚。
「知道了,娘親。」簡夢軒此時心情高興得很,蹦跳著往她這邊跑來。
「小心。」簡木然感覺到有一股危險逼近。
「沒事吧?」簡木然一手支撐著那袖千雪,看著正抱著自己大腿的兒子。
簡夢軒搖搖頭,自己只不過往這邊跑來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石頭從天而降呢。
簡木然看向一旁驚嚇過度的孩子們,「你們也沒事吧。」
「沒事。」異口同聲的回答。
簡木然這才放下心來,「連翹,先帶著這些孩子帶離這里。」
「可是……」連翹為難的看著她,眼下她一手抱著簡夢瑤,光靠另一只手揮著袖千雪,那巨大石頭是怎麼落下來的誰也沒有看見,只知道隨著它的落下,整個巷子都黑了下來。
「放心,有袖千雪呢。」簡木然給了她一記安心的眼神。
連翹咬咬牙,眼下自己只能先將那些孩子送出去再回來幫忙了,說著開始疏散。
「娘親。」簡夢軒緊緊的抱著她的腿,驚恐的看著四周。
簡木然吃力的舉著袖千雪,如果不是自己靈機一動,將這袖千雪冰化,那石頭說不定就砸了下來了吧,眼下沒空去追究是誰所為,趕緊離開才是正道。
「軒兒害怕了麼?」簡木然想著分散開他的注意力,這樣就不會太過驚恐。
簡夢軒搖著頭,「有娘親在,軒兒不怕。」
簡木然欣慰的點點頭,看著懷里睡得正熟的女兒,真是在什麼情況下都能睡得這般安穩啊。
看著那些孩子已經退得差不多,自己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
「娘親。」簡夢軒將手伸出,一粒粒雪花就這樣蕩漾在手里,「下雪了。」
簡木然一愣,看向被冰化的袖千雪,自己當時內勁一使,袖千雪擴大數倍,將那巨石牢牢的擋在上面,自己只能勉強的用一手對著那劍身使內力,想不到竟開始慢慢消散了麼?要是袖千雪開始變回原樣,那真是在劫難逃了。
「小姐。」連翹看著逐漸往下移動的冰塊,頓時焦急,「快出來。」
「軒兒,快出去。」簡木然沖著他喊道。
簡夢軒沒有要放開手的意思,猛搖頭,「我是不會離開娘親的。」
簡木然無奈的看著他,這種掘脾氣倒是像極了自己,「來,背著妹妹。」
簡夢軒抬著小小的手將妹妹接過,蹲下自己的身子,雖說是一起出生,但是自己的個頭卻比妹妹大出許多,勉強還是能背得住的。
簡木然單手支撐著那袖千雪,另一只手開始結印。
看著娘親那復雜的手勢,簡夢軒牢牢的記在腦子里,這就是娘親說的道術麼?雖不知為何總不讓自己學,但是自己明明跟娘親說過自己能看到很多平常人肉眼看不到的東西的。
「小姐……」連翹焦急的叫著,還不見有人出來。
「連翹,不要進來。」簡木然大喝一聲,「沒事的。」
剛準備進去的連翹被她這麼一說,竟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慌忙看著四周,怎麼到了這關鍵時間,平常老跟著的幾人都不出現了。
「軒兒,看清楚了?」簡木然早知道自己兒子心心念念的都是道術,學道之路有多麼坎坷自己已經經歷過,就怕委屈了他。
簡夢軒點頭,娘親這麼說,是答應教自己道術了麼?
「來。」簡木然將打著結印的手伸向他。
簡夢軒學者娘親剛才的手勢,也將自己的手伸向娘親。
兩掌相合,泛著淡淡的金色,那金色慢慢擴散,在四周飛舞起來。
簡夢軒驚詫的看著自己的手,那金光是什麼回事。
「軒兒,現在你已經是我道家之人,現在,是發揮自己能力的時候了。」簡木然看著四周飛舞的金色星光,又有的說著。
「是,娘親。」簡夢軒好似感覺到了自己身上那股重擔,「現在要怎麼做呢?」
「剛才的結印是同心結,只要軒兒和娘親一起冥想,身體便會慢慢消失,到自己所想之地,但必須相同才會有效。」簡木然邊說邊看他的臉色,確定能听懂自己所說麼?
簡夢軒點頭,將妹妹拉攏,緊閉雙目,開始冥想。
見他已經開始,簡木然雙手支撐著袖千雪,也跟著冥想起來。
「小姐。」連翹緊張的叫著,眼看那石頭已經慢慢壓下,自己現在也無法進去,巷子太窄,那石頭帶著不容反抗的氣勢。
突然,只听「砰」的一聲,那石頭竟直直的往下沉去,激起巨大的強風,四周頓時被那灰塵揚起,竟無法看清情況。
「小姐。」連翹嘶聲大喊,自己早該進去的,不該將他們留在最後,眼下可如何是好。
「啊……」被救出的孩子們驚恐的看著那巨石,「簡夢軒……」
「簡夢軒。」羅倩文也跟著拍打那石頭,但是石頭卻紋絲不動。
「簡夢軒該不會已經……」個頭較大的孩子試探著看著他們。
「這麼大的石頭,怎麼還可能活著。」另一個孩子附和。
巷子里的巨大動靜也影響了周邊的百姓,只感覺到似地震般,似乎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紛紛跑向聲音的發源處。
連翹見人越來越多,那石頭也沒個動靜,自己只能猜想說不定他們已經離開了也不一定,憑她的道術,想離開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想到這個可能,慌忙往百里族跑去。
「娘親。」簡夢軒叫著,這才睜開眼楮。、
簡木然看著四周熟悉的場景,笑意蕩漾在嘴角,軒兒想的果然和自己一樣。
「到了族里了。」簡夢軒看到熟悉的地方,激動的擺手,蹦起。
他這一蹦,倒是忘了背著的簡夢瑤,隨著他的動作,簡夢瑤被甩到了一旁的草地上,瞬間轉醒過來。
「瑤兒。」簡木然慌忙上前。
簡夢瑤揉揉睡眼,看了看四周,「咦?娘親,我們怎麼回到族里了。」
簡木然無奈的看著她,這孩子,怎麼讓人有種少根筋的錯覺,太懶散的吧。
簡夢軒訕笑著,自己一時激動就忘了妹妹,還好沒事。
「你們回來了?」
「百里叔叔。」簡夢軒一眼便看到來人,跑上前。
百里安陽就勢抱起他,在他臉上親一口,「跑哪里去玩了,滿身是汗。」
簡夢軒抱著他的脖子,「軒兒乖著呢,只是跟著娘親出去走走。」
簡木然牽著女兒走近,「族里最近沒什麼事吧。」
百里安陽搖搖頭,「你們沒在的這幾日,族里倒是變得清淨許多,況且族長也到了赴約之日,已經出去了。」
又是和外祖父的相會的時間到了啊,簡木然心想,有時候自己真的琢磨不透他們為何要用這種相處方式,相愛不是應該在一起麼?
「師兄,長老們正找你呢。」百里安旭慌張跑來。
看著他那緊張的神色,難不成是有什麼事了麼?百里安陽這才放下簡夢軒,「怎麼了?」
百里安旭搖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靈都那突然派兵將百里族給圍了起來;。」
「百里族一向與世無爭,沒跟朝廷那有任何牽扯,這次怎麼會這樣。」百里安陽邊說邊往族中走去。
簡木然看著他們慌張的背影,心里頓時有一種感覺,好似自己那平靜的日子快也要到頭了一般。
「娘親。」簡夢瑤甩了甩她的手,「瑤兒餓了。」
簡木然輕撫她的頭,
「瑤兒乖,待會讓連生姨做好吃的給你。」簡木然說著看向一旁自家兒子那失落的神色,「軒兒,帶著瑤兒回家,娘親待會再回去。」
簡夢軒正因為百里安陽一有事就不管自己正生著悶氣,听到娘親叫喚,這才懶懶的應了聲。
「照顧好妹妹。」簡木然好似突然想到什麼,「等回去了娘親就開始教你道術。」
簡夢軒一听到自家娘親這般說,之前的不愉快瞬間拋到腦後,「恩,娘親,我會帶著妹妹先回家的。」
簡木然無奈的笑笑,敢情自己還沒那道術重要麼?
「瑤瑤,跟哥哥回家。」簡夢軒上前拉著她的手,往一邊走去。
「娘親,瑤兒先回家等你。」簡夢瑤還不忘揮揮手。
簡木然看著逐漸走遠的兩條身影,嘴角掛著滿足的微笑,雖然他們一直沒跟自己說清楚孩子他爹是誰,但是眼下自己有他們就已經足夠,別的也就無所謂了。
想到族里的情況,簡木然一個閃身,往商議大廳奔去,要是有什麼事,自己應該能幫上忙的,還是得盡一份力不是。
還沒到屋前,便能听到里面一片嘈雜聲,他們好似在爭吵著,難不成就是因為圍著百里族的那些士兵麼?來的路上自己也看見了,其實以百里族的實力,那些士兵根本不足為懼。
「眼下還是先撤退,不要跟朝廷的人起爭執才是上策。」百里安陽大怒,看著眼前那些老古董。
「想讓老夫離開生活這麼多年的地方,老夫是不會答應的。」
「是啊,朝廷肯定是听到了什麼傳言才會這般,跟他們說清楚不就好了。」
「沒錯,不能撤退。」
百里安陽拿起一旁的杯子摔到地上,身體里的寒毒早在這兩年因為季莫離的治療好了大半,眼下被他們逼得渾身寒氣頓起,「你們不知道麼?這次他們可是收到密令,勢必鏟除我們百里一族,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
「據他們的調查,是說我們百里族跟司馬國密謀,想奪取子車國,這根本是無稽之談。」百里安旭也跟著說道。
幾位長老見百里安陽身上的那股寒氣,頓時離開數尺,雖然他們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想離開有那麼簡單麼?
「長老。」一人慌忙跑進。
「情況如何了?」一長老焦急的看著他。
「那些士兵已經開始慢慢的逼近了,族人正等著我們給個話呢。」來人似乎比他們更加焦急。
簡木然站在屋頂上看著,確實,士兵已經開始有了動作,今日怎麼一下這麼大怪事,先是來個巨石滑落,接著又有士兵圍攻百里一族,好似什麼事都跟自己有牽扯一般。
「將族人集中在禁地,那邊有出口。」百里安陽冷靜下來,開始分析對策。
「禁地只有族長一人可進入,我們怎麼可以進去?」長老又開始反對。
「既然你們不願意進去,那就在這呆著,我去帶領族人們進禁地。」百里安旭火了,這些老頑固根本不用跟他們將什麼大道理。
「安排下去,進禁地。」百里安陽揮揮手,示意那人可以下去了。
「是。」來人接到命令,這才退下。
「百里安陽,你不要以為族長寵著你,你就可以這麼擅自做主。」長老們雖說反對,但是這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既然你知道師父寵著師兄,就應該听他的安排,如果你們想死的話,可以啊,那就繼續呆著吧,師兄,我們走。」百里安旭說著就拉著他往外走去。
「你們……」長老們竟一下不知該如何反駁,見他們已經走遠,只好跟上。
簡木然無奈的嘆著氣,好像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既然禁地那邊有通道可以到外面,那自己也好跟著上去。想到家里那兩個活寶,還是趕緊帶上他們吧。
還沒到家,便能看到有族人正幫忙整理一些日常所用的東西,孩子則乖乖的站在一旁,茫然的看著他們。
見到簡木然出現,兩個孩子正才有了精神,慌忙跑向她。
「娘親。」兩人緊緊的抱著她。
「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這般匆忙。」連生提著包裹走進。
「你們果然在這。」連翹這才氣喘著跑來。
「連翹姨身上怎麼會有血漬?」簡夢軒眼尖,一眼便看到她裙擺下那鮮紅的一片。
連翹無所謂般甩甩,「剛才那些士兵不讓進,我急了就跟他們打了起來,看來這百里族也不安全了,我們趕緊撤退吧。」
簡木然點點頭,「眼下族人都被集中到了禁地,那邊有出口,那些士兵現在應該已經開始進攻了。」
「好,現在就走。」連翹接過連生身上的包袱。
等到了禁地,那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族人正井然有序的往里邊走去,正在招呼族人的百里安陽一眼便看到不遠處的他們。
「你們終于來了。」百里安陽上前。
簡木然點點頭,往禁地里面張望了一下,看來族人也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百里安陽皺眉,眼下自己也是擔心這個,就算將族人安全帶出,那之後該何去何從。
見他似乎還沒有打算,簡木然無奈的嘆口氣,「禁地的通道能到哪里?」
「靈都外的花積山。」百里安陽順口說道。
簡木然托起腮幫,想了想,「花積山離那落千鎮遠麼?」
百里安陽知道她想把族人帶出子車國,「應該要一天的路程。」
「我們這大部隊的這樣走太過引人注目,有小道麼?或者是山路?」簡木然知道哪有會延長路程,但是不那樣做遲早還是會被抓起來。
「有,只是……」百里安陽看著那些族人,老的老,小的小,年輕人也照顧不過來
簡木然知道他的顧慮,也是,這樣走的話路上不知會有多少人被拖累,「要不,就此散了吧。」
百里安陽大驚,散了?是要族人分開麼?「這萬萬不可。」
「那你說說該怎麼將他們轉移?」簡木然挑眉。
「娘親。」簡夢軒拉了拉她的褲腳,「軒兒也舍不得草兒他們。」
簡木然輕撫他那小巧的臉頰,「軒兒乖,男子漢要學會有擔當,不能一直依靠大家,懂麼?」
「哦。」似懂非懂的點頭。
「那就讓大家散開離開吧,由各位長老和師兄弟各自帶領一部分族人撤離,這樣也不會太過招搖。」簡木然分析著,眼下,帶著這麼多人想離開根本不可能。
百里安陽皺眉,看著那些族人,似乎只有這個辦法了,將大家分散,或許這樣也可分散子車國那邊的兵力,這樣大家也可安全離開。
「那就這樣,大家出去後分散著離開吧。」簡木然淡淡的看著周圍的人。
「師兄,外圍那些族人快抵擋不住了。」百里安旭慌忙跑近。
簡木然看著遠處空中飛起的塵土,看來來人還不少呢。
「等族人都進了禁地,將斷魂石放下,這樣誰也進不了了。」百里安陽看著還陸續進去的族人,眼里滿是擔憂。
「你們先進去,我來斷後好了。」簡木然說得那叫一個坦然,自從來族里倒是麻煩了他們不少,眼下是自己該盡力的時候了。
「不行。」
簡木然看著他們異口同聲的回答,嘴角抽搐,怎麼在這點上,他們倒是很合得來了。
百里安陽見他們居然跟自己想法一樣,這才輕咳一聲,「要是你有什麼事,我該怎麼向師父交代。」
「是啊,小姐,這萬萬不可。」連生也焦急地看著她。
「軒兒能跟娘親一起麼?」簡夢軒以為他們是在商量什麼好玩的事,眼巴巴的一定要跟自己娘親在一塊。
簡夢瑤見自家哥哥又朝娘親撒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最討厭麻煩的事了。」
簡木然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兩個活寶,這個時候,他們瞎摻和什麼,「連翹,帶好他們倆。」
連翹點點頭,她決定的事情常人怎麼會動搖的了。
「外祖母那邊,你就放心吧,她老人家不會怪罪于你的,眼下族人都以你馬首是瞻,你更不該出事才對。」簡木然義正言辭的看著他,讓他看清現在事情的重要性。
百里安陽愕然,是啊,那些長老一個個都慌了神,要他們處理這些事肯定是力不從心,自己作為師父首席弟子,是該帶領族人安全離開才對。
見他似乎已經懂了,簡木然這才放下心來,「好了,話不多說,你們先進去,等眾人進去後,我自會放下那斷魂石。」
百里安陽沒法,這才無奈的繼續安排人安置那些族人。
「娘親,軒兒是不會走的,軒兒不要離開娘親。」簡夢軒以為娘親要離開自己,將她抱得更緊。
簡木然看著小家伙那堅定的神情,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身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但是心底伴隨而來的是那一股刺痛,讓人不敢多往下想。
「哥哥不走,那瑤兒也不走了。」簡夢瑤見他這般執拗,雖然覺得麻煩,但是自己心里也是不想離開大家的。
「好了,你們先跟著連翹姨他們離開,娘親很快就會追上你們的。」簡木然沒法,只好開始說服。
「但是軒兒就是不想離開娘親。」簡夢軒眨巴著大眼楮,楚楚可憐的看著她。
簡木然心里一暖,這孩子,皮起來跟混世魔王似的,但是這掘脾氣也不知像誰,竟這般倔強。
「軒兒听話,娘親只是離開一會會,等你數到一百,娘親就會出現了。」簡木然安撫他的情緒。
簡夢軒歪著小腦袋,看著她那堅定的神情,「真的?」
簡木然點點頭,「娘親何時騙過軒兒?」
簡夢軒暗自想想,娘親確實沒對自己說過謊,既然這樣,那自己就等吧。
「快去吧。」簡木然招呼著連翹將他們帶走。
「走吧。」連上也上前。
簡木然看著他們各人一手牽著一個,走進那禁地,這才放心下來。看了看遠處那塵土似乎越來越近,想來那些士兵應該快到了,看來自己得趕緊將他們阻擋在外面才對。
手一伸,幾道黃符出現在手里,簡木然暗自默念咒語,那些黃符慢慢的上升,繚繞在禁地四周,四周似乎慢慢的升起一層薄薄的輕紗。
簡木然一個躍身,出現在輕紗之外,看著里面逐漸模糊的景象,嘴角慢慢掛起一抹幅度,這樣的話,那些士兵暫時也看不到禁地了。
「快抓起來。」耳邊響起士兵的叫聲。
簡木然看去,竟還有些族人沒有離開麼?百里一族的人又自己的特征,尤其是穿著,如方外之人一般,大多都穿著發白的長袍,頭發也是用方巾包裹著,想當初自己第一眼看到他們,還以為是少數民族呢。
「那邊還有一個。」一士兵看到不遠處的簡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