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超腦回明朝 第二十一章 皇帝發飆(一)

作者 ︰ 朱丹御筆

第二十一章皇帝發飆(一)

小吳子听到皇帝召喚,眼淚嘩嘩的就往下淌,心里那個幸福啊,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這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侍候了這麼久的皇帝居然是這麼親切這麼可愛的。起碼比起那個冷的跟冰塊似得余月瀅和視死如歸的練子寧要和藹許多。

其實小吳子本名吳亮,性格並非現在這般表現的如此怯懦,蓋因朱元璋對管制太嚴,別說是宮女和太監,哪怕是一些嬪妃也得每天謹言慎行戰戰兢兢的生活,尤其是在朱元璋鑄造了「內臣不得干預政事,犯者斬」的鐵牌後,太監和宮女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只要言論上有涉及朝政的,都逃不了慘死的下場。

在這種恐怖可怕的氛圍中,建文帝朱允炆也在很大程度上延續了朱元璋的這個觀點,所以自朱允炆繼位至今,太監們的日子也未見好轉,因此明朝初期的太監可說是明清兩朝以來最沒地位的時候。

而歷史上正是因為朱元璋與朱允炆兩人如此這般對待內臣,導致內臣心中對皇帝產生諸多不滿,最後被發動「靖難之役」的朱棣趁機利用,兩者相互勾結,使朱棣竊取了許多朱允炆的重要情報。後來朱棣篡位成功後,有鑒于朱允炆在對待太監一事上的失誤,開始重用內臣。于是從永樂年開始,明朝內臣的地位得到了飛速提高。

「朕要洗漱,沐浴,更衣,還有午膳,你著人去安排一下吧。」李修遠附耳到吳亮身邊輕聲說道,看著他還是一臉飽受驚嚇的樣子,心里感覺挺好笑,想了想,便問道,「你現在是何職啊?」

「回陛下的話,奴婢幸得皇恩,暫領都知監掌印太監一職。」吳亮不知道皇帝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連忙神情惶恐的回答道。

「你可識字?」李修遠繼續問道。

「回陛下的話,奴婢進宮之前曾入過私塾,只因後來家中貧困,才不得不棄學進宮。」吳亮回答這話時,神情有些猶豫。

按照朱元璋的規定,太監是不能識字的,但他曾經確實進過私塾。進宮之後為了保住性命,就故意隱瞞了自己能識字的情況。現在皇帝突然問起這話,讓他心里頗為恐慌,不知是不是皇帝已知曉了自己隱瞞的事實。但看到皇帝一直盯著他,本還想蒙混過關的他又有些些發悚,但最後他還是咬咬牙說了真話。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皇帝神通廣大,若真要殺他一個小太監,壓根就用不著皇帝開口。

「嗯,那從今日起,你就提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吧。」李修遠拍了拍吳亮的肩膀和藹的說道。

「司……司禮監。陛……陛下,這……」吳亮原以為皇帝是要法辦自己,哪知居然是把自己從都知監掌印提到司禮監掌印,頓時驚呆的不知所措。而在場一眾文武百官也是驚詫莫名。

為啥大家這麼吃驚?

蓋因都知監是專門跟隨皇帝,負責導引清道的太監;而司禮監則是負責批答奏章,傳宣諭旨,總管所有宦官事務的太監。兩者雖然都是正四品太監,但權利卻是天壤之別。

司禮監是整個宦官系統中最高的權力機構,「無宰相之名、有宰相之實」。通常,一個內臣想要混到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職位,起碼得在宮里熬上幾年,甚至十幾年幾十年,而且皇宮之中太監如此之多,司禮監掌印太監只有一個,可想而知這其中競爭有多大。

吳亮雖然也在宮里呆了幾個年頭,可年紀尚小,還不到十九歲,以這樣的年紀坐上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大家不驚訝的掉了下巴那才叫見鬼了。

「希望你不會辜負朕的期望,好好干吧。」李修遠點點頭,肯定了吳亮心中的想法,順便勉勵了一句。

「奴……奴……奴婢謝主隆恩。奴婢定會克忠職守,不負陛下聖恩。」吳亮已經感激涕零的淚流滿面,雙膝跪在地上,兩手緊緊抓著李修遠的左腿,聲淚俱下的叩頭謝恩。

「好了,下去吧。」李修遠微笑著說道,眼中透出一抹滿意的神色。

太監是皇帝的家奴,是最貼近皇帝的人,在很多時候,他們遠遠要比朝廷上的大臣還要值得信任,如果統治者御下有方,那這群太監們便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許多朝代之所以會出現太監干政的事情,原因大部分都在于統治者的無能,以及朝廷政治的**。我們不可能說,為了避免後世子孫中會出現無能的繼承者而導致太監干政就把這股看似弱小實則潛力無窮的力量廢棄在一邊吧,如果真是這樣,那與因噎廢食又有何異?

當然,李修遠不可能是一時興起才把吳亮推到司禮監掌印太監這麼威風顯赫的位置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讓吳亮去替他完成。

「奴婢遵旨。」吳亮既激動又興奮的從地上爬起,然後在眾多隨從內臣羨慕和嫉妒的目光中一步三搖的退出乾清宮,去安排李修遠吩咐他做的事情。

獎賞完了吳亮,李修遠突然伸手拍了拍額頭,口中「呀」了一聲,轉頭看著宮門外的文武百官們,連忙雙手虛抬,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對眾人說道︰「哎呀,朕都忘了諸位愛卿了。眾愛卿平身吧。」

「謝主隆恩。」文武大臣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終于盼到了李修遠這句話。大家也不廢話逞能,謝恩之後,都趕緊一邊拍著已經麻木的失去知覺的雙膝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一邊神情緊張的看著李修遠。

皇帝的話,看似無意,但在大家听來,卻堪比晴天霹靂。若是政治敏感性低的官場新女敕听了還以為真的是皇帝不小心給忘了在場諸位官員。但這些大臣要員們都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皇帝這麼一開口,他們就立即明白是皇帝生氣了,發火了,要抓人樹典型了。

要不然,這一百多個朝廷大官跪在這烈日當空之下,哪怕是瞎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了,更何況是正值年輕力壯的皇帝。由此可知,皇帝是話里有話。

想明白了這些,文武百官連忙暗地里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齊刷刷的撲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

「怎麼了?」

「陛下息怒,臣等知罪!」

文武百官們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得,不僅說話時整齊響亮,就連說話的內容都是一模一樣的八個字。

「怎麼?你們是陛下?你是陛下?」李修遠對他們的反應沒感覺到驚訝,模了模鼻子,蹲在乾清宮宮門的門檻上,揚了揚眉,指著跟前的一個官員問道。

此言一出,四座驚恐,文武百官盡皆色變。

「陛……陛下恕……罪,臣……臣……臣等不敢。」被李修遠指著的官員听到李修遠的質問,頓時臉色煞白,冷汗直流,腦袋抵在地上,雙手直發抖,說話也結結巴巴的半天吐不出半個字來。

在皇權至上的時代,若一個皇帝向一個臣子問這種話,可說的上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要知這句話往深了追究,那就是皇帝認為你是生了二心想叛變造反。一旦罪名坐實,絕逃不了株連九族的下場。

提到造反兩字,眾人心中立即膽寒。洪武十三年的胡惟庸案,及洪武二十六年的藍玉案,正是因為造反之罪,最終連誅數萬人,可謂人頭遍地,血流成河。

這兩件事,文武百官們一直銘記在心,引以為戒,生怕哪一天那莫須有的罪名就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但是,制造了這兩起大案並濫殺無辜的是嗜殺殘忍的朱元璋,大家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因為這符合朱元璋的性格。

可是當今皇帝一直以「仁孝忠厚,愛惜百姓」的名聲而為人們所稱道,怎麼今天會突然用這麼敏感的言辭來質問朝廷大臣?這與他的性情以及往日的行事作風明顯完全相反。因此在場的大臣們在心驚膽顫之余亦疑惑不已。

方孝孺、齊泰、黃子澄及陳迪等常在皇帝身邊的幾個人更是瞪著一雙大眼,大惑不解的望著當今聖上。

「都這麼看著朕干什麼?難道朕臉上有花?」李修遠兩手輕輕一合拍,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乾清宮宮門前顯得尤為清晰,落在眾人耳里,卻令他們呼吸一窒,心髒也突然停了一拍。

李修遠微笑著將目光從文武百官身上一一掠過,將他們的反應盡皆收入眼底。而大臣們接觸到李修遠的目光時,都全部下意識的低頭避開。

不知為何,當眾人與皇帝的目光相接觸時,心里突然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眼前這個皇帝既熟悉卻又很陌生。

這種感覺極為怪異,明明皇帝的樣貌並沒有任何改變,人還是那個人,但他們都發現自己似乎不敢再與皇帝直接對視。這並不是因為眾臣們畏懼他能一言定人生死的權利,而是因為仿佛皇帝那平淡無奇的目光能毫無阻礙的穿透自己的心髒,看破自己心中所有的念頭和想法。

是了,眼神。皇帝的眼神變了。

以前的皇上,雙目清澈,透著一股子仁厚和善意,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怯懦與柔弱。而今天的皇上,卻是雙目深邃猶如黑夜里的虛空,給人一種捉模不定的虛無之感,又好似飽經滄桑看透了紅塵的超月兌,只要讓他看上一眼,任何人的內心都會表露在他的眼皮底下。

三日不見,竟發生了如此這般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還是我們曾經悉心教導循循善誘的皇太孫嗎?這還是那個昔日里涉世不深懵懵懂懂的少年嗎?這還是我們決定傾其一生鞠躬盡瘁而去輔導的君主嗎?

世人皆雲伴君如伴虎。

自古以來,身為人臣者,對皇帝的研究可說是最深刻的。他們花在揣摩皇帝心思上的時間,遠遠要比花在任何事情上的時間都要多的多。甚至可以說,他們對皇帝的了解比皇帝對他自己的了解還要更加透徹。

可是,他們今天才突然發現,原以為費勁精力的自己已將皇帝的一切都了解的七七八八,沒想到僅隔三日,那個看起來懵懵懂懂的稚女敕皇帝卻突然一夜之間變成了大家捉模不透的君王。

莫名的,跪在乾清宮宮門前的文武百官們心中忽然感覺到一種可怕的恐懼。

他們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們,今天的事情恐怕不會那麼輕易善了,仿佛一場特大風暴即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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