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天字一號房,一盞青燈,燭火明滅。
窗影晃動,已傳來敲門聲。
「娘娘,可是受了什麼驚嚇?」
外頭莫名來了這麼一句,伴隨著人影憧憧。我心一跳,隨即對著那位依舊慵懶沒有絲毫動靜的男人道︰「他們就宿在隔壁,你剛剛故意弄出的響動,讓他們起疑了。」
玄楓錦斜睨了我一眼︰「這不是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不至于在我面前全/果嗎?」當真是不服禮教管束,隨意一句,都能夠徹底將我打敗。
我氣極,但也無可奈何,只得板起架子對著外頭道︰「沒事,洗浴的水太燙了,受了些驚擾。」見外頭沒有動靜,我又補充道,「一個個都杵在那里干什麼?存心偷窺本宮嗎?別忘了皇上廢後的旨意可沒對外公布。即使本宮沒有了身份和地位,但在世人的眼中,便還是一國之後。」
「屬下等告退。」閔侍郎似有猶豫,終究還是帶著人離去。
我驚出一身冷汗。
憑他們的耳力,真擔心他們早就發現房內還有他人。幸好……幸好……
「擔心那麼多作甚?他們自顧不暇,對你的看守不會太嚴。」
說風涼話不腰疼,我狠狠剜了他一眼︰「那名侍衛被你弄到哪兒去了?」
下馬車的瞬間,西北方向白光一閃,晃花了我的眼,這才狼狽地差點一腳栽倒。待看到那侍衛靴底特意踩上的劍穗,才得知江植聯絡的人冒充了那侍衛。
玄楓錦好心情地壓了一口茶,又假作整理了一番自己本就順直光滑的衣角,不急不徐道︰「被我丟到了離這十里的花柳胡同,放心,好幾個女人伺候著,死不了。不過他脖子上掛著的敵國方印,恐怕會給他惹些麻煩。」
「你……」
「只不過是為了給皇上添些亂而已,要不然這些侍衛哪里肯只憑你幾句話就被打發走?」輕笑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張人皮面具,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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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他的這項天賦異稟,我早已屢見不鮮,裹著那厚厚的錦被上前,我疑惑地皺了皺眉︰「這是……」
「你戴上就知道了。」沒有多說,玄楓錦眸底蘊藏著一抹深意,略有銀光閃現。
索性也不追問了,我三步兩步走過去,一手抓著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錦被,另一手則「啪——」的一聲打在他身上,「勞煩玄王爺讓讓,我喜歡躺著戴這玩意兒。」
薄唇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倒也不計較,直接便站了起來,白色的衣角翩然,在空中劃過一抹殘影。待我躺在上頭,他的雙手伸出,竟極為凝重地朝我的臉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