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穹頂很高,上面掛著一個巨大的銅鐘。博拉蒂絲和本地牧師一起點燃了幾十根引魂燭,等待著團友拿骨灰來舉行儀式。布蘭頓吩咐幾個僕役檢查了一下教堂大廳,看上去對這個儀式頗為重視。
圖卡沙先其它佣兵一步來到了教堂。
「博拉蒂絲,儀式準備好了?」
「是啊,他們來了嗎?」
圖卡沙並沒有直接回答博拉蒂絲,而是環顧四周看了看︰「你不覺得少了布蘭頓老狗的狗頭兄弟們是不會安息的嗎?」
「圖卡沙。」博拉蒂絲很失望︰你不用做到這一步的,現在團友已經沒剩下幾個了,再送死沒意義的。」
「算了,我原以為亡魂們對你的傾訴會打動你的。看來是我太天真了,我有我的準則,請恕我不能順從你忍讓的主張。」
「明天我為你引魂時會精心幫你挑一束花的。」博拉蒂絲嘆了口氣走開了。
高捭闔找了個機會問赫蘿︰「那酒有什麼問題?」
「能配出這種藥劑也算個不錯的藥劑師了,用酒香來掩蓋藥劑的味道很聰明呢。可惜人家是一匹狼,再細微的味道也逃不過狼的追蹤。」赫蘿眨眨眼︰「那是專門對付戰職者的東西,可以壓制六階以下戰職者的戰職能量幾個小時。」
「嘶——」高捭闔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知道這是布蘭頓要下手的先兆。
孔羅利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七點四十了,我們過去吧,有赫蘿和艾麗格特在怕什麼?」
(呼—無論如何,今天該真相大白了,能完成這個任務也不錯…)高捭闔這麼想著,心里總算輕松了一些。
斐米婭下了已經口吐白沫的馬匹︰「邦加拉什,這是你的早餐。」
貝達斯的馬也已精疲力盡,他把馬給放走了。
「沿路都找過了,今天在特伊堡打听一下吧,如果小姐來過肯定可以打听到的。」貝達斯看了一眼正在大口撕咬的邦加拉什︰「吃完就進入寵物空間好好休息一下吧。」
教堂里,佣兵們坐在大廳的中央,在把死去的團友骨灰放進教堂墓地之前,最後一次為他們祝福。
「靈魂早升天國,
拋卻一切苦難。
遠離塵世煩惱,
終得幸福安詳。
再也不必爭斗,
再也沒有不安…」幾名牧師同時為死者作最後的祈福,听得繁花佣兵團的眾人昏昏欲睡,加上引魂蠟燭的奇特香味,更是讓人無法拒絕閉眼的誘惑。雖然只是幾分鐘時間,不過孔羅利在低頭數懷表秒針時就已睡著了,她隱約記得自己是七點五十七睡著的。
早上八點,教堂的工作人員照例準備敲八下鐘。
「咚——咚——」大鐘隨著敲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啪——呼——!」撞錘還沒第三次撞到大鐘,大鐘上的吊環就斷裂了!大鐘帶著呼嘯聲狠狠砸向眾人頭頂!除了主持入葬的牧師以及站在一邊的布蘭頓和幾個佣人,所有人都坐在大鐘的正下方!
佣兵們听見了頭頂不正常的響聲,想利用戰職力量離開或抵御,卻發現自己動用不了戰職力量!正在這千均一發之時,一個瘦小的身軀猛地撥地而起,帶著破空之聲向上躍起!赫蘿躥起來單手擊在了鐘壁上,發出一聲巨響之後,赫蘿托著大鐘落下。
「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眼尖的已經看到銅制大鐘上清晰的手印。
能做到這一點,至少是六階戰職者。加之她在眾人眼中是召喚師,那可就是八階甚至九階的存在!
正在眾人發愣之時,圖卡沙撥袖口中的匕首,向布蘭頓撲去!
「霜凍之力!」小姐身邊的一個侍女突然發動了法術,把圖卡沙冰在了原地。雖然她的力量看上去只有二階,但在眾人的力量都被封鎖之後,這點力量也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不過不等她放下一個法術,就有三名佣兵從靴子里、袖子里、褲子夾層里掏出了銀光閃閃的匕首!
「冰盾術!」侍女毫不猶豫地給自己加上了防護,就在冰盾撐起的那一瞬間,兩把匕首扎在了冰盾上。
「啊!」布蘭頓淒慘的叫聲在大廳中回響,一個佣兵把匕首送進了他的後心。
「你…居然不保護我…」布蘭頓用帶著怨氣的眼神看著侍女,重重地倒在地上。
「爸爸,再見喲,一切都是我的了!」侍女揮一根冰錐,目標居然是…她一直服侍的小姐!
「啊!」格瑞妮.希爾大聲尖叫了起來。
就在希爾家族最後的血肉將要香消玉殞之時,一把匕首敲掉了飛向格瑞妮的冰錐。
是孔羅利站了出來,嬌女敕瘦小的身軀擋在了格瑞妮和侍女中間,橫握的匕首映出金色劉海下堅毅的臉,在眾人的目光中,偏馬尾由于沒有隨身體靜止下來成為了視線的焦點。透過彩色教堂玻璃的陽光投射在孔羅利身上,給人一種她晃動的馬尾擊碎了光線的錯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孔羅利把另一把匕首也撥了出來︰「我接下了保護她的工作,只要我還在,你就別想動她一根毫毛。」
(蘿莉控這畜牲看上人家病嬌少女了,本性難移啊…)看著孔羅利那堅定而有自信的臉,高捭闔知道她又裝X騙小女孩了。
「五十金幣,讓我殺了她。」侍女用談生意的語氣說,似乎她想取走的根本不是一條人命。
孔羅利的右手無名指抖動了一下,眾人都看到了那枚由赫蘿制造的永不融化的璀璨冰戒。
「我不是為了錢。」孔羅利將裝X進行到底︰「言必行、行必果。在她到達盧丁之前,誰想動她就踩著我的尸體過去吧!」
雙方就這樣對峙著,布蘭頓身上流的鮮血已經濡濕了她女兒的鞋底。
「唰——」孔羅利終于手了,對付一個二階的魔法師她還是毫無壓力的。
匕首擊碎冰盾刺向女人的臉,女人用她最快的速度轉身,但還是被變刺為削的匕首在臉上開了一道淺口子。孔羅利的另一把匕首穩穩地頂在了女人的心口上。
「抓到你了。」孔羅利讓一把匕首回鞘,騰出一只手來給了女人的小月復重重一拳,打得她蜷縮在地。
高捭闔走近大鐘,模了一下斷掉的銅環。(我明白了…真是精巧的構思…)
高捭闔取出了公主頭冠,戴在了自己頭上,對著倒地的女人說︰「你犯了謀殺罪。很聰明的做法呢。借檢查教堂的名義,用了一個恆定降溫的小法術把大鐘掛環的溫度降到零下,讓我們喝下抑制戰職者能力的加料酒後借悼亡之名集中我們到教堂大廳中央,待整點敲鐘時已被凍脆的掛環就會斷掉,這還真是有趣呢。」
眾人看著發出柔和而莊重充芒的公主冠,都呆在了原地。這種東西十階以下不敢造假,十階以上沒必要造假,所以定然是真的。
「不,不是我!」蜷縮在地的女子也知道她惹不起高捭闔,她抬手指向了自己父親的尸體︰「毒是他下的,大鐘落下是意外!」
「意外?」高捭闔一腳踹在她的身上︰「別死到臨頭還嘴硬,你們給佣兵幾次下毒還在他們刀刃上涂毒的事情我全都明白了,你若是不肯交待清楚,就給佣兵們陪葬吧!」
「不是我…」
「引魔藥劑。你敢說你真的不知道??」高捭闔佯裝發怒︰「安妮,給我把布蘭頓的空間戒指里的東西全都倒出來!如果有一點東西證明他們是凶手…」
「是。」安妮拿起了血泊中的手掌,從上面褪下了戒指,向高捭闔示意那是個空間戒指。
一幅全家畫像、十數本筆記本、一些煉金器具的材料,最重要的是︰一些裝著成品藥劑的瓶瓶罐罐,其中就包括引魔藥劑。
「砰——」一名年紀較大的僕人跪倒在地︰「公主殿下,此事另有隱情!」
「哦?布蘭頓難道沒有設計殺死希爾家族全家麼?」
「公主殿下明鑒,布蘭頓原名伊羅.希爾,是格瑞妮.希爾爺爺同父同母的兄弟啊!」老僕人爆了一個猛料,眾人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高捭闔舉手示意大家安靜︰「諸位,我決定看完布蘭頓,不,是伊羅的日記後再行決定。安妮,你先看好她。莉莉、圖卡沙、博拉蒂絲來與我一同翻閱日記。」
高捭闔隨後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赫蘿女士、艾麗格特女士、諸位佣兵和牧師請稍等,此事我們一定會合理解決。我們會把日記從後往前翻閱,遇到證據時會讀來。」
有公主的身份壓著,眾人倒也沒有反對,孔羅利三人靜靜地站到她身後看起了日記。
「在大鐘落下之後,我將會得到我五十年中失去的這一切——你們給我制造的各種事故,終于全部返還到你們的身上…我的孫女帕爾娜將重掌希爾家族…最終的勝利者還是我。」讀完之後高捭闔又往前翻︰「小丫頭堅持要找的佣兵團給我們帶來了一些麻煩,她們打亂了我讓佣兵和盜匪兩敗俱傷之後下毒的計劃,不過沒關系,我無所謂…機會還會有…」
「愚蠢的帕爾娜把毒藥涂在了法杖握手處…這下里加要提前對我們下手了…整個計劃要提前…還好他的注意力在小丫頭身上…」
「我被發現之後只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在他轉身之後我用吹箭殺了他…希望我把尸體轉向之後不會有太多人懷疑…」
「今天我就要踏上復仇之旅的最後一段…十一年的復仇終于要畫上句號…同她的十九個親人一樣,她將死于意外…這可是我的收官之作,和我兄弟的死比哪一個會更完美呢?期待啊…」
「哈,我親愛的兄弟,你的孫媳婦和她兩歲的兒子被我推下了懸崖…現在我制造意外容易多了…希爾家已是不祥之族…」
高捭闔換了一本日記。
「你永遠不會知道馬蹄上使馬肌肉無力而摔倒的毒遇水會化開…你這只旱鴨子…下地獄和你齷齪的全家去團圓吧…」
「馬車為什麼往你身上撞你至死也不明白吧?你讓我可愛的孫女準備衣服真是自尋死路!…這感覺太美妙了,還剩下四個人!…我真怕你們都死于意外之後我再也無法享受這大仇得報的快感…我變成這樣是你們逼的…」
「別讀了…!」格瑞妮已經淚流滿面︰「別讀了…希爾家族完了…」
高捭闔看了她一眼,決定尊重她的意見。她找到大約五十年前的日記,翻閱起來。
「讓我最後讀一段吧。」高捭闔嘆了口氣︰「我可憐的瑪歐,他們把你推進了攪拌機里——如果不是我鑽進糞桶里溜了出來,我的身體並不會比你完整…我真沒想到我的兄弟居然如此狠心,財產就那麼重要嗎?你放心,十年、二十年、五十年都無所謂,雖然我成不了戰職者,但我可以去學怎樣殺人…」
(叮——任務「偵探」完成,獲得五萬經驗,三十金幣。)
(叮——人物等級提升至13。)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本周第三更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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