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浪過後總會有彩虹。
這樣的話到底是何時何地,听誰講述的,這些細枝末節的小問題永遠早已記不清了。
而他以前也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就和那完全不靠譜的母親大人和從來不搭調的姐姐大人時常教導他的「惹女孩子生氣的話就一定要用‘orz’來道歉」一樣。
順帶需要一提的是,在神久夜家的家教中,年長女性說的話就一定是對的。
只不過神久夜家的教育里存在的漏洞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明白那個所謂的「orz」是什麼。
然而……
也不知該說這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好,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合適。總之,永遠在好不容易熬過了綾音那堪比酷刑的徹夜審訊之後,日上三竿一覺醒來,又听說了十代和翔因為擅自闖入禁地而被學校方面的人給帶走的傳言。
至于用一個中隊隸屬于「教務科」的軍人來抓捕十代和翔的行為,和用正規的自衛隊驅逐艦來護送新卡的這種前車之鑒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由于事情發生在早晨,所以只用了半個上午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校園,鬧得沸沸揚揚,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比如說︰在男生們的傳言里,一群肩扛火箭筒,手持沖鋒槍的正規軍人突然闖入了他們的宿舍,然後在一陣炮火轟鳴之後,正規軍以幾乎全軍覆沒的慘痛代價最終鎮壓住了暴走的十代和翔。
不僅是暴力狂還是怪物麼?話說,紅宿舍在這樣「激烈的戰斗」下居然還能毫發無損,真是不得不稱之為奇跡了。
還比如說︰女生群體里也出現了諸如十代與翔在廢棄宿舍中進行「禁斷」的「合體儀式」時被人給發現了,得知這一切後學校方面不得不以擾亂風紀的理由將他們退學。
好吧,這樣的傳言大概一听就能明白是一群擁有什麼樣特殊愛好的人想出來的。而最關鍵是,那群家伙中有一部分人已經按捺不住胸中激動之情開始四處奔走為他們聲援助威。
借此,一場有關于「跨越了性別的真愛」保衛戰在決斗學院的學生群中小範圍卻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這種支持聲從學生中傳來,還真是讓人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所以說,有些時候真搞不懂這個學校里的那些家伙到底是在鬧些什麼。
不過,一旦聯想到藍宿舍的宿舍長,他也大致上能得出這麼一個結論︰總而言之,這個學校里充滿了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讓你覺得假如吐槽就弱爆了的家伙。
那麼,現在剩下的最大問題就是該如何幫助十代了……
為此,昨天在那個廢棄校舍里帶過的永遠一行人全部不謀而合地來到了鮫島校長的辦公室里。
「當時我也在那兒,如果要接受處罰,也請一並處罰我。」明日香上前一步,向對方傳達出自己要和十代共進退的決心。
只不過,永遠覺得她這種近乎威脅的行為反而會讓對方困擾。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果不其然,她這種近乎無理地要求讓鮫島校長感到有些為難,但更多的還是愛莫能助,「但是對于游城十代和丸騰翔的處罰是教務決定的,我也沒有辦法改變。」
結果就是理所當然地被拒絕了。當然,這也是預料之中。
「那麼請讓我……」
「隼人,別說了。」永遠從後面拍拍隼人的肩膀,打斷了他想要繼續爭辯下去的念頭,「鮫島校長,我想請問有確定十代和翔的對手將是誰嗎?」
「這個還沒有確定,不過庫洛諾斯老師自告奮勇地表示願意承擔這項工作。」
這不是最糟糕的狀況嗎!整個一年級就沒有人不知道庫洛諾斯老師十分討厭十代和翔,尤其以十代為甚,都到了將他們視為眼中釘不除不快的地步。
抓住這個機會,他怎麼可能讓十代他們輕易過關?他必然會安排超級強力的對手來對戰,然後正大光明地將兩人趕出學校。
……
「所以十代和翔必須組隊進行宿舍制裁決斗,如果輸了,那麼他們兩個就只能退學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還能刷新決斗學院有史以來最快被退學的記錄。」
「但是也不是沒有贏得希望不是麼?」跪坐在床單上,剛剛沐浴完的輝夜原白皙的肌膚因為泛著嬰兒般的紅暈,還未來得及散去的蒸汽中散發著沐浴露的香味,完全讓人沒法集中精神用來思考。
在連吃加帶的午餐結束後大約十分鐘,永遠回到自己寢室,卻正巧踫上了輝夜出浴……
「小永遠就別想那些掃興的事情了,讓我們快點開始吧!」她抬起手,妖艷的唇角微微上揚,全然是一副顛倒眾生的姿態,「讓女孩子迫不及待,放下尊嚴地跪坐在你面前懇求你的施舍,小永遠還真是個鬼畜的S呢!」
「請不要又擅自將我描述成那種奇怪的家伙,我快被罪惡感給壓扁了。」永遠不得已地移開了視線。
「話說,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做呢!」從輝夜貌似漫不經心地發言中,永遠體會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孤獨。
「不過初體驗的對象是小永遠,感覺並不討厭哦!」
毀掉了!剛剛才建立起來的心情就這樣被這個女人給毀掉了!
「總之,請不要說一些足以讓我被人告上法庭的話好嗎?」
「沒關系,我覺得自己也到了應該和比小的男人做一次這種事情來追求刺激的年紀了。」
輝夜湊了上來,微微濕潤的雙目閃爍著難以形容的情愫。
「輝夜姐的部分興趣確實讓我感到有些困擾。」不過,差不多習慣了這一套的永遠覺得自己已經免疫了,大概吧!
「我,蓬萊山輝夜,永遠的17歲……」輝夜惡作劇般地挺起胸,似乎很自豪的樣子,「一直都在對H的話題感興趣的年齡。」
「哈?!」
「一直都對H很感興趣!」
「不是讓你重復呀!」
「那就換個說法?」輝夜一手拖著下巴,滿意地欣賞起永遠窘迫的表情。
「不用了。」
「那就快點開始吧……踏上名為成年人的階梯。」輝夜拿起身邊的潔白浴巾,塞進了眼前男孩的手中,「請君憐惜。」
「是,是!」知道對方不滿意就不會停下的永遠順從地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為已經轉過身去的輝夜擦起了頭發。
「話說,為什麼突然要我來做啊!護理頭發什麼的,輝夜姐以前不都是一個人完成得麼?」
雖然嘴里有些抱怨,但是依然小心地放輕了手上的動作,這是他第一次在這麼近的地方觀察輝夜的頭發,純粹的黑色和在這蔽目的黑色中若隱若現地閃光,一如包容大地的夜空,完美到讓人心生畏懼。
「可是小永遠自己說想要體會受女孩子歡迎的感覺的哦。」享受著自己的長發被這個男孩捧在手里用毛巾小心地擦拭的感覺,輝夜愉快地眯起眼。
並不單薄的浴巾沒有阻隔來自手掌的溫暖,但輝夜顯然想到更多,大概是被人珍視的感覺,大概是幸福的感覺。
「但我覺得兩者應該是不一樣的。」
「原來在小永遠眼中我不是女孩子啊!」手中一輕,永遠在詫異間發現輝夜姐突然轉過身來,吊起眉毛不快地看著自己。
生氣了嗎?是一定的吧!
「不,不是……那個……我的意思是……」
「是?」輝夜好整以暇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比起戀人,這樣不是更像家人嗎?」
說完這句話,永遠識趣地低下頭,等待著大風暴的降臨。
「小永遠……」
「在!」
但奇怪的是,預料中的氣氛久候不至。
「真是的……總是這樣無意識地說一些讓女孩子動心的話呢!」當永遠再抬起頭的時候,輝夜早已轉過身去了,「我們繼續吧!」
「看來是順利過關了。」這麼想著的永遠松了口氣。
……
擦干頭發以後,輝夜吃起了永遠特意為她帶回來的午餐,並不是什麼非常豪華的東西,不過黃宿舍師傅的手藝確實非常值得稱贊。
而永遠選擇的菜色也十分對她的胃口。
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輝夜細嚼慢咽的聲音。
「如果每天都是這樣和平的日常那該多好啊!」
永遠不禁這樣想到……
不用去理會那些煩心事,每天重復著簡單的學習和生活,雖然這樣的日子有些平淡無味。
但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這一切似乎已經成為了奢望。
「是奢望沒錯!」
「輝夜姐?」永遠詫異地看向突然給出這樣回答的輝夜。
「我都听到了哦,那些自言自語,」輝夜正垂著眼眸,用餐巾擦拭著嘴角,「又想起昨晚听到的那些話了?」
被說中了心事,永遠點了點頭,「我不得不承認,他說得似乎很有道理,或許我真的就是那樣一個家伙吧!」
「沒有被自己的決意和力量蒙住雙眼,小永遠依然在傾听和思考,這樣很好!」
意料之外的,他竟然得到了嘉許。而後,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輝夜靠了上來捧起他的臉,在額頭處淺淺地印下一個吻。
「輝輝輝輝……」
永遠滿臉通紅,然後像只金魚一樣不停地開合嘴巴,讀出無法形成含義的單字。
「這是感謝,」輝夜惡作劇地揚起唇角,「然後也是獎勵,給我好好地銘記在心哦!」
「這這這這這……」
「嘛,剛才的話可不僅僅是開玩而已,我老早都想這麼嘗試一次了。」輝夜舌忝了舌忝嘴唇,好像還在回味,「感覺還不錯!下次再試試嘴對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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