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只要你肯說出實……」風之焰果斷的說道。
「三弟!只要你肯把這個女人交給孤處置,我可以保證不再追究青雲公主毒害文丞一事。」風之印焦躁的打斷風之焰的話。
風之焰為難的看看碧珠,「如果太子殿下真的肯放過本王的王妃,這個女人就交給你好了。不過,我要你先放靈兒出來。」
「這個好說,只要孤不追究,文丞那里你自己自去周旋。孤這就派人去放青雲公主出獄。」「如此,我們一言為定。」風之焰接道。
「一言為定。」風之印斬釘截鐵的說道
碧珠登時愣住了,看著二人已經達成了一致,腦子里轟的一片空白。
接下來自己的命運將會怎樣?
她僥幸的希望著,如果風之焰不再追究此事,風之印興許會念在昔日情分和孩子的份上暗中放過自己。興許還會偷偷地把自己接進東宮,保護起來。
畢竟那些柔情蜜意,溫柔話語還象在眼前一般。
太子一定是要以青雲公主為條件交換自己。多麼精明睿智的太子,他終歸還是對自己有情有義,不辜負自己這麼多天以來一直為他守口如瓶。
碧珠的眼神悄然熱切起來,是的,一定是的。
「來人!」風之印朝門開一喝,兩個貼身護衛立刻閃身而進。
碧珠滿含希望的等待著風之印對她的救贖。
「青狼,你拿著我的腰牌去刑部把青雲公主帶回來。虎威,這個女人污蔑本太子的清譽,就交由你處置,帶出去,把事情做的干淨些。」風之印也不避諱風之焰,他太急切了,碧珠多活一秒都是對他莫大的威脅。
碧珠一廂情願的希望被風之印的無情擊的粉碎,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的看著風之印冷血的叮囑虎威要把事情做的干淨些。
他明明知道自己並沒有背叛于他,明明知道自己肚子里已經懷了他的骨血,而且火王已經不再追究,他明明可以暗中留下自己,留下他們的孩子。
可是,他沒有,自始至終,除了狠毒的警告眼色,他甚至都沒有多看自己一眼。
碧珠突然覺得自己很傻,為什麼會跟了這樣無情的男人,更恨自己看不透深宮中人情的寡淡。
怨憤,後悔,絕望,思緒紛亂,讓她一時抓不住要點。
直到虎威鐵鉗般的大手抓痛了她的胳膊,她才猛然清醒過來,申手抓住了離她很近的風之焰的袍角,聲嘶力竭的厲聲喊叫起來︰「火王殿下,碧珠的幕後指使者就是太子,是太子寫了十皇子的假手諭,讓奴婢送出城去,目的就是在皇上面前誣陷您和十皇子,治你們一個造反的罪名!」
碧珠的話說的的又快又厲,爆料豆一樣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這個女人瘋了,虎威,還不快點堵了她的嘴,拉出去!」風之印面色鐵青,橫眉立目的吼道。
無奈,碧珠死死抓住風之焰的袍角不放手,虎威也不能奈何,只能伸手捂住碧珠的嘴巴,讓她不再說出更多的話來。風之焰的厲害他可是領教過的,現在真的不敢再造次。
風之印見虎威礙手礙腳的樣子,心中急切,竟然親自俯子去掰碧珠的手指;。
用力的硬生生的掰開一根,又一根。
碧珠對這個男人徹底的絕望了,她想要控訴,無奈嘴巴被唔得嚴嚴實實,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風之焰。
風之焰冷冷的站著,雙目微垂,看著腳下的這場鬧劇。直到看到碧珠眼中決然的神色,才緩緩的開口道︰「都放開。」
三個字,既不響亮也不冷冽,只是卻含著無比的威壓和王者的氣勢,讓風之印和虎威都不禁齊齊的停下手來。
碧珠猶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趁機爬了起來躲過風之印二人的禁錮,「火王殿下,奴婢說的句句屬實,請火王殿下為奴婢做主!」
風之印見碧珠躲到了風之焰的另一邊,一時沒有下手的機會,終于抖抖袍子,故作鎮定的說道︰「三弟,你已答應孤要把這個女子交給孤處置,可不要反悔。」
「如果她說的句句屬實,太子殿下便是戴罪之身,自身尚且難保,還有何資格處置旁人?」風之焰的聲音很平靜,不帶一絲情緒,但卻咄咄的逼得風之印說不出話來。
「你……你……沒想到堂堂火王竟然是一個言而無信之徒。我終于看清楚了,這個女人分明就是你買通好了來污蔑孤的,不過,你別痴心妄想了,單憑一個女人的一面之詞就要治孤的罪,你未免也太小瞧孤了。這個女人孤根本就不認識,更何談指使她送什麼假手諭?」風之印結巴了好久才說出話來,卻還是反咬一口,徹底推翻了碧珠對他的指控。
比起風之印的暴躁,風之焰顯得更加鎮定。他淡淡的看著面色越來越難看的臂珠,並不急著開口反駁風之印。
碧珠看著風之印恨不得少了自己死而後快的眼神,心中徹底的涼意突然化作了滿腔的控訴,她嘴角扯起一抹淒涼而嘲諷的冷笑,幽幽的說道︰「太子殿下真是健忘,不久前,碧珠還和殿下花前月下,纏綿廝磨,現在您就忘了碧珠了嗎?那麼之前夜夜疼惜碧珠,答應碧珠只要辦好此事就納碧珠為妃的人是誰?你就是不憐惜碧珠,也要為我們的孩子想想,他可是你的親骨肉啊。太子是想問碧珠怎樣才能證明我們之間並非素不相識嗎?」碧珠突然頓了頓,轉向風之焰,聲調陡然提高︰「火王殿下,奴婢知道太子左臀上有一顆紅痣,那樣隱秘的位置如果不是親近之人別人豈會知道,請殿下明察。」
風之印的臉色驟然變得更加陰沉,眼中射出凶殘的光,不能讓這個女人再說下去了,他再也顧不得許多了,身形一縱,襲向碧珠。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風之焰並未阻攔于他,他輕而易舉的就扣住了碧珠的咽喉。
「太子殿下是要殺人滅口嗎?」風之焰眼眸冷冽,沉聲問道。
「殺人滅口又怎樣?只要殺了這個女人,你就是有一萬張嘴也休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風之印不無得意的說道,悄悄的向後退去拉開和風之焰的距離,以防他突然施救。
「如此說來,這個女人所說的都是實情了?假傳手諭,陷害兄弟,都是你一手操縱?」
「是又怎樣?」風之印扣緊碧珠的咽喉,有恃無恐的說道。
「好,好,沒想到我風之焰一世英名終歸還是栽倒在你的手上。可嘆,我沒有死在戰場之上,竟然敗在朝堂的陰謀詭計之中。」風之焰喟嘆道,一臉的挫敗之色。
看著風之焰頗為頹喪的認輸的樣子,風之印忍不住心頭一陣得意的狂喜。
他手中用力, 嚓一聲,碧珠便毫無掙扎的被殺死了。接著他朝虎威使個眼色,虎威馬上出去守在書房門口,以防有人偷听。
「哈哈哈,風之焰,你終于肯認輸了。不錯,孤可以告訴你,十弟的手諭就是孤手下之人仿寫的,我就是要置你們于死地。」
「我風之焰自認對你不薄,而且也並無逾越之想,十弟更是毫無功利之心,為何你一定要如此趕盡殺絕?」風之焰沉聲問道。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怪只怪你和老十太過優秀,即使你們真的心無他念,也是對我最大的威脅。我從小被封為太子,可是,真正的實權卻掌握在你的手中。百姓張口閉口就是火王如何英明神武,睿智天下,而我還要附和著大家來夸贊你,這樣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還有老十,不就是因為他長得英俊瀟灑,又能說會道,就討得父皇的歡心,所有的夸贊之詞都毫不吝惜的給了他。只要是他的要求父皇就一律應允,誰知道有一天他會不會開口向父皇要我這太子的位置?」
「無毒不丈夫,怪只怪你們自己智不如人。」
「就算如此,靈兒並未得罪于你,你為何也要加害她?」
「那麼厲害的女人留在你身邊難道不是對我最大的威脅?哈哈,並未加害于我?難道母後不是因她而死?彘刑!那是多麼殘酷的懲罰?你們不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我偏要讓她痛苦,讓她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有染,讓你們永生永世不能在一起。」風之印越說越興奮,得意忘形的狂喜逐漸佔據了他的理智。
「原來,沈晴兒一事也是你安排的?可是,那晚我並未和她同房,那麼又是誰和她發生了苟且之事?」風之焰不動聲色的追問道。
「不錯,是我安排的。至于和沈晴兒苟合的人孤無需想你說明。沈晴兒自己心里自然明白。你有興趣大可以親自去問她。」
「沒想到這些事都是你做的。那麼,私造兵器一事也是真的了?」風之焰痛心疾首的慨嘆,又仿似無意的問道。
「是又怎樣?你別妄想在這上面打什麼主意。老二那個人精還不是在這事兒上送了性命。我私造兵器的地點不是你們能夠查出來的。」風之印得意的說道。
此時,他真的是有恃無恐了。反正風之焰也是將死之人了,就是什麼都知道了,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話,而他更拿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
風之焰眉頭緊鎖,繼續說道,「太子,陷害兄弟也就罷了,你私造兵器,難道是想反了父皇不成?父皇對你不薄,听我一句忠言,不要犯下這等大不孝的謀逆之罪。」
風之印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道︰「對我不薄?哼哼,我已經及冠多年,如果他有心早就該傳位于我,好好當他的太上皇不好嗎?告訴你,我早就等不及了,等我治理了你和十弟,時機成熟,自然會讓他乖乖讓位,到時候我就是大權在握,君臨天下的皇帝,那豈是區區太子身份可以比擬的?」
「畜生!」一聲斷喝陡然響起,風之印驚駭的回頭看去,只間風正淳一身明黃錦袍,頭戴龍冠,滿面怒容的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身後跟著一眾政要大臣,其中唯獨少了武相。
所有的人都冷冷的看著風之印,眼神滿含著鄙夷冰冷之色。
「太子殿下,現在真相大白于天下,你還有何話說?」文丞走近風之印,沉痛的問道。
風之印見大勢已去,登時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父皇,兒臣只是一時糊涂犯下了大錯。求父皇念兒臣並無加害父皇之心的份上,饒兒臣一命吧。這都是武相的主意,兒臣都是受人唆使的。」
看著風之印很沒有氣節的樣子,眾臣眼中的鄙夷之色更加濃了。這樣的人即使當了皇帝也只能是個毫無原則的昏君。
風正淳眼中閃過一絲痛色,終歸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而且風之印的確只是要逼宮,並沒有弒君的想法,這讓他心中多少對風之印多了一點寬恕的心思。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冷哼一聲,「沈愛卿,傳朕口諭,即刻廢除風之印太子之位,押入廢宮,終生不得踏出半步。李將軍,你立刻帶人去查抄武相府,壓入刑部大牢,听候發落!」
風之印面色蒼白,絕望的看著風正淳,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風之焰的計策,自己竟然毫無覺察,多年的經營終于毀于一旦。
此時听完風正淳的口諭,不由心灰意冷,愣怔怔的站起身來。
李將軍也上前領命。
風正淳長嘆一聲,對風之焰說道︰「今日之事,多虧了焰兒的巧妙安排,不然朕終會上了這逆子的當,到時候追悔莫及啊。」
「父皇嚴重了,即使沒有兒臣,憑父皇的英明睿智也定會查出真相,還我和十弟清白。」風之焰疏淡而有禮的說道。
風正淳沉重的擺擺手,心中暗自悲嘆︰事情轉來轉去,最終還是風之焰幫自己最多。
可是無論如何,他對風之焰就是無法喜歡,但是卻又不可或缺。這種無奈之感讓他很不喜歡,卻又不能表露出來,至少現在還不是表露的時候。
「回宮吧。」風之焰給他帶來的這種猛烈地挫敗感讓風正淳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加沉重起來。
「恭送父皇。」風之焰也不阻攔,隨風正淳走出門去。
一眾人等也都跟在後面步出門外。
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奴僕,兩個小廝殷勤的跑過去打開大門。
朱紅的大門一打開,沈晴兒猛地站起,霍然轉身向院子里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