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王的逃寵妃 大結局

作者 ︰ 瀟湘非墨

清香雅致的房間,粉色的床幔,粉色的窗簾,以粉色為主的閨房里,一個反色紗衣的女子正專心的看著一份地圖。

小杰沖著水靈二人豎起食指噓了一聲,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

「姐姐!」

「小杰?」粉衣的女子驚喜的回過頭來,看清果然是小杰,不由喜極而泣,緊緊的抱著了他。

水靈打量著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也就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精致美麗的五官流露出無限的溫婉氣質,一頭柔順的長發直披到腰間,僅僅用一根粉色的絲帶松松的挽住,好一個賢淑的小美人。

「你跑到哪里去了,讓姐姐好擔心。」粉衣女子輕輕撫模著小杰的頭,挺疼的說道︰「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我想了想,都管姐姐對你太過嚴厲了,才逼得你離家出走,都是姐姐不好。」

「不是的,姐姐,是小杰不好。」小杰看著姐姐果然清瘦了不少,也不再頑皮,很乖巧的圍在姐姐懷里。

「對了,姐姐,這是我在外面拜的師傅,她幫我捉到了雪狐,這些誒多虧她照顧我呢,不然,弟弟我早就餓死在外面了。」小杰扯起那女子的手,引薦水靈給她認識。

粉衣女子這才注意到還有兩個外人在這,听小杰這麼一說,面色頓時莊重起來,趨步過來,向水靈微微一禮,「莫情謝過姑娘,多謝姑娘對小杰的照顧。」

水靈看著小杰狡黠的樣子暗自笑了,這個小鬼頭。

不過他的姐姐也太過輕信了,也不過問事情原委,不判斷事實如何就這般輕易的相信小杰的話,即使是自己的親弟弟,在一個偌大幫派的教主來說,實在是有些草率。

不過,畢竟事關焰的病情,她還需要多做觀察和判斷。水靈收斂心神,回禮道︰「不客氣,小杰很懂事,我也很喜歡他。」

莫情起身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子,不禁暗自驚嘆,世上竟會有這麼美的女子。高潔如蓮,清冷如月,那雙波光粼粼的眼楮仿佛夏夜的星星,璀璨奪目,此時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讓自己的心也忍不住怦然一動。

心中頓時對水靈產生的好感。

水靈也暗自打量著莫情,光潔的前額,彎彎的柳眉,最吸引人的是她那雙黑亮的大眼楮,象一只無辜單純的小鹿,閃爍著善良的光。

這果然是個心無城府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樣一個單純如一塊水晶的女子竟然是萬蟲教的教主?

「這位是?」莫情問道,目光迅速的從風之焰身上移開,僅僅是一眼,說話間,她的臉已經紅了,連同那粉女敕的頸子也微微紅暈了。

由于環境的原因,島上的男人身材都在中等,她從來沒有見過象風之焰這樣挺拔高大的男子,更別提這男子一身朗朗英氣,那陽剛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讓莫情的心頭如同塞進了七八只兔子,頓時怦怦的亂跳起來,雖然問話,卻再也不好意思抬頭看風之焰第二眼。

「這是我的相公,風之焰。」水靈深深的看了莫情一眼,女孩子嬌羞的樣子把內心的情愫展露無遺。

比起黛薰,這個萬蟲教真正的老大似乎太過單純了些。

莫情低低的應了一聲,對方風之焰的問好回了也有些心不在焉。

「姐姐,靈兒師傅的相公中了火巫術,我帶他們來就是求你用冷心蠱給他治病的。」小杰在一旁插話,伸臂攔住了莫情的胳膊,「好姐姐,你看,靈兒師傅和她的相公簡直就像一對仙人一樣,如果他的相公死了多可惜啊。你就幫幫他們吧。反正這對我們也沒有損失啊。冷心蠱救人傷的元氣還有雪狐的血來養啊。」

莫情沒想到這樣豐神俊朗的男人竟然是個身患絕癥的病人,心頭的一絲失望馬上被憐憫之情取代,但是,使用冷心蠱必須由教內商議決定,她只好歉意的笑了笑,說道︰「這位公子,不是莫情見死不救,實在是此事事關重大,我要和長老們商議之後才能做出決定。」

「人命關天,此事還是早點商議為好。」黛薰一直在門外候著,此時熱心的開口道︰「教主,不知你意下如何?」她微笑著踏上前來,朝莫情微微一拜,眼角眯起風情萬種的笑意。

剛才莫情的羞澀和心動,以及听到風之焰和水靈的關系時一剎那的失望之色統統撞進了黛薰的眼中,就在一瞬間,一個醞釀多年的計劃終于沖破了她的理智,是該實施的時候了。

小杰瞟了一眼笑容可掬的黛薰,懷疑的看向莫情,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而莫情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黛薰有何不同,反倒很滿意的點點頭,信任的讓她立刻召集教內的長老討論此事。

水靈和風之焰對視一眼,看來這個黛薰非等閑之輩,而莫情又太過單純和輕信,此事不知結果會怎樣?

「走,靈兒姐姐,我帶你們去房間休息,讓他們開會去好了。」小杰眨眨眼楮,懊惱的看了莫情一眼,倒有些很忒不成鋼的眼神。走過來拉起水靈的手,賭氣似的就要離開。

「小杰,如果長老們不同意,我會盡力說服他們的。而且,黛薰也會幫忙的,你放心。」莫情終于看出了有些什麼,安慰小杰道。

「黛薰,黛薰,你就這麼相信她?早晚有一天,你被她買了還在幫她數錢呢!」小杰氣鼓鼓的丟下一句話帶著水靈二人離開了。

剩下莫情細眉微蹙,她這個弟弟怎麼對黛薰總是這麼大的敵意呢?得像個辦法改善一下他們的關系才好。

「小杰,黛薰此人如何?」進入客房,水靈看四周無人,低聲問道。

「靈兒姐姐,我姐姐要是有你一半的聰明也不至于被黛薰騙的團團轉了。現在教里上下大小事務都歸黛薰管轄,我姐姐不過是掛了一個教主的名號罷了。她甚至還想學飼養冷心蠱的方法,要知道那是只有教主能學的。」小杰是個聰明的孩子,也壓低聲音回答道,但是卻抑制不住的憤憤不平。

原來如此,只是在水靈看來,黛薰的目的只怕不會只是學養蠱這麼簡單。

秘密的大廳里,一張寬大的檀木大桌邊坐著莫情,黛薰,和兩位年紀頗長的老人,正是萬蟲教的兩位三朝長老。

「事情就是這樣,不知二位長老有什麼意見?」

兩個長老商議的一下,搖搖頭說道︰「此事非同小可,冷心蠱濟南飼養,我們萬蟲教百年來才養的這樣的一只,萬一使用不慎被毀了,教主怎麼有顏面面對幾十萬教眾和眾位仙逝的教主?我們不必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外人冒如此大險。」

「二位長老此言差矣,莫情認為我教養蠱的目的就是要治病救人,如果見死不救,有再多的冷心蠱又有何用?莫情尊重二位長老的意見,但是還請你們三思。」莫情板起小臉,一臉的嚴肅,倒頗有幾分教主的威嚴。

兩個長老見一向和藹隨和的莫情此時臉色不好,互相看了看,有些猶豫,但是仍舊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

莫情已經是最大限度的發威了,見自己這樣還不能奏效,只好求助的看向黛薰。

「二位長老說的固然在理,但是,教主說的又何嘗不是天下大義?想我萬蟲教教在普仙島能有這樣的聲譽和威勢,不就是考了能夠治病救人,廣施善舉才換來的嗎?如果我們為了一己私利壞了教內的宗旨,才會無顏見列為先祖。即使二位想不通,我們舉手表決,教主一人抵二人,也是三票對二票,二位長老何必固執己見?」黛薰不急不緩的說著,但句句都不容辯駁。

兩個長老听了她的話也不禁低頭沉思,終于緩緩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莫情高興的輕呼,崇拜的看著黛薰。黛迅速雖然是她的下屬,但是她卻事事依賴黛薰,簡直把黛薰看做自己學習的楷模。

兩個長老看著一臉孩子氣,喜形于色的莫情,不禁暗自搖頭,這個教主是在是太單純了。而且黛薰這女人在教主心中的地位遠遠超過了他們二人,也讓他們不由的為莫情感到擔憂。

「黛姐姐,我這就去告訴小杰,讓他告訴兩位貴客,就說明天準時為風公子治病,你看可好?」莫情詢問道。

黛薰面色一整,說道︰「教主,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可以交給一個小孩子去通知,既然您說是貴客,怎麼能如此怠慢,還是讓屬下親自去一趟吧。」

客房的門敞開著,正好只有風之焰一個人在房間里。

黛薰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露出一個自以為最誘惑嬌媚的笑容,抬手扯了扯領口,那本就寬大的領子更加松垮,居高臨下去看輕易就可以看到她多半個渾圓的半球。黛薰扭動起腰肢,胸前兩團高聳的白雲一顫一顫的,兩個嫣紅的果子就要跳出來了。

優雅的敲敲門,不帶風之焰開口,黛薰就一步步的扭了進來。這個渾身散發著陽剛霸氣的男人太過迷人,那些她睡過的男人和他一比簡直都是糞土,不連糞土都不如。

終于有一個男人滿足了黛薰所有關于男人的幻想,她覺得這輩子能得到這個男人足矣,讓其他男人都見鬼去吧。

「風公子……」黛薰一素昂眼珠子熱情的盯著風之焰,嬌媚的喊道,「風公子能夠到我普仙島來真是我們的緣分啊。普仙島風景優美,不如讓黛薰陪公子去欣賞一番?」說著,她把右手放到大腿上輕輕上提,紫色的紗裙立刻露出了她縴細修長的雪白大腿,上身前傾,向風之焰發動「胸襲」政策。

她有充分的自信,自己豐滿傲人的身子俘虜了無數男人,風之焰再優秀也是個男人,那麼她就有把握用自己的**吸引他。

面對著投懷送抱的黛薰,風之焰嫌惡的移開眼楮,飛起一腳踹向黛薰,黛薰一矮身子,打算避讓過去,無奈這一腳又快又狠,本來應該踹在胸口,被她一躲閃,正踹在她的臉頰之上。頓時黛薰雪白的臉上一個血紅的腳印赫然出現,片刻,從腦門到鼻子再到下巴便高高的腫了起來,形成一個中間又紅又腫,兩邊雪白嬌女敕的樣子,異常滑稽。

黛薰感到嘴里一股咸咸澀澀的熱流,原來是鼻血流了進去,她伸手一擦,才發現鼻梁已經斷了。

想想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子,這個丑樣子決不能讓風之焰多看,黛薰忍不住轉身就往自己房間跑去。

正踫上剛剛回來的水靈和小杰。

「哈哈,黛教使今天真漂亮,這個造型可真是獨特啊。哈哈……」小杰故作欣賞狀的大叫起來,接著就止不住前仰後合的大笑起來。

水靈看一眼黛薰臉上的傷,繞過她看向後面的風之焰,促狹的勾起嘴角。她早就看出這女人對焰心懷不軌,沒想到這麼快就行動了。

風之焰一見水靈回來,立刻收起滿身的寒氣。

她輕盈的走過黛薰身邊,偎進風之焰懷里,小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胸口,「相公好棒的身手,一腳就給黛教使畫了個好看的妝容,靈兒佩服。」

「多謝娘子夸獎。」風之焰抬手捂住靈兒放在他胸前的小手,脈脈含情的看著她。

黛薰再也顧不上面子問題,霍然轉身,指著水靈的鼻子尖,惡聲惡氣的說道︰「你們不要得意,沒有我黛薰,休想讓我們教主給你治病。尤其是你這個沒料的女人,最好識趣點,主動讓位,別弄個被男人拋棄的下場就不好看了。」

水靈到不著惱,在黛薰轉生的瞬間,她早給小杰使個眼色,小杰小妹生的溜出去了。

「相公,你不會一腳把黛教使踢出臆想癥來了吧?這招功夫好,我要學。」水靈眼波流轉,笑嘻嘻的看著帶薰。

黛薰一肚子氣,卻拿出楚楚可憐呃表情看著風之焰,本來就紅腫的嘴唇微微的嘟起,做小女兒撒嬌狀。

也許她忘了自己已經被踢的掛了彩,這麼一來,更添了幾分滑稽。

風之焰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顧低頭對水靈說︰「靈兒要學,為父自然是要盡心盡力的教,只是現在屋子里不干淨,我們改天如何?」

「相公是說了屋子里有只蟑螂嗎?沒關系,一會她就會自己爬出去了。」水靈暗笑風之焰配合的默契。

這邊兩個人一唱一和,那邊黛薰早就氣炸了肺,她幾乎是跳起腳來指著水靈罵道︰「你說誰是蟑螂?」她盯著水靈笑嘻嘻的樣子,遠看越覺得不順眼。

水靈也不答話,上身往前傾了傾,皺起鼻子聞了聞,笑道︰「黛教使,要想得到我家相公的歡心,你可要下點功夫才可以。我相公有潔癖,你帶著一身的怪味來這里,沒有被踢死已經算是幸運了。」

黛薰一愣,自己明明每天都洗的干干淨淨,來之前還特意撒了些香露在身上,怎麼會有味道?當下顧不得生氣了,低頭在自己身上左右聞了聞,連忙問道︰「原來是風公子不喜歡香草香露的味道,那下次我就換個香露,保準公子喜歡。」說話間已經換上了一副嬌媚的笑容,雖然毫無嬌媚而言,但是仍然用自己腫的有些睜不開的眼楮怕怕的向風之焰放電。

風之焰低頭看著水靈,滿眼的欣賞和寵溺。

自己的小王妃還有什麼後話?水靈的古靈精怪的毒舌本事他是知道的,這個女人鑽了水靈的套都還不知道。

水靈下巴一揚,回過去一個眼神,心道「我的男人豈容別人覬覦?」

果然,水靈笑了笑,抬頭沖風之焰嫣然一笑,「果然是只打不死的蟑螂,鍥而不舍的精神可嘉。不過,你萬不可再用香露了,那樣會讓你身上的風塵味道更大,如果能焚香戒欲的話可能會好一點。」

「呵呵——」風之焰就知道靈兒有後招,「靈兒說得對,蟑螂就是蟑螂,永遠都無法改變。」

「你們?!」黛薰銀牙一咬,現她才弄清楚了,這兩個人是在合伙戲弄自己呢。

一向都是男人像條狗一樣的追在她的身後,巴結她奉承她,只求和她有一夜的魚水之歡,但是如今風之焰對他她的不屑一顧,甚至是出手傷她,反倒讓她嘗到了以中國前所未有的新鮮,也許就是這種受虐心理作祟,她反倒更加喜歡風之焰,這樣的男人才叫真正的男人,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滿足我黛薰的需要。

所以,她把所有的怒火都轉移到水靈身上,對風之焰卻更加的欣賞起來。

「喂,你是個什麼東西,敢說老娘是蟑螂,今天我要讓你為自己的嘴賤付出代價。而且實話告訴你,我黛薰看上的男人還沒有得不到的。不過三天,我要讓你看我和風公子的活人圖。」黛薰惡狠狠的盯著水靈,措辭也難听起來。

隨小姐前來的莫情恰在此時踏進門來,剛好听到了黛薰的話。尤其是圖三個字更讓她滿臉緋紅,秀眉忍不住蹙了起來。

這個黛教使什麼都好,自己一直把她看做最信任的人。可就是行為不端,和她有瓜葛的男人沒有八百也有一千了。好在平時她還比較隱晦,做事也有分寸。如今這樣明目張膽的搶人家相公,未免太失體統了。

她擔憂的看向風之焰,他不會因為黛薰而認為島上的女人都是這樣輕浮放浪吧?

風之焰劍眉一擰,敢罵我的女人,真是活夠了。他順手抄起桌上的銀質茶杯向黛薰拋去,黛薰剛才吃了苦頭,現在見杯子拋來就像躲避,可是還未等她身子動彈,那杯子已經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嘴巴上,不偏不倚,力度適中,瞬間,她的嘴唇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腫了起來,亮晶晶的泛著血色,像兩條拇指粗細的油煎火腿。

超絕倒風之焰的怒氣,水靈輕輕拍拍他的掌心,安撫一下他憤怒的情緒。

看著黛薰眼中赤果果的佔有欲和滿滿的自信突然被疼痛的眼淚取代,目光投向她的身後,輕笑一聲,只稱呼一聲莫教主,就不再說話。

莫情滿臉的紅暈還沒有退去,見水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更加羞赫起來,仿佛來投懷送抱,不知廉恥的人不是黛薰而是她自己。一時間恨不得照的地縫咱進去,又想著一定要拿出教主的威嚴好好地訓斥黛薰一番才好。

黛薰一听莫情來了,急忙轉過身,就要哭訴辯解,無奈,一張嘴就撕心裂肺的疼,而且那厚厚的嘴唇應該也要不請字眼,只好做無辜狀看著莫情。

「我就出去一會,黛教使的容貌就更美麗了十分。黛教使你千萬不要上藥,這樣的扮相估計能吸引更多的男人。」小杰大笑著,前沿後和的直不起腰來。

「小孩子怎麼胡說八道?」莫情這才醒悟過來,向風之焰和水靈神鞠一躬,「黛教使一時沖動冒犯了二位,還請二位海涵。此事,莫情自會給二位一個交代。」說完便拉著黛薰向外走去。

兩人一走,風之焰冰霜覆蓋的臉龐馬上融化下來,哀怨的看著水靈,「出去那麼長時間,害我看了滿眼的污穢之人,你要負責補償。」

水靈抬頭看著這男人無賴到不能再無賴的眼神,不禁撲哧笑出聲來,踮起腳尖,在他額上吻了一下︰「這是對你今天走回不亂的獎勵,以後再接再厲。」

風之焰撫撫額頭,明顯對著蜻蜓點水的一吻不滿意,長臂一撈把水靈禁錮在自己懷中,低頭深深地吻了下去。

「你們兩個好壞,這樣會教壞小孩子的。」小杰在一邊大聲的抗議,對這兩個人對他完全的無視感到由衷的不滿。

風之焰抬起頭來,笑眯眯的對水靈說︰「靈兒,非禮勿視這詞你不會只告訴過我吧?」

水靈听到風之焰提起兩人在山洞里的對話,不禁雙頰粉暈,悄悄擂了他一拳,轉頭呵斥小杰︰「在不馬上離開,小心我把你逐出師門!」

「哼,欺負人!」小杰不情不願的轉身離開,沒忘沖沖著洋洋得意的看著他的風之焰做了一個鬼臉。

「哈哈哈,」好听的小聲從風之焰口中傳出,今天他總算把這小鬼成功的驅逐出去了,自己也可以和靈兒單獨相處了。

頭一低,又覆住了水靈柔軟的唇瓣。

莫情拉著黛薰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藥膏給她上好藥,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黛薰看著莫情的臉色,她了解莫情,這還是個純情的小女孩,看樣子,今天這小丫頭片子是真的生氣了。當下也不說話,只是皺起眉頭,嗓子眼里輕輕的痛苦的哼哼著,仿佛很疼的樣子。

莫情本事一腔怒火,但是看著黛薰痛苦的樣子也不禁心軟了。

「怎麼樣,還是很疼嗎?」

黛薰知道自己的苦肉計生效了,而且島上的藥物非常有效,現在她的嘴巴已經不疼了,而且在慢慢的消腫,說話已經不成問題了。

「回教主,屬下好多了。只是,今日之事讓教主擔心,屬下是在過意不去。」黛薰忙起身恭敬的回答。

「黛教使,你這到我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姐姐般看待。你平日那些事情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風公子是島上的貴客,又有了妻室,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教主,此事都怪屬下自不量力。唉,如果我還是完璧之身,怎會遭到風公子如此對待?」黛薰哀怨的嘆了口氣,低下頭,又偷偷的那眼觀察著莫情的變化。

「你知道就好,從此可斷了對風公子的念想吧。」莫情听黛薰說的懇切,更加不忍責備她太多。

「唉。其實象風公子那樣的男人,哪個女人見了能不動心?而卻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如果我還和教主你一樣是清白女兒身,無論如何也要得到風公子的心,你說是不是,教主?」

黛薰突然提到自己,讓莫情心里一陣慌亂,難道自己暗自愛慕風公子的心思被她看出來了?不由悄然紅了臉色。

又想到如果能陪伴風公子左右,就是做個妾也是心甘情願。如此想著,便不由得浮想聯翩了。

「教主?教主?」黛薰看著莫情心神蕩漾的樣子,心里邊有了十分的底氣,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臉上卻調動起一抹關心又玩笑的神色,「教主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不會是在想風公子吧?」

被黛薰說道心事,莫情的臉更加止不住的燒了起來,紅彤彤的一直蔓延到耳根。

「黛教使,這種事可不要亂說。剛才你吃的虧還不夠嗎?我可不要重蹈你的覆轍。」

黛薰眼珠一轉,看來這小丫頭是動了春心了,這下倒正合我意。

「怎麼會,您是堂堂一教之主,又是冰清玉潔的女兒身,而且生的這般花容月貌,那風公子要是知道教主垂青于他,相比做夢都會笑出來呢!」

「是嗎?」莫情沒有經過男女之情,見黛薰說的肯定,不由心思動搖起來。

「當然!我今天看風公子瞧您的眼神都不一樣呢。如今屬下是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了,要是能夠成全教主和風公子,也算是屬下為我萬蟲教立下的一大功德。唉,我們普仙島上的男人和風公子一比,簡直都沒法看了。教主,幸福要把握在自己手中,過了這個村,個舊沒這個店了。他們能夠巧遇小公子,又千里迢迢來到普仙島,這就是您和風公子的緣分啊,如果錯過了,你會後會一輩子的。」

黛薰淳淳善誘,一點一點攻進了莫情的心里。

「我,可以嗎?」莫情看著黛薰臉上的傷,還是不太確定。

「教主放心。別的不敢說,看男人我黛薰還是有準的。只要您肯邁出第一步,我打包票,風公子絕不會拒絕您的。」看著莫情動了心,黛薰身熱打鐵,「只要教主肯听我的安排,我保證能夠讓您如願嫁給風公子。」

莫情仔細的審視著黛薰,良久才遲疑的說道︰「那好,我就听你的。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傷害到靈兒姑娘,不然我不會答應的。」

黛薰早就料到莫情會答應這件事,當下也毫不遲疑的應道︰「這是自然,等您的好事成了,您和靈兒姑娘就是共事一夫的姐妹,屬下怎麼會傷害她呢?好了,事不宜遲,屬下這就去安排。」黛薰滿眼含笑,一扭一扭的離開了。

莫情忐忑又興奮的看著黛薰離去的背影,由衷的覺得她是個體貼的好姐姐。只是,她看不到黛薰轉過去的眼楮里暗含的一汪陰謀算計。

第二天,夜晚

小島上家家點上了祥和的燈光,白天的熱浪也平息下來,涼爽的微風習習的吹過,別有一種熱帶風情。

冷心閣,是專門為歷代萬蟲教主馴養冷心蠱建造的專門地點。因為冷心蠱這種專門的特性,冷心閣的守衛都是在普一出生就由專人挑選出來的骨骼雋秀之人,而且趁他們還是嬰兒,每天都會讓冷心蠱熟悉他們的氣味,慢慢下來,長大後就會成為冷心閣的守衛者。

黛薰就是冷心閣的護衛之一,因為表現出色,被莫情升為了教使。

現在,冷心閣的練功房已經被裝點一新,整個房間都示意粉紅的色調,彌漫著浪漫溫馨的氣氛。莫情換上了一身緋紅的薄紗衣裙。短小的上衣做成優雅的荷葉邊,露出雪白的藕臂,同色的長裙恰到好處的展現出她縴細的腰身,挺翹的TUN部,隨著她蓮步輕移,隱隱勾勒出她縴細修長的雙腿,柔軟如緞的墨發順滑的披灑下來,直至腰間,幽幽的閃著淡淡的光澤。

橘紅的紗燈映著她精致嬌媚的容顏猶如夢幻般美麗嫻靜。

但是此時她的心卻無法平靜。黛薰安排她在這里等著,並且一定要她穿上這身頗為暴露的衣服,不知道風之焰回不回來,見到自己這身打扮是喜歡還是嫌棄?

她反復默念著黛薰交給她的那些真假參半的話,心頭更加不安起來。自己這樣算不算欺騙,如果風公子將來知道自己騙了他,會不會生自己的氣?

想到這,她有些猶豫了,說謊騙人怎麼說也是不對的。

莫情心神不定的在房間里踱著步子,拿不定主意。

水靈和風之焰吃過莫情專門派人送過來的精心準備的晚飯,又打發走莫情派來詢問飯菜口味的僕人,就一直等著有人來叫他倆過去治病。

可是,轉眼兩個小時過去了,莫情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水靈盯著橘紅的紗燈,秀眉緊鎖。

明明昨天說好的今天會幫焰治病,可是從清晨等到中午,又等到晚上,現在已經將近十點了,難道莫情改變主意了?還是黛薰從中阻撓?

第一次,水靈生出一種無奈之感,如今焰的生命都系在莫情一人身上,自己竟然一點忙都幫不上,這讓她感到心急如焚。

「我去問問小杰。」水靈唰的站起來。

「靈兒。」這樣焦躁的水靈風之焰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把水靈的手握在掌心,心疼的搖搖頭,「別著急,離十五還遠,明天再治也無妨。」

感受著風之焰掌心的溫度,水靈把臉埋在風之焰的懷中,把自己黯淡的神色掩藏起來。她是個從來都不會後悔的人,但是現在她後悔了,她早就看出黛薰在莫情心中的地位,昨天就不該逞一時意氣上了黛薰的面子。

懷中水靈的沉默讓風之焰感到心疼,他豈能不知道此時她心中所想,面對千軍萬馬他的靈兒都不曾皺一下眉頭,現在卻為了自己黯然神傷。

「不要這樣,如果為了給我治病就要讓你委曲求全,讓你失去你應有的果敢和笑容,我寧可不要治病,只要你不嫌棄我是個‘無能’的男人,或者我只要守在你身邊做一個朋友,那每月兩次的病發之苦都好過看到你這個樣子。」

水靈心中一驚,焰說的什麼話?什麼叫無能的男人?什麼叫做自己一輩子的朋友?難道他打算放棄治療了嗎?而且還想要自暴自棄的放棄他們幸苦得來的緣分嗎?

自己怎麼了?真的是當局者迷,黛薰一個小小的拖延戰術就讓自己亂了分寸,焰現在是個病人,自己這樣子讓他怎麼能夠安心治病?

冷靜,理智,無論怎樣都要堅持把焰的病癥治好。

智慧和勇氣重又回到水靈的身上,她挺直脊背,直視著風之焰,「焰,如果你再說出剛才

那樣的混賬話,看我怎麼懲罰你!我們誰都不要放棄,只要堅持,就一定有希望。」

看著重又煥發起斗志的水靈,風之焰也緩緩的笑了,抬手寵溺的刮一下水靈小巧的鼻尖,高興的說道︰「現在又來指責我,剛才是誰後悔昨天教訓黛薰的?難道你是要把為夫拱手讓給那個‘閱人無數’的女人?」

「才不會!如果黛薰再敢來,就不只是羞辱她一頓那麼便宜。我要讓她知道,覬覦我凌水靈的男人該付出怎樣的代價。」

看著水靈嘴角勾起的囂張的弧度,風之焰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張開雙臂抱住了他的小王妃。

「哎呦,怎麼又是非禮勿視的場面?」一聲不滿的嘟囔傳來,原來是小杰跑來了。

「小杰,你有沒有听你姐姐說什麼時候給焰治病?」水靈沒工夫理會小杰的埋怨,迫不及待的問道。

見水靈這麼一問,小杰立刻來了興頭,「我就是來叫你們的。不過,靈兒姐姐,冷心蠱在給人治病的時候,很怕生人驚擾。一經引出,除了主人和病人,方圓幾里之內不能有生人靠近,不然它就會受驚,不僅不能再治病療傷,反而會成為傷害生人的凶手,這一點就是冷心蠱的主人也不能克制。所以,只能讓火王殿下自己過去了。」

「冷心蠱的這種習性你是怎麼知道的?」水靈听到只能由焰一人前往,不禁懷疑是不是黛薰暗中搗鬼,故有此問。

「這個養蠱的人都知道,所以能夠成為冷心蠱的主人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姐姐才會當上萬蟲教的教主,這都是因為冷心蠱這種不接受生人的習性造成的。靈兒姐姐不用擔心,除了我姐姐誰都不能進入的,就是黛薰也不例外。」小杰听出水靈的擔心,馬上解釋道。

「靈兒是對為夫沒有信心?」風之焰湊到水靈的耳邊,壓低聲音,「放心,我一定會身心完整的回來的。」

水靈也笑笑,她並非對風之焰缺乏信心,只是,想到在他最人生最關鍵的時候自己竟然缺席,她心里就感到悵然若失。

「好了,小東西,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倒是,你要照顧好自己。」風之焰何嘗不是放心不下。雖然知道他的小王妃本事通天,可是在這普仙島上另個人真正的孤家寡人,自己去治病了,留下她一個人獨自面對這里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說什麼心里也不能安寧。

「小杰,你要拿出男子漢的氣概照顧好你的靈兒師傅。」風之焰看向這里唯一一個會幫助水靈的人,鄭重其事的說道。

小杰看著兩個人依依不舍的樣子,也不禁被感染,但是她仍然故作輕松地說道︰「快走吧,我姐姐一會等急了,小心她反悔呀。」

「走吧。」水靈上前拉住風之焰的大手,「我送你過去。」

漫步在涼風習習的夜色里,南國特有的風情盡數展現出來。

但是,風之焰和凌水靈誰都沒有心情欣賞這美麗的夜色,一路向前,無人開口,只是一雙手十指緊扣,不離不棄。

「靈兒姐姐,到了,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小杰在前面停下步子,回頭說道。

抬頭,看到戒備森嚴的包圍圈中一座不算太高的尖頂三層閣樓矗立在眼前,古色古香,一昂便知有很悠久的歷史了。

水靈收回眼神,放開風之焰的手,漆黑的眼楮在夜色中分外明亮,「焰,我在這里等你。」

「好。」風之焰堅定的答道。他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靈兒都會一直等在這里。只是更深露重,他月兌上的長袍披在水靈的身上,怎麼僅僅是一天的時間,他的靈兒好像清瘦了許多?

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神色堅定的女子,風之焰轉過身,大步向冷心閣走去。

隨著侍衛的引領,風之焰緩步踏上第三層的階梯。

侍衛大開房門,低頭做一個請的手勢,躬身退下去了。空空寂寂的閣樓中除了侍衛越走越遠的腳步聲,沒有一絲聲響。

莫情一直在等著風之焰的到來,隨時傾听著一切聲響。

她手心中放著一條通體雪白的小蟲子,看上去只有十來厘米。奇怪的是,這條蟲子不似一般的蠱蟲,在主人面前或者調皮撒嬌,或者惟命是從,它在莫情面前倒象一個大模大樣的前輩般懶洋洋的舒緩著身體,背上一雙透明的翅膀微微扇動,頭頂上一搓豎起的肉冠,好像一個王冠般更顯示它的與眾不同和身份的尊貴。尤其是從它身體上散發出來的裊裊的青白色的寒氣,絲絲縷縷,使整個房間在炎熱的熱帶夏季里都涼爽如秋。

這了冷心蠱已經存活了兩百年,就是一株植物活了兩百年也改成精了,何況是珍貴通靈的冷心蠱。

就在風之焰進入護衛圈的剎那,冷心蠱突然整個身子都緊張起來,從它豆粒大的黑漆漆的眼珠里放射出兩道嚴厲探尋的眼神,似乎在詢問莫情發生了什麼。

「蠱大,我不是告訴你有一朋友中了火巫術嗎?現在他來了,還請蠱大給他診治,取出巫術。而且,他還捉了雪狐回來,等你幫他驅除了巫術,我便叫人斷了雪狐血來孝敬你,如何?」莫情小心翼翼的哄著手心中的蠱大人,好脾氣的陪著笑。

只見那小小的蟲子趾高氣昂的挺起脖子,黑豆樣的眼楮看著莫情,這個主人是所有它經歷的主人里脾氣最好,最溫柔的一個,所以,它經常會鬧鬧脾氣逗弄她,但是現在這小姑娘有了困難,自己自然要出手相助了。

見冷心蠱點了頭,莫情高興的伸出手指點點了它的肉冠,俏皮的笑了。

不管那麼多了,先治好風公子的病再說。莫情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

風之焰走進門來,外間沒有人,就站在原地,大聲問道︰「請問莫教主在嗎?」

內間的莫情心中一顫,剛要抬腳走出來,耳邊突然響起黛薰的叮囑︰一定要讓風之焰進來,她切不可出去。

遂又放下腳步,按照黛薰交給她的姿勢,半躺到身後的檀木大床上。稍稍提高音調說道︰「風公子不必多禮,我在里面練蠱,請進來說話。」

听莫情這麼說,風之焰也不在避諱,舉步走了進去。

撩開由一顆顆紅珊瑚穿綴而成的珠簾,風之焰高大挺拔的身姿便出現在莫情的面前。

從她的角度向上看去,是風之焰健美修長的腿在長袍浮動見隱約露出輪廓,再向上是勁窄的腰身,寬闊結實的胸膛,隱隱的勾勒出強健的胸肌,一張猶如鬼斧神雕般冷硬俊美的容顏讓她的心砰的漏跳了一拍,只感到小月復之中一股熱流直沖頭頂而來,熱血轟然炸開,整個腦子都處于短路狀態。

莫情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在為黛薰教給她的這個門戶大開,風騷妖媚的臥床姿勢害羞,現在反倒不自覺的伸手扯扯本就寬大的荷葉領,好讓自己更涼快些。

風之焰見到半躺半臥在床上的莫情,劍眉微蹙,放下珠簾,退至外面︰「風之焰告辭。」

風之焰清冷剛硬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便是向外走去的腳步聲。

莫情蕩漾的春心立刻冷靜了不少,她急忙站起身來,追了出去,叫道︰「風公子留步,我們現在就進行治療。」

風之焰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外走去。

莫情急的都快哭了,沒有辦法,她只好引出冷心蠱,高聲喊道︰「風公子,這就是冷心蠱,請你不要懷疑莫情的真誠。」

听到莫情說的真誠,風之焰這才停下腳步,回過神來,便看到了莫情掌心上的冷心蠱。

「唉,風公子,我們開始吧。請隨莫情進來。」莫情見風之焰終于留下來了,暗自松了口氣。

指引風之焰坐下,莫情用一條黑色的袋子蓋住風之焰的雙眼,自己則凝神守一,驅除一切雜念指揮手中的冷心蠱。

只見冷心蠱閃動翅膀,停在風之焰伸展的左手中指指月復之上,低頭一咬,一枚小小的血珠滾了出來。

接著,便低頭慢慢的吮吸起來。

隨著吸食的血液越來越多,冷心蠱短小的身子變得逐漸膨大起來,顏色也由剛才的雪白變成通體血紅,近乎半透明狀。

直到它變得有一尺多長,身子也如嬰孩的大腿粗細,冷心蠱才尾部一掃,在風之焰的右手中指上扎出一個小洞,就這樣首尾分別連接在風之焰的左右手之間,肉眼可以看到汩汩的鮮血開始從它的體內緩緩流下,好像注入了風之焰的左右之中。

就這樣,一邊吸食,一邊淨化後在倒入風之焰體內。

這樣的治療無疑進行的非常緩慢。

抬頭看看天上偏西的月亮,水靈知道夜色已經過半,身邊小杰不堪等待已經靠在她身上睡著了。

她焦慮的看看不遠處燈光搖曳的樓閣,焰,你怎麼樣了?

就在此時,那邊黑暗的灌木叢中突然傳出一陣竊竊的私語,深夜格外寂靜,那些低語隨風傳來,清晰可聞。

「真是天下掉下來的姻緣,你說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好的運氣,中了火巫術,咱們教主還答應給他治療,真是艷福不淺啊。」

「恩,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出來,想必兩個人正戰得熱火朝天哪,嘿嘿……」

「別亂說,你們這麼說豈不是污蔑教主的清白嗎?」

「切,這還怕別人說嗎?醫治火巫術需要男女合體雙修這誰不知道?恐怕咱們教主也是看人家相公長得俊動了春心了。可憐,那風公子的娘子還巴巴的在外面等著,我打包票她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

黑暗中的對話讓水靈登時驚呆了,沒有人告訴她還需要這樣才能治病,而且焰進去的確很長時間了,他們到底在干什麼?

一瞬間,她很矛盾,象有兩只大手同時向兩邊撕扯著她的心。

如果那些人的話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不敢想象,一旦焰和別的女人有染,不管他又怎樣充足的理由,他們的愛情就不在純潔了,那麼有了瑕疵的愛情還能再繼續嗎?她真的能夠做到體諒他的難處,做到心無芥蒂嗎?

事情到了哪一步,她和焰該怎麼辦,到時候,最痛苦的不是自己反而會是風之焰。

可是,焰一定不會那麼做的,他是寧可放棄也不會背叛自己的。知道焰的堅守,自己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更痛了?想到每次焰病發時痛苦的樣子,那仿佛隨時都會被死神帶走的脆弱,她就害怕的發抖,每次她都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每次她都害怕焰會熬不過去就那麼突然離開她了,難道為了自己的佔有欲就要讓焰永遠承受這樣的痛苦和折磨?

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管什麼時候,水靈都是豁達堅強的,但是這件事卻讓她無比糾結,一邊是堅貞不渝的愛情,一邊是焰的生命,到底她該怎麼選擇?

不潔的愛情她無法接受,可是對焰的病痛她又怎麼能夠做到無視?

她再次抬頭望著冷心閣,焰就在那里面,可是突然間兩個人之間卻又好像是隔了很遠很遠。

一陣夜風吹來,焰為她披上的長衫上還留著他的獨特的味道,即使在這茫茫暗夜中也充滿了明朗的感覺。

水靈鼻子一算,喉嚨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哽在那里,讓她的眼眶脹脹的,很難受。

「靈兒姐姐,風大哥還沒有出來麼?」也許是被風吹醒了,小杰揉揉惺忪的睡眼,看著臉色蒼白的水靈,吃驚的問道︰「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水靈被小杰打擾了思緒,她怔怔的盯著小杰,眼楮突然一亮,「小杰,你可知道你姐姐用冷心蠱救人的方法?或者那種方法只有她一人知道?」

小杰不知道剛才還很鎮定從容的水靈怎麼突然這麼緊張起來,但是對她提出的這兩個問題,他真的都不知道。

看著小杰一臉茫然的連連搖頭,水靈心中燃起的一絲希望又被熄滅了。

她本來想到那些大男人應該不會這麼八婆在背後議論他們的教主,又這麼巧被自己听到。所以她懷疑這些話是黛薰特意安排人來說給自己听的,其用心當然是不言自明。

「不過,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帶你去藏書閣查查看,應該會有收獲哦。」小杰買了個關子,得意的說道。

「好,我們現在就去。」水靈深深的望了一眼冷心閣,跟上小杰往藏書閣走去。不多時,便消失在夜色中。

深深淺淺的灌木中,黛薰的聲音低低的傳出來,「好了,這次的事情你們做的不錯,稍後教主重重有賞。」

打發了幾個人,黛薰紅腫微笑的眼楮陰沉的看著水靈二人消失在藏書閣的方向,嘴角勾起一絲陰險的笑意。

風之焰雙眼被黑布蒙住,只感到自己的身體一陣冷一陣熱,全身的血液都在急速的流淌,在左手流出又在右手輸入。

每次冷熱過後便有一種宛若重生的感覺,很舒暢,很輕松。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心蠱的嘴放開了風之焰的左手,輸送完最後一次血液之後,又恢復了剛才雪白短小的樣子,只是它身上的寒氣已經完全不見,虛弱的躺在莫情掌心,無力的睜著黑溜溜的眼楮看著她。

莫情看一眼還在端坐的風之焰,欣慰的笑了笑,轉身取出很小的一盅雪狐血讓冷心蠱吸食下去,把它收了起來。才回到風之焰身邊,她仔細端詳著燈光下男子深邃俊朗的五官,不禁再次被深深的吸引。

「多謝莫教主為風之焰治病。」听到莫情的腳步聲,風之焰開口說道。

莫情心中一驚,猛然想起黛薰千叮嚀萬囑咐現在先不要給風之焰治病,以免失去主動。

可是她治都已經治好了,現在只能撒個謊了。可是,她從小到大都沒說過謊話,最還沒有張開,自己的臉就先紅了。

「風……風公子,對不起,你的病我並沒有治好,剛才只是讓冷心蠱檢查一下你的病情嚴重到什麼程度,關于治病的具體方法,我……我實在難以對風公子啟齒。」快速的說完這些話,莫情穩定了一下心神才取下風之焰的黑布,就要扶他起來。

風之焰閃身避過,看了一眼莫情頗不自然的神色,心中有些懷疑,但是想到自己的病已經是陳年舊疾,所以診治起來麻煩一些也是可能的。

況且,時間過去這麼久了,靈兒等在外面不知道會不會受涼,他來不及听清莫情的話就向外走去。

「風公子!」莫情提高聲音大叫一聲,又低下頭喃喃說道︰「風公子,你的病實在是太嚴重了,要想徹底治療,只能采用冷心蠱如體的方法,可是,冷心蠱只認主人之體。所以……所以……要想治好你的病,只能委屈風公子和莫情合二為一才能使冷心蠱甘心進入你的身體為你治病。」一番話說完,莫情的臉比那燃著的橘色紗燈還要紅上幾分,滿面含羞,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她的話雖然隱晦,但是風之焰也明白所謂的合二為一是什麼意思。

「那麼,風之焰多謝教主的好意,這病不知也罷。」硬邦邦的拋下一句話,風之焰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風之焰,你如果不治療不會活過三十歲的,你回來呀。」莫情急了,這句話可是真的。而是,風之焰仍然沒有回頭。

莫情怔怔的看著風之焰離去的背影和面前搖搖晃晃的珠簾,心頭百味陳雜。她覺得自己這樣做似乎太過卑鄙,但是卻又暗自慶幸沒有告訴風之焰真想,這樣一來,她就還有一線希望能夠得到他。

「靈兒,靈兒……」風之焰掠過灌木,卻沒有發現水靈的身影。他知道,靈兒絕對不會無故離開的,而且,小杰也不見了。

難道是黛薰?他仔細察看了一下,周圍沒有一點打斗的痕跡,他想回客房去找,又擔心如果靈兒回來看不到自己會更加著急,只好低聲呼喚著,在附近尋找。

水靈拖著沉重的腳步回來,藏書閣果然有關于冷心蠱治病的記在。那發黃的古老的扇葉上清楚的記載著要想治療火巫術必須讓被救治者與冷心蠱的主人合二為一,如果兩人系數同性,那麼就是絕癥,無法可治了。

她是不是該慶幸焰和莫情可以做到所謂的合二為一呢?

習習夜風吹不散心頭的酸澀。

「靈兒!」風之焰遠遠就看到水靈嬌小的身影,身形一掠,便把她攬入懷中。

靠在風之焰堅實的懷抱中,水靈真想大哭一場,可是尤其是現在尤其是在焰的面前,她不能哭,她不能顯示出自己內心的脆弱和矛盾。

「感覺怎麼樣,好些沒有?」水靈牽起一抹笑容,抬頭詢問。

「靈兒,我又沒有告訴過你,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蟲子。今天我一看到那條冷心蠱,柔柔軟軟的在莫教主手心爬就一陣惡心。靈兒,我寧可忍受病發之苦也不要治病了,我們明天就離開這,好嗎?」風之焰可憐兮兮的看著水靈,說的自自然然,好像事實就是如此。

「那我們先不治了,好好游歷一下普仙島的景色再作打算,好嗎?」水靈點點頭,重又埋進風之焰懷中。

她真的很想答應焰,和他無所顧忌的遠走高飛,就算要承受每月兩次的煎熬,也好過這般心靈的煎熬。

如果她沒有去看過那本書,她沒有知道中了火巫術的人做多只有三十年的壽命,他一定會毫不遲疑的那樣做。

但是現在

成全了愛情,失去的是焰的生命,

救治焰的疾病,注定又要失去她兩世才遇到的愛人。

無論如何取舍,都是撕心裂肺的悲傷。

但是,讓她親手斷送焰生的希望,她真的做不到。

所以,她寧可選擇失去退出,讓焰能夠健健康康的活著。那麼,無論多遠,她只要想到焰還在某噶地方健康的生活著,和自己同在一片藍天下,同在一輪明月下,也好過那虛無的思念。

她會讓他接受莫情的治療,她會讓他和莫情合二為一,不管她心中有多麼悲傷,不管這是不是黛薰的算計。

只因為對方是風之焰,她賭不起。

听水靈答得爽快,風之焰心中掠過絲絲不安。他的小王妃是如此睿智,她也許已經知道了什麼。

但是,靈兒,無論你有何打算,我都不會背叛我們的愛情。你說過,幸福要靠自己爭取,你不會反手,就是死神也不能讓你放手。如果失去你,我就是擁有再健康的身體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所以,我不允許你放棄我,放棄我們的愛情。就讓我在最後十年的生命中好好地照顧你,呵護你,完成你所有的心願,給你所有的寵溺。

靈兒,原諒我如此自私,明明知道自己時日不多,還是舍不得放手讓你離開。但是,就允許我自私一次吧,我會用我的一生來愛你。

風之焰低下頭去,在水靈額上深深的印下一吻,漆黑的眼底涌動的是無邊的溫柔,無悔的深情。

夜風輕吹,送來陣陣沁人的花香,這夜色如此美麗而靜謐。

可是,兩個人的心頭卻卻都如此沉重。

轉眼又是清晨。

天空飄著幾縷陰雲,天氣不是非常晴朗,也許就要下雨了。

「靈兒,我們離開這吧,悄悄的走,省的那個小鬼糾纏。」風之焰已經簡單收拾好了行李,拉起水靈就要離開。

「今天天氣不好,不適合出海。索性我們就再游玩一天,明日再走不遲。」水靈笑吟吟的說道。

風之焰和凌水靈一路步行,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很遠。

天色陰沉,但是也因為難得的涼爽,街道上擺攤的,雜耍的都特別多。

兩個人走在街上,皆是一身白色衣袍,男子玉樹臨風,女子清逸出塵,吸引了大街上所有人的目光。

水靈卻毫不在意的挽起風之焰的胳膊,旁若無人的大聲說笑,講到好笑處,兩個人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更奇怪的還是街頭竟然有一個大眼楮的小姑娘在買花,她蹲在街邊,膽怯的看著來開旺旺的人群,小嘴蠕動著,好像在吆喝,但卻沒有發出聲音。

在她面前的竹編籃子里,整齊的擺放著大朵大朵的山茶花,有紅色,金色,白色……一只只嬌艷欲滴掛著晶瑩的露水,一下子就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小妹妹,你這話多少錢一枝?」水靈蹲下來,溫柔的問道。

「姐姐如果想要,這些花都給你,只要一錢銀子。」小姑娘怯怯的說道。

風之焰遞給小姑娘一錠銀子,從籃子里挑出一朵白色的山茶花,仔細的戴在水靈的頭上,退後一步,滿意的笑起來︰「真迷人。」

「敢問風郎,人與花那個更漂亮?」水靈迎風而立,俏皮的看著風之焰。

「花美……」風之焰想都不想,月兌口而出,接著覷一眼水靈故作生氣的樣子,朗聲笑了出來,突然又低頭俯在她的耳邊,柔聲說道︰「人更美。」

水靈抬手在風之焰胸前輕輕的擂了一圈,「敢戲弄我,看我怎麼教訓你。」

風之焰大笑一聲,邁開長腿向前跑去。

「你還敢跑?」水靈張揚的大叫著,撒腿就追了過去,惹來一街人的側目。

見水靈疾奔過來,風之焰頓住腳步,張開手臂,下一刻,便把飛奔而來的水靈飽了滿懷。

就這樣,一路走累了,鬧累了,太色漸晚,兩個人就踱進路邊一個粗粉湯小店內,打算嘗一嘗這里的特色小吃。

開店的是一對老年夫婦,頭發都已經花白,但是小店卻打掃的干干淨淨,一塵不染。

「兩位是外地人吧?快請進來。」老婆婆笑眯眯的迎進兩個人,坐在通風的位置上。

「老婆婆,給我上兩碗粗粉湯。」水靈很熟稔的點菜,她注意到這里的粗粉湯很類似海南的抱羅湯,味道應該不錯。

「馬上就好,我家老頭子最拿手的可就是這粗粉湯了。」老婆婆熱情的說著,抬高嗓門沖廚房喊道︰「老頭子,兩萬粗粉湯,外地客人,多加一份的分量啊。」

「好 。」里面殷勤的應一聲,便忙碌起來。

風之焰微笑著看著水靈紅撲撲的臉蛋,額頭,鼻尖都滲著細密的汗珠。

不由笑道︰「今天靈兒真是玩瘋了,這麼涼快的天氣還出了這麼多汗。」說著,寵溺的抬手為她輕輕拭去汗珠,起身讓水靈做到自己內側︰「坐到我里面來,被涼風閃到容易傷風。」

「我哪有那麼嬌氣?」水靈偷偷瞟一眼含笑看著他們的老婆婆,心中又羞又喜。

「小姑娘,不要怪我老婆子多嘴,你真是好福氣,有這麼英俊又體貼的相公,可要好好珍惜啊。」老婆婆果然在一旁八卦的說道。

「說什麼廢話呢,快來端湯!」廚房里傳來老人的叫聲。

老婆婆朝廚房瞪了一眼,笑吟吟的端上湯來,又絮叨道︰「死老頭子,就是這臭脾氣,點火就著。」

「老婆婆,那您一定是好脾氣了?」水靈好奇的問道。

老婆婆瞥一眼廚房,壓低聲音笑道︰「別看他好像挺厲害的樣子,過了一輩子了,還不是事事都得讓著我?」說完,老婆婆得意的笑起來。

水靈和風之焰相視一笑,桌子下的一雙手不由緊緊的交握在一起。

如此平凡,相濡以沫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

水靈低頭輕輕啜了一口熱湯,氤氳的水汽漫散在眼中,為什麼明明是應該香香辣辣的熱湯突然有一種苦澀在喉間升起,一直蔓延到她的心里去。

風之焰明朗的眼楮一暗,靈兒如果有一天我不能陪在你身邊,守護你,呵護你,你一定要堅強,就算是為了我也要好好地照顧自己。

微微浮動的山茶花香,笑意盈盈的老板娘,熱氣騰騰的粗粉湯。

但是,兩人的心中卻同時升起一種絕望,沉甸甸的無法消除。

外面已是陰雲密布,馬上就要下起雨來了。

無聲的走在通往客房的長廊上,暴雨前的風格外的肆虐,風之焰把水靈護在懷中,不讓她受到冷風的侵襲。

偎在風之焰堅實的懷中,聆听他有力的心跳,水靈突然希望這條長廊永遠都不要走完,就讓黑夜一直延續,黎明永遠不要到來。她伸出手臂抱住風之焰的腰,一字一頓的說道「焰,明天我們就離開這兒,生老病死,永遠都不分開。」

水靈的話讓風之焰一直懷疑的心終于平靜了一些,他輕輕吻著水靈沁涼入睡的緞發,深深的嗅著發間的香氣,寵溺又依戀的低喚︰「靈兒……靈兒……」

然而,不管多長的路總有盡頭,客房朱紅色的門就在眼前了。

水靈暗暗深吸一口氣,離開風之焰的懷抱,涼風驟然襲來,她不禁微微打了一個寒噤。

「快進去,外面冷。」風之焰拉起水靈的手。

水靈不著痕跡的抽出手來,盡量自然的笑了笑︰「你先進去。明天我們就要離開了,怎麼說我也要去看看小杰,就當是盡一點師徒情誼吧。」

風之焰仔細的看了水靈一會,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便放下心來,攏攏水靈鬢間散落的秀發,說道︰「快去快回。」

水靈點點頭,朝小杰住所的方向走去。

莫情的閨房,莫情正苦著一張笑臉坐在黛薰的面前。

「黛教使,不如我們放棄吧,人家挺好的一堆璧人,我不忍心就這樣拆撒他們。而且,我知道風公子心中並沒有我,那麼我又何必一直病要挾于他。強人所難,我總覺得心里不安。」

「教主真是菩薩心腸,可是你想過沒有,那個凌水靈真的值得教主退出成全嗎?如果她真的為風公子好就應該勸風公子接受治療,就不應該阻攔他再有其他的女人。這樣心胸狹隘,不守婦德的女人,如果教主能夠取而代之,那時風公子的福氣。」黛薰伶牙俐齒,一番話下來,莫情就無言以對了。

她反復回味著黛薰的話,好像真的挺在理。這麼說來,自己是在幫風公子了?

「教主,凌姑娘求見,正在外面等候。」侍女前來傳報。

「教主,屬下回避一下,記住千萬不可心慈手軟,不然就是害了風公子啊。」黛薰千叮嚀萬囑咐,閃身藏到屏風後面。

水靈才一買不進來,就發覺了這房間里還有第三人在,不用想,她也猜到是黛薰。再想起小杰的話,看來,這個女人不得不防。

「凌姑娘,請坐。」莫情不敢抬頭直視水靈,垂著眼簾,低聲說道。

「莫教主,水靈此來是和您商議有關給焰治病的事情……」水靈也不在意,大方的坐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

莫情心中一顫,猛然抬頭看一眼水靈,又馬上低下頭去。

很快兩個人就達成了一致。走出莫情的房間,水靈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

狂風夾著樹葉打在她的身上,臉上,她仿佛都沒有感覺似的,一路跑回客房。

焰還在等她,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個夜晚,一分一秒都容不得浪費。

看到站在門口的風之焰,水靈合身撲過去,重重的撲進他的懷中。

真溫暖,她緩緩閉上眼楮。

關上門,阻隔了滿天的風雨在外面,室內一片濃濃的溫情。

這一晚,水靈沒有拒絕風之焰,她熱情而又溫柔的迎合著焰的一次又一次索求,任他吻遍自己的每一寸肌膚,任他溫柔熾熱的唇印上她身體每一個角落,那種強烈的愛意伴著絕望充斥了她的心靈。

焰今天也似乎更加的狂野,他從來沒有如此索求無度。

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兩個人才緊緊抱著沉沉的睡去。水靈感到風之焰在頭頂注視她的目光,感到風之焰輕柔的用大手撫弄她的頭發,然後吻了她的額頭,躺在她身邊,漸漸的呼吸悠長起來。

她輕輕的抬開風之焰抱住自己的胳膊,坐起身子,修長的手指緩緩的劃過風之焰濃密的長眉,他酣睡的眼楮,他密硬挺的睫毛,挺拔的鼻子,薄薄的唇瓣。

那麼依依不舍,那麼仔細認真,仿佛要把他深深的刻進心里。

焰,你要好好的。

焰,你要堅強。

焰,忘了我。

焰……焰……

一遍遍的呼喚,一遍遍的撫模。她終歸還是要放開這個男人,盡管她說過就是死神也不能將他們分開,但是她還是要離開了。

抬起頭,逼回涌出的淚水,水靈轉身走了出去。

風之焰睡得很沉,他並不知道,水靈早就在房間里下了沉香,饒是他堅持了這麼長時間,還是睡著了。

不多時,便有人用擔架抬了風之焰去莫情的房間,他們會在那里稍作停留,然後待他去冷心閣。

黛薰也在,水靈看一眼黛薰眼中炫耀勝利的眼神,轉過頭,對莫情說︰「莫教主,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和你談,能不能介意不說話?」

莫情沒有說話,只是抬步走進另一個較遠的房間,查看了一下房門外沒人,這才說道︰「凌姑娘,你不能留下來嗎?即使我和風公子有了什麼也不妨礙你們繼續在一起。我們兩個人一起照顧他不是更好嗎?」

水靈看看莫情,這個小姑娘怎麼能夠了解她的觀念。苦笑著說道︰「莫教主覺得愛情是可以同別人分享的嗎?我可以退出,但絕不能容忍和別的女人分享我愛的人。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中了火巫術的人絕不會活過三十歲,我和焰是甘心承受病發之苦也不會妥協的。但是,現在我做不到,我不能因為我的自私剝奪焰生存的權利。愛情,不是佔有而是奉獻。愛他就是讓他好,讓他幸福。所以,莫教主,我要對你說的就是,好好愛他,努力讓他愛上你,努力讓他幸福。那麼,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感謝你。」水靈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從來沒有對莫情說過什麼是愛情,水靈所說的有何黛薰所說的大相徑庭。但是,水靈為了愛人全心的付出卻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靈。

她隱隱覺得黛薰的話好像是不對的,但是她又有些懵懂,愣愣的看著水靈走出了很遠,才舉步匆匆的跟了上去。

「莫教主,大雨已經停了,我今晚就動身離開。但是,我想請黛教使送我一程,不知您能不能答應?」水靈相信莫情的善良,也知道黛薰的陰險。所以,她要在走之前要為焰除掉這個最大的威脅。

「當然可以。黛教使是我最器重的人,她一定會護送你安全到達渡口的。」莫情毫不遲疑的答應。她覺得自己欠水靈的太多,無論她突出什麼要求都會答應的。

「教主!」黛薰並不情願,她已經安排了殺手在路上狙擊水靈,而她自己則負責破壞莫情的好事。

風之焰是她的,凡是能夠有實力和她爭搶這男人的女人,她都不會放過。

但是,莫情這次沒有動搖,而是非常堅持。不管怎樣,現在莫情還是教主,那兩個老不死的長老還沒有被自己拿下,黛薰听從。

這次,水靈沒有回頭再多看風之焰一眼,已經不需要了,這個男人已是她骨中的骨,肉中的肉,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暗中扣緊了匕首,大步向外走了出去。

大雨已停,明月出雲,更加明亮皎潔。夜風習習,涼爽宜人。

出了城鎮,越走越是茂密的叢林,黑魁魁的一片森然。這里滿如果藏個幾十人也絕不會被人發現。

黛薰騎馬跟在是水靈馬後,看著前面密密層層的樹林,嘴角勾起一絲期待的陰笑。

「黛教使,前面是樹林,水靈已經不記得路了,麻煩你到前面帶路。」水靈勒住韁繩,平靜的說道。

黛薰眼珠一轉,哼,凌水靈,你的死期到了。

得意的打馬上前,沒入漆黑的從里。

待水靈也跟了進來,她突然尖聲 哨一聲,叢林里立刻閃出幾十個黑衣勁裝的蒙面人,手中長劍明晃晃的,一看都是高手。

不待黛薰在發號令,幾十個黑衣人一起動了,雪白的劍華在透過縫隙的月光下分外明亮。

黛薰雙眼一眯,得意的笑了。

可是,她臉上的笑容還沒有退去,頸上就已經多了一把冰涼的匕首。

是凌水靈?她什麼時候動的?自己一直看著她竟然不能發現她襲來的角度。

黛薰驚呆了,那些揮劍而上的黑衣人也驚呆了,手中的長劍停在半空……

「黛薰,你竟敢違抗莫教主的命令,你要造反嗎?」水靈冷冷的說道。

「整個萬蟲教現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那個乳臭未干的蠢丫頭有什麼資格當教主?如果你夠聰明就趕快放了我,或許我還會放你一條生路。」黛薰听水靈一問,有恃無恐的說道。

「呵呵,那麼我要多謝黛教主開恩了?」水靈冷下出聲,眼中清冷的光華唉細密的月輝下熠熠生輝,滿身掩不住的霸氣讓黛薰囂張的氣焰登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想要開口在說些什麼,但是,她卻再也沒有發聲的機會。水靈手腕一撤,鋒利的刀鋒割破她頸部的動脈,她眼看著頸間一股鮮紅的血液噴散在面前,然後就不甘的摔下馬去。

「你們……」水靈冷冷的掃過幾十個蒙面人,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里隱含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壓,這是這些黑衣人從未感受過的殺氣,使這本來有些熱氣蒸騰的叢林驟然森冷起來。

他們互相看看,又看看地上滿目驚駭的黛薰,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做。

「你們回去吧。不要再存非分只想,好好效忠莫教主。」一向狠絕的水靈突然不想再殺這些人了,因為她覺得自己找不到殺人的理由。

上一世,她為了幫中兄弟能夠更好地生活而戰;來到逐日大陸,她為了凌二小姐的尊嚴而戰;回到颶風,她為了她愛的人而戰。

哀莫大于心死,黛薰死了,這些人都不足以威脅到莫情和風之焰,所以,她找不到了,找不到作戰的理由。

因為那個值得她為之付出生命的人她已經放手了。

她輕輕的調轉馬頭,向叢林那邊的渡口走去。留下幾十個黑衣大漢呆呆的站在那里。

他們來時的大船還在,穿上也已經裝滿了十五,清水,地圖。

水靈揚起帆,順著風朝茫茫大海深處駛去。

此去一別,便是天涯海角。

十天後

一片偌大的海灘,遠遠地一個小小的黑影在海潮的漸漸上漲中若隱若現。過不老多少時候,就要被海水重新淹沒了。

這是哪里?那黑影慢慢動了,原來竟是一個清瘦的女子。

她烏黑的長發濕嗒嗒的披在肩頭,身上的衣服早已襤褸的不像樣子,濕漉漉的貼在身上。

艱難的睜開晦澀的眼楮,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沙灘,放眼望去,金黃一片。

回頭看看,自己的雙腿還浸在海水中,遠方的海浪正一波一波的向岸上涌來。

要漲潮了。

她掙扎著站起身子,向更遠的岸上蹣跚而去。

她不知道這是哪里,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到這里,更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已經暈了多久。應該是海水張落之間把自己沖上岸來。

她邊走邊做出最快的判斷。之後不由自嘲的勾起嘴角︰「沒想到會失手。催動意志力弄個穿越還差點淹死在海里。

應該是很久水米未盡了,她覺得胃里火辣辣的灼燒著,前胸幾乎要貼著後背了。

向四周眺望,遠處有一片曬在地上的干魚和海藻,應該是附近漁民的東西。

水靈精神一震,朝著那片干魚走去。

太陽很大,照在頭頂;海風很猛,吹著她干涸的嘴唇,她的迫切需要能量來補充。

近了,近了,可是眼前一黑,咕咚一聲,她栽倒下去。

再醒來時,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頭發也已經擦干,喉嚨里不再那麼干渴,除了肚子依舊饑餓之外,全身都感覺很舒服。」孩子,你終于醒了。「她還沒睜開眼楮,身邊便有人發覺了,一個慈愛的女聲說道。

她睜開眼楮,便看到面前一張放大的臉孔。

幽黑健康的膚色,頭發簡單的挽成發髻,一身短襟小褂,是個利落的中年女人,此時正關切看著自己。

女子眨眨眼楮,心道,不知自己這是穿越到哪里來了。

見她醒了,便高興的扶她起來,」都睡了一天了,我看你身子骨還挺結實,要是沒什麼事,就起來吃點東西。我熬了魚湯,還有一些玉米餅子。「說著,便轉身出去。轉眼便端回熱氣騰騰的食物。

真的是餓了太久了,床上的女子道了聲謝,就大口的吃了起來。」別吃那麼快,餓太久了更要慢慢吃才好。「中年女子在一旁溫和的說道,抬手在女子後背上慢慢的拍打著。

女子身子一僵,這樣的話怎麼那麼熟悉,停在心里,驀地竟然讓她有一種想大哭一場的沖動。

這種感覺讓水靈自己都十分奇怪,水靈暗自搖搖頭,或許是女人慈愛的樣子讓她產生了母親的錯覺吧。」大娘,這是什麼地方?「水靈詢問道。首先還是要弄清粗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什麼時代。」我們這里是魚隱村,屬于雲嘯國的地界,現在已經是四月了。「女人邊把碗筷收拾好邊回答。,然後又坐回床邊,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暈倒在海邊啊?要不是我兒子打漁回來正好發現你,恐怕你早就被潮水淹死了。「

看來自己是來到了一個從沒听說過的朝代和地方。不過無所謂,反正無論在哪里我凌水靈都是來去無牽掛的人。

不過听到女人的問話,水靈暗自自嘲的笑笑,難道要告訴她自己是穿越來的?怕不會嚇到這善良的女人。」我叫凌水靈,至于怎麼會在海邊,我實在是記不起來了。「」唉,可憐的孩子,再睡一會吧,說不定睡醒了就想起來了。放心,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回到親人身邊的。「

水靈正待答話,門陡然打開了,」娘,那姑娘醒了嗎?「接著便走進一個臉膛幽黑的少年。

這少年濃眉大眼,粗布的衣衫下鼓起堅實的肌肉,一看常年勞動的結果。

一定是他救了自己了?水靈就要下床道謝,卻被那夫人攔住了,」咱們這里可沒有這麼多客套。你就好好躺著多休息就行了。「轉頭向那少年笑道︰」剛剛才喝了一碗魚湯,吃了些餅子。餓了吧,娘去盛飯給你吃。「

那少年點頭應了一聲,直爽的坐在水靈對面的凳子上,炯炯有神的大眼楮看著水靈,突然幽黑的臉膛浮起一層模糊的紅暈。這麼美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雖然只是穿著他娘的粗布衣衫,但是仍然好看的像天上的仙女一般。尤其是那雙閃亮清澈的眼楮好像裝著滿天的彩霞一般,光彩奪目。」吃飯!「婦人在旁邊叫了一聲,沖水靈笑道︰」姑娘莫怪我家這愣小子無禮。實在是象姑娘這樣的標志人物我們這里是見不到的。「少年憨憨的笑了笑,起身過去吃飯。

水靈也不禁笑了,爽快的說道︰」哈哈,沒什麼,小孩子好奇也是有的,我怎麼敢怪罪自己的救命恩人呢?「說著,秀眉一挑,逗趣的看著少年頗有些窘迫的樣子。

逗得那婦人也呵呵的笑起來。

幽暗的漁燈下一片平和安寧。」哼,說我是小孩子?我都十七歲了。你自己有多大?看上去也不過是十六七的樣子。「少年反抗道。」我二十……二十五歲了。比你如何?「水靈想了想,還是把歲數減了幾歲。如果真要在這里說出自己的二十九歲高齡,恐怕要被人成為女乃女乃了。」偏人。「少年嘟囔著,繼續大口的吃飯。忽然又抬起頭來說道︰」娘,明天我就要動身回軍營了,這一去恐怕要一年半載才能回來,你和我爹要保重身體。「

這話一出,小屋里的氣氛驟然凝滯了一下,婦人低下頭偷偷地揩一把眼淚,重又笑著抬起頭︰」知道,你就安心的去打仗,把自己保護好了才是正理。不要讓娘為你擔心。「

水靈心中一動,問道︰」這里要打仗了嗎?「」是啊,我們雲嘯大帝上個月僅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攻下了四國之首的狂瀾國。現在就要攻打颶風國了。這不放我們這些士兵幾天假,回家看望一下家人,回去我們就要出發了。「

水靈暗暗稱奇,沒听說過這樣用兵的法門,快要出征打仗了不親家操練士兵,還要給士兵放假,當下試探道︰」你們這個皇帝可也夠新鮮的,就不怕士兵們一放假軍心渙散,失了斗志嗎?「」姑娘你這幾有所不知了,這正是我們皇帝陛下仁慈所在。颶風國可不比狂瀾國,狂瀾國是有名無實了,朝廷內部早就四分五裂,君臣分心,所以攻打起來容易一些。但是颶風國有叱 四國的戰神風之焰為帝,勢必有一場惡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所以,皇帝陛下才讓我們回家一趟。你想,皇上這樣為我們著想,那個沒良心的肯貪生怕死不回去作戰?「少年一本正經的反駁道。提到雲嘯大帝,眼楮里一片狂熱的崇拜之情。

看來,這個雲嘯帝是個攻心的行家。,只是不知那個所謂的戰神風之焰是何方神聖,有什麼本事?不過,這一仗必定是曠日持久,驚心動魄的一戰,這讓水靈不禁按難不住了。」小兄弟,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軍營如何?到時候我們也好有個照應,大娘也好放心。「」你?「少年上下掃視一下水靈單薄的身子,」算了,別說軍營里不收女人,就是收你這小身子板能做什麼?「」就是,孩子,你還是等想起從前的事情我們再慢慢的尋找你的家人。軍營可不是你去的地方。「婦人也急忙勸阻。

水靈感激的看看婦人,自己本就是穿越而來並不是失憶,又那有什麼家人?不過,婦人的真切的關心還是讓她覺得很貼心,只好說道︰」大娘,也許到了那里會對我的記憶有幫助呢?而且……「水靈說著,翻身下床,突然出手向那少年襲去。

婦人驚呼一聲,少年則急忙躲閃,但是,水靈的動作太快,婦人的一聲驚呼還沒有結束,她就已經擒住了少年的雙手,一只空碗搭在少年的脖頸上。」怎樣?「她看著少年驚詫的眼楮,自信的笑了。」你會功夫?「少年的眼神瞬間從驚詫變作了崇拜,」好,好,明天我們一起出發,將軍一定會高興我帶回去一個你這樣的高手。「

婦人無奈的看看兩個人,沒有再說什麼。

海浪聲聲,一夜好眠。」動動,靈姐姐,你醒了嗎?「外面響起少年的聲音。」好了!「水靈打開房門。

少年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翩翩少年,頭上挽一個普通的男子發髻,身上穿的是自己過去的衣服,雖然還是短襖長褲,但是卻更加襯托出她修長的雙腿和挺拔的身子。再加上她冷冽的氣質,哪里還有一絲女孩子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俊美的少年。」石頭,怎麼樣?「水靈在他眼前揮揮手,打趣道。

婦人走過來,給每人地上一個包袱︰」出門在外,還是男裝方便一些。這是干糧和一些盤纏,你們路上用。你們路上要信心,不要著涼,現在天氣還有些涼。還有,吃的東西一定要熱,不然會肚子疼,石頭,你是弟弟,多照顧姐姐,不許耍小孩子脾氣……「」好了娘,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怎麼照顧自己。你就放心吧。「石頭不耐煩的打斷了婦人的話。

水靈卻感到由衷的溫暖,婦人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的關心。」大娘,你放心吧,我們會小心的。擬合大叔大家要照顧好自己,等石頭立了戰功回來,接你們二老去都城享清福呢。「

婦人擦擦眼淚,抬手整理一下水靈的衣領,」還是女孩子懂事,不象這混小子,一心想著去打仗立功。「接著,又拍拍石頭的臉蛋,聲音有些哽咽︰」石頭,爹娘不求你立功,只求你別給爹娘丟臉,然後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

石頭沒有再埋怨,點點頭,拉起水靈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

進入軍營,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就這樣,水靈成了雲尚離五十萬大軍中的一個小兵。

誰都想不到,命運就以這樣的方式,把她推到了颶風國的對立面。

路途遙遠,但是行軍就走了將近一月。到達颶風邊境的時候,已是五月天氣。

雲嘯在颶風國的南邊,現在颶風國的那不邊境上已是綠芽滿枝,一派春天的景象。

一路行軍,水靈都在步兵的行列,一直沒有機會見到御駕親征的雲尚離。但是她對這個年輕的皇帝卻頗為好奇,一路上也听到很多關于這位皇帝的事跡。

十歲是被送到闊海國成為質子,十六歲雲嘯先帝駕崩,他回國奔喪,並一舉擊破眾位皇子的陰謀算計,力排眾議成為了雲嘯國的新帝。

自此,雲嘯國開啟了歷史上全新的一頁,走向了繁榮向上的進步之路。

而且,一路上听到的無不是士兵們對這位年強帝王的贊美,崇拜之詞,那種深深的信賴之情溢于言表。八十萬的大軍行進了如此長的路途,始終井然有序,張弛有度,這更使水靈對這位帝王產生了一定的興趣。

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才能在如此年輕的年紀就得到如此的擁戴?

英雄志在天下,這位年輕的帝王僅僅用一個月的時間就攻下了狂瀾國的都城,稍作休整又踏上了進攻颶風的道路。

但是,水靈對這場戰爭一直抱懷疑態度。因為,春天正是播種的季節,也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打仗不僅僅打得是兵器和將領,也是經濟和糧食,在這樣一個季節發動戰爭,況且是在剛剛進行了一次打得征戰之後,不得不說,這場戰爭發動的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後來才停士兵們議論,原來颶風國的新帝已經神秘失蹤了一個多月了。正是雲嘯國發動戰爭最佳的時機,可以說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颶風國南部邊城洛邑,雖然僅僅是一座小城,但是因為地處要塞,所以城牆修的猶如鐵桶一般。

石頭砌成的高大城牆,厚重的鐵質大門,城頭上高高的瞭望哨早就看到了雲嘯大軍的到來。

後面傳來命令,城外十里處安營扎寨,明日攻城。

月朗星稀,五月微醺的空氣輕輕浮動,轉眼便是天明。

旌旗招展,攻城的戰役即將打響。此時此刻,抽當其沖的便是水靈所在的步兵營,登城的梯子早就準備繼續,水靈站在隊伍里等待著皇帝鼓舞士氣的講話。

幾萬步兵營整齊安靜的站在晨曦中,只听到一陣馬蹄聲聲,幾十騎黑色駿馬昂然本來,明黃色的大旗迎風招展,戰鼓擂過三聲,一道洪亮的聲音高喊︰」皇上駕到。「

幾十鐵騎整齊劃一的讓開一條路來,便有一騎黑色的沉穩的踏來。

由于個子不甚高大,水靈站在了隊伍的第二排,她循聲望去,一片連綿的遠山為襯,矯健挺拔的男子坐在黑色的戰馬戰馬之上。那戰馬威風凜凜,肌肉健壯,非是一般駿馬可以比擬,再抬頭向上,馬上之人一聲黑色鐵甲,手中握著一柄鐵血長槍,高傲而凌厲的緩緩掃過每一個人,高亢洪亮的聲音響徹雲霄︰」將士們「

大風席卷,揚起他豎起的墨發獵獵飛揚,」好男兒當精忠報國,建功立業,今天下三分,正是吾輩勵精圖治之時。朕親自統帥三以我雲嘯五十萬精兵征討颶風。志在四方,一統天下。「

黑壓壓的士兵群情昂揚,齊齊喊道」志在四方,一統天下!「

震天的呼喊在群山間一遍遍的回蕩。

此時,邊有人地上酒來,雲尚離鏗鏘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幾萬步兵也將酒喝完,雲尚離大喝一聲︰」攻城!「

號角吹響,攻城戰役轟轟把那個烈烈的開始了。

但是,如此高的城牆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攻克的。何況,水靈早就听說守城是颶風老將姜夔,經驗豐富,熟讀兵書,性格剛烈,又一直在邊疆守衛,他來領的守軍便是一支鐵打的軍隊。

果然,士氣大盛的第一排步兵剛剛架好梯子,正欲登上城牆,守城的士兵已經把大塊的石頭,燃燒的火把向下擲來。

士兵們沒有爬到一半便紛紛被砸的,或被燒的半死半傷,敗下陣來。

然而,這並沒有讓後面攻城的士兵膽怯,他們前僕後繼的往前沖去,卻獨有水靈悄然後退,這樣的攻城方法無異于送死,她可不願意做無謂的犧牲。

雲尚離銳利的眼楮始終盯著攻城的隊伍,不斷的死傷和悍然微動的城牆讓他深深蹙起了眉頭。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閃,鎖定在水靈身上,低頭向身邊的侍衛低聲吩咐了一句,那侍衛打馬而去,毫不客氣的把水靈擒了回來。」你為何臨陣退縮?「水靈低著頭,頭頂上傳來雲尚離威嚴的質問。

她暗自點頭,剛才她故意把逆著所有的方向飛奔,就是想引起雲尚離的注意。如果這個帝王如他的外表一般英武,那麼必定會拉她過去問話,如果他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殺了自己始終,那麼這樣的昏君她也不屑于幫助。

現在看來,雲尚離屬于前者。」回皇上,這是因為按照這樣老舊的方法攻城,只能是徒傷性命,勞而無功。「水靈抬起頭,不卑不昂的直視著雲尚離的眼楮。

就在水靈抬起頭的剎那,雲尚離胯下的黑色駿馬突然昂首長嘶,前蹄歡快的踩踏著地面,眼中閃爍著相見故人的喜悅。

而馬背上冷傲的男子,也突然間愣住了。這容貌怎麼好像在哪里見過,他皺緊眉頭緊緊地盯著水靈,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

這臉,這眼,這鼻

雲尚離心中重重的一震,這張臉與那張夜夜如夢的臉孔驚人的相似

半年前的匆匆幾面,但是他卻深深的記住了這張臉,

還是那樣美麗,還是那樣自信,還是那樣狂妄大膽。」凌水靈「他心中默念著,但是面前的人分明是個男子,那個銘記于心的女子分明已經是風之焰的王妃。

而且,如此卓爾不群,如此氣宇軒昂,這種獨屬于男子的氣質不是一個女人能夠偽裝的。

淡淡的收回眼神,雲尚離恢復了冷峻。

至此,水靈知道自己的女人身份並沒有被識破。

只要擁有足夠的自信和灑月兌,女人就不要可以去模仿男人的風華,自自然然便有錚錚鐵骨,傲視天地。」如此說來你有更好的辦法?「雲尚離按住有些興奮的墨龍,不動聲色的問道。

開始他本認為那不過是一個貪生怕死之人的巧言辯解,是要殺她以正軍威的,但是在見到這樣的一雙眼楮之後,他就改變了注意,他開始有些相信,她真的會有其他辦法。」當然,但是這辦法做少也需要日時間才能準備好。「水靈開始對雲尚離有些刮目相看了。對于一個小兵的話他都能做到不武斷的往下短論,這個皇帝還不錯。」好,鳴金收兵。「雲尚離看了一眼不斷從梯子上掉下來的士兵,沉聲說道。

那貼身侍衛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奇,但仍把命令傳達下去

三天,對于攻打一座城池來講並不長。這三天里,水靈在緊鑼密鼓的準備,另一方面,雲嘯的士兵不斷分成小股去騷擾守城的軍隊,來掩人耳目。

水靈不得不由衷的贊賞雲尚離的思維縝密。

三日後,雲嘯國再次發動了攻城的戰役,仍然是高高的梯子。不同的是,二百余人腰間多了一個布袋,其中裝著水靈為他們制造的秘密武器。

守城的士兵見下面又打起了梯子,便信心十足的開始了投擲石頭和火把。

就在此時,兩百個雲嘯士兵齊齊從腰間取出一枚枚圓形的小球,利用彈弓向城牆上射去。

雲尚離只听說水靈曾經命人收集糞便病堆在一個大坑里發酵,現在又看到這些彈射而出的小球,一雙如理的眼楮專注的盯著彈珠落下去的地方。

守城的士兵見到射來的彈珠,以為會是有毒的暗器,急忙邊躲閃邊繼續向下投擲。

眼見那些彈珠顆顆落空掉在地上,守城的士兵卻一個都未到下,雲尚離的長眉微微蹙了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些彈珠毫無威力的時候,幾百個彈珠同時爆裂,地上騰起巨大的煙霧,瞬間便迷住守城士兵的視線。」怎麼回事?「」兄弟別停手啊。「

守城的士兵一邊此起彼伏的互相告誡,一邊撥弄著眼前的濃霧,投擲下去的石頭火把登時失去了準頭。

第一個攻城的士兵登上了城牆,接著變有更多的士兵等了上去。

雲尚離眼中精光大盛,抬臂一揮,」擊鼓進軍!「

戰鼓轟然響起,伴著廝殺聲,吶喊聲,奔跑聲,馬嘶聲……旌旗招展,沙塵漫天。

洛邑的城門已經打開,雲嘯的大軍長驅直沖向城去。

雲尚離坐在黑色的戰馬之上,眼光向下四處搜索了一下,唰的一邊抽在馬tun上,墨龍長嘶一聲,不帶他勒動韁繩,便會意的沖向奔跑的人群,瞬間便奔至水靈身邊。

雲尚離單臂一撈,勾著水靈的縴腰便把她拉上馬來。

雖然知道她並不是凌水靈,但是他還是放不下讓她在人群中徒然的奔跑。心中見到她單薄矮小的身影,總是不自禁的升起太多的憐惜。」皇上。「水靈低聲驚呼。」坐好!「雲尚離冷冷的說道,揚鞭疾馳而去。

慘烈的廝殺一直持續了幾個小時,血腥的氣味彌散在春日的空氣當中,成堆成堆的尸體倒在血泊里,已經分不清是敵是友。

守城的兵將戰斗力很強,又很有氣節的戰斗到了最後一個人倒下,最後終因寡不敵眾被屠殺干淨。

雲尚離鐵黑的鎧甲上沾染了鮮血,他手持韁繩,墨龍的鐵蹄沉緩的踏過士兵們肅穆的目光和成何的鮮血,馬背上雲尚離和凌水靈一前一後端坐著,水靈感到前面的男子鐵一般的後背和脊梁,透著頂天立地的鐵血和威嚴。

剛才作戰時,這個男人不顧自己皇帝的高貴身份,和戰士們一樣廝殺在最前線,這是一個英勇的帝王,同時他卻又時時注意保護自己不受傷害,這是一個體恤下屬的明君。

水靈心中對雲尚離有了一個鮮明的判斷。

雲尚離昂首接受著將士們的景仰,感覺到身後的穆月的身體若有若無的隨著墨龍的步履踫觸到自己的後背,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雖然知道對方是個男人,可是這樣愛慕之情還是油然而生。

一直走到城中心的廣場上,雲尚離跳下馬被,伸手拉過水靈的手接她下來。才忽然發現這個聰明的士兵一雙手似乎太過白皙和嬌柔了。

他眉心一皺,旋即便避開眼楮轉身面相身後黑壓壓的士兵,鏗鏘的舉起了水靈的左臂。」將士們,今天的勝利是屬于我們每一個奮勇殺敵的將士。但是朕還要重賞一個人,那就是為今天攻城立下汗馬功勞的穆月!朕決定,即刻任命穆月為四品御前侍衛,可參議軍機。穆月的引薦者也提為禁衛軍副將,回國後上任。其他人,論功行賞,今晚三軍齊賀,不醉不歸!「

軍隊中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人人摩拳擦掌,準備在下一場戰役中建立功勛。

石頭激動的巴掌都排紅了,他由衷的為水靈感到高興。而且,他自己也終于進入了朝思暮想的禁衛軍,怎能不激動萬分?

至此,因為水靈的發明,一座座城池被雲嘯國攻下。

城池失陷的軍報不斷送往颶風都城風之潤的手中。」豈有此理,雲尚離是欺我颶風無人嗎?「風之潤劍眉緊鎖,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樣子,憤憤的敲擊著桌面。

突然一個轉身,朗聲說道︰」傳令下去,明日本王親自帶兵迎敵。我就再渭城和雲尚離決一死戰。「

浩浩蕩蕩的雲嘯國隊伍一直向前,終于在渭城和颶風國的大軍對上了。

一大早,渭城的城門大開,風之潤率領三十萬大軍列兵出城。

一身墨黑色鐵甲的雲尚離,一聲銀色鎧甲的風之潤,兩軍的隊伍像個不過數丈。」你是風之焰?「雲尚離故意裝作不識,沉聲問道。」殺雞焉用宰牛刀?對付你何須我颶風皇帝出手?「風之潤也不示弱。」是嗎?「雲尚離故意挑高了語調︰」不會是風之焰怕了所以才派你來打頭陣吧。以朕看來,你不如速速棄暗投明,那樣貪生怕死的皇帝哥哥不保也罷,況且,你與他又並無血緣。「」哈哈哈……「雲尚離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兵營中便爆發出轟然大笑。

風之潤面色驟然鐵青,果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雲尚離竟然以此為由想要動搖我軍的軍心。

水靈站在雲尚離身後,暗自觀察著風之潤,心中暗自搖頭。

只這一招,他便落了下乘。

雖然她不清楚雲尚離所說的話到底有幾分可信,但是兵不厭詐,現在他做為主帥,被雲尚離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就弄到神色大變,難保不會影響到士兵的士氣。」王爺息怒,莫要找了雲尚離的道。「風之潤身邊的蕭一低聲提醒道。

風之潤心中一凜,馬上收斂心神,高聲喝道︰」雲尚離你莫要挑撥離間,有本王在,一樣讓你有來無回。廢話少說,我們兵刃上見分曉。「

第一陣,蕭一便催馬而上。

身為風之焰火影衛的首領,蕭一的功夫已經造詣很深,半年來,又得到凌水靈的悉心栽培,更加出神入化。此番上場,便連敗雲嘯兩員大將。

颶風國的士兵斗志高昂,紛紛大聲喝彩助威。」還有誰來?「蕭一端坐馬上,輕蔑的掃過雲尚離身後的幾元大將。

雲尚離面沉如水,對方的功力太高,不是自己坐下任何一個將軍可以抵抗的。當下便要催動戰馬親自迎敵。

就在此時,水靈已經閃身而出,大聲說道︰」末將穆月願迎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這個身材並不高大的小兵身上,蕭一和風之潤更是失態的瞪大了眼楮。

剛才在觀戰的時候水靈就發現蕭一的招數和自己的有些相似之處,出手的角度,速度,主要是進攻的理念尤為相同,不禁起了挑戰之心,這才閃身出列。

雲尚離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個白淨文弱的穆月,眼中閃過一絲關切的疑問。

水靈沖著她淡然一笑,低聲說道︰」請皇上放心。「

看著穆月綻放的笑顏,雖是男裝但仍掩不住那笑容的妖嬈嫵媚。

雲尚離的心驀然漏跳了一拍。他翻身下馬,」用我的馬。「說完回身拍拍墨龍的頭頸,示意它要順從。

水靈眉梢一挑,利落的翻身上馬,墨龍撒歡般的人立而起,水靈手掌一拍馬tun,向前奔去。」小心!「雲尚離沉聲喝道,水靈一勒韁繩,回眸張揚的一笑︰」定不辱君威。「

這燦若夏花的一笑太過刻骨銘心,和雲尚離心中那個女子勒馬回眸的影像如何在一起,讓他有一剎那的恍惚。

看著這個一身黑衣的小兵奔至面前,蕭一的臉色變得非常復雜,他細細的打量著水靈。

是她,是他們的王妃。

水靈的男裝扮相他見過很多次,就是這個樣子,他不會看錯。

但是王妃怎麼會在這,在雲嘯國的陣營里?他們的王爺呢?王爺的病怎樣了?

然而,她看著自己的陌生眼神沒有意思偽裝,分明便是不認識!如果說是臥底在敵營當中也很難說通,因為憑王爺和王妃聯手,擊退雲嘯國的進攻又何須臥底?」動手吧。「水靈眉梢微挑,高傲的掃過蕭一探究的眼神。」王妃?「蕭一終于忍不住低聲喚道。

蕭一的稱呼讓水靈一愣,她凝視著蕭一的眼神,這個男子的神色極為認真,絕不是偽裝,那麼自己怎麼會是他口中的王妃?難不成在這個陌生的大陸上竟有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又恰恰是他們的王妃?

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水靈收口匕首,神色一沉,」將軍,你認錯人了。看招。「說話間,一揚手,一直匕首呼嘯而出,直襲蕭一的雙眼。

蕭一甚至水靈的厲害,那里還敢分心,立刻全心迎戰,險險避過了水靈的一招。

他暗道好險,也慶幸王妃好像意在試探他的武功,並不是要取他性命,否則這一招自己是避無可避的。」不錯!「水靈稱贊一聲,反手又是一只匕首射出,這次直取蕭一的心髒。

匕首來的迅疾無比,饒是蕭一身手了得,仍被逼得翻下馬背,方躲過這一招。」小子,你的身手不錯,如果在加指點必定能更上層樓。「水靈哈哈一笑,下頜微揚,囂張的對蕭一說到。

兩邊的將領都驚呆了,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竟然把蕭一逼下馬去,而且沒大沒小的稱呼他為小子。簡直是狂妄至極。

但是,蕭一卻更加篤定,這人就是他們的王妃,如此快的速度,凌厲的招數,天下再無第二個人。

雲尚離的眼神更加深邃起來,一瞬不瞬的盯著場上那個單薄挺拔的小兵。

蕭一從地上站起來,莫名的看著凌水靈,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無法出口。為今之計,只有拼死就會王妃早打算了。

想到這,他身子暴起襲向水靈,完全是拼命的招數。」你的功夫向誰學的?「蕭一來勢凌冽,水靈也不得不謹慎迎戰。但是蕭一的路數和她的太過相近,這是完全不同于這個大陸上的任何一種武功的異類,是以,水靈月兌口問道。」如果閣下接下我這一招,自當如實相告。「蕭一說著,速度不減,暗中使上了戰氣。

撲面而來的戰氣的壓迫讓水靈突然胸口一滯。若是放在平時,便是再強幾倍的戰氣水靈也能應對自如,但是今天,她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接著眼前一黑,便栽下馬去。」穆月!「雲尚離緊張的呼喊出來,身形已動。」王妃!「蕭一也大喊一聲,上前欲要攙扶水靈。

比水靈突然暈倒更讓人震驚的莫過于蕭一的這一聲王妃了。

雲尚離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搶先一步接住了倒下去的水靈,蕭一的那一聲王妃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

他有力的長臂打橫抱起水靈,硬挺的睫毛顫抖了幾下,他有些激動而又緊張的低頭看看懷中臉色蒼白的水靈,是她,真的是她。」雲嘯帝,這是我們颶風國皇帝的王妃。「風之潤縱馬前來,蕭一也閃身擋在雲尚離的身前。

雲尚離冷冷的掃過面前的蕭一,」我不認識你們的什麼王妃,他是我的貼身侍衛,理應有我帶回。「說完,繼續向前走去。

蕭一怎肯避讓,挺劍刺了過來。

雲嘯國的將士一見皇帝遇襲,喊聲震天,如潮水般用了過來。

對面颶風國的隊伍也隨之而動,場中是兩國最重要的人物,容不得有絲毫閃失。

雲尚離懷抱水靈,奪過蕭一的襲擊,氣沖丹田,聲貫雲霄,」都退下!「幾十萬大軍登時被喝的同時停止,瞪視這場中這位一身鐵血的年輕帝王,那種掩飾不住的王者霸氣恐怕只有他們的戰神風之焰才可以比肩。

蕭一看這雲尚離避過自己的拼力一擊,知道自己和他之間的功力尚有差距,而且,王妃在他手中,投鼠忌器,颶風國也不能大開殺戒,和對方短兵相接。

好在,雲尚離看似並沒有傷害水靈的意思。而且也沒有繼續攻打的意向,兩方隊伍就這樣心照不宣的退了兵。」快,傳軍醫!「雲尚離把水靈抱緊自己的大帳,把她放在自己獸皮鋪就的柔軟的大床上,沖著帳外大聲喊道,神色間一片緊。

唰的一聲,隨行的軍醫火速趕到,來不及稟告,雲尚離已經迫不及待的親手打開帳篷的簾子。」怎樣?「雲尚離死死盯著水靈的面孔,焦慮的臉上洋溢起心疼,憐惜,更多的則是緊張,無法言傳的緊張。

看著軍醫放開水靈的手腕,他跨過一步抓住了軍醫的手腕。

那軍醫嚇的一抖,連忙應道,」回稟皇上,穆侍衛她……她無甚大礙,只是因為她有孕在身,又多度勞累所以才會暈倒。只要稍加調養便會恢復。「」都退下。「雲尚離大手一揮,緊張的眼神終于放松下來,略顯暗淡的的眸中閃爍著憤怒的星火。

所有的人都退下了,他坐在水靈的床邊,仔細端詳著這張清瘦蒼白的笑臉,比之第一次見面時好像成熟了許多。

凌水靈,他竟然真的是凌水靈。

還是那麼風華絕代,傲氣囂張。

听到蕭一那聲呼喊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在他的平靜的表象之下,洶涌著怎樣激動的波濤。

從狂瀾國回來,對水靈的思念是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當听到關于水靈在颶風的種種,他竟然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

現在,她就躺在這里,躺在自己面前,他該高興自己終于有了接近她,得到她的機會。

但是,她竟然有了身孕,有了風之焰的孩子。

而風之焰在哪?為什麼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不在她身邊,讓她獨自流落在異國他鄉,竟然到了與自己夫君的王國對峙的地步。

她裝作不認識自己,裝作忘記了颶風國,上陣和颶風為敵,都是為了什麼?象她這樣驕傲的女子,怎容的被人這樣糟蹋。

風之焰,你該死!

雲尚離雙拳緊握,鐵怒的眼神看著水靈,卻又流露出絲絲溫柔與憐惜。

水靈覺得從來沒有這樣疲憊,好像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一直不要醒來。但是,她知道這是戰場,自己必須要醒來。

圓頂的帳篷,柔軟的大床,水靈豁然坐了起來。」這是哪?「」別動,你需要休息。「雲尚離伸出手去想要扶住水靈,終歸還是停了下。」我這是怎麼了?「見是雲尚離,水靈放下心來,聲調也和緩下來。

雲尚離探究的看著水靈,知道發現她是真的不明所以,才開口說道︰」水靈,你有了身孕。「」什麼?「水靈練就的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變色的本事在這個驚心動魄的消息面前也失去了作用。

懷孕?自己怎麼會一穿越過來就懷孕呢?

她腦子里千萬個念頭在飛速運轉著,突然無力的開口說道︰」麻煩你給我一面鏡子,可以嗎?「

鏡子,別說要在這軍營里找到一面鏡子還真是很難。

雲尚離掃視一下帳篷,抽出斜掛的一炳寶劍,放在水靈面前。

長劍的劍身上照出水靈清秀嬌美的臉蛋,只是這張臉比之從前有了太大的不同。從前的水靈屬于冷艷型,可是盡管劍中的人貌美如花,盡管眼中的神氣是屬于她自己的,但是卻是嬌柔有余,剛毅不足。

水靈抬手模模自己的面頰,聯想起剛才戰場上敵軍將領對她的稱呼,懷孕?難道這身體的主人原來竟是颶風國的王妃?而且恰恰和那皇帝老兒有了身孕?

那麼,那皇帝呢?為什麼這女人會獨自流落在此?

莫非是那個皇帝老兒辜負了這個女人?還是後宮的爭奪中這女人被慘遭陷害?

不管怎樣,自己既然要了這具身體就要走自己的路。可是現在需要解決的是這孩子的問題。上一世她可是連男朋友都沒有,現在突然要懷胎十月,剩下一個孩子,對水靈來講不得不說是個巨大的考驗和艱難的抉擇。

雲尚離看著水靈變幻莫測的表情,有些擔憂的喚道︰」水靈……「」你認識我對嗎?那麼這孩子到底是不是那個叫什麼風之焰的人的?「

雲尚離注視著水靈幽深的眼眸,良久,才試探的問道︰」水靈,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水靈也回望盡雲尚離的眼中,男子眼中的疼惜和關切讓她不由心下一驚。

但是這些問題她還是必須要知道的,只有知道了才可能弄清這身體的主人的各種糾紛,她可不願意背負著別人的身份生活在這個世界。

雲尚離輕輕的嘆了口氣,開始從頭到尾向水靈述說他所知道的一切。

颶風國皇宮。」王爺,屬下認為此時非同小可。皇上和王妃一同出海,現在皇上不見蹤跡,王妃又流落雲嘯軍營。依屬下觀察,王妃好像真的不認識我。「蕭一對面色嚴肅的風之潤說道。」我也發現皇嫂神色有異,而且听說屢次攻城使用的那種能夠散發煙霧的彈丸就是她發明的,如果她不是真的失憶,怎麼可能會幫敵人進攻颶風?「」潤王殿下,現在皇上杳無音訊,王妃又失去了記憶,與雲嘯一戰不宜再拖。「」對,當務之急就是先救出皇嫂。看樣子,雲尚離似乎對皇嫂很在乎,不會傷害她。那麼我們明天就在列隊出戰。「

二人夜不能寐,緊張的商議作戰的方案。

不待天色大亮,風之潤便迫不及待的大開城門,擊鼓出征。

然而,地方的營陣中卻靜悄悄的毫無動靜,出奇的安靜。趁著微亮的晨曦向遠處望去,一座座帳篷還沒有收起,燃盡的篝火還冒著裊裊青煙,一個個影影焯焯的站崗的士兵還巋然不動的矗立著。

不妥!

風之潤和蕭一對望一眼,終于看出了事情的端倪。

一夜之間,雲嘯國的大軍便撤退的干干淨淨。

雲尚離竟然為了凌水靈連夜退兵,返回雲嘯國,只因為擔心她有了身孕的身體。

有一個月過去了,颶風國和雲嘯國都派出很多的密探查詢風之焰的下落,但是卻一無所獲。

沒有人願意相信傳奇般的戰神風之焰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更沒有敢猜測他是不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沒有人知道兩個多月了,海上一直有一艘船日夜不停的航行,航海的人手持地圖,搜尋圖上每一個標記的小島,沿著海岸線意圖踏遍每一寸沿海的沙灘,只為尋找那個讓他愛到刻骨銘心的女人。

是的,沒有人知道這就是颶風的皇帝風之焰,水靈離開普仙島的第二天,他就辭別了莫情,揚帆出海,踏上了尋找水靈的旅程。

但是,僅僅是一晚之差就讓兩個人失之交臂。

當晚,水靈航行不久就遭遇了風暴,才使的她的船只被毀,在海中飄零將近十天,才被石頭一家所救。

所有的人生活都要繼續,水靈也不例外。

她隨著雲尚離回到了雲嘯國,決定生下府中的孩子,但是卻執意不肯入宮。

但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雲嘯皇帝從戰場上帶回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而且,這個女子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

關于皇帝和這個女子的花邊新聞在街頭巷尾暗自流傳。

宮中的嬪妃無不嫉妒,忐忑,心懷鬼胎。

自從颶風歸來,她們發現冷酷鐵血的雲尚離變了,冰冷的嘴角開始時常掛起若有若無的微笑,經常眺望遠方的眼神時而滿含的溫柔讓她們那麼神往羨慕。

但是,原本就不喜召人侍寢的他也更加冷淡,回國幾個月了,沒有一個嬪妃有機會迎來皇上的垂青。

所以,很快,水靈的居所開始遭受接二連三的暗殺,埋伏,投毒。

每次的時間過後,宮中就會有嬪妃被貶或被殺,久而久之,再也沒有敢去招惹凌水靈。

轉眼已是夏去冬來,水靈的孕像已經非常明顯了。」今日感覺怎樣?「雲尚離大步走進房間,看著水靈凸起的月復部關切問道。

半年多的相處,水靈早已把雲尚離當做了朋友,當下爽朗的一笑︰」很好,經常動來動去,很頑皮的樣子。「說著下意識的把手放在月復部,溫柔的撫模了一下。

雲尚離雖然有幾個妃子,但是卻從未讓他們受孕,此刻看到水靈一頭青絲松松的挽起,寬松的粗布棉袍輕輕勾勒出她凸起的月復部,因為懷孕微微有些圓潤了的臉頰,他突然覺得有一個孩子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水靈,你變了很多。「

是的,半年多與月復中的孩子朝夕相處,從最初的孕吐,到現在漸漸的適應了兩個人公用一個身體,水靈已經對孩子產生了深深的感情。

她開始不再做刻苦的練功,怕會導致孩子的流產;她開始吃下自己並不喜歡的香蕉和羊女乃,只為滿足孩子的發育需要;她開始請教周圍有經驗的媽媽們育兒的經驗,以便孩子出生後能夠照顧好她。

她終于開始明白,上一世,那些懷了孕的媽媽們那些匪夷所思的行為和小心翼翼。她開始努力回憶從前幫中兄弟們的妻子懷孕是經常提起的注意事項,諸如什麼母乳喂養之類的……

于是,冷冽如她漸漸變得圓潤平和,舉手投足間多了許多母性的溫柔。

半年了,盡管他曾努力給她講述一切關于她的事情,而且還曾書給風之潤和他商議如何讓水靈恢復記憶,風之潤也曾親自過來雲嘯國見凌水靈,但是,卻一直沒有起色。風之焰至今也沒有任何消息。

雲尚離端詳著水靈,突然上前握住了她放在月復部的小手,」水靈,做我的皇後吧,讓我做孩子的父親。我是第一個知道他存在的人,也是一步步看著他在你月復中漸漸長大的人,相信我,我會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

門口處一個端茶來的少女愣在那里沒有進來。正是當初隨風之潤同來的小魚。

她看著雲尚離緊張而期待的眼神,心中驀地疼了一下。

這半年多的時間里,她見證了雲尚離對王妃的痴情。

當王妃孕吐時,他站在旁邊緊鎖著眉頭,幾次欲要上前攙扶,卻生生忍住的無奈;當王妃輕輕撫模著月復部講述孩子的種種變化時,他是那麼專注和由衷的喜悅;王妃的一顰一笑似乎都牽絆著他的情緒。身為一個帝王,無論多麼忙碌,王妃這里是他每天必來的地方。

那些山珍海味,那些特色小吃,只要他腸道好的就一定會送來這里;小孩子的衣服他早就命人做了好多套送了過來,都是男女兩種樣式;太醫每天都會來把一次脈,確保孩子安然無恙……

即使是真正的父親又能做到怎樣?在小魚的眼中雲尚離的痴情不必風之焰少。

他是一個鐵血的帝王,一個神一般的英雄,也是一個讓人疼惜的痴情的男子。

好幾次,看到他對著水靈欲言又止的樣子,小魚都很想開口勸王妃接受他的感情,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小魚的手緊緊握著托盤,她期待著水靈能過答應雲尚離,因為他那麼近乎絕望卻又滿含渴望的看著王妃的眼神讓她也心有不忍。

水靈輕輕握住雲尚離的大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坦率的看著他的眼楮。、

他的柔情她怎能不懂?雖然上一世她從未接觸到愛情,但是雲尚離無疑是她見過的最優秀最痴情的男人。

但是,很遺憾,她對他只是朋友之間的友誼,是兄弟間的情意。她可以為他赴湯蹈火,但是卻不能對他以身相許。」離……「就算是決斷如水靈也不能殘酷的把話說明,但是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沒關系,水靈。我可以等,只要我活著,你活著,我就還有機會得到你的心。「雲尚離掩去眼底的失望,爽朗的一笑,扶水靈坐在椅子上。」離,我可以請你做孩子的義父嗎?「」當然!「听到水靈的提議,雲尚離高興的幾乎有些失態。

水靈看著他高興的樣子,笑著說︰」你可以來模模他,也許他會回應你呢。「

雲尚離眼中亮晶晶的閃爍起來,」可以嗎?「

水靈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月復部,雲尚離小心翼翼的輕輕感受著,突然長眉一挑,眼中放射出奇異的神色︰」動了,他果然會動。「說著,他似乎忘記了男女有別這回事,把頭小心的貼在水靈的肚子上,越發的驚奇起來,嘴角勾著溫柔的笑意。

陽光打下來,小魚的眼楮有些模糊。

冬陽燦爛,悠然靜謐的氣氛在悠然流淌。

水靈的秀眉突然皺了一皺,月復中一絲疼痛傳來。

雲尚離連忙起身︰」怎麼了,是我踫到你了?王太醫!「

小魚也緊張的跑過來。」沒事,可能是快要生了。「水靈看著雲尚離大驚小怪的樣子不由笑道。

王太醫早就候著了,一听到雲尚離的聲音,立刻背著藥箱子沖了進來。

搭脈,叩診」皇上,凌姑娘要生了。「

雲尚離面色一緊,他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大聲喝道︰」來人,去請宮里最好的產婆,多帶幾個宮女過來,另外,還需要什麼?「他頓了頓,轉向王太醫,」還需要什麼?你到說呀,愣在那干什麼?「

王太醫慌忙答道︰」皇上,沒有其他的準備了,產婆會把一切都準備好的。現在請凌姑娘快點進屋,在床上好好休息等候就可以了。「

水靈听後,起身向里屋走去,小魚急忙過去相扶。

雲尚離眉頭緊皺,大步一跨包起水靈就往里面走去。

不消多時,產婆,宮女,帶著一應俱全的各色家什都趕來了,步履匆匆的走進臥房,倒把雲尚離請了出來。

他不停地來回踱著步子,偶爾停下來貼在門上傾听里面的聲音。他以為,以水靈的身體,很快孩子就會生下來,而是都進去很長時間了,還是听不到孩子的哭聲。」燒水!「」擦汗!「」凌姑娘,你要把腿撐起來,張開,對對,用力!用力!「

水靈依著產婆的吩咐盡量配合,陣痛一陣陣襲來,可是無論她怎樣說使力,孩子就是不見生下來。

她經歷過太多的傷痛,但是好像沒有一次能比陣痛更加疼痛,她咬牙堅持著,但是下月復部又痛又脹,憋得她幾乎要昏厥了。

她突然說生出一種強烈的渴望,渴望有一個堅實的臂膀來依靠,渴望一雙堅定的大手給自己力量。模模糊糊的她懷念一種感覺,一個人。但是到底說是什麼感覺,什麼人,卻又抓不住,想不清。

水靈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也飄忽起來,靈魂飄飄蕩蕩的似乎飄向了很遠的地方。有些記憶紛至沓來……」姑娘,姑娘,你醒醒!「」王太醫,凌姑娘昏過去了,你看怎麼辦才好?「產婆焦急的聲音傳來。」無妨,銀針施過,凌姑娘馬上就能醒過來。「接著是王太醫打開藥箱的聲音,屋里安靜下來。

水靈漸漸的有了氣息,但是意識仍然很模糊,斷斷續續的說著胡話,大家都听不真切。

雲尚離雙手握的死死的,一顆心真比行軍打仗還要緊張千百倍。

產婆和王太醫商量了一下,臉上均露出為難的神色。

最後,王太醫一跺腳,」也罷,就讓老夫去和皇上說罷。「

雲尚離在外面听得清楚,心中陡然一提,難道有什麼不好?」皇上,「王太醫遲疑了一下,抬頭看看雲尚離的臉色,一咬牙,繼續說道︰」凌姑娘是難產。「」什麼?「雲尚離大手扼住王太醫的手腕,」救她,不然我要了你們的命!「」是,是……「王太醫哆嗦了一下,走回房間。

與此同時,海邊的小木屋中石頭的娘正急急忙忙的收拾一下衣著,帶著一個自稱認識水靈的男子望京城趕來。

這男人馬騎得真快,幾乎要飛起來了,耳朵兩邊呼呼的風聲呼嘯而過,石頭娘嚇得一路上都沒敢睜開眼楮。

自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二人就趕到了京城,見到了石頭。

一下馬,石頭娘驚魂未定的向石頭說了一下大概的經過,就一頭暈了過去。

清晨,雄雞的鳴叫油然而高亢,紅日跳躍著月兌離地面。

這邊,水靈折騰了一如一夜,幾乎要筋疲力盡了,產婆和王太醫已經束手無措。

水靈仍然醒醒睡睡,神志不清。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了狂瀾國,第一次和焰相見的馬車,夢到了前往颶風的廝殺,焰的溫柔,焰的承諾,夢到了普仙島,夢到了絕望。

一陣劇痛忽然把她拽了會來,她的意識猛的覺醒,孩子!是她和焰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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