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好,今天很高興在這里和大家探討湖北軍隊日後的走向,長話短說,我相信在座的在不久之前見到過總統,也就是幾天前,黎副總統遇難的晚上,總統機智過人,以李東的身份來叫援兵,我們去的時候,征戰了不久,眼看已經勝利,卻傳來黎副總統被敵人強殺的消息,我以為此事過蹊蹺。黎副總統是否死于袁世凱的軍隊手中,我們很是不清楚。還有,且不談論黎副總統的死因,就說他緣何從南京到了湖北這事,以之前的消息來看,黎副總統是囚禁于南京,總統親自帶領人帶他到湖北,想必不是黎副總統的意思,如此無聲無息,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周天霸話里藏刀,句句指向陳東的要害,他這意思,就差直接指著陳東的鼻子道︰「就是你害死黎副總統的,你還想來湖北掌控兵權,你沒門,且把命留下。」
周天霸說完,全場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陳東身上,他們倒要看看他如何說來。
雖然黎元洪死了,這些人有四分五裂各奔東西的意思,可難保他們不會聯合起來對付他。
他們要等陳東談話,陳東卻很自在,仿佛只是听了演講一般,並無回答,一個眼色示意給那個美女主持人。
美女主持會意,馬上走上台來繼續道︰「周軍長的演講很精彩,大家對以報以熱烈的掌聲。」掌聲果然響起,大家重新將目光放到她身上,雖然他們很想要陳東做出回答,「下面有請李都統上台發言……」
都統比將軍稍遜一籌,黎元洪沒有在湖北設置大將軍,便是只有四個將軍,不是他不想,而是大將軍一般都是掌握全國幾個省之兵權的人物,單是湖北而已,哪里能夠設置。
這個李都統上台之後,談了個話題倒是跟周天霸的沒有任何關系,接下去的幾人,談話也是各有特點,最後輪到陳東上台發言,他也客套地說了幾句,然後道︰「感謝諸君提出的建議,回去之後我會認真考慮,制定出一套適合湖北的政策來。」
陳東有意看了下周天霸,對于總統的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對于大伙兒的對他的發言基本保持無視的態度,真個是氣氛非常,可又無處發泄,只能忍在心頭傷肝傷肺。
「哼,別人不知道你,我可是清楚得很,你不是想掌控湖北軍政嗎,到時候看是你死還是我亡。」周天霸在心里頭好一陣的咬牙切齒。
看到敵人不爽,陳東的心里倒是平靜,這周天霸也不是省油的燈,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現在自己只身在武昌,無兵無權,這周天霸要對付自己還是相當容易的。
散會了,陳東看著這人的身影,突然知道這人台面上干不過自己,肯定會在背地里下手,倒不如自己先下手為強。
「將別個將軍殺掉的也許是絕對的下下策,可是要是將周天霸暗殺掉,那絕對是沒問題。」從今天的開會,陳東發現,自己的主要威脅還是周天霸一系,周天霸一系和黎元洪是親戚,算得上嫡系部隊,別人可以不在乎黎元洪的死,他們卻不能,再加上權力的引誘,兵權的事關重大,他們將會是陳東要帶領湖北兵力討伐袁世凱的主要阻擾群體。
「還得去跟記者同志打打交道。」說著,一行人到了後台,這邊聚合了全國十來家報社的記者,陳東每個都熱情一番過去,然後才回到正題上︰「今天主要是討伐袁世凱和軍隊改革的事,至于黎副總統的死因,倒是留給懸疑雜志去探討。」
眾記者會意,陳東又和他們吃了個飯,看到總統如此平易近人,竟然肯跟跑腿的記者吃飯,那些都是感動得無與倫比,在各人心中都暗下決心,這一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地刻畫這位年輕的總統,他是多麼親民啊。
和記者嘮叨完,陳東也深感記者的艱難,民國的記者,除了後台強硬的報社之外,很難混,一不小心就得因為文字而落得個被殺掉的危險,「哎,跟二十一世紀的中國記者比起來,他們可就慘多了,當時還以為二十一世紀的記者全世界第一悲劇,不小心寫個東西還能被通緝,還會被關進精神病院里,而在民國,則是直接讓你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十幾家報紙有的是小報社,他們比不得大社,當天晚上不能將報紙刊印出來,那些個大社倒是以迅速的發行量快速讓這事走進了千萬人的視野。
在袁世凱稱帝那會兒,全國曾經鬧起過一陣陣的聲討,不過還沒有要討伐袁世凱的聲音存在,這一次報紙上則是多透露個信息,湖北軍隊將會在不久發兵討伐袁世凱,另一方面,孫中山的影響力還是非同凡響,南京臨時政府的兩大臨時總統都遇害,讓全國各地的革命黨人都有為他們報仇的強烈渴望。
與公與私,袁世凱都成了敵人。
北平這邊,皇宮大院一片寧靜,卻有不少得到消息的內心頭戰戰兢兢,直問自己是不是上錯了船,是不是危險了。
袁世凱在臥榻上表情嚴峻,自他當上皇帝以來,心情就一直很舒暢,從沒像今天一樣愁著。
他左手拿著張報紙,右手拿著份電報。
「本來外國勢力都支持我的,沒想如今稱帝之後給的錢少了,沒得借錢,還處處在刁難我,什麼東西,這如今要全國內戰,沒有大把的銀子怎行,怎行?」縱然袁世凱再聰明,一時竟也想不出好的處理方法來,難免有些焦頭爛額。
他的意思是想盡速發動全國內戰,到時候自己的皇帝位置可就穩了。
「皇上,日本大使者求見。」一個太監道。
「日本使者?」袁世凱之前都是謝絕求見的,主要是他們提出的條件實在是讓人氣憤,可如今情況發展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也不得不抱著希望談談,希望能找到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