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歡相信了白蘇的話,他總覺得白蘇有姐姐的味道。兩人去購物,白蘇給葉長歡買了很多的東西。葉長歡提著袋子跟在白蘇的身後,每一樣東西都是他喜歡的,每一個款式都是他比較鐘愛的,就連他喜歡的書籍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有的所有,都了解的令他感到疑惑。如果真的只是了解,他也許不會覺得有什麼,那種情況是姐姐還在的情況下,只是現在姐姐不在了,而她卻又在一年後出現。
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還是說有其他的原因。
兩人坐在公園的板凳上吃哈根達斯三球香草冰激凌,這個是兩人都喜歡吃的東西。
「好冷,不過好舒服。」白蘇輕輕地咬了一口,先吃紫色的,然後再吃白色的,而葉長歡則是在一邊看著。直到冰激凌的三球沒了,白蘇啃著蛋筒,她很喜歡吃那個。
「啪嗒」一聲,葉長歡手中的冰激凌直接掉落在地面上。他不敢相信地看著白蘇,過了好一會手指都顫抖了。
「怎麼了?」白蘇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她心情暢快,很多應該注意的事情都統統忘記了,如同又回到了從前,她還只是葉安涼。「為什麼要騙我?」葉長歡眼楮中忽然泛出一些水光,他看著白蘇的臉孔問道。那雙眼楮在她的臉上尋找所有一切熟悉的東西,只是他什麼都沒有找到。而後他伸手,將白蘇的臉孔上下都蓋住了,只是露出一雙眼楮。望著那雙熟悉的眼楮,他淚流滿面,雙手一直一直都在顫抖中。
白蘇的手也是顫抖的,冰激凌已經融化了,甚至黏了她一手,她都沒有發覺。只是用那雙充滿歉意的眼楮看著葉長歡,看著她的歡歡。這一刻,她的心如同刀子狠狠的刺穿過。所有的一切似乎不用說,就已經有了定論。
「歡歡……」白蘇輕聲叫了一句,只是她剛想說話,就被葉長歡用手擋住了嘴巴。
葉長歡輕輕地遮住白蘇的唇,他笑了,眼中有淚花。
「你才不是姐姐,姐姐不是你這樣的。是我看錯了,你不是姐姐。」他笑,雙眼中卻透著一股悲傷,還有一種早熟的明了。
白蘇驚了一下,只是一下,她已經明白自己騙不了他。沒有一次她能騙得過他,只是因為她從來都不會刻意的在他的面前隱藏什麼。
這種心照不宣的明了在兩人的心頭上蔓延著,白蘇不能認葉長歡,是因為她想要給他們尋求一點福利。對于父親,她已經是徹底的失望了。但是,至少能讓母親,還有妹妹,歡歡幸福一點。
葉長歡很早熟,他雖然只有十歲左右,但許多事情他都知道。生活在一個冷漠的家里,生活在一個充斥著虛偽的家中,他知道的太多。姐姐沒有死,只要她回來就好,她回來了就比什麼都好。只是她不願意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伸出小手,葉長歡輕輕踫觸了一下白蘇的臉孔。本來以為如同小說里面寫的那樣,只是一層假的面容,不過他失望了。那臉蛋上沒有一點點的面具痕跡,這是一張真實的面容。他小小的心中忽然想到那日他們說的,姐姐是墜崖身亡的。如果是墜崖,一定會很痛很痛,甚至身體都可能是殘破不堪的。如果是那樣的話,姐姐的毀容也是可能的。
淚水啪嗒啪嗒的流個不停,葉長歡的手顫抖著,小小的身軀撲到白蘇的懷中。他窩在她的懷中痛哭失聲,許久都沒有緩過來。如果可以,姐姐一定也不願意用這樣陌生的面孔來看自己。他明白,他也知道。如果她不願意,他一定不會叫她痛苦。
白蘇手中的冰激凌掉落在地面上,她抱著葉長歡小小軟軟的身體無聲的落淚。她的長歡,她一定不會再離開他。
兩人哭了許久,似乎又回到了從前。葉長歡懇求跟白蘇住一個晚上,他想要多看看她,其實他是怕白蘇忽然的不見了。
白蘇點頭,想到酒店里面有鄭煦央,她忍不住還是有幾分猶豫。想來想去,她還是帶葉長歡去了一個比較近的酒店,而不是去鄭煦央所在的那家酒店。
躺在軟軟的大床上,葉長歡抱著白蘇冰冷的身體。他一直都想要這樣給姐姐暖暖,只是他從來都沒有暖熱過她的身體。為何姐姐的身體總是有點冷,他不清楚,卻很不想看到她冷的哆嗦的時候。
…………
鄭煦央一個人在酒店,他等了許久都沒有見白蘇回來。電話打過去也沒有人接,只是手機上有一條短信,說她今晚有點事情不回來了。
沒有她的消息,她的人似乎一下就消失了。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面,手中的香煙一根根的點燃,他卻沒有一點睡意。想到以前他囚禁她的那日,她問他是不是愛上了她。他不覺得自己會愛上她,只是覺得現在沒有了她的空氣有點令人窒息,甚至是有一團團的小火焰在冒著,令他心神不寧。
想到她有可能忽然的走了,他心中就有一陣陣的失落,甚至是憤怒。那個晚上真的是一場意外,只是他想要一場意外。不過一場意外後,他才發現她原來就是她。沒有變,一直都是她。
極為沉靜的眼楮,總是冷冷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甚至是面對他也顯得幾分從容淡定。那樣的女人,如果不是見過許多事情的女人,是絕對不會有那樣的魄力。她的手一直都是極為冰冷的,冷的就好像是一塊南極的千年寒冰,如何都融化不了那沉積的冷。
煙一根根的點燃,然後一根根的熄滅,最後留下一房間的烏煙瘴氣。
電話響起,鄭煦央發現是佳佳。
略顯幾分煩躁地接起電話,現在對任何事任何人,他都有點疲于應付了。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好想你。」鄭煦佳的聲音一直都是充滿活力的,就像是一團小太陽。此刻,她在美國。那邊剛剛天亮沒有多久,因為沒有看見鄭煦央回來,她心中總覺得有點怪異。明明說好了會很快的回來,如今已經過去快一周了,她總是有點擔憂。
鄭煦央熄滅手中的煙頭,聲音里透著幾分疲憊道︰「估計還要過兩天才能回去,這邊的事情比較多。最近做復健有沒有偷懶,好點了嗎?」
「好多了,我怎麼會偷懶。」鄭煦佳聲音里面有幾分不耐,她就是不想做復健才會打電話給他,就是想要听他說幾乎話令她安心點去做復健。經過這半年來的復健,她已經可以走路了,也可以來回的走動,不過就是不能長久而已。復健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加上鄭煦央常常不在她的身邊,令她倍感孤單。如同以前一樣,他總是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在她的身上。
即使他們結婚了,即使他們做了夫妻,她心中的不安也沒有消失過。似乎一直一直都跟隨者她,好像是他從來都沒有屬于過自己。如果說愛情,她覺得自己很愛很愛他,是他給了她一個姓,也是他給了她一個名字。是他給了她一個新世界,只是他卻從來都沒有給過她一點夫妻間的愛。
嫁給他,本來希望事情會變得更好,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沒有變得更好,反倒是變得更加的糟糕了。這場該死的車禍令她變得如此的不堪,心中更是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除了這些話你就不能給我說些別的嗎?」電話里有一刻的沉默,這種沉默令鄭煦佳很是不滿,甚至是焦急地想要鄭煦央說些什麼。只是電話那段的人沉默了,似乎沒有話說。
「喂,鄭煦央,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公,說句甜言蜜語就要你的命嗎?」清早起來心情也不是太好,鄭煦佳忽然的就怒了。她叫著鄭煦央的名字,顯然是憤怒中。
鄭煦央看看表,恍惚地回神,這個時候他才想到自己竟然是想著白蘇為何還沒有回來。听到鄭煦佳的憤怒聲音,他的心恍然的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他們之間是夫妻,他卻真的說不出一點點甜言蜜語的話。對任何女人都可以說一兩句,唯獨是佳佳他總是覺得有點怪異和違和感。
「別鬧了,等我回去的時候再說吧!」鄭煦央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疲倦,不知不覺顯然已經兩三點了。此刻,他覺得自己有點頭痛。
鄭煦佳忽然的沒有了聲音,電話啪的一聲掛斷了。
如果是以前,鄭煦央也許會花一些時間打電話打回去,然後哄一下鄭煦佳,只是現在他連這個心思都沒有了。
頹然地躺在床上,鄭煦央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麼。對于女人來說,葉安涼給自己的感覺太過于深刻,深刻都沒有任何人能夠走入他的心中。那種與生俱來的冷靜,還有那份魄力,以及那份淡淡的涼,都令他有一種又愛又恨的感覺。佳佳不是,她一直以來都更像是他的妹妹。他們兩人從孤兒院一起長大,所以他們更像是相依為命的兩人。也許那份親情,令他無法割舍,所以結婚對他們來說一直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是此刻,他卻覺得有點迷茫了,到底要如何?
…………
推開門,白蘇忍不住皺皺鼻子,這個煙味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這個房間自己應該是沒有走錯,她又看了看沒牌,沒有錯。只是房間里有一股濃重的煙味,很是刺鼻。
推開窗戶,讓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她才發現床上躺著一個人。
鄭煦央在白蘇開門的瞬間就醒了,這一個晚上他都沒有睡的太安穩。
「昨晚去哪里了?」慵懶的聲音透著一股壓抑的憤怒,似乎還有點危險。
白蘇站在窗戶邊上,很不明白鄭煦央為何在她的房間里面。如果她沒有記錯,他一個人貌似有兩間房的。就算是再沒有房間住,也不會到她的房間里吧!
「只是遇見朋友,然後在她家里住了一晚上。」白蘇話語冷淡,似乎覺得這個事情完全沒有必要告訴自己的老板。
鄭煦央不知何時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略顯頹廢的臉上胡渣冒出,頭發有點凌亂。望著白蘇一臉平靜,似乎完全沒有事一樣,他心中就有點悶。
「男人?」不知為何,他略帶幾分醋意地問道。
白蘇愣了一下,然後淡笑道︰「是男人還是女人,我想這個問題我沒有必要回答您吧,總裁!」
「我想要知道。」鄭煦央直勾勾的眼楮望著白蘇,臉上有幾分責問。即使她已經明確的要擺月兌兩人之間的關系,鄭煦央還是不願意放過她。
「無可奉告。」煩躁的,甚至是有點悶的。白蘇扭身要走,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被丈夫責難的妻子。只是他們兩人關系根本就沒有這麼好,他們的關系只是上下領導。唯獨不太好的地方是那日他們兩人有了一點肉0體關系而已,所以才會令她心煩。
鄭煦央眼楮沉沉,他走下床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還真是冷淡,跟那夜比起來冷淡的令我以為跟我發生關系的不是你。」他冷言冷語,心情煩悶到了極點。為何她總是能夠輕易的惹他發火,而他總是能夠被她冷淡的態度惹的怒火沖天。
白蘇只是淡淡地看著鄭煦央,「抱歉,我想我們只是各取所需,不過我覺得我們還是公私分明比較好,總裁!」
「各取所需,好一個各取所需。」鄭煦央冷冷地看著白蘇,眼中的怒火簡直就要燒上了天空。從來都是男人說什麼各取所需,只是沒有想到現在自己倒是成了各取所需的那個了。如今的情況看來,自己好像是才是糾纏不清楚的那個。眼前的女人很是淡定,淡定到什麼事情似乎都沒有發生過。
鄭煦央的危險,就好像是一只已經怒到了極點的獅子。他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侵略,白蘇忍不住還是有點害怕。她想要往後退一下,卻發現他比自己更快的進了一步。
「總裁,我還要出去工作!」白蘇有意要撇清兩人之間的關系,她話語中有幾分僵硬。顯然她也是有點慌亂,甚至有點不知道如何面對鄭煦央。總覺得從那一夜以後,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變得有點怪異。
「你不需要要出去工作,你現在只要討好我就可以。」
「我不明白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意思,如果說我救了你一命,而你想要回報我的話,我希望是用你的身體。就這麼簡單,我不需要你為了賺錢。」這句話說的很是明確,鄭煦央只是想要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而已。
白蘇頓時察覺到了鄭煦央的企圖,「我想你自己應該也說過,就憑我這樣的姿色,估計也入不了總裁的眼。」
「不過我改變主意了,想要嘗嘗蘿卜的味道。」他步步緊逼,就是不想要她逃離。
白蘇幾乎都要發瘋了,鄭煦央到底想要做什麼。她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魅力,讓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了。據說他並不是一個的男人,但是現在看來他就好像是一個饑不擇食的男人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白蘇惱火地看著鄭煦央,一雙眼楮烏黑如珍珠,但是上面散發的卻是一股股濃烈的憤怒。
鄭煦央唇角微微勾起,倒是笑了。沒有想到自己還是看到了她發火的樣子,很是漂亮,將整張臉都照亮了。
「我覺得這個時候的你比較漂亮,很真實。」他笑,有幾分滿意。至少不是虛假的微笑,也不是敷衍的冷淡。
白蘇頓時唇角抽了一下,鄭煦央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了。她現在沒有時間跟他玩,可是他似乎好像是很有興趣的樣子,這個真的令人很是惱火。
白蘇轉身要走,完全不想要理會鄭煦央的無理取鬧。
只是她還沒有走出房間的門,人就被從後面抱住了。鄭煦央的身體熱乎乎的,就好像是暖風吹過,令白蘇頓時覺得驅散了身上的幾分冰冷和疲憊。晚上她幾乎是沒有睡好,因為歡歡總是想要給她捂熱身體。她怕他冷著,所以半夜還是坐在床邊看他睡覺。
鄭煦央的下巴抵著白蘇的脖頸,他的氣息在她的耳邊縈繞。那樣的暖,但是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電流在白蘇的耳朵上傳遞,然她的身體都有點蘇蘇的麻痹。
「為何總是喜歡拒絕我,從最初開始,你就一直都在拒絕我。」鄭煦央話語中有一股懷念,似乎他們還只是十幾歲的那個年紀。他還是那樣的年少輕狂,而她還是有幾分說出來的高高在上。
白蘇以為鄭煦央說的是從開始的這一年里,她忽然的有點疲倦了。看不見彼此的面容,她似乎也不想要再繼續裝什麼。
「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有妻子。如果你是一個好男人,至少要為了你的妻子有點貞潔觀念。而我,最討厭的就是插入別人夫妻中間。」家中母親郁郁寡歡,其他的幾個姨娘也不見得日子好過到什麼地方去。也許就是這樣,才會令白蘇覺得男人是有點靠不住的,還有就是絕對不能介入別人的家庭中。
鄭煦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從她的話語中听出了幾分怨念。他知道她生活的環境,葉家的家長現在是有四五個女人的男人。除了正妻,其他的幾個女人也都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她的母親貌似一直都不是太得寵的那個,也許就是那樣的家庭,才會有她這樣的性格。
「也許男人只有在結婚以後,才發現自己在錯的時間遇見了錯的人。」他輕描淡寫,並不覺得自己背叛了佳佳什麼。只是他也許要好好的考慮自己跟佳佳之間的關系,他們之間不像是愛人,倒是更加的像是親人。如果是那樣的話,他覺得自己也有權利去選擇自己的愛情。婚姻是一輩子的生活,而親情則是一種牽絆。
白蘇頓時覺得有點無語了,為什麼她總覺得鄭煦央似乎對自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情。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無奈的,或者是有幾分不知道如何判斷了,白蘇嘆氣問道。
「沒有什麼想要做的,只是想要你在我的身邊。就這樣一直,一直都呆在我的身邊。」鄭煦央覺得自己似乎此刻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這個事情,就是她能夠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听到她的死訊以後,他心中最大的遺憾就是那個。這個到底是不是愛情,他自己也不是太明白,只是尋找自己的感覺,只是想要她在身邊而已。
著什心覺。白蘇頓時心顫抖了一下,這樣的話听起來就好像是甜言蜜語,只是她卻覺得心似乎動了一下。她想要的只是一份溫暖,只是不孤單。如果說可以的話,她真的想要。zVXC。
理智和情感在糾結著,過了好一會她才道︰「你又確定我希望自己能夠呆在你身邊嗎?」
「也許我沒有什麼令你東西的,但是我知道你喜歡我的身體。」鄭煦央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他知道她怕冷。至少他現在慶幸自己的體溫比較高,能夠令她有點眷戀。
白蘇頓時無語了,這個男人說話好像自己是一樣。不過這個溫度確實是最誘人的,因為她真的開始沒有辦法睡覺了,太冷了。
「只做情人!」她開口,話語中有幾分軟化。
鄭煦央頓時有點愣住,只是做情人嗎?這個結果是他想要的嗎?現在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也想要有娶一個女人的沖動,但是他現在只是想要留住她。此刻,也許做情人是他目前需要的。
「也許只是目前。」他語氣不太肯定,如果他們兩人做了夫妻會是怎麼樣呢?他唇角有一點笑容,似乎有點期待。
白蘇點頭,然後轉身抱住鄭煦央的身體。不知為何,她忽然的松了一口氣。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一下就確定了,而她似乎也一下就變得很是疲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