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長嘆一聲轉過身來,中等的身材,平凡的面孔,沒有穿劍士常穿的輕鎧,只是著了一件灰色的布袍,一切都普普通通,除了滿頭的白發,很難把他和一個練成銀斗氣的強大劍聖聯系起來。只有沉凝如山的氣勢,和雙目中開合間閃現的神光,讓人感覺到他的不平凡。
「神級的領域豈是那麼容易達到的,」老者道,「我雖然突破了斗氣的瓶頸,練成了銀斗氣,但我很清楚,我的實力距當年的法神還差得遠呢,我又怎敢和他並肩妄稱劍神。」神色間對法神充滿了崇敬。
巴耶特有點奇怪,雖然法神是個偉大的存在,但不同職業間怎麼會有這種發自內心的尊崇。要知道魔法師和劍士是相克的職業,近戰中同級劍士可以在魔法師來不及施展魔法時將之秒殺,而遠距離一個魔法師可以戰勝幾個同級的劍士,強大的劍士經常鄙視魔法師脆弱的身體。「師傅,雖然法神的魔法成就驚天動地,但您在斗氣方面的成就也應該是沒有人類可以相比的,稱為超越劍聖的劍神也沒有錯吧。」
「你錯了,法神不但在魔法領域超越了神級,在斗氣的修為上也是無人可及的。他才是真正的劍神!」老者神往地說。
「難道法神也是魔武雙修,怎麼從來沒听說過?」巴耶特吃驚地問。
「不是,法神一開始只是修煉魔法,但當他的魔法達到極致時,領悟了能量運用的真諦,自創了以魔法元素為基礎的魔斗氣。那是不同于普通斗氣的一種強大力量,甚至不次于法神自己的魔法威力。只不過只是憑著魔法的實力,法神已經是大陸的最強者了,所以沒人見到過他施展魔斗氣。遺憾的是因為法神失蹤,再也沒人知道魔斗氣的修煉方法了。相對于憑借聖魔之體取得的魔法成就,法神自創魔斗氣才真正令人佩服。」老者感嘆道。
「師傅,法神千年前就失蹤了吧,您怎麼知道這些的?」
「法神失蹤了,他的後人還在啊,而且是現在十大聖魔導師之一,這些你不必知道。今天你來是不是我讓你查的事有結果了?」老者似乎不想就這個問題再談下去,轉而問道。
「正是,我來過幾次,您正在閉關靜修,我沒敢打擾您。」
「這次多虧了這位絕世強者,由于受到他的氣勢壓迫,使我斗氣修煉有所體悟,憑著百多年的經驗積累終于一舉突破斗氣瓶頸,練成銀斗氣。」老者平靜的語氣中有著喜悅,畢竟百多年的追求一朝實現,再淡泊的人也忍不住高興。「這麼說,你知道是什麼人了?」
「我懷疑是一個叫楚寒的年輕人。」
「年輕人,這麼強大的氣勢怎麼會是個年輕人,你給我詳細說一下。」老者皺眉道。
巴耶特把給奧古斯說的話又向老者重復了一遍。
「烏底摩斯被他殺了?烏底摩斯雖然實力不是特別強,但此人的亡靈魔法很麻煩,人又狡猾,幾次被聖魔導師圍攻都逃月兌了,這次竟然被這個楚寒輕松殺死了,看來果真有幾分可能。能熔化海藍之晶的火焰,又不是魔法,那會是什麼力量,難道是魔斗氣?不過魔斗氣也應該會引起魔法元素的波動。」老者低頭沉思,好武的天性,使他十分想了解這種奇怪而又強大的力量。但憑著百多年的閱歷,卻始終不得其解。「除非我自己試一下。」老者低聲自語,忽然抬頭看著巴耶特道︰「你盡快給我安排一下,我要與這個人一戰!」
「我可以給您安排,但是師傅,楚寒和貝兒十分要好,父皇也同意他們交往,您可別傷了他。」巴耶特還是挺關心楚寒,因為他知道老者痴迷于武學,出手向來不留情面,連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子也常常被打得鼻青臉腫。現在又練成了大陸上從來沒有人類練成的銀斗氣,萬一收不住手傷了楚寒怎麼辦。不管是因為伊莎貝兒,還是大局需要,他都不希望楚寒出事。
「呵,呵,」老者笑道,「看來你父皇想利用他來對付貝迪麥斯吧。」百多年的閱歷使他立刻明白了奧古斯的用意,「不過你真的認為我能傷得了他嗎?如果他真是那天的絕世強者,我比他差遠了。」
笑聲停止,老者似乎陷入回憶之中,「百年前我曾經看過神族和魔族高手間的一場決斗,正是這場決斗使我認識到自己與真正強者之間的差距,所以我潛下心來靜修,希望可以突破人類斗氣的瓶頸,我相信神魔能達到的成就人類一樣能達到。」說到這里,老者平凡的臉上閃出奪目的光輝,不高的身體卻有著山岳般的氣勢。巴耶特崇敬的看著師傅,心想,這才是最強劍聖的真面目啊。「但是,這百年來雖然紫斗氣修煉的越來越深厚,但始終無法發生質的變化突破到銀斗氣。直到那天傍晚的氣勢壓來,我才忽有所悟,突破了瓶頸。巴耶特,你不會明白我的突破會對大陸的斗氣發展帶來多大影響,很可能我會找到一條新的修煉方法,人類將不再受斗氣瓶頸的制約,神族和魔族將不再是不可戰勝的存在。而引發這一切的那個人,他的實力早已超出了神魔的級別,甚至在千年前的法神之上!」
巴耶特沒想到師傅對楚寒的評價如此之高,駭然之余又有點奇怪,「師傅,既然您知道不如他,為什麼還要跟他一戰?」
「真正的武者只有不斷向更強者挑戰才會進步,武者可以失敗,但武者的心卻必須無所畏懼。在讓你尋找他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想法了,能夠向那樣的強者挑戰正是我的榮幸,即使死在他的劍下我也無悔!何況不了解那種奇怪的力量我又怎麼能甘心!」老者平凡的面孔上燃起了沖天的斗志。巴耶特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師傅會成為大陸最強的劍聖,就是這種永遠挑戰強者的勇者之心使他一步步成為劍聖中最強的存在。
「巴耶特,你生長在皇族,沒有經歷過什麼磨練,雖然有絕好的天賦,卻無法達到真正的武學巔峰。你的怒雷魔劍是不次于我的天空之劍的神器,而你又是魔武雙修,我希望你能突破魔劍士無法成為劍聖的壁障,不要辜負了這把神劍,也不要墜了我最強劍聖普羅斯特的威名!」老者目光炯炯的看著巴耶特,讓他感到自己的一顆武者的心也激蕩起來。既然師傅能成為第一個練成銀斗氣的劍聖,自己也一定要成為第一個達到劍聖級別的魔劍士!
楚寒正帶著伊莎貝兒和小皮向耀日魔武學院走去,既然蘭莉雅離開了,自己也該去學院完成學習魔法的計劃了。忽然感到一股強大的戰意從遠方傳來,楚寒不禁微微一笑,應該是沖自己來得吧,感覺實力還可以,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