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10月15日美國東部時間上午9時,黃林手里提著他唯一的行李一個小手提箱,站在華盛頓公園旁的白色小樓前的鐵攔桿た口.雖然離開了510多天,ぞ年零五個月,但一種熟習的感覺還是悄然地爬上了心里.這是‘家‘啊!黃林非常惋惜,要是這是80年代的中國四川某大學的校門口或某中學的校門口該多好啊!那才是真正的家,那種親切豈能是用語言能形容的!唉!羅斯福那個患小兒麻庳癥的家伙拴死了我,今生怕是沒機會了!
黃林輕輕地推開了鐵攔桿的た.
‘誰?我的上帝啊!是科爾!你回來了,太好啦!‘黑人園丁兼守た員的魯丁大叔激動地一把抱住黃林,幾乎是把他拖進了鐵た.
‘科爾!你怎麼也不通知我們,我也好去接你!你瞧家里ぞ個人也沒有,只有我和你里隹大嬸.‘魯丁大叔抱怨著說:他接過黃林的手提箱跟在黃林身後,繞過小水池和林肯塑象向客廳走去,同時大聲喊道:
‘里隹!里隹!你看誰回來了!‘
胖胖的黑人廚娘從樓梯間沖了出來,黃林覺得她更象是‘滾‘出來的.他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黑人廚娘給抱住了.
‘小科爾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溫格先生和夫人還有小姐,每天都念著你呀!來!我看看,長高了一點,好象瘦了,有精神多了!打仗很苦吧?回來就好了!先生,夫人,還有小姐,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呀!‘
‘魯丁大叔,里隹大嬸,你們還好吧!小迪克也還好吧!你瞧,我這一身很髒的,我想先洗一洗我們再聊好嗎?‘
‘好!好!小科爾你等著,我給你準備去!我這就去!‘里隹大嬸以與她那身體絕不相稱的速度‘滾‘去替黃林準備去了.
半個小時後,黃林洗完澡,穿著舒適的睡衣,端著一杯熱咖啡,非常愜意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準備整理一下不多的行李.
父親是肯定在忙的.羅斯福己經順利的當選為美國又一屆總統.作為競選班子的主要成員的溫格,其善後工作就夠他累的了.再加上美日關系目前空前緊張,總統國際關系顧問委員會成為了總統指定的,為國務卿赫爾提供,分折,判斷日本動態的重要參謀機構.再加上國會里沒完沒了的議員會.父親是很難白天在家的.
母親露茜,可能正在為公司賺大錢,估計也忙得夠嗆!凱文.惠思特公司的兩個煉油廠肯定是日夜不停地開工.大船大船的各種燃油,潤滑油在‘現款自運‘‘租借法案‘的掩護下,運到英國,中國成為軍艦,飛機,坦克,汽車等武器的燃料.當然大把大把的鈔票會自然而然地流進公司的錢袋子里!
而姐姐瑪格麗特肯定是窩在她在華盛頓大學的物理研究室里,搗鼓她的分子和原子.對原子的裂變和聚變黃林並非一無所知,在80年代時高中的化學和物理課程中,都有關于其原理的基本闡述.而且制造核武器的技術也日趨成熟了.中國己經成為了核大國了.黃林知道,由于愛因斯坦的一封信,‘曼哈頓‘計劃就會出籠.而姐姐瑪格麗特肯定得去內華達洲的大沙漠中,那里是她這號人的用武之地.
一個什麼家啊!父親在為戰爭制定政策,母親在為戰爭中的武器提供動力,姐姐在為戰爭研究,制造炸彈,自已則在戰爭中赤膊上陣
其實再過兩個月,美國參戰後轉入戰時體制,全美國無論那一個家庭都多多少少直接或間接地在為戰爭服務.無論何行何業都會和戰爭扯上關系的.黃林苦笑著搖了搖頭.
黃林首先把他換下來的皇家空軍制服打了一個包,準備交給魯了大叔去處理掉.他從心里不願意再看見這些東西.打開箱子有一個布包,包里是包在一起的一大堆勛章,獎章,軍功章黃林到現在都弄不清楚這些什麼騎士,勇敢,皇家什麼特級,一級,二級的章的名稱.說也奇怪,40年9月15日撞機之前,自己得了一個‘少校‘,又被任命為隊長,但什麼章也沒有一個.怎麼撞了一次機就撞出這麼多獎章來.從11月開始什麼也沒干,連上天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反而幾乎是一個月一個章.有的什麼獎章連湯姆森中校都未見過,據說是對英國皇室有特殊貢獻的人才有可能獲得,全英聯邦也沒幾個.有什麼稀罕!不就是一堆爛銅皮嗎?也有純金的,敦倫市長就帶了一大堆男女跑到機場來硬送給自己一個金鑰匙,說是保衛倫敦
有功,授予我倫敦榮譽市民的稱號扯他媽的蛋!誰在乎什麼榮譽市民,老子寧肯到中國去當乞丐.倒是這個金鑰匙作得還是滿精致的,送給姐姐作個小飾物還算不錯.這個小玩意兒差點要了老子的小命.黃林回憶起去年9月15日的撞機,心里還一陣陣後怕.當時的情景象電影一樣一幕一幕地又出現在眼前
黃林用力向後拉桿,企圖取一個大迎角上升.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飛機只是以45度角左右慢吞吞地向上爬.發動機的聲音听起來倒還正常,可儀表盤好象有點不對,怎麼看都有點不順眼.嗯!撞歪了!黃林用手一按,嘩!空速儀上的玻璃面蓋掉了下來.氣壓計的指針好象永遠指著3動也不動,發動機轉數表的箭頭己經跳出了極限區,速度表標定飛機現在的速度為0,高度表的指針己掉在了表內儀表大部不管用了.
好不容易爬上了大約4000米的高度,空中一架飛機也沒有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黃林試著推了推桿,飛機總算改平了.他蹬了蹬左舵,左舵動也不動,用盡渾身力氣還是不動.‘卡死了,媽的!‘.右舵雖然有點吃力,倒還勉強能動.黃林只好用右舵劃了一個半公里的大園弧,才對正機場方向.他可不敢擺桿,萬一要是又翻滾起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而現在這架飛機,就象己經被開膛剖肚,還剩一口氣就要翻白眼的死魚.只好將就一點了!要是這時來架密塞爾109或110什麼的,那肯定就死定了!他又試著加大油た,發動機一點反應也沒有,看樣子節流閥也出了問題.好吧!那就湊合著飛吧!慢一點也總會飛回去的.至于沒有起落架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反正這飛機慢得鳥龜都要跑贏它,就算用肚子著地恐怕也滑不出去100米遠不好!油量表的紅燈亮了!不會吧!這才飛了多久,怎麼會沒油了呢?莫不是油箱撞漏了?很有可能!
‘媽的!今天準是沖了太歲!盡遇些倒霉事!飛機破了,油也沒有了,看樣子只有跳傘逃命了!‘黃林暗罵道:
要離機,這準備工作是要作的.黃林解開了安全帶,伸手去推座艙蓋,可座艙蓋好象被卡住了,無論怎樣用力動也不動.原因很簡單,在猛烈地踫撞下機身部份變形,座艙蓋被變形的機體夾住了.要打開座艙蓋只能從外面想辦法,出不去了!
‘又沒有油,又不能跳傘,怎麼辦?‘
看著不斷閃爍的紅燈,冷汗一股股地從背上冒出來.
‘媽的!滑回去!沒油就沒油,滑翔機總不用油!活人還能讓尿給漲死!老子中國人那個那個對!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毛爺爺早就知道我的困難了,專門量體裁衣地給我寫了這麼幾句話,說什麼也不能辜負他老人家!對不對!‘
黃林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泰晤士河口.他估計自己距機場還有20多公里.他小心地向後拉桿,要滑翔是要要高度的,這風向對不對也不知道.飛機稍稍抬起了機頭,慢慢向空中爬去.發動機倒是還在轉,高度表也沒了,也不知現在是多高.
‘乖乖發動機!堅持住,堅持住,再高一點,再高一點觀音大士保佑!再高一點,玉皇大帝保佑!發動機挺住!太上李老君保佑!再高一點!上帝保佑!發動機吭!吭!吭!終于熄火了.
‘媽的!這西方神仙都不是好東西,連發動機都不愛听.一說上帝就立刻啞火!這發動機沒準是個親華派!‘
失去動力的飛機好象在空中頓了一下,接著頭下尾上對著大地撲了下去,黃林用盡力氣死死地向後拉著操縱桿,飛機總算止住了快速下跌.窄窄的機翼艱難地在空氣中尋找著支撐力,開始了滑翔飛行
斯德爾機場,維里和一大群機械士,婦女志願隊的姑娘們都站在塔台邊.戴維林則拿著一付大望遠鏡站在高高地了望台上.他(她)們都知道發生了大空戰,機隊的安全是他(她)們最為關注地.2點10分左右,第一架返航的噴火式歸來了,緊接著第二架也出現了,第三架,第四架每出現一架就引起一陣歡呼聲.終于第八架飛機也落地了.下機的飛行員們興高采烈,仿佛是打了一場收獲頗豐的圍獵一樣.本茨,費斯汀,湯姆森,達因斯,歐文,福克都有進帳,或擊落,或擊傷德國機群在英國空軍戰斗機的頑強阻擊下,轟炸機扔下了全部炸彈,完成‘任務‘勝利返航了.密塞爾110和密塞爾109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也全部撤離了戰場.密集的炸彈使泰晤士河口的大魚,小魚,鳥龜,王八倒了大霉,或震昏,或炸死,白花花地覆蓋了一大片海面.海岸警備隊還不得不派出船支,去清理這些臭魚爛蟹.
45中隊的8架飛機都沒有什麼大損傷.可第九架呢?是隊長!是隊長的50號噴火式沒有回來!眾人都眼巴巴地望著空中,五分鐘過去了,沒有飛機出現,又五分鐘過去了,天空靜靜地,好象剛才發生在它身上的戰斗,使它累了,它睡過去了,一點聲音沒有,連風也不刮了.又五分鐘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未返航,一般說來又五分鐘過去了.眾人的心都沉到了底,小本茨緊緊抓住飛行帽,手都發白了.費斯汀兩眼直視天空,仿佛想把天空看穿.莉莎和黛妮絲都快要哭出來了.湯姆森中校和其他幾名飛行員焦急地走來走去又是五分
‘飛機!飛機!一架飛機!上帝啊!是50號!隊長機,隊長回來了!隊長回來了!‘
戴維林拿著望遠鏡在了望台上又蹦又跳地大聲喊道:眾人刷地一下都站起來了.
一架飛機無聲無息地越過機場邊低矮的圍牆出現了,機月復上的大洞象鯊魚張開的大口.螺旋槳沒有轉動,也沒有發動機的轟鳴聲.它就這麼靜靜的象個幽靈突然地出現了!它直直地對著跑道沖了下來,在接近跑道時,飛機象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勉強抬了一下機頭.機月復‘砰‘地一聲撞在了跑道上,飛機跳了一下,就月復部著地,帶著據烈地摩擦冒出的一溜火花向前滑去,噴火式跌跌踫踫地滑行了約100米左右,左機翼一斜躺下不動了.機月復下還冒著一縷縷青煙.
小本茨第一個跑到飛機邊,他跳上破爛不堪的飛機,企圖推開座艙蓋,但未成功.他又用力的搞打著座艙玻璃.一絲力氣也沒有了的黃林對他笑了一下,用手作了一個‘撬‘的動作.3分鐘後,在維里拿來的鐵棍的幫助下,疲備無力的黃林被大伙拖出了座艙.躺在地下的飛機比當初奎因少校交給他時更是爛上加爛了!
自從這次大規模空戰後,德國人開始將白天的轟炸改為夜間的轟炸了.10月15日夜德國空軍出動了約500架飛機,對倫敦投下了400噸炸彈和7萬顆燃燒彈.進入11月,德國空軍使用了一種新的導航裝置‘x裝置‘,在這種新裝置的引導下,德國轟炸機對考文垂,伯明翰,南安普敦,利物浦,普利茅斯等城市進行了猛烈地攻擊.40年12月份德國轟炸略為少了一些.但進入41年的1月,德國人的空襲又達到了一個新的**,特別是3,4月份倫敦上空經常出現600架至700架的大機群,對倫敦實施攻擊.但黃林知道,這種攻擊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因為希特勒己放棄了‘海獅計劃‘,這一切都是為6月22日的‘巴巴蘿薩‘計劃作掩護而已.
說來也怪,從40年11月起,不菅德軍如何空襲,第45中隊沒有接到過一次作戰命令,連巡邏任務也沒有.湯姆森中校接到的秘密命令是‘看好45中隊,一架飛機也不準上天‘.中校弄不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三番五次地要求道丁將軍解釋.道丁將軍只是冷冷地告訴他執行好命令就行.如果45中隊的飛機和人員,特別是美國志願飛行員有了損失的話,湯姆森中校你就等著上軍事法庭吧!一個空軍聯絡員就這樣成為了一個‘保姆‘.
這一切來自于鮮為人知的一封信.
40年10月的最後一天.邱吉爾首相象往常一樣走進他的辦公室,秘書報告說,美國大使送來了一封羅斯福總統的親筆信仵.邱吉爾點燃了他的大雪茄,拿起了信.這是一封外交封面的私人信函.羅斯福總統有什麼重要的事會通過外交途徑送來一封私人信仵呢?
懷著滿月復疑慮首相拆開了信封抽出信耒.信中一開始就向邱吉爾祝賀,英國頑強地抵抗住了德國人的空中進攻,取得了偉大的勝利等等.接著話鋒一轉,羅斯福以美國總統的名義,請他查找一名叫愛德華.溫格.科斯派爾的美國自願者飛行員.並告訴他,這名飛行員對美國極為重要,找到後應不動聲色地保護起來,想辦法禁止他參加任何戰斗.如果這名飛行員有了意外,這不謹將嚴重地影響到總統和首相之間的個人友誼,而且美國將修改對英國的戰時援助政策,修改的結果肯定是對英國不利的.並希望在該飛行員服役期滿後,應該使用強大的護航力量,以確保他能安全地返回美國.信的最後,總統用少有的嚴厲語言再三強調,他個人以及美國國家,對這仵事極為看重.要求一切必須在暗中進行!
看完了信,首相大吃了一驚!什麼人能讓羅斯福這樣看重.‘乖乖!‘要是這個叫科斯派爾的家伙出了問題,上帝呀!這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沒有美國的援助,拿什麼去和德國人打仗?開玩笑!當初最困難的時候,羅斯福把50萬支步槍,8萬挺機槍,近1000た大炮,100多萬發炮彈和1億5千多萬發子彈送到了英國.這是一個國家級的大軍火庫啊!靠這些才把34萬手無寸鐵的敗兵武裝起來.沒了美援這仗還能打得下去嗎?邱吉爾出了一身冷汗再也坐不住了.他要道丁將軍立即去查找這個美國自願者.半個小時後當道丁將軍告訴他,這個科斯派爾就是在倫敦上空撞機的,駕駛50號噴火式的那名飛行員,少校,現在是第45中隊的隊長時,邱吉爾臉都嚇綠了!他急忙給道丁將軍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其結果就是,英國皇家空軍第45戰斗機中隊被禁止參加任何戰斗,不擔負任何巡邏任務整個中隊被鎖進了保險箱內.
41年10月黃林的服役到期了.當他搭乘一艘貨輪跟隨船隊向美國出發時,他混然不知.這支只有十二支貨輪的船隊,英國人卻派出了10艘驅逐艦,兩艘巡洋艦,甚至還有一艘戰列艦來護航.而他所乘坐的貨船至始至終都被圍在最中央.船隊航行到西經30度線,一支同樣強大的美國艦隊接手護航.邱吉爾得到消息,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下來了
黃林結束了他的回憶.看著這堆勛章,他仿佛又回到了英國,回到了斯德爾野戰機場,湯姆森,奎因,歐文,達因斯,懷德,戴維林,維里,莉莎,黛妮絲除日本人外,在一個民族中,總還找得出來那麼幾個不算太壞的人吧!
他考慮了一下,重新用布把這堆銅片緊緊地包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小球狀.他把這個布包成的小球放在離床1米遠的地板上,自己後退了幾步,突然疾沖而上,起腳了!‘ !‘的一聲響,這包勛章飛進了床底的牆角中.
如果排開以下因素:‘當然沒有守門員撲救；球た是矮了點；距離也稍稍近了一點.‘
黃林一科爾,在自己的屋子里射進了一個漂亮的‘點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