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上空的鷹 第三十章 ‘仙人掌‘航空隊

作者 ︰ 的盧

太陽從海平面上探出了園園的大腦袋,初升的朝陽紅得鮮艷欲滴.波瀾不驚,泛著小小波浪的太平洋海水立刻被它染得通紅.凌晨的一場聲勢浩大但卻短暫的暴風雨,仿佛把天地間的一切灰塵和骯髒都清洗和沖刷干淨了.天空又高又蘭,沒有一絲雲彩,蘭得透明,蘭得使人心醉.成群的海鳥在涼風習習的海面上,上下翻飛,歡快地尋找著食物.不時有一兩條海魚躍出水面,劃出一條短弧線又落回海中,激起一朵小小的浪花.太平洋變得十分深遠,遼闊,晴空萬里,風平浪靜.

經過一夜激戰和黎明時暴風雨沖洗的瓜達卡拉爾島,在暫短的沉睡後也醒過來了.島上的叢林活躍起來,色彩艷麗,羽毛斑駁的熱帶鸚鵡在林中飛來飛去.驕傲美麗的雄錦雞,邁著騎士般的步伐,優雅的尋找著食物.每當捕捉到一支小蟲,它就會發出‘咕!咕!‘的叫聲,招呼它的雌牲伙伴來分享戰利品.成群地叫不出名字的熱帶小鳥,從這片叢林飛到那片叢林,它們喳!喳!地叫著,吵得十分熱鬧.就連沼澤中的鱷魚和大蜥蜴好象也受到了感染,它們爬上岸來,懶懶地躺在草地上,分享著清晨的涼爽和叢林的安靜,詳和.暫時沒有了戰爭,一切都是和平,美麗的.

但在瓜島上的陸戰隊士兵卻不這麼看,蘭的天空,紅的太陽,只有輕輕吹著微風的太平洋.這一切都意味著他們今天又不得不頂著椰樹葉和棕櫚葉,穿著短袖汗衫,甚至光著膀子渡過這酷熱的一天.毒辣的太陽,山中的日本人,傍晚時成群集隊的蚊子,還要小心不要亂喝生水,以避免瘧疾蟲的光臨.這是他們今天生活的主要內容.在幟熱陽光照耀下,潮濕的土地散發出濃濃的水蒸汽,好象是一口大蒸鍋,或是一個大桑拿浴室,士兵和軍官們都要揮汗如雨的渡過這艱難的一天.這一切他們好象都習慣了.登陸以來,除了狂風暴雨的天氣,哪一天不是這樣渡過的呢?他們告別了自己的家鄉和親人,遠涉重洋,來到這個荒島上和酷熱,暴雨以及陌生的叢林打交道,這一切都是該死的日本人挑起的.他們正是為了打日本人才來到這蠻荒之地的.沒什麼可抱怨的!而且他們也很快地就適應了這一切,雖然艱苦了一點,但這沒什麼.‘也許事情比這還要壞!‘想到這點,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在離範德格里夫特將軍指揮部不遠的一塊叢林空地上,一座座新土堆成的小土包在空地上隆起,這是在昨夜的激戰中陣亡的官兵們的墓地.天氣炎熱,陣亡了的軍官和士兵都必須馬上安葬這是不容置疑的.隨軍牧師正在虔誠的作著禱告.每座墓前沒有象電影里宣染的那樣,插著一支步槍,槍托上頂著一頂陣亡的官兵生前戴的鋼盔,而是有一個小小的用樹枝扎成的簡陋的十字架.十字架上吊著陣亡官兵的軍號牌.一隊陸戰隊士兵持槍立正站在牧師身後,他們神情嚴肅,默默地听著牧師的禱告.也許有一天他們會和睡在墓地里的伙伴一樣,長眠在這太平洋的荒島上.儀式很快就結束了,陸戰隊的士兵對天鳴槍與同伴作了最後的告別,然後負責處理善後事宜的軍官,指揮著士兵們取下十字架上的軍號牌,這些軍號牌是寄發陣亡通知書的依據.陣亡的士兵們就這樣在這個太平洋所羅門群島的島嶼上結束了他們年青的生命.雖然不久他們就會被遺忘,若干時候暴雨將會沖垮他們簡陋的墓地,樹木也會重新長出來淹沒他們.但他們還算是幸運的,他們還有一塊葬身之地,比起被擊沉的軍艦上的海軍官兵,或是在太平洋上空被擊落的飛行員來說,實在是好得很多了!雖然這些好處對他們而言是毫無意義的.

上午8點範德格里夫特將軍在他的大帳蓬內結束了一次軍事會議.將軍下決心要在明天即8月18日攻佔馬塔尼考村.這個村莊是個十分討厭的釘子,日本人夜襲時用它作進攻出發地,撤退時它又成了庇護所,而且它還是奧斯汀火山上日軍的前哨陣地和耳目.必須拿下它.以前是因為無法對付奧斯汀山上的日軍炮兵陣地,致使進攻屢屢受挫.現在不同了,將軍現在底氣十足.因為他有了一支航空隊.盡管這個叫‘仙人掌‘的航空隊從名稱上來看有點滑稽可笑,而飛機也只有30多架,但誰也不敢小看它.開始時範德格里夫特將軍和特納將軍看法一致,認為是弗萊徹中將為了塘塞他們,才派來一小隊艦載機的.盡管帶隊的指揮官科斯派爾中校名頭不小,但陸戰一師師長同樣認為,這幾架破飛機派不上什麼大用場,他們能自保就不錯了,指望不上他們能幫上什麼大忙.但‘薩沃海戰‘後,範德格里夫特有點吃驚了,如果不是‘仙人掌‘航空隊咬掉了日本艦隊的尾巴,那在‘薩沃海戰‘中美國人就輸得精光了.現在看來,美國人輸是輸了,但還是板回了一局,面子上不是很難看了.特別是在昨夜和今天凌晨的隆加山戰斗中,這個飛機不多,戰斗力超強的小航空隊,用猛烈的空襲,使日本人不得不放棄攻佔隆加山的企圖,反而丟下200多具尸體乖乖地退回火山中.如果沒有航空隊擊退敵人的進攻,隆加山一但失守,日本人沖進機場,又順土路沖到海灘.我的上帝啊!這後果簡直想都不敢去想.一萬多名士兵靠游泳是永遠也游不到努美阿或塔加塔布島的.這個科斯派爾中校著樣子的確還是有點本事的.並不是靠他當議員的父親和羅斯福總統的特殊關系,爬上總統特使,海軍作戰部太平洋戰區特別聯絡官的位置上的.要知道,這兩個頭餃至今也只有一個人擁有,這個唯一的人就是這位中校.就是將軍們願意用軍餃來換,恐怕都換不到的.它的地位特殊,權力頗大,所有的戰區指揮官們,甚至連尼米茲將軍和麥克阿瑟將軍都有點顧忌.但這位科斯派爾中校一點也不拿它當回事,沒有干涉過任們將軍的軍事指揮和作戰計劃,也沒听人說過他打過誰的小報告,雖然他完全有權這麼作.他只醉心于干他該干的事,架機上天,指揮空戰.據說他雖然是航空隊的頭兒,機場的總指揮官,但所有的事除上天打仗外,都是一名叫考夫特的上尉軍官說了算.真是看不透這位中校.但無可否認,他應該算美國最優秀的戰斗機飛行員之一,34架德國飛機和近50架日本飛機的被擊落,使任何人都不得不佩服.如果不好好地使用手中這張王牌,那簡直就是辜負上帝,對不起自己了.因此範德格里夫特將軍將壓制奧斯汀火山上的日軍炮兵的任務,交給了‘仙人掌‘航空隊.這個航空隊是可以寄以厚望的,馬塔尼考村的日軍沒有了大炮的支援,在坦克的沖鋒下能堅持得下去嗎?答案是否定的.只要航空隊的成功地壓制住日軍的火炮,這仗就勝定了!事實也的確是如此.難怪範德格里夫特將軍有充足的理由使自己對拿下馬塔尼考村十分的樂觀.

上午9點左右,被範德格里夫特將軍特別看重的‘仙人掌‘航空隊的指揮官們,正愁眉苦臉地圍坐在他們的食堂兼會議室的笨重大方桌邊,黃林,考夫持,卡羅林,羅伯特,托馬斯,麥克,蓋伊等,都茫然地盯住放在桌上的木塊,彈殼,樹枝,石塊,還有一頂鋼盔發呆鋼盔代表奧斯汀火山,樹枝就是森林,木塊就是山崖,彈殼算是大炮,他們沒有別的東西,只好用這些東西爛竽充數的來湊合一下了.會議己進行了半個小時,情況也由卡羅林上尉介紹過了.卡羅林上尉也不止一次打過日軍炮兵的主意,他曾幾次派出偵察隊,趁黑夜潛入山中進行偵察.最長的一次是6名陸戰隊員,在草叢中潛伏了一天一夜,忍受著蚊蟲和螞蝗的襲擊,終于搞清楚了情況.但他們在撤退時卻被日軍發現,只有4名隊員逃了回來,其中還有兩人負傷.但他們帶回的情報卻是重要的.總箅是使美軍對日本人藏在山里的炮兵陣地有了了解.據卡羅林上尉介紹,日軍的炮兵陣地修築在火山另一側的斜面山坡上,在山坡上有一塊巨大的‘凹‘進去的岩壁,日本人將它掏空了,這個山洞就是日軍炮兵的藏身之地,山洞前是一大片原始森林,約有2平方公里大小.這片森林被從山中流出的伊盧河流與其它的森林隔開了.森林中枯藤盤錯,草木叢生,根本沒有路.日本人在洞口伐去樹木,開拓出一片開闊地.開闊地頂上是一塊巨大的突出的岩石,象一個天然地巨大屋頂,將這片開闊地和部份森林藏在屋頂下.日本炮兵是由11門山炮和8門重迫擊炮組成,平時藏在山洞中,一有命令,在10分鐘之內,大炮就可推出山洞在開闊地上擺開,然後按預先測定好的射擊諸元開火,它剛剛可以復蓋到馬塔尼考村,再遠一點就不行了.慶幸地是隆加山在它射程之外,否則隆加山上的海軍陸戰隊員們的日子決不會好過.日本人在森林邊布置了3道警戒線,開闊地周圍埋設了大量的地雷.派步兵偷襲是不可能的,能攻擊到炮兵陣地,奧斯汀火山早就拿下了.現在要用飛機去進攻,怎麼攻?用炸彈炸掉山岩把日本人埋進去?這是根本不可能的.炸不掉山岩就炸不到炮兵陣地,炸彈更不會拐彎鑽進洞里去.怎麼辦?拿麥克中尉的話來說,這個任務是個燙手的山竽,沒準是範德格里夫特將軍故意出難題刁難航空隊的.但誰都知道事情不會是這樣.幾個人絞盡腦汁,挖空心思,遍搜枯腸也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就這樣盯住桌上的一堆拉圾發呆.

屋子里有點悶熱,但比起室外火辣辣的太陽卻要好多了.地面有點潮濕,這是凌晨的那場暴雨的後遺癥.別指望日本人會用水泥來作地平,運到瓜島的水泥雖然比不上金子,但卻價格昂貴.沒有必要在臨時住所上花費太多,因此泥土地面雖然夯得很實,但還是要浸水的.如果連續幾天大雨後又連續幾個大晴天,就是在大木桌腿或他們坐的木凳腿上長出蘑菇來也不奇怪,實際上,在士兵們睡的擔架床的木樁上就己經長出了小菌類,這是熱帶氣候帶來的結果.

‘媽的!這些婊子養的日本狗雜種,象鳥龜一樣躲在龜殼中,步兵沒法攻,轟炸也不行,總不能用水淹,用火燒吧!真氣死人了!這群狗娘養的王八蛋,我‘托馬斯恨恨地罵道,一拳砸在木桌上.他正要繼續罵下去時,拳頭被黃林一把抓住了.

‘托馬斯,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沒說什麼!我只罵了日本人是王八蛋,是婊子養的放手!啊!輕點,科爾你瘋了!你抓得我好痛!‘托馬斯一邊抱怨著,一邊努力地想把拳頭從黃林的爪子中抽出來.

‘不!你說了!你說用水淹,用火燒‘黃林瞪著眼,看著托馬斯說道:

‘快放手!科爾!我說了又怎麼樣,你能夠作到嗎?‘托馬斯終于抽出了拳頭,他一面揉著被抓疼了的手,一面不滿地頂撞著說:

‘好啊!托馬斯,你真是個天才.‘黃林高興得手舞足蹈.‘托馬斯!你絕對是日本人的天生克星,哈!哈!哈!不能用水淹,難道不能用火燒嗎?能!太能了!‘.

黃林當時正在想,‘媽的!要是在80年代,這箅什麼難題,一顆空對地導彈就能讓日本人全部死光光.可現在沒那玩意兒.那麼‘孫子兵法‘中有沒有解決這類問題的計謀呢?‘老樹開花,調虎離山,借刀殺人‘好象都不太合適.那‘三國演義‘中有沒有呢?‘三國演義‘中的戰例太多了.連環計,火燒博望坡,白衣渡江,空城計,火燒赤壁,水淹七軍,火燒連營‘剛好托馬斯說道‘總不能用水淹,用火燒吧!‘.‘用火燒!‘黃林猛地開竅了,他興奮地抓住托馬斯,卻不料用力大了點,這下托馬斯受不了了,大聲叫喊起來.這才將黃林從臆想中驚醒過來.

‘嘿!嘿!有辦法了,托馬斯對不起!我用力大了點,就算是對你昨天不听命令,擅自行動,打垮了日本人的獎賞吧!‘

黃林陰笑起來了,眾人被他笑得毛骨聳然,他的眼楮盯住誰,誰都不禁打著戰向後退.

‘過來!過來!都過來!近一點!听我說,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喂!羅伯特,你們退什麼?我會咬你們嗎?‘

眾人能不退嗎?中校臉上一浮起怪怪地笑容,就準定有人要倒霉.當然太多的時候是日本人.這位指揮官作弄人的本事和他的赫赫戰績一樣有名.當然大部份是開玩笑的,恐怕只有日本人不這麼看.這時他臉上的笑容更象是剛偷吃了一支雞的狐狸,還是警惕一點好.

‘考夫特,你來作記錄,先生們!你們來補充細節,我現在給你們說我想到的辦法‘黃林開始講述他想到的辦法,眾人越听越來勁.全都忘了還需要提高警惕性.大家圍在大木桌邊,幾雙大手在桌上抓來抓去,鋼盔,樹枝,石塊,彈殼,不斷地移動.軍官們你一言我一語,情緒高漲起來,很多細節被補充完整了.考夫特不停地記錄,手忙腳亂,汗水都顧不上擦.半個小時後,一個殲滅奧斯汀火山上的日本炮兵的計劃就草擬出來了.

17日上午10點左右,黃林的吉普車在陸戰師指揮部的小土坡前停下了.黃林帶著草草整理了一下的計劃來向範德格里夫特將軍匯報.這個計劃需要陸戰隊的配合,它的最要之處在于時間,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要日本人的大炮全部出洞開火.這就需要將進攻時間協調好.黃林爬上小山坡,在將軍的大帳蓬外喊了聲‘報告!‘就掀開布簾走了進去.

黃林邁進帳蓬,猛然發現有點不對頭,帳蓬內20多名師部軍官,好象正在開什麼會,看見他進來,全部齊刷刷地掉過頭來瞪著他.眼晴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黃林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沒什麼特別啊!他頭上沒戴軍帽和鋼盔,一頭卷曲的黑發,上身穿一仵短袖軍便服,軍便服扎在皮帶中.皮帶的右邊掛著一支帶槍套的手槍,軍褲的褲腳塞在短統的飛行靴中.這沒什麼啊!大部份軍官和士兵和自己的裝扮差不多一樣,這些參謀和軍官犯傻啦!他們的打扮和自己是一樣的啊!

黃林卻不知道,他進來時,帳蓬里的軍官們的確正在開會,他們或站或坐十分隨意,上校參謀長正在作昨夜戰斗的情況總結.這個總結是要以簡報形式匯報給遠在努美阿的戈利姆中將和2000海里外珍珠港的尼米茲將軍那里的.真是‘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中國人的這句名言是非常精闢而有見地的,他們正在議論,‘仙人掌‘航空隊的指揮官科斯派爾中校,一面指揮機群空襲日本人,一面和日本人在地面上戰斗.在危急時刻,他親率20余名士兵和日軍搏斗.在短兵相接的白刃戰中,科爾中校槍打,刀刺,拳擊,一個人干掉了6個快沖進戰壕的日本兵,並搶救了一名受重傷的陸戰隊士兵.剛好這時,隨著一聲‘報告‘,這個中校就一頭闖了進來.軍官們能不瞪他嗎?這些軍官們不約而同地冒出一個想法,‘這個權力很大的中校,沒準是個怪胎!‘.他曾遠涉重洋去到英國,使德國人大吃苦頭的事就不說了.搬起指頭箅箅,珍珠港事變中,敢一人駕駛著一架飛機去空襲日本人的機動部隊,擊落三架敵機後又從容不迫地逃了回來;空襲塔瓦拉和吉爾伯特群島,一個人就擊落了10多架日軍飛機;珊瑚島海戰後力保弗萊徹將軍;用轟炸機牽引滑翔空襲東京,獨自敢用一架海軍戰斗機闖到東京上空,掃射一通日本人後又毫發未損地飛回來;中途島一役中,又用那些七拚八湊,不成編制的破機群,全殲日軍登陸部隊及其護航艦隊,把近8000名日本兵送去畏了鯊魚;在攻佔瓜達卡拉爾島時,日本海軍航空兵之花板井三郎成了被他擊落的第49架日機,而且是在正面攻擊中擊落的;‘薩沃海戰‘中,打掉了半個日本艦隊,使美國人得了一分;昨天夜里這家伙也太變態了吧!據傳說他有一身奇妙的中國功夫,誰也沒見過.但恐怕這是真的.要知道日本土兵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說起拚刺刀和肉搏戰,在一對一的較量中,沒有一個美國士兵敢吹大氣說能毫不費力地戰勝日本人.而這家伙一人對付6個難道這中國功夫就這麼厲害還是不要再想下去了!值得慶幸的是,這位中校是美國人而不是日本人

會議暫時停了下來,轉而研究起黃林帶來的作戰計劃.經過師部參謀們進一步補充和細節上的修改,計劃更加完善了.散會時,火紅的太陽己升至頭頂,是正中午了.

馬塔尼考村位于奧斯汀火山和隆加山之間的小平原上,比起海撥2500米的死火山,不到300米高的隆加山只能是一個小土坡.馬塔尼考村距奧斯汀火山腳約有1.5公里左右.以火山上下來,穿過1公里的原始森林就到了這塊小平原的邊上.這里距這個土著人的村莊就只有500米遠.而這個村莊距隆加山卻有4公里左右.隆加山與村莊之間沒有森林,而是一片長滿了野萆和矮樹叢的平原.馬塔尼考村是土著巴布亞人的村落,戰火一起,這些巴布亞人都逃走了,至于逃到哪里去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就是藏在火山中的日本人也沒有在山中見過這些土著人.馬塔尼考村的建築都是些四面透風的茅屋,成一個長方形.兩條土路平行著穿進村莊,村莊內的土路長約800米,是標準的天晴‘揚灰‘,下雨‘水泥‘的路面.土著人的茅屋就修建在土路兩側,成三排.有的茅屋是長長地連在一起,有的卻是孤零零地四面無靠.土路直伸到村子中心的一個大廣場上,廣場的中央有一個大水池,水池是用火山岩砌成的,成園形,直徑約有10米左右,深約3米.繞村流過的伊盧河慷慨地分出了一支小支流,清沏地河水緩緩地注入這個大水池,河水在這里停留了一下打個轉,又順另一條顯然是人工開出來的小溝渠,又流回了1公里以外的伊盧河.正對水池的是一間有十余級台階的單獨的巨大茅屋.這間茅屋用火山岩石砌成牆壁,沒有窗戶,顯得低矮,屋內寬大,黑暗但涼爽.這是土著人聚會和議事的地方.日本人佔領這里後把它作為了指揮部,牆上四周都被掏出了許多射擊孔.日軍在土路中修築了亍堡,村頭埋下了地雷,修築了堅固的工事和火力點,這些火力點交錯掩護,形成了沒有死角能覆蓋全村的火力網.駐守在這里的日軍約一個中隊120余人.美國海軍陸戰隊實際上是不可能包圍這個村子的,確切的說是對峙或封鎖,而且還只能是靠隆加山方向和兩側.至少向著奧斯汀火山方向是沒法封鎖的,日本人在那里來去自由,因為那里是在日軍大炮射程以內的.

進攻馬塔尼考村的戰斗是在18日上午9點打響的,隨著三顆綠色信號彈升起,戰斗拉開了帷幕.6輛輕型坦克,組成兩個‘品‘字形順著土路向村子里推進.約150名海軍陸戰隊士兵,貓著腰,端著槍,警惕地注視著周圍跟在坦克後面前進.坦克在距村口200米處停下了,坦克上的機槍開始對著土路正中的日軍工事和兩邊的茅屋射擊,日本人也用機槍和擲彈筒開始還擊,陸戰隊員也展開火力.一發發輕迫擊炮彈撕裂空氣,發出尖叫,掠過進攻隊伍的上空在村中爆炸了.兩後工兵從坦克後面沖了出來,一名工兵手持一根長長的木桿,木桿的頂端捆著一包炸藥,另一名工兵則提著一根爆破筒.他們飛快地沖出去,前進了約3至5米遠,用力向前擲出了手中的木桿和爆破筒,然後就地臥倒,打著滾向土路兩邊滾去.炸藥和爆破筒爆炸了,巨大

的氣浪和飛濺的石塊引爆了埋在地下的地雷,連續的爆炸聲響起,雷區被清出了一段通道.坦克啟動了,又向前開進了20多米後又停下了.又是兩名工兵沖了出去,右邊的工兵擲出了炸藥後,打著滾撒離了.左邊的工兵剛一扔出爆破筒,就被一串機槍子彈擊中了,他挺著身子頓了一下,就一頭栽倒下去,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不動了.炸藥和爆破筒又清出一段土路,坦克又開始前進在犧牲了4名工兵後,道路被打開了.坦克沖垮了日軍的鐵絲網,繼續向村內挺進.村內土路正中日軍的亍堡工事里的機槍,瘋狂地噴吐著火舌,子彈打在坦克裝甲上叮叮當當的亂響,不時有一,兩名緊跟在坦克後的士兵被擊中.衛生兵冒著飛蝗一樣的子彈跑過來,將他們拖到後面去.坦克前進到距亍堡約60米處,只一炮就把亍堡掀翻了,接著他開足馬力沖了上去,履帶咯吱,咯吱地發響,從殘破的亍堡和打壞的機槍,以及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日軍士兵身上輾了過去.坦克剛過,土路兩側的茅屋里的日軍開始射擊了,他們放過坦克專打坦克後面的美軍.盡管陸戰隊員們十分警惕,還是被又猛又密的火力打倒了5,6個.其余士兵立刻臥倒還擊,槍聲在村頭響成一片.兩名身上捆著炸藥的日本士兵,從側方一間茅屋中跳了出來,直撲打頭的坦克.一名日本兵剛沖出茅屋,就被一串機槍子彈打倒了.另一名日本兵在距坦克5米處被機槍掃斷了雙腿,但他奮力打著滾引爆了身上的炸藥,一聲巨響,坦克的左邊履帶嘩嘩地掉了下來,坦克開不動了.三名坦克兵從坦克中跳了出來,在陸戰隊員的掩護下,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另一名坦克兵卻不肯撤退,他從炮塔上探出身子,用炮塔上的高射機槍瘋狂地掃射著茅屋.陸戰隊士兵也沖了上去,手榴彈,沖鋒槍,爆破筒,火焰噴射槍全部開火.慘烈地爭奪戰在村邊的茅屋中展開了.正當戰斗逐屋開展時,空中響起了‘啾!啾!‘的聲音,一連串的爆炸在坦克和進攻的美軍士兵周圍以及村頭炸開了,巨大的氣浪和破空亂飛的彈片使人氣都喘不過來.這是奧斯汀山中的日軍炮兵開火了,連續地炮擊將陸戰隊員們趕出了村子,坦克也撤了回來,打壞了的坦克只好扔下不管了,20余名土兵受傷,12人陣亡,美軍第一次攻擊被擊退了.村邊的茅屋還在燃燒,但美國人並不打箅放棄進攻,他們只退到大炮射程以外,坦克一字排開,發動機仍在隆隆地轉動,士兵們就地臥倒,阻擊手還在射擊,似乎是第二次進攻又要開始了

又是三顆綠色的信號彈升起來了,坦克的發動機大聲咆哮著,陸戰隊高呼著:‘日本人去死吧!‘,‘日本天皇有神精病!‘,‘東條英機是瘋子!‘,坦克炮,機槍,輕迫擊炮,步槍,沖鋒槍一齊開火,聲勢浩大,場面火爆驚人.但喊歸喊,坦克發動機的聲音大歸大,但不管坦克還是陸戰隊員,一步也不肯前進.日本人的大炮轟得更猛了,機槍也掃得更瘋狂了,一團團火光夾著塵土,濃煙高高地升起,村頭成了一片火海.槍聲,炮彈爆炸聲,發動機聲,美國士兵的吶喊聲,充斥在整個空間中.世界好象到了未日一樣.太陽也來湊熱鬧,火辣辣的太陽光,毫不留情地燒烤著交戰雙方.戰斗呈膠著狀態,進攻的不肯進攻又不撤走,防守的一個勁打炮開槍也不反擊,更不肯出來.雙方就這樣耗著,好象在比耐心,拚忍勁.場面使人十分費解而又滑稽可笑.

上午9時,當陸戰隊員打響進攻第一槍時,黃林帶領6架‘野貓‘戰斗機,8架‘復仇者式‘俯沖轟炸機,3架卡達林納式‘水上飛機,從‘亨德森‘機場起飛了.升空前黃林在機場邊,向參與進攻的飛行員講明了他們要干的事,飛行員們一听都樂了,一個個擦拳磨掌,恨不得馬上開始.所有起飛的飛機都帶上了附油箱,附油箱內高燃值的航空燃油被加得滿滿地,俯沖轟炸機的彈架上,沒掛500磅的炸彈,而是掛上了兩個巨大的油箱.在全部升空的飛機中,只有三架‘卡達林納‘式掛上了三顆100磅的小炸彈.機群升空後,只是在機場和隆加山上空盤旋,並沒有飛向激戰中的馬塔尼考村.好象是在作飛行訓練一樣.在飛機上飛行員們親眼看見,陸戰隊員緊跟在坦克後面沖進了村子,不一會從奧斯汀山方向飛來炮彈,炮彈炸起的火光和煙團在飛機上都看得清清楚楚.不久,陸戰隊員們又冒著炮火,潮水般的又退出了村子.坦克也邊射擊邊退,退到了大炮射程以外.又是三顆綠色信號彈飛起來了.飛行員們知道這是輪到他們上場‘表演‘了.17架飛機在他們的指揮官的帶領下,越過隆加山向奧斯汀山方向飛去.

9時30分左右,機群在4000米的空中飛越了山脊,來到了火山的反斜面方向.黃林一看地形,情況和卡羅林上尉介紹的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在飛機上看得更真切一些.在一片大懸岩下是一大片森林.在森林的另一邊,伊盧河閃閃發光地流動著,在伊盧河的那頭,是一大片望不到頭的原始森林.太平洋遠遠地在地平線上閃著蘭光,太陽光眩目耀眼.在懸岩下的森林中,不時升起一團團煙霧,閃過炮彈出口時的紅光.日本人的確很會選擇炮兵陣地,其專業水準相當高.這里飛機根本無法直接攻擊到炮兵陣地,首先是在飛機上,飛行員目視確定不了目標的確切位置,其次是無法俯沖攻擊,如果冒然進行俯沖則別想拉起飛機,因為在俯沖線路上橫著一片懸岩,飛機是無論如何都不敢和岩石拚硬度的.也不能用機槍掃射,在密林中機槍掃射的作用幾乎為零.要不是想出了用火攻的方法,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拿日軍炮兵陣地沒轍.

飛機飛到了目標區,黃林擺了擺機翼沖了下去,‘野貓‘在100米的高度時不再下降,而是以水平面上的45度角的方向向懸岩下的森林沖去.幾乎在機翼快踫到懸岩邊時,黃林蹬左艙向左擺桿,飛機側著機身拐了一個彎,劃了一個園弧線掠過懸岩,從森林的上空飛過退出了俯沖.機群在空中盤旋著,飛行員們看著他們的指揮官在作俯沖示範表演.懸岩下林中的開闊地上的日軍炮兵官兵,只听見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音,一架美國戰斗機閃電般的越過森林邊的懸岩上空飛走了.他們誰也沒當回事,還是忙著裝彈開炮,用不著擔心,反正飛機轟炸也好,掃射也好,都無法攻擊得到他們的,用不著理睬這些雜耍般的嚇唬人的飛行.

黃林盤繞了一圈又回來了,他再次俯沖下去,幾乎是原封原樣地重復了剛才的動作,所不同的是在飛機快接近懸岩時,他投下了裝滿燃油的附油箱,在慣性的作用下,附油箱斜斜地沖進了懸岩內,在森林中落下了.它先砸在一棵大樹的樹干上,油箱撞破了,燃油四處飛濺,接著它摔落在草地上,油箱被摔得四分五裂,汽油撒滿了幾十平方米的草地,樹木在他的飛機後面,一架接一架的戰斗機,轟炸機重復著他的飛行線路和動作,所有的飛機都投下了他們掛載的油箱.油箱在森林中摔破了,航空燃油的蒸汽彌漫在整個懸岩下的森林中,只要一絲火星就會變成一場大火.三架卡達林納式水上飛機飛了過來,它們一齊投下了機月復下的100磅的小炸彈,炸彈落地爆炸了.雖然事前水上飛機的機組人員被黃林再三警告過,要他們投彈後趕快爬高.但他們還是被嚇了一大跳,隨著炸彈落地爆炸,飛機剛仰起機頭爬升,一股巨大的火柱從森林中猛沖而起,火焰直追飛機而來,其高度怕不有幾十到100多米高吧!火燃得很快且迅猛,片刻間懸岩下已看不見森林了.滾滾濃煙夾雜著火團直沖而起,時值秋高氣爽,在赤道附近陽光的烘烤下,林木干燥,大火很快地蔓延開來,火勢凶猛,飛行員們在飛機上,仿佛都感到了灸熱的氣浪和听得見樹木著火的 啪的爆裂聲.大火一發不可收拾,若干年來林中積下的枯枝敗葉爭先恐後的燒起來.森林上空的空氣被加熱了,熱空氣不斷的上升,附近的冷空氣趕來彌補空缺.氣流對流形成了一股強大的風勢.大風直接刮向懸岩下.風助火勢,火借風威.連空中的飛機都被上升的熱氣浪吹得顛簸起來.大火卷進懸岩下的日軍炮兵陣地,大火燒爆了尚未來得及發射的炮彈,猛烈地爆炸從懸岩下傳出來,火勢更大了.日軍官兵一個個滿身火焰,象撲火的飛蛾一樣栽進火海中.火龍直接撲進了日本人安身的山洞,山洞中一切能燃的東西都燒了起來,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大爆炸聲響起,懸岩為之一抖,好象馬上就下坍下去似的.日軍洞內存儲的軍火被火燒著了,爆炸的氣浪使火焰從懸岩下向外噴射了幾十米遠,森林外的草地也燒起來了.高溫使赤道附近的太陽也為之遜色.黃林駕著f4f‘野貓‘在空中盤旋,他也為如此凶猛地火勢暗暗心驚!這把火己超過了當初設想的情景,根本不可能控制了.這片森林箅是完了!黃林忐忑不安地想道:

‘我的天!這禍闖大了!如果是在80年代的國內,按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森林保護法‘和‘刑事訴訟法‘,我這破壞森林罪和縱火罪,是鐵板上釘鋼釘怕是跑不掉了!不判死刑起碼也是個無期或20年什麼的!不過這能怪我嗎?誰叫日本人藏著不出來呢!用托馬斯的話說,你總不能對日本人說:‘婊子養的日本雜種乖乖!快把門兒開開!快拖出大炮來,你用大炮,我用飛機,咱們打一架.你們要不出來,我就放火燒林子,這片林子燒了多可惜!這飛禽走獸,蟲蟲螞蟻沒有了安身之地,或不幸在火中喪生,這責任可得由你們日本人負.罪過!罪過!南無阿彌陀佛!‘,這日本人又不傻,他們能听你的?用大炮來和飛機決斗?再說了,這打仗時縱火擊敵我又不是頭一個,而這辦法也不是我發明的!那諸葛孔明火燒博望坡時,也不是燒光了一大片樹林和草地嗎?後來又借東風火燒赤壁,南征時又火燒滕甲兵,這家伙對放火情有獨鐘,用得爛熟.他才是縱火的老祖宗,是教唆犯.再說那陸遜同樣和諸葛亮一樣是違反了‘森林保護法‘和‘刑事訴訟法‘的.而且是在我之前很多年.他一把火把長江上游八百里內的林木燒了個精光,而理由僅僅是劉備的蜀軍在林中扎營,火燒連營八百里啊!嚴重地破壞了長江上游的植被,使生態失衡,水土流失.把清沏的長江幾乎變成了黃河.直到80年代這影響也未消除,禍及子孫後代若干世!這兩個人的罪名似乎都比我大吧!而且也沒听說那屆中國政府追判諸葛亮,陸遜什麼死刑,無期的.更何況我又沒有在國內放火,我燒的是外國人的森林.況且目前這所羅門群島歸誰管還說不準!這巴布亞人跑光了,而日本人都死光了,就是上國際法庭,一沒有原告,二沒有苦主,也沒有人證.這法庭也就沒法立案更沒法判刑了!只是對不起這片森林和森林中的動物們了.反正罪名好象己經夠多了,再多一個屠殺野生動物罪,犯了‘野生動物保護法‘也無所謂啦!‘

猛烈的大火使整個森林都燃了起來,懸在森林上空的那片屋頂一樣的懸岩,就象沒有加水而放在熊熊火爐上的鋁鍋一樣,鋁鍋會被爐火燒化的.岩石不會化,卻被燒酥了.加上日軍炮彈的不斷爆炸,在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隆‘聲中,半邊懸岩崩坍下來,成千上萬噸岩石淹沒了森林,塵土揚起幾百米高,幾十海里外的海面上都看得見直立的煙塵柱.瓜島全島為之震動,仿佛火山又爆發了.垮坍的岩石撲滅了大部份火焰,塵埃落定後,奧斯汀火山斜面的地形己是面目全非了.小小的日軍炮兵陣地早已灰飛煙滅了!

進攻馬塔尼考村的陸戰隊士兵們,看見遠遠的奧斯汀山另一面升起了滾滾濃煙,日本人的炮彈又飛過來幾發就停止了,空中再也沒有傳來‘咻!咻!‘的使人揪心的炮彈破空聲.他們知道‘仙人掌‘航空隊的攻擊得手了.三顆綠色信號彈再次飛上天空.這次海軍陸戰隊員們發狠了.村頭還在燃燒的茅屋成了第一批攻擊目標.在坦克的掩護下,陸戰隊士兵們吶喊著蜂涌而上,他們不直和日本人逐屋爭奪,而是用炸藥;爆破筒;手榴彈;坦克炮;火焰噴射槍,將茅屋全部摧毀,屋內的日本兵非死即傷.一群群迫擊炮彈象黑老鴉一樣,越過進攻的陸戰隊員的頭頂,在土路上,亍堡中,廣場內爆炸了,坦克直接沖了上去,沖倒牆壁,沖垮茅屋,從斷壁坍牆的廢墟上輾了過去,也不管被坍牆埋住的日本兵的死活.盡管日本人拚死抵抗,但在中午1點左右,殘存的幾十名日軍被壓逼在廣場正中,土著巴布亞人議事的巨大的茅屋內.日本人從大茅屋四周牆上的射擊孔內發射出又猛又密的子彈,陸戰隊員們將茅屋團團圍住.為減少傷亡,範德格里夫特將軍下令,動用了輕易不會使用的大炮,3門大炮被推到距茅屋200米處的地方,炮兵們幾乎是擺平炮口在平射,每門炮只打出三發炮彈,茅屋被轟坍了.20余名殘存的日軍,帶著滿身的火苗從已倒坍的茅屋廢墟中沖出來,向陸戰隊員們撲來,他們只沖出不到20米,就被坦克上的機槍,陸戰隊士兵手中的沖鋒槍全數掃倒了.到下午2點左右,戰斗全部結束了.馬塔尼考村被美軍佔領.這個村子還能不能稱為村子就很難說了.全村滿布彈坑,沒有一棟完整的茅屋.火焰在茅草上燃燒,牆壁還冒著焦煙,只有流入和流出水池的伊盧河水還再靜靜的淌著.

失去了炮兵和馬塔尼考村這個前哨陣地,奧斯汀火山中的日軍日子更加難過了.美國大兵牢牢地包圍了他們.如果沒有援軍,覆滅是早遲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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