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上空的鷹 第三十五章 血染高地

作者 ︰ 的盧

自從8月美國海軍陸戰隊一師攻佔瓜達卡拉爾島以後,這場太平洋上最艱苦的爭奪戰就開始了.進入42年9月,戰況更趨激烈.繼一木支隊被殲滅後,9月13日夜,日軍第二批攻擊部隊在川口的指揮下,共計2100余人對‘亨德森‘機場東南端的一塊新月形的,海撥約450米的無名高地,發起了最為猛烈的進攻.海軍陸戰隊駐守這塊高地的部隊是,梅里特.愛迪生上校指揮的第108團.團長愛迪生上校身材高大,辦事果斷,作風頑強,是西點軍校的優秀畢業生.外號人稱‘紅邁克‘.他的部下中就有因發明了短木棍炸藥包,炸毀軍岩洞堡壘而出名的約翰.托格森上尉.上尉負責防守高地的南端,他的防區後面一點就是團迫擊炮陣地,這里也是當夜戰況最激烈,曾幾度易手,雙方死傷最多的地方.

13日上午,羅伯特和另一名叫戴思的少尉飛行員擔任巡邏任務,10點左右,他們在瓜達卡拉爾島的東南方向,發現了在海面上有許多小黑點,這些小黑點都拖著一條短短的白尾巴,象蝌蚪一樣在浪谷波峰中跳來跳去.速度還比較快,運動方向是正前方的瓜達卡拉爾島.這些黑點體積很小,很容易就隱藏在太平洋不斷泛起的波濤中,不注意的話十有八,九會被忽略掉的.羅伯特一推桿‘野貓‘俯沖下去,在海面約100米的低空掠過了這些小黑點,羅伯特不禁大吃一驚,這是一些小汽艇,每支艇上約可容納20余名日本兵.這正是由岡明之助大佐率領的‘螞蟻貨船‘隊.1100名日本官兵在海上飄蕩了快兩個星期了,艇上己有近半數人得了瘧疾和痢疾,沒病的人員也都十分虛弱.都盼望能早些登陸,對于陸軍來說,死在陸地上比死在海上要名正一些.好不容易快熬到頭了,再有半天,不!再有5個小時左右就可如願了,正在慶幸,不料卻被‘仙人掌‘航空隊的巡邏機發現了.羅伯特不知道日本人從哪里來,但要在瓜島登陸是顯而易見的了.使羅伯特吃驚的是,日本人活得不耐煩了嗎?竟敢用這種小船在太平洋中運兵,要知道看似風平浪靜的太平洋並非想象中那樣平靜,無風都有三尺浪啊!這些看似速度快,但吃水淺,輕飄飄象雞蛋殼一樣的小艇,稍大一點的浪打來不翻才是怪事.實際上,羅伯特的看法沒錯.固執己見,不肯乘坐驅逐艦登陸的岡大佐,正在為自己愚蠢的主意付出代價.出發時的70支汽船中,己經有14支沉入了太平洋中.仗還未開打,岡明之助大佐己損失了近230名部下和全部輜重的一半.

羅伯特中尉打開電台呼叫道:

‘海鷗2號呼叫鳥窠,海鷗2號呼叫鳥窠!發現一批小豬,發現一批小豬,座標1305,東偏南,方位30度,距離90海里,請速派出大車,請速派出大車,小豬餓了,我們去給它們畏,完畢!‘

羅伯特轉過機身附沖下去,他身後緊跟著戴思少尉的‘野貓‘.兩架巡邏機一齊開火掃射,子彈擊打在汽艇上和海水中,飛機風馳電閃般的越過船隊升上高空,一轉彎又回來了,發動機隆隆的響著,又開始了俯沖.汽艇上的日軍也開始用步槍,輕機槍,手槍還擊,在巔來倒去的汽船上,要打中運動中的飛機談何容易.但‘野貓‘要想給散得很開,目標實在太小的汽艇隊造成什麼大的損失也辦不到.兩架巡邏機就這樣拉起來,沖下去,掃射一通,再拉起來和日本船隊糾纏起來.半個小時後,4架‘b一17‘空中堡壘和6架‘復仇者‘式俯沖轟炸機趕到了.這批飛機的炸彈雨點般的落了下去,可惜效果並不明顯,只有4支汽艇被炸彈直接命中,在爆炸聲中分崩離折,有5到6支船被炸彈炸起的海浪掀翻.其余船支仍頑強地向瓜島挺進.轟炸機投光了所有的炸彈,兩架巡邏機也射光了所有的子彈.機隊只好不甘心的返航了.這一情況很快被報告到了師部,範德格里夫特將軍下令,一個營的海軍陸戰隊開始搜索這一地區.‘亨德森‘機場也加強了東南方向的警戒,巡邏隊遠至距機場20公里外.但這一切顯然都是多余的.岡大佐好辛苦地率殘余部隊登陸後,這支部隊只剩下了約500人,其中還有200余人患有疾病,給養全丟光了,彈藥所剩無幾,連吃的東西都大成問題,哪里還談得上什麼進攻,打仗.這支部隊散藏在密林中,他們反而在等待救援,等待找機會撤退.他們在躲避美軍的搜索和攻擊.岡大佐為自己出的孬主意悔恨萬分,這支部隊進退維谷,已完全陷入了絕境.日本人夾擊‘亨德森‘機場的計劃就這樣全部泡湯了.

岡大佐全無消息,夾擊‘亨德森‘機場的打算很可能落空了.美軍嚴密地封鎖了奧斯汀火山,馬塔尼考村也戒備森嚴,電台被海水打濕,川口的這支部隊己與外界失去了全部聯系.奧斯汀火山中殘余的日軍倒是通過電台知道川口少將的3500人的援軍到來了,但卻和川口聯系不上.一名叫山畸的中尉自告奮勇,他願意率領2名士兵,趁黑夜溜過美軍封鎖線,前去尋找川口部隊.在日本官兵的祝福中山畸中尉一行三人出發了,他們在叢林中潛行了4個多小時,才偷偷穿過美軍封鎖線.但接下來他們在叢林中迷路了,他們在密林中鬼打牆似的悠轉了3天,干糧吃光了,身上的衣服被叢林掛得破爛不堪.還得小心翼翼地躲開美軍巡邏隊.直到第4天的早上4點過,他們己經精疲力盡時,才看見了大海.他們沿著海岸線向著東南方向潛行.美軍的巡邏戰斗機不時掠過上空,13日夜山畸中尉和他的兩名部下听見了隆隆的炮聲,他們向槍炮響處小心地移動著,.5點過天快亮時,他們到達了無名高地的南邊,終于找到了川口的登陸部隊.他們的到來,拯救了這支只剩下800人,而且有一半是傷員的,被美軍打殘了的敗兵.川口和他剩余的部下得救了.

從空中看去,‘亨德森‘機場東北方向正對高大峻峭的奧斯汀死火山,橫在火山和機場之間的是一塊平原和平原上的馬塔尼考村,越過這個土著人的村子就是隆加山,在機場上就可以看得見,隆加山山頂上那不斷轉動的,巨大的矩形雷達天線.機場的北面,距機場約10公里,越過密密的原始森林就是太平洋.不過美軍登陸以後,森林的原始寂靜被打破了,五條不斷被拓寬,修整的公路穿過森林,直通大海邊的登陸點‘紅灘‘和‘蘭灘‘.機場的南面,距機場約10公里處,在盧伊河的另一邊,一道新月形的高地綿延約5公里左右,拱衛著機場.南邊的50公里外就是一木支隊登陸的塔伊鳥角,川口支隊也是在這里登陸的.要進攻‘亨德森‘機場,除了沿一木支隊走過的老路外,就只有越過這個不算太高的無名高地了.

10日川口率領部隊在塔伊鳥角登陸了.登陸時他們遇到了一木支隊殘存的士兵,100余人只剩下了骨瘦如柴的68人,從這些氣息奄奄的士兵口中,川口總算弄清楚了一木支隊全軍復沒的詳細情況.美**隊遠比大本營所估計的要強大得多,很顯然要想和奧斯汀火山中的日本殘余守備部隊取得聯系是不可能的了,電台在登陸時掉在了海水中,無法使用.美軍封鎖了通向奧斯汀山的所有道路,巡邏飛機不時越過叢林上空,稍有不慎就會招來俯沖掃射.實際上這支日軍己成為深入敵境的一支孤軍了.如果從一木曾經走過的路去進攻‘亨德森‘機場.那肯定是行不通的,老調重彈,美國人嘴都會笑歪的.他們布好了口袋,正等著自已去鑽.唯一的辦法就是越過‘亨德森‘機場南面的無名高地打進去.如果高地上有美軍駐守,那就攻上去,消滅他們,然後順勢沖入機場,把那個叫什麼‘仙人掌‘的美軍航空隊打個稀爛.川口將軍決定,部隊在叢林中悄悄前進,一定要在13日左右到達進攻出發點,以便和海軍的炮擊艦隊配合去發起進攻.就這樣,這批登陸的日軍在夜色的掩護下,進入了叢林,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在原始密林中艱難地尋路前行,這支隊伍終于在13日的下午,出現在無名高地腳下的叢林中.所有的人員都疲備不堪,軍服已被掛破.為了節約糧食,每天只能吃一頓干糧.不敢生火,飲水也剩下不多了.瘧疾和痢疾也開始襲擊官兵們.但盡菅如此,川口還是決定要按時發起攻擊.

13日夜11點左右,川口在叢林中集合好部下,他發表了臨戰前的動員講話.要求所有的官兵們,奮勇殺敵以報效天皇.隨著三顆綠色的信號彈的升起,800余名日本官兵沖出叢林,沖向無名高地,掩護日軍進攻的輕,重機槍,擲彈筒,輕迫擊炮也打響了.爭奪高地的戰斗開始了.

13日的11點左右,山川軍一的第八艦隊的兩艘重巡洋艦,兩艘輕巡洋艦和三艘驅逐艦,在到達距瓜達卡拉爾島約2海里的預定的炮擊陣位上後,立即開始了對‘亨德森‘機場的炮火轟擊.數十根炮管一齊噴吐出明亮的火焰,橘紅色的弧形彈道直指‘亨德森‘機場.在艦上的日本水兵看來,美國人己無還手之力了.炮彈射出兩分多鐘後,才傳來沉悶的爆炸聲,一團團的濃煙和火光從島上升起.日本人相信,‘仙人掌‘航空隊已經完蛋了,在如此威力巨大,如此密集的艦炮的飽和轟擊下,所有的東西都會灰飛煙滅的,美國人的那幾架破飛機當然不會例外.

日本人的不切合實際的狂妄又一次表現出來了,軍艦炮擊機場,這好比一張大木桌上放著一個酒杯,一個人站在距大木桌2公尺遠的地方,用幾粒幾粒的黃豆粒想扔進酒杯里去,結果都會知道,故然偶爾有幾粒黃豆扔進了酒杯,但大部份卻落在木桌上.但雖然日本人的夸大成份很多,卻真的給‘仙人掌‘航空隊帶來了麻煩,飛機無法起飛去支援無名高地的防守部隊,這點日本人算是基本上成功了.

炮聲一響,飛行員們爭先恐後的沖出木屋跳入防炮戰壕中,機場的跑道邊,空空的仙人掌叢中的停機坪旁,叢林中,不時閃過炮彈爆炸的紅光,濃煙夾雜著泥土,石塊,林木等飛向空中,跑道上彈片橫飛,機場被封鎖住了.一聲巨響,一輛加油車被擊中了,熊熊大火立刻升騰起來.黃林沖出木板屋,剛跳進戰壕,兩顆炮彈呼嘯著飛了過來,一顆炮彈擊中了黃林前面的一個地堡,二挺機槍連帶5名陸戰隊士兵,隨著爆炸聲飛向了半空中.另一顆炸彈卻在壕溝邊爆炸了,巨大的氣浪掀起的泥土,一下子把黃林埋了起來,這段戰壕被炸塌了.緊跟在黃林身後不遠處的托馬斯只看見紅光閃過,一道濃煙升起,黃林的身影馬上就看不見了.托馬斯急得大叫起來:

‘科爾!科爾!快來人啊!科爾中校被埋往了!‘

幾名飛行員連滾帶爬地順著塹壕跑了過來,大伙一齊用手扒拉著泥土,剛扒拉了幾下,黃林從泥土中鑽了出來,他‘呸!‘的一聲吐出一口唾沫罵道:

‘媽的!日本人用的臭氣彈嗎?怎麼泥土都這樣臭!‘

‘科爾!你沒事吧!你可把我們都嚇壞了!‘

‘當然沒事!我能有什麼事!要炸死我的炮彈,日本人永遠也生產不出來的快!快躲好!快!‘

空中又傳來‘啾!啾!‘的炮彈破空聲,黃林和托馬斯,考夫特,以及其他的飛行員都躲在防炮戰壕中,不時探出頭來查看一下情況,此時此景可算是夠糟的了!機場上不斷閃爍著炮彈落地的爆炸紅光,濃煙滾滾,在炮彈爆炸的間隙中,隱約傳來南邊無名高地方向急促的槍聲和迫擊炮聲.黃林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有先見之明,否則這一頓炮擊下來,‘仙人掌‘航空隊就會變成‘仙人掌‘陸戰隊了.原來鑒于日軍經常夜里前來炮擊,日本的雙引擎轟炸機偶爾夜里也偷偷光臨,雖說大部份時間是勞而無功,但有時也會瞎貓踫上死耗子,炸毀一兩架飛機.現在‘仙人掌‘航空隊只剩下了約40余架飛機,卡達林納式只剩下4架,損失了一半;‘b一17‘式空中堡壘只有5架;戰斗機,其中還包括上次補充來的‘p40‘陸軍戰機在內共有22架;‘復仇者式‘艦載俯沖轟炸機和‘劫掠者式‘魚雷攻擊機各剩下6架.其它的不是在戰斗中損失掉,就是在地面上被擊毀.飛機停放在仙人掌叢中的停機坪上黃林總感到不很踏實,他把他的擔心告訴了航空隊的總管,考夫特少校立即表示,這種擔心是完全有必要的.于是工兵大隊的士兵們,不得不用推土機在仙人掌叢中硬開出了約長1公里,寬30多米的五條滑行道來,並在密林中重新修築了停機坪.不僅如此,日本人留下的長1300米,寬30米的跑道,被加寬成了50米,雖說加寬的部份是用泥土和鋼扳鋪成的,但起降飛機完全沒有問題.考夫特少校宣稱,即便日本人在跑道上扔下七,八個炸彈,或用艦炮炸出幾個大坑,飛機照樣起飛不誤,的確加寬的跑道,起到了這樣的作用.考夫特這一系列的安排使黃林放心了不少.這不,日本人的艦炮是雖然打得很猛,黃林卻一點也不擔心飛機的安危,他現在最擔心的是無名高地那邊的戰斗情況.

黃林的擔心沒有錯,無名高地的戰斗己進入了白熱化.日本士兵有的頭上纏著白布條,有的身上斜十字形披著白色的條紋白布,完全是一付敢死隊的模樣.不菅傷亡,一個勁地向上沖.機槍,擲彈筒,手榴彈在前沿陣地炸成了一片.尤以高地的南端,托格森上尉及其部下防守的一段陣地最為吃緊.這里的地勢較為平緩,雖然大部份小叢林已被砍去,但仍有許多大小不一的岩石塊可供進攻者隱敝.而且坡度不大的平坦斜坡也利于大部隊的展開.這里也就成為了日本人突襲的重點.半個小時不到的戰斗,在戰壕中的美軍士兵們都快被嚇傻了.日本人是集體吃錯了藥,還是怎麼的?戰壕中的4挺輕,重機槍不停地撒潑著彈雨,日本士兵一片一片地被削倒.但後續部隊踏著已陣亡的士兵的尸體,仍然潮水般的向上涌來.美軍的迫擊炮彈也不斷的在沖鋒的人群中爆炸,日本士兵的肢體和槍支被高高地拋起,又四散落下.但這一切都阻止不了日本人的攻擊.在照明彈的光照下,土黃色的人群吶喊著,前僕後繼地向美軍陣沖過來,三挺輕機槍己各自更換了3根備用槍管,一挺重機槍經不住連續的長時間的不間斷發射,槍膛卡住了.約有70余具日軍士兵尸體躺在陣地前.戰壕中黃澄澄,亮閃閃的子彈殼己淹沒了腳背,數十個草綠色的彈藥箱扔出了壕溝,硝煙中夾雜著刺鼻的血腥味.一名海軍陸戰隊機槍手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停下機槍,兩手抱頭,哭泣著,一在壕溝中坐下來,口中喃喃念道:

‘發瘋了!發瘋了!所有的日本人全發瘋了!上帝啊!快來拯救這些瘋子吧!我受不了啦!受不了啦!‘

火力一弱,日本士兵狂喊著沖上了山坡.托格森上尉怒不可息,他一把抓住這位精神已瀕臨崩潰的機槍手大吼道:

‘媽的!你干什麼?日本人有種,你沒種嗎?回到機槍上去!快!快開火!‘

來不及了,兩顆手榴彈飛了過來.托格森上尉猛地向下一撲,手榴彈在機槍陣位上爆炸了,剛站起來的機槍手和另外三名士兵連同兩挺輕機槍,全部被炸倒了.上尉倒沒事,他站起身來,七,八個日本士兵己快沖進戰壕了,托格森上尉手中的湯姆式沖鋒槍開火了,子彈卷了過去,三名日軍應聲栽倒.但夜色中更多的身上斜披著交叉白布條的日本士兵出現了,托格森來不及換彈夾了,他扔下沖鋒槍,順手抓過一把鐵鍬掄園了,猛地向一個沖近的日軍士兵砍去,鐵鍬砍進了這個日本兵的脖子發出了沉悶的骨折聲.另外三名日軍沖了過來,黑暗中刺刀發出閃閃地寒光,托格森上尉己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就在上尉自恃必死無疑時,耳邊響起了他熟習的湯姆森沖鋒槍掃射的‘噠!噠!‘聲,一個聲音大叫道:

‘上尉!快撤,日本人上來了,人太多,快!快走!‘三名部下及時趕到了.

托格森抓起地上的沖鋒槍,飛快地換上了彈夾,他和部下們不停地開火,相互掩護,順著戰壕向主峰方向退去.日軍終于沖進了美軍的工事中,接著日本士兵又沖進了陣地後面的美軍迫擊炮陣地,一個日軍軍官,高舉戰刀,口里大喊著什麼沖到了一門美軍的迫擊炮旁,一顆手榴彈直接在他的臉上爆炸了,被炸飛了半個腦袋的日軍軍官,一聲不吭的栽倒了;另一名日軍士兵凶猛的將閃亮的刺刀,刺入了一個美國士兵的胸膛,這個美軍士兵發出了淒慘的號叫.但在臨死前他扣動了扳機,三顆紅色的信號彈沖上了夜空.這三顆信號彈的意思是:‘日軍已從我處突破,陣地被佔,用炮火復蓋此處.‘高地南端的美軍陣地失守了.殘存的陸戰隊員們帶著傷員,邊打邊撤,向主峰那邊的團隊主力靠近.他們知道,這里不可久留,馬上災難就會降臨.果然,紅色信號彈剛剛劃著園弧線落下,美軍架在高地旁,機場南側的150毫米榴彈炮開火了,30余門重炮一齊噴吐著火舌.這次範德格里夫特將軍不會吝惜炮彈的,運輸艦卸下的彈藥雖不是很多,但這可不是為大蛇,野雞和其它什麼野生動物準備的.‘這是為日本人預備的‘k‘口糧.‘炮兵們是這麼說的.情況己經很是危急了,這時不用大炮,何時用?高地的南端立刻被淹沒在爆炸,火光和煙塵中,爆炸聲巨大而連續,石塊,斷樹,人的肢體,還有不知是什麼東西,被高高地拋向空中.炮擊持續了半個小時,炮聲剛一停,格里森上尉率領殘存的陸戰隊員們吶喊著沖了回去.但迎接他們的不是子彈,也不是日本人閃亮的刺刀,而是還未散盡,嗆人的硝煙和一片寂靜.美軍原有的工事蹤影全無.山頭上有的是,散亂的迫擊炮炮菅,支架和零仵,還在燃燒的陣亡了的日軍士兵身上的衣服,殘破的三八式步槍,一株幸存的小樹樹枝上還掛著一團血淋淋的人體內髒整個山頭除了密密遍布的大彈坑外,什麼戰壕也沒有了.日軍支離破碎的尸體到處可見,缺胳膊少腿,開膛破肚,沒有了腦袋或身首異處,總之一付慘不忍睹的景況.有的美軍陸戰隊士兵實在忍不住了,不少人大聲嘔吐起來.托格森上尉可不管這一套,他大聲斥罵著,拳打足踢地對發楞的士兵們怒吼道:

干什麼啊!找死嗎?日本人馬上又要沖上來了,你們這群混蛋!如果不想躺在這里和日本雜種作伴的話,馬上給我動手修工事!快!‘

川口眼看著攻上山頂的部下被美軍大炮的火力復蓋卻無可奈何,他沒有重武器,只有幾門小炮,根本打不到美軍的炮兵陣地上.攻上山頂的部隊只退回了100余人,其中大部份還帶著傷,自己的2100名部下只剩下了1700余人.也就是說,第一次攻擊就折損了400多名士兵.但川口卻不打算退卻.在美軍強大的火力面前,再次進攻恐怕成功的機會也不大.川口決定,他親自率領部隊再作一次努力.但參謀軍官們卻不同意他親自率隊沖鋒,死活拉住他不放.參謀長田二正清大佐自願代替他指揮這次攻擊,山口集中了全部力量交給了他的參謀長.半個小時後,1500余名日軍沖出了叢林,又亡命地開始了對高地的第二次攻擊.

就在日軍發動第一次攻擊,南部陣地被突破時,黃林在戰壕中召集了考夫特少校,托馬斯上尉,卡羅林少校及羅伯特中尉,麥克中尉和蓋伊等,航空隊的大小頭兒們,一次非正式的作戰會議在日軍軍艦的炮擊和美軍150毫米榴彈炮的隆隆聲中召開了.

‘不行!我們無論如何得起飛,沒有飛機的支援,高地守不了多久.大炮炮彈不多,給于陸戰隊的支持有限.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日本人要拚命了.我帶領10架戰斗機和6架轟炸機起飛,我算過,日本人的每一次炮擊要間隔5分鐘左右,日本軍艦上的大炮要退殼,裝彈,再射擊,加上炮彈飛行的時間.在這幾分鐘的間隔中,速度較快的戰斗機和轟炸機可以飛起來,而魚雷攻擊機,‘b一17‘空中堡壘和‘卡達林納式‘水上飛機恐怕就不行了.托馬斯,羅伯特你們去挑選10名戰斗機飛行員,多一點也行,但要戰斗經驗稍微說得過去一點的.麥克,你去召集你的6個轟炸機機組人員.這次炮擊的爆炸一完,我們就沖出去,沖到叢林中的停機坪去,發動起飛機.等下次炮擊過後,我們就起飛.考夫特,你射出一些照明彈來照亮跑道,就這樣,大家趕快準

備吧!‘

考夫特急急地說道:‘科爾,這太冒險了吧!如果跑道上有大彈坑,飛機飛不起去又退不回來,那就糟透了!‘

‘踫踫運氣吧!我就不信日本人的炮彈會一個挨一個的落在跑道上,媽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子也和日本人拚了!‘黃林憤憤地說:

其實他自已心中也不十分踏實,自己肯定是沒問題,可這些美國大兵們的飛機和人這就得看他們的運氣和技術如何了!一架戰斗機能干

什麼?什麼也干不了,但一群戰斗機外加轟炸機,那就是另一碼事了!但願美國人的上帝顯顯靈吧!保佑保佑他的信徒們,不要每天只接收禱告而不干事,那也太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日本軍艦一次齊射,可10余顆炮彈大部份打偏了,只有兩枚落在仙人掌叢中,爆炸的紅光剛一閃過,近30名飛行員跳出了防炮壕向跑道沖去.戰壕里的陸戰隊員們大吃一驚.這些飛行員都被嚇瘋了嗎?這是去送死啊!一字排開的飛行員們組成了長度約40米左右的散兵線齊頭並進,在彌漫的硝煙中,連滾帶爬的越過50米寬的跑道,沖過仙人掌叢中的滑行道,當他們大口喘著粗氣到達叢林中的停機坪時,日本人的又一批炮彈飛過來,這次要準確那麼一點點了,但大多數還是在空地上爆炸了.看見飛行員們驚人的速度,黃林佩服的想到:‘看樣子如果要培養奧運會上拿金牌的短跑或中,長跑選手,最好的辦法是拿著槍或手榴彈在後面追著打,追著炸,這樣不出成績,那才怪哩!‘

飛行員們跳進座艙,發動起了飛機,當又一批炮彈落地剛一炸響,6顆照明彈在機場上空升起了.黃林松開剎車,把節流閥一拉到底,正以中速運轉著的發動機怒吼起來了,黃林的f4f‘野貓‘發瘋似的沖出了叢林,沖過滑行道,很快地就在跑道上飛馳起來.照明彈白晃晃的光茫,混合著皎潔的月光灑在跑道上,不時有一兩個彈坑,恐怖的張著大嘴,仿佛大地想要吞掉敢于從彈坑邊滑過的小飛機.黃林的飛機後面,戰斗機,轟炸機,蜂涌而出,架架都速度相當快地在跑道上滑行起來,黃林架著戰斗機疾速前沖,時間好象過得很快,而飛機卻象快斷氣的老牛一樣慢吞吞的,黃林在心中咒罵道:

‘該死的發動機,就不能再快一點了嗎?快一點!再快一點!媽的!美國人這破飛機慢得象個大王八,如果有噴氣式沒見過這麼慢的飛機快!快一點!‘

其實時間剛過去2分鐘多一點,飛機也快得不能再快了,繞過一個彈坑,又繞過一個黑洞,飛機終于听話地昂起了機頭,躍上了明亮的夜空.飛機剛一離開地面,日本軍艦的又一次齊射打了過來.一顆炮彈落在跑道邊上爆炸了,最後面的一架‘復仇者‘式轟炸機仿佛被什麼東西在後面猛推了一把,這架轟炸機被爆炸的氣浪追上了.飛行員就勢一拉桿,飛機好象被巨大的彈簧射出一樣,猛地竄到了空中.15架‘野貓‘和6架‘復仇者‘冒險起飛成功.提心吊膽的看著飛機滑行起飛的戰壕中的陸戰隊員們,發出了一陣歡呼聲.21架飛機在空中編好隊,紅,蘭,白的夜航燈一閃一閃,好象夜空中的星辰一樣,發動機轟響著.這群飛機象一群南歸的大雁,戰斗機打頭,轟炸機緊跟,它們排成雙‘人‘字形,在2000米左右的低空中向無名高地飛去.

高地上,‘紅邁克‘和他的部下又陷入了苦戰中.美軍和進攻高地的日軍軍力之比為二比三,日軍略佔優勢.但防守的一方卻有地形,工事和以逸待勞之利,日本人的這點人數上的優勢,從戰術上來講,己被抵消干淨.但日本人卻不這麼看,他們擺出了一付糾纏到底,不死不休的架式,還真的讓愛迪生上校及其部下不得不傾盡全力去認真對付.日本人這次在無名高地下展開了全部兵力,1500余名日軍,組成前後5道散兵線,平行散開,土黃色的人群在夜色中時隱時現,漫山遍野地向上涌.機槍,擲彈筒,輕迫擊炮連續開火,無名高地上硝煙和火光不停地騰起,日本士兵高呼著:‘萬歲!‘,‘毒氣彈進攻!‘,‘美國海軍陸戰隊,一齊去見上帝!‘他們踏著己經陣亡了的,自己人的尸體,前僕後繼,挺著明亮的刺刀沖上來.日本人的頑強也激怒了防守高地的美國大兵們.他們一面猛烈地開火一邊怒罵道:‘日本人去死吧!‘,‘天皇吃屎!‘,‘天照大神是條小爬蟲!‘,‘小鬼子們!快戴著綠帽子回家去吧!你們的老婆和女兒都是慰安婦!‘日本士兵的單兵素質還真有那麼幾下子.機槍掃射時他們就地臥倒,尋找著一切可以藏身的東西,機槍一換彈夾或彈鏈,他們就一躍而起向上沖來,人群中時刻都有人中槍倒下,但鬼子兵們毫不再乎,步槍對他們的威脅有限,但對自動火器,日本士兵是比較忌諱的,比如輕,重機槍和湯姆森沖鋒槍.最前面的一條散兵線由300余名日軍組成,這條散兵線成波浪狀沖擊著無名高地上的美軍防線,就象海浪沖擊著礁石一樣.跳躍的人群,或臥倒或前進,明亮的刺刀反射著月光看上去十分恐怖.沖鋒的日軍士兵很少開槍射擊,他們靠輕機槍,擲彈筒和輕迫擊炮掩護.當付出一定的代價後,散兵線終于挺進到了距美軍戰壕40余米處.這時日軍士兵早己準備好了的手榴彈一齊飛向了美軍陣地,手榴彈爆炸了,‘呀!呀!‘的喊聲響起來,日本兵一躍而起,挺著刺刀向戰壕疾沖而來.海軍陸戰隊員們也毫不示弱,手榴彈固然炸壞了幾挺機槍,也造成了一些傷亡,但凡是能戰斗的士兵,那怕是負了傷的,他們用手中一切能射擊的武器,對著連續沖上的日軍猛烈地開火,土黃色的人影不斷地倒下,但仍有幾處戰壕被突破了,立刻開始了肉搏戰.而相距僅30多米的第二道日軍散兵線又快速的逼近了戰壕,戰況十分危急.‘紅邁克‘.在指揮部內坐不下去了,他抓起一頂鋼盔扣在頭上,提著一支湯姆森沖鋒槍,帶著20余名團部擔任警衛的士兵,順著戰壕沖向被日軍突破的地段.槍聲,手榴彈爆炸聲,吶喊聲在陣地上響成一片,團團火光和煙霧罩住了整個高地.戰斗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上校及其部下佔據了一道有點彎曲的戰壕,戰壕中一挺機槍己被炸翻,三名陸戰隊士兵己經陣亡,月光下,不遠處,十余名日軍正向這里沖過來.上校手中的沖鋒槍打響了,警衛士兵們也一齊開火,數枚手榴彈從戰壕中飛了出去,這群日軍一下子被打倒了一半,剩下的急急臥倒開始還擊.上校手中的湯姆森還在不停地噴吐著死亡的彈丸.一名士兵貼近上校大聲喊道;

‘長官!你看!‘

‘什麼?‘愛迪生上校未听清楚,他一邊射擊一邊大聲地問道:士兵在他耳邊喊道:

‘上校!飛機,你看,我們的飛機來了!‘

愛迪生上校己經打紅了眼,他只顧拚命的射擊,根本沒注意到,在密如炒豆的槍聲和爆炸聲中,有一道低沉而聲勢浩大的發動機聲音從空中響了起來,上校抬頭一看,一個機群怕不有20多架,正以超低空快速的向戰場飛來.隆隆的響聲震得山頭都在微微發抖.龐大的機群和閃閃發光的夜航燈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使人感到窒息.這不可能是日本人的飛機,也不可能是美軍的艦載機,航空母艦戰斗群早就撤走了,這只能是‘仙人掌‘航空隊的飛機.

‘媽的!咱們海軍中怎麼盡出亡命之徒和瘋子!日本人軍艦上的大炮打得那麼狠,機場已被完全封鎖住了,航空隊的飛機沒有被炸成碎片己屬萬幸!這科斯派爾中校竟然還能起飛這麼多飛機來作戰,這家伙是怎麼辦到的?唉!真倒霉!又欠下了這科爾中校一個人情,嘿!嘿!小日本上吧!攻吧!這科爾中校可不太好說話!別盡欺負咱這上不了天的,去和‘仙人掌‘航空隊的飛機‘親近親近‘吧!天皇萬歲?能抗過炸彈和航空機槍那就真的萬歲了!‘

‘紅邁克‘幸災樂禍地看著從低空飛來的飛機開始了俯沖.

黃林在機上觀察了一下情況,戰斗很是激烈,但海軍陸戰隊的陣地還沒有失守,情況不是估計的那樣糟糕,可也好不到那里去.日本人正在連續的沖鋒,美軍防御陣地缺乏縱深,幸虧來得及時,否則美軍被趕下無名高地是早遲的事.他不打算從山頂開始俯沖,因為日本人有5道散兵線,每道間隔約30米左右,寬約500米,正挪動著向山頂移動.第一道沖鋒線己接近戰壕,正和海軍陸戰隊的防守部隊激烈交火.其余四道由土黃色人群組成的沖鋒線正在向上涌,最後一道己接近山腰處.從山頂進入攻擊只能是一個點,要給日本人以最大打擊最好是平行于他們的散兵線攻擊.打定主意後,黃林擺了擺機翼,又閃了閃航行燈,發出了‘跟著我!攻擊!‘的信號.他把‘野貓‘降到了距地面100米左右的低空,一轉彎,平行著日軍的進攻陣形俯沖下去.這不是空中作戰,也沒有什麼目標被套進瞄準鏡中再開火,這只能是面積掃射.黃林按下了射擊紐,疾沖的飛機從日軍第二道和第三道散兵線上空一掠而過,機頭和機翼上的機槍連續地噴吐著火舌.飛機掠過後,大地上騰起一串串煙霧.第二架飛機如法泡制沖了下來飛機一架接一架魚貫而下.戰斗機俯沖剛一結束,6架‘復仇者式‘轟炸機緊跟著沖了下來,炸彈發出刺耳的尖嘯聲,6顆500磅的炸彈,仿佛是計算好了的,其落點的間隔是如此均勻,剛好復蓋了日本人的全部散兵線.三顆高爆彈和三顆燃燒彈,給日軍造成的損失比戰斗機大了好幾十倍,傷亡巨大先不必說,光這心里上的恐懼,就是視死如歸的日本士兵恐怕也承受不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和高溫火焰隨著炸彈落地而猛烈地迸發出來了.日本人的進攻隊伍完全被淹沒在遮天蔽日的煙塵中和熊熊大火中.散兵線不存在了,土黃色的人影變成了一山坡雜亂無章,四處蹦逃的小黃豆粒.空中所有的飛機又拐了回來,新一輪的俯沖掃射又開始了.這次投完了炸彈的轟炸機也摻乎進來了.俯沖時機頭機槍開火,退出俯沖拉起時尾部機槍掃射,一輪又一輪飛機盡興的表演著.無名高地上的陸戰隊員們倒無事可干了.他們興高彩烈地看著自己的航空隊屠殺著毫無還手之力的日本人,不用說,心里早就樂開了花.

‘嘿!嘿!不用親自動手,這日本人就死光光了!這‘仙人掌‘航空隊還真不賴!應該考慮將來讓我的兒子也去當飛行員!哈!哈!真的很好!‘

川口手扶軍刀和幾名參謀軍官站在叢林邊上,當飛機一出現在戰場上空,川口的心中就涼了半截.

‘該死的海軍!不是說好了由他們封鎖機場和消滅美國人的飛機嗎?他們都干什麼去了?美國人這麼多的飛機是從哪里來的?‘

眼睜睜地看著美軍飛機開始俯沖,紅,蘭,白色的航行燈,象流星一樣劃過無名高地的夜空.進攻高地的部下被火光,煙霧,和一串串閃動著死亡紅光的機槍掃射激起的塵土淹沒了.川口在心中哀嘆道:

‘完了!全完了!‘

他們沒有對空武器,說什麼也無法和高高在上,疾飛移動的飛機拚輸羸.用機槍,步槍嗎?這些東西要能打下飛機還要高射炮和高射機槍干什麼?一架戰斗機好象發現了叢林邊上這群日軍軍官,它嘶叫著急沖而下,機頭和機翼上閃動著明亮的,橘紅色的槍口焰.軍官們四散臥倒,兩名日軍士兵猛撲上來,將川口將軍壓在了他們的身下.飛機一掠而過,川口只感到身上震動了一下.飛機飛過後,兩名士兵仍壓在他的身上未站起來,川口用力推開了一名士兵,他發現手中沾滿了粘乎乎的液體,兩名士兵均己陣亡.一名士兵被機槍子彈從後背射入,子彈在身體內轉了一圈後從右肩射出,背部出現碗口大的一個洞,內腑一團糟,早己閉氣了.另一名士兵被子彈打中後頸,半邊脖子已飛走了,腦袋軟塌塌地搭在一邊,己經死去.川口看了看山坡,自已的士兵被美軍飛機趕得無處躲藏,一片一片的黃色人影被削倒在無名高地的半腰,川口將軍悲憤的大聲喊道:

‘諸君,請奮勇殺敵!吾將自裁,以謝天皇!‘

他抽出雪亮的軍刀,用力向自己的月復部刺去.一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參謀軍官大吃一驚,猛地撲了上來,緊緊地抓住軍刀不放.

‘將軍,你不能死!我們還沒有失敗,我們可以轉進,以後再來!‘軍官大聲喊道:這時另外幾名參謀也趕了過來.

‘川口君!請保重!我們這1000多人都還指望著你啦!‘

‘將軍,請原諒!你這是不負責任,一死了之這誰都辦得到,可剩下的人該怎麼辦?他們可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最忠勇的士兵啊!‘

‘川口君!拜托!請千萬別這樣‘

‘‘

軍官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說和斥責起川口來,直到川口答應不再自殺,這才放開了他.川口下令取消進攻,收回部隊.日軍撤退的哨聲尖厲的在各處響起,殘存的日軍士兵頂著如雨的飛機射出的子彈,退回了叢林.

參謀長田二正清大佐在飛機的第一輪攻擊時就被炸飛了,走尸體在何處也不知道.整支登陸部隊連傷員在內只剩下了900余人,近1400余人倒在了這個所羅門群島的荒島上.川口望著集合在他周圍的殘兵敗將們,不禁熱淚縱橫.這支部隊現在該怎麼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再呆在這里,天明後肯定會被美軍聚殲的!可又向什麼地方退啊?總算天不絕人!正在此時,山畸中尉和兩名士兵找到他們了.川口帶領這支被打殘了的支隊,退回密林中,由山畸帶路,乘夜色徐徐地撤向奧斯汀火山方向.這支部隊在密林中艱難地爬行了3天,才到達海岸邊,在沿海岸行進時,又遭到美軍巡邏機的幾次攻擊.當到達奧斯汀火山時,為突破美軍封鎖線,又打了一仗.奧斯汀火山中的日軍守備部隊見到這支殘存的,只剩下700人左右的反攻支隊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這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大日本皇軍麼?整個一群鳥合之眾的乞丐,形容枯槁,衣衫破爛,疲憊不堪,是他們來支援自己,還是自己去收容他們?搞不懂!真的是完全搞不懂了!

看著撤手而逃的日本兵,‘紅邁克‘氣得大叫起來:

‘喂!該死的日本豬!你們就這樣走了麼?這些死了的死豬你們不要了麼?媽的!這會傳染病的,你們不知道嗎?真是無恥以極!這些士兵可都是戰死的啊!難道要我們美國人替你們收尸善後嗎?真他媽的混帳!我操你日本人的祖宗八代!‘

罵歸罵,天亮以後,愛迪生上校還是不得不下令,在叢林邊上用炸藥炸出幾個大坑來,把陣亡了的日軍士兵的尸體橫七豎八地拋了進去,然後掩上厚厚地一層土,埋下了事.天氣這麼熱,尸體立刻就會腐爛,那可真的是會傳染疾病的!

無名高地的戰斗結束了.日本人的進攻並佔領‘亨德森‘機場的行動完全失敗了.是役,美軍陣亡80余人,傷140余人.日軍陣亡1200余人,傷300余人.日本士兵流出的鮮血,把高地的半山坡染成了一片腥紅.這個高地從此得名為‘血染高地‘.這是瓜達卡拉爾島上發生的,最激烈的一次地面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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