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e.杰拉德上尉和他的機組，是在15天前從中國昆明的一個叫巫家霸的機場起飛的，一共是5架馬丁式輕型轟炸機.他們的任務是轟炸海南島上的日軍物資集結點.這群飛機是早上8點從昆明起飛的.經過約3個多小時的飛行飛抵了目標上空，轟炸任務是完成了.但日本人的對空火力十分凶猛，杰拉德駕駛的31號機被高炮擊中了，發動機被打燃，副駕駛員卡頓的腿部也負了傷.飛機拖著濃煙快速下墜，不得己，杰拉德上尉發出了棄機跳傘的命令.首先跳出去的是卡頓中尉，接著其它的人也跳了出去，杰拉德機長是最後一個離機的.掛在降落傘下的上尉，親眼看見飛機墜毀在山谷中，還騰起了火光和煙柱.杰拉德在一片密林中著陸了，這是一座原始森林，林中陰暗，潮濕，根本就罕無人跡.慶幸的是他落在了一片矮樹叢中，沒有將他掛在大樹上.杰拉德上尉撥出手槍，他機敏地臥倒在草叢中，直到他確定，這片密林除了他再沒有別的人，他レ解開降落傘.他把降落傘草草地埋在一個土坑中.接下來，他打算先找到他的機組人員.他判定，他們是落在海島中心一個叫五指山的山林中.上面曾告訴過他們，如果飛機被擊落，他們可以在山中去找一支叫‘瓊崖縱隊‘的游擊隊.這個游擊隊是**領導的，在中日戰爭爆發前，他們是中國內戰中的一方，專和中國國民黨的部隊作戰.抗戰爆發後，這支隊伍中的大部份人，己北上渡過瓊州海峽，到大陸後被改偏成國民革命新編第四軍，簡稱新四軍.但仍有一部份人留了下來.日本人佔領了海南島後，這支游擊隊退入了五指山區，並不時出動對日軍進行襲擊.只有找到他們，他們就會護送機組人員渡過瓊州海峽，在海峽對面有人接應，他們就可以從陸地上穿越日佔區返回昆明的.可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游擊隊呢?杰拉德上尉心中無數，反正事以至此，只能踫踫運氣了.他撿查了自己的裝備，一把手槍；7粒子彈；一個急救包；一個醫療包；一盒火柴，4塊巧克力；一小壺水，兩根金條(美國人考慮得很周道，總是在飛行員的救生包內放上兩根小金條，必要時用來買命的)；一個指南針和一張中國地圖，這就是他的全部家當.上尉收拾好東西，開始上路了.他估計，機組其他的人應該不會散落得很遠，很可能就在這附近.顯然，這是一個沒有人光顧過的原始森林，杰拉德在密林中艱難地前進著，不時用手中的傘純刀開路.一個小時後，他踫見了第一個機組成員，這是領航員維梅卡中尉.這個中尉被掛在了大樹的樹冠上，徒勞無益地掙扎著.杰拉德費了很大的勁，レ將領航員從樹上解救下來.兩人都累得大囗的喘氣.正在他們將降落傘塞進一個樹洞時，後機槍手菲尼茨基少尉從一簇矮樹叢中鑽了出來，3人一楞，立刻大笑起來!哈!能又聚在一起，真的太高興了.于是3人開始尋找受傷的副駕駛員卡頓中尉.他們昏頭昏腦的在森林和山谷中亂轉了2天，沒找到中尉，也沒有找到游擊隊.衣服被樹枝劃破了不少的①子，一個個蓬頭垢面，成了真正的流浪漢.更要命的是沒有了食物，巧克力吃完了，森林中鮮艷的蘑茹和槳果他們可不敢去踫，倒是經常遇見一些山間小溪，灌了一肚子的涼水.如果再有幾天找不到游擊隊，他們非被活活餓死不可.第3天，他們從一條山脊降到一個小河谷內，河溝中有許多巨石，河水隆隆地從山谷中流出來，在這里形成了一個小水潭.水不太深，清沏透明，很是清涼.杰拉德決定在這里休息一下，洗一洗.他們3人月兌去滿是汗臭的衣服，跳進潭水中，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冷水浴.當他們爬上巨石，穿好衣服後，他們レ發現走不了了.在巨石旁，河溝邊和小溪對面的岸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10余個人.他們的手中都有武器，這些人的衣服五花八門，有的還穿著奇怪地，象牧師穿的長袍，長袍的下擺被拉起來塞在腰帶上.有的光著頭，有的戴著一頂大斗笠.10幾個人中，有4支步槍，2支土槍，其余的人手中握著彎刀和梭鏢.他們居高臨下，包圍了3個美國人.但卻沒有攻擊他們的打算.他們都一言不發，默默地盯著飛行員們.維梅里中尉動作快，他一個虎撲，從放在地上的皮帶上的槍套中撥出了左輪手槍.但這些包圍他們的人卻不為所動，並未作出任何反應.杰拉德不禁心中大喜，這肯定是他們近幾天苦苦尋找的‘瓊崖縱隊‘的游擊隊員了.他急忙制止了領航員的舉動.他一面將雙手高舉過頭作投降狀，一邊大聲用英語說道:
‘喂!你們好!我們是援華自願飛行隊的飛行員，我們的飛機被擊落了，看見你們我們太高興了!我們己經找了你們兩天了!‘
這些游擊隊員們仍一聲不吭，幾個拿槍的用槍口指著他們，杰拉德急了，他再次問道:
‘喂!你們怎麼啦!你們中有沒有懂英語的，我說的話你們懂嗎?‘
說完後他還轉過身去，讓這些穿著雜七雜八衣服的人，看一看他背上的白布片上印著的中文:‘我是援華的美國飛行員，我需要幫助，請給我水和食物.‘這句話是用中，英文同時印上去的，為的就是一當飛機被擊落時，飛行員能得到中國人的救助.這時一個長得十分威猛的大個子，約有30歲左右，同一個約有20歲上下的年青人跳過巨石向他們走來.中年人挎著一支步槍，杰拉德發現，他的槍擦得十分干淨，但槍口己有嚴重磨損的痕跡，恐怕子彈出膛後飛不了多遠.倒是小伙子手中握著的雪亮而略有點彎曲的大刀，威力估計比這支破槍還要大一些.中年人指了指杰拉德腰上的手槍，說了一句他們都听不懂的中國話.杰拉德猜想是要他們交出武器.這些中國人到目前為止，對他們不算友善，但的確沒有敵意，這點是顯而易見的.杰拉德解下手槍，連同槍套遞了過去，領航員和後機槍手也交出了手槍.中年人又用槍口指了指上面，杰拉德明白了，是要他們跟著走.于是這一群人離開了這個小山谷開始上路了.他們整整走了一個上午，中午還在一塊密林的草地上休息了一小會.小隊長，就是那個中年人遞給他們一竹筒水，他們每人還分到了兩個黑糊糊的東西，飛行員們撕開外皮，レ發現這是烤白薯.草草的用完簡陋的午餐後，他們又上路了.杰拉德己記不清楚，他們穿越了多少森林，又淌過多少條河流，翻過多少山頭.開始他們還能辨認出方向，後來是越來越迷糊了.一路上這些中國人還不斷地幫助他們，拉他們一把，或用手式告訴他們這兒要小心!終于，在血紅色的太陽快要貼近山頭，密林中己經暗下來時，他們到達了游擊隊的大本營.
這是一個山勢陡峭的山頭，山頭上有一大塊平地，山頂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大樹，林中的草叢中，搭建了許多簡易的窩棚.還有一個山洞.一些手提大刀，梭鏢和土槍的游擊隊員們，守衛在根本沒有路，但卻可以攀上山頭的幾個通道口上.看見這支小隊，營地里的人都歡呼起來.中年人將飛行員們領到距洞口不遠處，一根倒在地上的大樹干旁要他們坐下，然後獨自走向了山洞.不大一會兒，4個人從山洞中走出來.一位年齡約在27至28歲的，長得白白淨淨的年青人，用英語同杰拉德他們交談起來.他的英語不是很好，有許多詞句，飛行員們都听不懂，而且還帶有明顯的英國口音.但畢竟這是英語，在連猜帶估中，杰拉德他們レ弄清情況.這支游擊隊是瓊崖縱隊下屬的一個支隊，這個年青人叫羅國強，是海南島人.戰前在香港作事，因而懂一點英文.日本人佔領香港後，羅逃回了家鄉，並參加了游擊隊.羅告訴他們，在飛機被擊落的當天，這個支隊就得到了來自總部的命令，要他們全力尋找並救助跳傘的4名美國飛行員.4天前他們派出了3支小分隊去搜尋杰拉德他們.一支小分隊己在今天上午返回，沒找到美國人.慶幸的是，這支小分隊找到了他們.羅連聲向他們道欠，並將手槍還給了他們.羅說，到了這里就算安全了，不過他們得等上幾天，一是另一支小分隊還沒有回來，還有一名飛行員沒有找到.二是據可靠的情報，日本人也派出了幾支小部隊，在山中搜捕跳傘的美國飛行員，山下肯定封鎖得很嚴，必須等日本人松懈下來，レ能送我們出去.就這樣，3個美國人就成了這支游擊隊的客人了.中國人對他們照顧得很好，甚至還有野兔肉可吃，還專門為他們建了一個大窩棚.杰拉德他們發現，這支中國的游擊隊，服裝五花八門，武器簡陋，但卻保養得很好，生活十分簡單，甚至可以說是艱苦.但他們卻士氣高昂，紀律嚴明.杰拉德估計，這個游擊隊的營地恐怕只有200人還不到，隊長是一個高個子姓林，話語不多，飛行員們覺得他非常沉靜而有智慧，政委姓許.他們對美國飛行員都很友善，只是語言不通，有什麼事，都是由羅國強來告訴他們，杰拉德猜想，羅大概相當于軍隊中的參謀一類的角色.飛行員們有時也用手勢與游擊隊員們交談.他們只會幾句簡單的中國話，比如‘你好!謝謝‘等.由于手式表達能力有限，難免有時會鬧出一些笑話來，不過中國人和他們一樣地開心大笑.就這樣，他們在游擊隊的營地中渡過了3天.第4天的上午，羅和隊長林，政委許，一齊來到他們住的大窩棚內.羅遞給杰拉德一頂飛行帽和一根皮帶，皮帶上還帶有黑褐色的血跡.杰拉德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副駕駛飛行員卡頓中尉的帽子，羅斷斷續續連比帶劃的告訴了他們事情的經過.
昨天上午，搜尋跳傘飛行員的另一支小分隊，在五指山的南麓听見了一陣陣槍聲，游擊隊員們小心地向槍響的地方迂回過去，在一處叢林中，他們遇見了一隊約30多人的日本兵，小隊的隊員們潛伏在草叢中.他們看見日本人抬著兩具尸體罵罵咧咧地走了過去.日本兵人多，武器也精良，游擊隊員們不敢去襲擊這隊日本人.待日本人走過後，他們找到了戰斗發生的地方.飛行員卡頓中尉的尸體倒在一個土坑旁，他的頭被日本人砍下來放在了一顆樹杈上，在樹旁的土坑中有6顆左輪手槍的子彈殼.飛行員頭上的右太陽穴上有一個致命的彈孔，從彈孔周圍被灼傷的皮膚上看，射擊距離是很近很近的.游擊隊員們從現場留下的痕跡上推斷出，跳傘的美國飛行員被日本人發現並被包圍了，但這個美國飛行員拒絕投降，他拔出手槍抵抗.在擊斃了兩名企圖活捉他的日軍士兵後，他用最後一顆子彈射進了自己的太陽穴，日本人不解氣，將己死去的飛行員的頭砍下放在樹杈上，然後レ抬著陣亡士兵的尸體撤離了.這時，一大批游擊隊員們己知道了這仵事情，他們都紛紛地趕到美國飛行員住的窩棚邊來.從他們的眼神中，杰拉德看到了敬佩，同情和憤怒.飛行員們心中也很難過，雖說作戰時陣亡是免不了的，但當死去的是朝夕相處的同一個機組的伙伴時，杰拉德他們一時還真的接受不了.但值得他們慶幸的是，他們被游擊隊找到了，而這些中國人是他們可以信賴的忠實盟友.
這個壞消息過去後的第3天，羅來到美國飛行員們前面，他告訴杰拉德他們說，據偵察，日本人的搜尋部隊己經撤回去了.明天將送他們出山，並護送他們渡過瓊州海峽，海峽那一邊另外有人接應.第二天一大早，游擊隊的隊長，政委，羅以及許多游擊隊員們都來給他們送行.護送他們渡過海峽的，就是曾經俘獲他們的那支11人的小分隊，隊長就是那個挎著老掉牙的步槍的中年漢子.羅說他姓白，杰拉德他們就叫他白隊長.這一行人在叢林和山峰中穿行了整整兩天，第3天的傍晚時分，這支小隊終于到達了海峽邊.他們在岸邊的一片密林中隱藏下來.白用手式告訴美國飛行員說，他們必須等到下半夜，待退潮時，順著潮水會很快到達對岸的.在瓊州海峽中，漲潮時，潮水是從東面的太平洋上沖進海峽的，退潮時，潮水如萬馬奔騰，從西向東退去.如果這時乘一條船，斜斜地順著海水橫渡海峽是會節約不少時間的.到了半夜1時左右，海水漲上來了.浪濤隆隆的拍打著沙灘，游擊隊員們從一個十分隱密的小河灣的樹蔭下推出了一支帶帆的木船，船長約10米，寬約4米，船上有一根桅桿，還有一面打滿補丁的白帆，船後還拖著一條小舢板.杰拉德他們一行人登上了這艘木船，木船升起了風帆，很快他們就離開了海灘，木船順風順水，速度很快，直向海峽對面沖去.可船剛駛到海峽中心，海面上就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一束雪亮的探照燈光柱射了過來，光柱不斷地左右移動，白隊長急忙指揮隊員們降下風帆，可來不及了.光柱照住了白帆，立即射到了木船上.緊接著，另外兩束光柱也亮了起來，這是3艘日本人的巡邏艇.杰拉德明白了，日本人未能在山中搜尋到其余的3名跳傘逃生的美國飛行員，他們撒回了搜山的隊伍.日本人知道，要在若大的山林中找尋3名飛行員，如果不是運氣特別好的話，那無異于是大海撈針.而且美國人還有可能得到山中的游擊隊的幫助，再搜下去不但是徒勞無益說不定還會被游擊隊襲擊，他們沒去干那傻事，而是加強了對海峽的監控，終于他們的守株待兔的策略成功了，這3支兔子傻乎乎的自動送上門來了.看看情況危急，白隊長拉過杰拉德，他指了指船後拖著的小舢板，大指了指3個美國飛行員，連比帶劃，急促的說著什麼.杰拉德不知道他在講什麼，但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3個美國飛行員乘小舢板離開，他和他的小隊留下來掩護.杰拉德那里肯干，媽的!要死就死在一塊，說什麼也不能當逃兵，反正與日本人拚了就是，大不了一死，有什麼了不起的!這時日軍巡邏艇上的機槍開火了，一串串子彈尖嘯著飛了過來.白隊長憤怒了，他叫過來4名隊員，連拉帶推的將3個美國人弄上了小舢板，末了還塞給他們3顆木柄手榴彈，然後砍斷纜純.小舢板順著退潮的海水飄離開了大木船.可杰拉德他們3人會擺弄馬丁式轟炸機，能使這鋼鐵大鳥飛上天，但他們卻不會劃船.這小舢板完全不听指揮.無論3個美國人如何努力，小舢板東斜西歪，慢吞吞地順著海水飄蕩.小船後面的槍聲更趨激烈了，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杰拉德回頭一看，一艘日軍巡邏艇被白隊長他們用手榴彈炸中了，一個大火球騰空升起，一束光柱不見了.此時小舢板距大木船還不到300米遠，美國飛行員們親眼看見，惱羞成怒的日本人用小炮開火了.幾顆炮彈落在了大木船上，在一陣爆炸聲中木船解體了，白帆也著了火.木船變成了一塊塊還在燃燒著的木板，在瓊州海峽的海面上飄浮著.白隊長和他的11人的小隊全部陣亡了.3個美國飛行員都停止了他們正在起勁作的無用功，默默地盯著木船沉沒的地方，11個中國人為了他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盡管這是一次不成功的掩護.再說，小舢板無論如何也跑不過巡邏艇的，但他們盡力了，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努力過了，這己經夠了!飛行員們不再去劃槳了，他們無視迅速包圍上來的日軍巡邏艇.杰拉德和他的機組人員共同作出了一個決定，他們不用手槍去和機槍對射，日本人不是要活捉他們嗎?待日本人的巡邏艇靠近時，用白隊長留給他們的手榴彈進行攻擊.一艘巡邏艇一顆，剩下一顆3人自爆，絕對不能讓日本人活捉了去.杰拉德上尉心中沒有害怕，反而有種企盼，他盼望日本人快點上來捉他們.可就在這時‘大青魚‘號出現並立即開火了.接下來的事是潛艇干的，我自己當然更清楚.‘
馬克上尉講到這里，他的情緒有點激動.他抓過黃林尚未喝過的威士忌，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繼續說道:
‘水兵們听完了杰拉德上尉的講述都默不作聲，是啊!11個中國人為了掩護素不相識的美國大兵，義無反顧地獻出了自已的生命，除了敬佩外，我們還能說什麼呢?良久，我レ對這些飛行員們說:
‘上尉，你們可願意隨潛艇一起返回美國去?我們這就要返航了.‘
‘啊!不!謝謝你艇長先生!‘
杰拉德搖了搖頭，堅決地拒絕了我的建議.他說:
‘我們出來的任務是轟炸日本人，這個任務算是完成了.我們現在的任務是要返回去，不管是從天上或地下，我們都要返回去!卡頓死了，11個中國人也死了.這時隨你們回美國去，那我們都成了逃兵，我們的良心會不安的!上帝也不會原諒我們!死去的人不能白死，我們要回到轟炸機上去，用炸彈替他們復仇!‘
杰拉德上尉取出口袋中的中國地圖，地圖己揉得皺巴巴的，快要破了.他指著瓊州海峽對面雷州半島西邊一側說道:
‘艇長先生!你看，距這兒不遠是4號燈塔，如果你能送我們到那兒，我們將非常感謝!‘
我能說什麼呢?我唯一能作的就是同意他們的請求.‘大青魚號‘再一次調過頭來向西駛去.4月的中國南方，天亮得比較早，在凌晨4時過一點，我們到達了杰拉德上尉所說的4號燈塔附近.潛艇在距岸邊500米左右停了下來，再過去就有擱淺的危險.在黑暗中，依稀可以看得見海岸線和岸上黑森森的叢林.我們放下了一支橡皮艇，3名援華飛行隊的飛行員跳了上去，我們送了他們一些食品，一支沖鋒槍和6個彈夾，並祝他們好運!在我們的注視下，杰拉德舉起右臂與我們告別.他那緊握的拳頭，有力地在空中揮動.我感到，拳頭上帶著這些美國飛行員們堅強不屈的決心.他們轉過身去，起勁地劃起槳來，很快黎明前的黑暗就吞沒了他們.我站在潛艇的指揮塔上，默默地替他們禱告:
‘願上帝保佑他們!他們是勇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