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罪之城,紫血人放逐罪人之地!
天,灰蒙蒙的,沒有太陽,沒有月亮,甚至沒有風,沒有雲,沒有落雨飄雪,雷鳴電閃等等一切天候,仿佛這個世界亙古以來一直就是這個破敗而令人絕望的樣子。
漫天的灰黑色塵土飄舞著,在一片黑色的荒原上,幾個人倒在爛泥當中。
啪,啪!
史蒂夫拍了拍身邊的爛泥,睜開了迷茫地眼楮,看到眼前的環境立刻感嘆道︰「沙土太重,窮山惡水不養美人啊!」
真是江山易改本姓難易!
史蒂夫見杜塵昏迷中一手死死抓緊自己的胳膊,另一手卻攔腰抱著一個美艷絕塵,仿似藝術品的小美人之後,搖頭晃腦地又感嘆,「美人在懷,窮山惡水也是天堂嘍!」
他推開杜塵的手,蹲在弟弟和雪姬身邊,認真地看著一男一女的極端親密姿態,「嘿嘿!」杜塵手邊的樹種,身邊的蓮花紋身,還有雪姬隨身掉落的一些沁水湖小物品……史蒂夫仿佛統統都沒有看見,眼楮就盯著一個大問題……
「三弟,你混蛋!」
史蒂夫突然罵了起來,指著杜塵跳腳怒道︰「美人在懷,而且你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擺明了是你英雄救美!老天啊,聖約翰城流氓社團扛把子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弟弟!?這種情況,你應該一面摟著一面親吻,然後讓這位美人先醒過來……」他學著美人嬌羞的模樣,「哦,我的嘴里怎麼多了一根舌頭?天啊,難道是恩人救了我之後不小心……還是故意的?怎麼辦呀!?」
史蒂夫恨鐵不成鋼,氣得他狠狠踢了杜塵兩腳。
但就是這兩腳,讓杜塵幽幽醒了過來,睜開眼,「老天!」一張絕美的面孔就在他的嘴邊,臉頰距離嘴角也就只有一張薄紙的厚度,這種狀態,人們一般把它叫做頰吻!
杜塵趕忙松手爬了起來,心說,這不算是近吧?
「老三醒啦?」史蒂夫笑眯眯地拍了拍杜塵肩頭。
「大哥!?」杜塵一愣,驚喜道︰「你恢復了?等等,我還帶著面具,你怎麼認出我的!?」
史蒂夫晃了晃雙手,「你這面具是我親手做的,我怎麼不認得?」
杜塵愕然盯著大哥,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史蒂夫抿嘴一笑,在身邊撿起那顆樹種,「這小東西剛才迸發出強大的力量,幫我恢復了神智和……實力!哈!」他縱聲長笑,「史蒂夫就是剝皮,剝皮就是史蒂夫,這有什麼區別麼!?我的弟弟,由我守護的弗朗西斯!」
杜塵愣愣地,突然也大笑了起來。兄弟兩個狠狠一撞胸,在這莫名的荒原中兩個瘋子似地狂笑!
突然,史蒂夫手中黑紅色的刀光一閃,抹向了杜塵的咽喉。
杜塵兩指輕夾,擒住剝皮刀,笑道︰「大哥,還來這套!?」
「不錯!十級頂峰,你空手不用聖器,也有齊格的實力了!如果配上你的那些聖器,足以與我打個平手!」
兩人又大笑了起來,一股濃濃的兄弟之情,充斥在心頭。
……
笑夠之後,兩人毫無顧忌地坐在爛泥當中,杜塵問道︰「大哥,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麼?這是哪里?那顆樹種又是什麼?」
剝皮抬頭看了看天空,「天才知道這顆樹種把我們帶到了哪里,不過那顆樹種剛才被你嚇得倉皇逃竄,迸發出了全部的力量,而這力量與我水乳交融,親密無間,讓我把它的底細模了個透……它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生命樹種!」
「生命樹種!?」
「沒錯,天下五原力之一,生命樹的種子!」
「天下五原力?」杜塵皺著眉頭,「以前你好像有很多事情沒告訴我!」
史蒂夫聳了聳肩,「別怪我,格林的意思就是你有多大的能力,就知道多少的事情,現在你有資格從我這里知道一切了……」他倒在爛泥里,看著天空說道︰「天下有五件聖器,據說是五大元素神的化身,代表著天地間最本源的力量!其中之一,就是生命樹!」
杜塵肅然一驚,「難道生命迷宮當真是一顆大樹的內部!?」這棵樹也太大了!整個世界的核心居然是一棵樹?杜塵心中前所未有的震撼!
史蒂夫點了點頭,「生命樹代表著植物系的力量,既有生命之力,也有亡靈之力,而那顆種子擁有來自生命樹的力量,剛才就是這種力量,幫我恢復了神智!作用就像是格林在生命迷宮中突然恢復清醒,把過去的一切都告訴你一樣,不過……生命樹種在逃命時迸發出來的的力量更強,徹底治愈了我!」
杜塵豪氣激蕩,剝皮抑或是大哥徹底康復,再加上自己,天下除了瑪格麗特的沁水湖,波尼斯的老巢之外,又有哪里去不得!?
史蒂夫又道︰「另外四件聖器,分別是代表著土的大地精華——這東西下落不明!代表著火的熔火之心——也就是瑪格麗特用來把你和亞瑟變成白痴的東西……想一想吧,突然有人破解了天下五原力的傷害,讓你變成了天才,瑪格麗特那老妖婆不瘋了才怪呢!」他突然停了下來。
杜塵不禁問道︰「代表著水和金屬的力量呢?」
剝皮神秘地一笑,「代表著水的原力聖器,有一小部分就在你的脖子上!」
杜塵一愣,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失笑道︰「原來是耶撒聖教的聖物,悲鳴之淚!」
史蒂夫點頭道︰「水無常態,悲鳴之淚曾經幻化為一柄絕世寶劍,你脖子上的項鏈,就是悲鳴劍殺人之後流下的‘淚水’!」悠然一嘆,「當年雪妮讓你學劍,為的就是讓你有機會找回悲鳴之淚!」
提到雪妮,史蒂夫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感覺,很快用話帶了過去,「至于五大原力之首,代表金屬系的那件聖器,我保證你听到他的名字之後一定非常感興趣……」
賣足了關子,史蒂夫大聲道︰
「聖器爐!」
杜塵猛地站了起來,「難道……」
史蒂夫怪笑道︰「的確有一種說法,天下所有的聖器,都是來自聖器爐,而天下五大原力聖器配合,就是制造聖器的方法!」
杜塵肅然驚道︰「那當年查理曼的星淚傳說——他從自家後院的果樹上摘下星淚……其實是聖器爐制造出聖器星淚,然後生命樹通過她的枝葉把星淚送給了查理曼!?」
史蒂夫聳了聳肩,「誰知道呢?這也只是千百個聖器起源說中的一個,只不過知道他的人只有區區幾個而已!」
杜塵搖了搖頭,「聖器爐這東西一定也是下落不明,不然僅憑那個星淚傳說,他就足以給主人招來滅門大禍!」
兄弟兩個又交換了許多事情,提到本恩身死迷宮,史蒂夫黯然嘆息。
杜塵烘干身上的爛泥,兄弟兩個的衣服都在火眼中被烤的千瘡百孔了,只有雪姬身上的衣服在杜塵冰柱的保護下還算完好,史蒂夫干脆把衣服月兌掉,只留下一條短褲在身,「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該想一想怎麼回家了!別指望那顆樹種,他的力量耗盡,再次陷入休眠當中,肯定幫不了我們!」
杜塵試了試用神念呼喚杜斯,神念雖然接通了,但杜斯只能模糊地感覺到他與杜塵距離非常遙遠,根本無法幫助杜塵回家!舉目眺望,四下盡是灰土荒原,看不到人煙,甚至看不到一絲的生命跡象,兩兄弟身邊唯一的生命,就是只有昏迷的雪姬!
「康斯坦丁呢?那條青瓢獸呢!?」杜塵只有兩只手,在火眼震蕩的時候也只能抓住最關心的兩個人,叛逆巨龍和青瓢去了哪里,鬼才知道,或許落在了生命迷宮,或許也來到了這該死的鬼地方!
檢查了一番,杜塵身邊只剩下兩件東西——一是那顆樹種,還有就是出于職業習慣,撬開後放在開鎖工具包里,隨身攜帶的一枚小鎖頭,也就是叛逆巨龍身上的那個秘鎖!工具包與腰帶一體,如今腰帶完好,那小鎖恰好掛在腰帶上,這才幸免于難!
杜塵撿起樹種和小鎖頭,隨手指了一個方向,「就走這里,希望命運女神那娘們夠意思,讓我們遇到一個活人!」
史蒂夫突然道︰「等等!手指雪姬,「這丫頭你不管了麼?」
杜塵眉頭微皺,是啊,雪姬該怎麼處理?現在已經離開了生命迷宮,這小妖婆沒用了,但她畢竟曾經幫過自己大忙,就這麼把她仍在荒原中的確太不厚道了!可是,雪姬也是沁水湖的弟子,是仇人啊!
兩難的決定!
杜塵嘆了口氣,「算了,我既然救過她一條命,就不在乎再救第二次!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史蒂夫壞笑道︰「這就對了嘛!嘿嘿,剛才你可是對人家又抱又親的哦!現在想不負責任了嗎?」一臉銀蕩的壞笑,這才是史蒂夫的本來面目,一句話說得杜塵面紅耳赤,趕忙反駁道︰「得了,這老妖婆都三十好幾了……」
史蒂夫目瞪口呆︰「三十多歲?老天,誰告訴你的!?雪姬撐死二十歲!」
杜塵盯著肩上的雪姬,「她,她不到二十歲!?」
史蒂夫上下點頭,「廢話,當年救過‘我’和本恩的那個沁水神獸說過,瑪格麗特在抓菲兒的時候順手抓了一個女嬰,收做第九位親傳弟子!也就是說你出生的時候雪姬也還是個嬰兒,最多比你大一兩歲!嗯?老三,你看這是……」
史蒂夫突然盯著方才雪姬癱倒的地方,眼光打量爛泥,嘖嘖感嘆,「命運女神那娘們還真夠意思!」
杜塵也驚奇地打量著那塊地方,「大哥,我們剛才居然都沒有發現……」
史蒂夫舌忝了舌忝嘴唇,「從皮膚看,這是一個女人的手,一個絕對漂亮的女人!美人玉手,塵泥不染,最重要的是,她還活著!」這份眼力,是剝皮和史蒂夫專長技能的綜合,是剝過數不清的人皮,抹過算不盡的美人玉手後才有的獨門秘法!
在那一片淤泥當中,一只縴弱的手掌伸出泥水,指尖隨著荒地的大風顫抖著,似乎在召喚杜塵與史蒂夫救她出來……
杜塵和史蒂夫蹲在了那只手的旁邊,史蒂夫挑眉笑道︰「我們身邊還有一個大活人,可我們兩個封號斗神居然都沒發現,是不是很有趣!?」
杜塵凝結水球輕輕彈了那白玉無瑕般的手掌關節,美人手指輕顫,似在躲避那冰冷的寒水——還有生理反應,她果然還活著!「這個女人不簡單,要不就是活埋她的人不簡單!」能瞞過兩個封號斗神的女人,簡單得了麼?
「挖出來?」
「挖出來!」
杜塵將雪姬送入蓮花,兩人以手作鏟,輕易掘開泥土,沿著那玉手挖下去,很快,一截紫色的衣袖出現在眼前,手腕上還帶著一只淡金色的手鐲,這手鐲很怪異,是一條巨蟒首尾咬合而環,那巨蟒栩栩如生,面目猙獰,很少有女人喜歡如此‘別致’的手勢。
越挖越深,大半截手臂顯露,史蒂夫忽然‘哧哧’地吸了兩口氣,「好熟悉的女人香!」
「大哥,難道在這荒山野地遇到了你的老情人?」杜塵玩笑道。
史蒂夫面色凝重,仔細想了想,「女人的體香雖然不是獨一無二,但極少有重復的!這個女人的體香我一定再哪里嗅過,相信我,聞女人,我的鼻子比你的管家哈里都好用!」
這一點,杜塵相信!
史蒂夫突然神色一變,「我知道是誰了,快挖!」說著,他鼓動斗氣,雙手如穿花亂蝶飛舞。
杜塵剛想發問是誰,但史蒂夫已經把那個女人的手臂給挖了出來,但她的肩頭還系著一截鎖鏈,如無意外,這個女人一定是被人用枷鎖捆綁全身,然後活埋在了荒無人煙的灰土荒地!
活埋美人……好毒辣的手段!
肩頭的位置確定,全身的位置隨之確定,史蒂夫再無傷到人的顧忌,低喝一聲,斗氣包裹下把那個女人從泥土中拔了出來!
杜塵瞄了一眼,「果真是老朋友!」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