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塵也順著格拉金斯的目光望向了剎,很明顯,格拉金斯是在暗示剎也修煉了風雪荊棘!卻故意問道︰「哦?閣下都知道些什麼?」
格拉金斯舉起酒杯,等杜塵落下雲頭一飲而盡後,這才笑道︰「風雪荊棘,源自英雄時代的庫納城邦領主塞恩斯,後演變成正邪兩派,其中正派的修煉方法極為殘忍,乃是用極度的冰寒把自己絕境來換取力量,存活者萬中無一,而邪派秘法又極為陰毒,不容于世人,故而千年來少有人修煉!五百年前,風雪荊棘的邪派傳人躲入荊棘谷避難,從此這樁秘法存放于荊棘谷之內,被歷代谷主封印!」
杜塵含笑听著,心中卻震驚于荊棘谷這個地方!
格拉金斯繼續道︰「不過據說在六十年前,荊棘谷如今的二當家托馬斯不知為何斗氣盡散,不得已修煉了風雪荊棘的邪派功夫來換取力量,而兩年半以前,那位神秘無比的荊棘谷主收下一位更加神秘的關門弟子,那弟子原本天賦超群,若要走尋常的斗神路子,今生也是也有機會成為封號斗神,不過不知為何,他卻挑選了風雪荊棘那極為殘忍的正派功夫,冒著存活者萬中無一的危險修煉秘法……可他偏偏還練成了!」
杜塵眯縫起了眼楮,瞄著剎。
格拉金斯大笑,「那名弟子後來又做了殺手,一個只殺該殺之人的有趣殺手!兩年來,他從無一次失手,號殺手之王,在殺手界的排名只在我之下!于是我對他有了興趣,便約他一戰天王山,同時叫幾個朋友略作調查他的來歷,結果……就是我說的這些了!」
此言一出,剎冷冷一笑,「你倒是把我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想必除了天下第一殺手之外,你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吧!」
格拉金斯笑而不答!
他當然有第二個身份,星空戰神後裔,隕神五家法定繼承人之一,荊棘谷雖然神秘,可憑借隕神五家的情報網,格拉金斯想知道這些並不算太困難!
不過格拉金斯這幾句話對杜塵來說卻是彌足珍貴了,杜塵笑道︰「如此說來,剎是荊棘谷大當家的關門弟子,在斗神島制造動亂的是就是……托馬斯!?」
格拉金斯微微點頭,「我所知,你已盡知,至于如何解救托馬斯的冰毒……不要問我,問剎!」
「多謝了!轉告貴家族,杜爾克斯城記下了今夜你告訴我一個小故事!」
杜塵道謝後對剎拱了拱手,「閣下雖然出身荊棘谷,但兩年來只殺該殺之人,更是練了正派的風雪荊棘,想必不是惡人,不知……能夠指點我解救冰毒的辦法?」
剎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如果我說不知道,你是不是就要把我抓回去,嚴刑拷打?」
杜塵一愣,他還當真存了這個心思,可這話明說出來就沒意思了!杜塵慨然說道︰「我弗朗西斯恩怨分明,閣下不是惡人,即便你不說,我也不會輕易逼迫一個荊棘谷中少有的好人!」
剎猛地一揚頭,盯住比他要高上半頭的杜塵,「那好,我選擇不說!」
言下之意,哼,我就是不說,你能把我怎樣?剛才你杜爾克斯大公可是明說了啊,就算我不說,你也不會找我麻煩地……這,這怎麼像是小丫頭撒嬌!?
杜塵稍稍愣了一下,後退一步,笑道︰「既然閣下不想說,那我再問就是破壞了道上的規矩,閣下請便!」心中暗恨,你丫的跟老子拿上了?哼,等下叫杜斯墜上你,背後敲門棍,拍板兒磚,把你抓回家老虎凳,辣椒水伺候,就不信你不開口!
杜塵真有些急了,冰毒的損失究竟有多少還在統計當中,不過僅憑當時那一眼俯瞰,杜塵也堅信,這次最少有一萬多人被凍成冰雕來延緩生命!一萬多人的善事不算太大,可這次不同以往,這一萬多人里可是有杜塵的同學,老師,學生時代的好友……就算不為功德,杜塵也會絞盡腦汁來搭救他們!
而雪姬和齊格都不在知道解救冰毒的辦法,不然他們也不會用冰凍幾條街區的下策來延緩時間,所以杜塵現在盯著僅有的線索——剎,心中已經不知翻滾過多少惡毒的念頭了!
剎听了杜塵義正嚴詞的表態,想了想,又問,「如果我不說,你當真不會找我麻煩?」
場面話說多少都不在乎,反正自己從沒有遵守過,杜塵親善一笑,「弗朗西斯的名譽如何,閣下不曾听說過麼?」
剎點了點頭,喃喃道︰「你倒當真是天下間少有的好男人……」忽然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我跟你說實話了!」
杜塵一愣,有些模不透剎的思維方式。
剎低聲道︰「風雪荊棘邪派的秘笈我看過,但沒有仔細鑽研,只知道想破解邪派的冰毒,在于一個‘逆’字上!」
逆?
杜塵心中不解,但更加疑惑一件事——剎的話能相信麼?不管怎麼說,托馬斯都是他的師叔,他沖什麼說真話幫自己,反而背叛荊棘谷的師叔?
這個‘逆’字,杜塵只相信兩成!
格拉金斯又一次輕輕敲打桌案,示意這個話題可以結束了,笑道︰「剎,還記得我們今夜為何來此麼?閑話少說了,動手吧!弗朗西斯,听聞你最近訂婚,弟妹更是一位世間罕見的美人,等打過這一場,一定叨擾你兩杯喜酒!」說著,格拉金斯率姓地朗笑不止,玩笑道︰「若不送我兩杯最好的美酒,等你大婚之時,我必定帶著你再次逃婚!」
想及雪姬,杜塵不自覺地真情流露,甜蜜地一笑,可一旁的剎卻不知怎的,身體猛地一顫,不過他頭戴面罩,身穿重甲,看不出神態如何……天王山,忽然下起了鵝毛大雪!
六月飛雪!
格拉金斯還在與杜塵調笑,並沒有注意到剎,直到大雪翻飛,他扭頭一笑,「這就是風雪荊棘制造出來的雪景麼?雪舞銀裝,果真絕美,只是……少了星河迢迢點綴其中!」
說著,格拉金斯雙肩一抖,千萬條星光自背後發出,一時與雪景交相輝映,可那星光在半空轉了個頭,凌厲地襲向了似乎還在發呆的剎!
天下第一殺手之爭,開始了!
杜塵腳踏青雲飛上天空,觀望著那萬道星光,心中不禁贊了一聲,這可是一個大家族積累鑽研了千年的智慧結晶,絕非自己短時間內能夠媲美,不過,借用這一招來彌補善念千絲鎖還是不錯的!杜塵習慣姓地‘偷’了格拉金斯秘法的運行軌跡,目光一路順著星光來到剎的頭頂,忽然一驚!
剎怎麼了?他為何一動不動,傻了麼,還是在發呆等死?
格拉金斯也發現了剎的古怪,喝道︰「萬三千八百道星光,覆蓋你全身所有骨骼關節,注意了!」他不想殺一個失神的對手,故而出言提醒!
剎背著一聲大喝驚醒,抬頭瞄了一眼來到頭頂的星光,卻仍舊一動不動,真的好似傻了一般,眼睜睜地望著光芒鑽入了自己的身體,遠遠看去,杜塵心中竟感覺到一股絕望的意味……轟隆一聲,那數十道光芒生生把剎轟成了數不清的冰片!
他真的是在找死!?
等等,冰片,而不是血肉碎末……格拉金斯心中一動,原來眼前人只是一個栩栩如生的冰雕!那真正的剎呢?洶洶的殺意自腦後襲來,另一個剎突然出現在格拉金斯的背後,雙手各持一根冰刃,但卻沒有趁機從背後偷襲格拉金斯——他有這個機會的!
「你是殺手界的前輩,讓你一招,以示尊崇!」剎的聲音冰冷而沙啞,又有些許的……哀傷嗎?
杜塵感覺剎的聲音變得有些怪異!
格拉金斯回身望著剎豪爽一笑,「你果真沒有讓我失望!不過據我所知,風雪荊棘秘法中無論正邪兩派可都沒有你這一招!是你自創的麼?」
剎咬牙道︰「正是!此招,風雪荊棘百二十四式——戀雪!」
空中,杜塵突然眉毛一跳!
格拉金斯點點頭,「這一招不錯,不過你沒有第二次到我背後的機會了!」右臂揚起,甩手一道星光又襲向了剎,但是這一次,他已經鎖定了剎的真身!
剎卻不慌不忙,在格拉金斯出手的瞬間,那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忽地頓了頓,跟著漫天的雪片在剎的身前凝結成了一片磨盤大小的六角雪花,飛速旋轉起來,星光纏住了雪花,可那雪花每一次旋轉,星光便暗淡一份,直至最後消散于無形!
這一次不待格拉金斯發問,剎低聲苦澀道︰「風雪荊棘百二十五式——念花!」
杜塵的眉毛又是一跳!
這時候杜斯微縮在蓮花當中,來到了天王山,恰好將剎的前兩招盡收眼底,忽地‘咦’了一聲,「弗朗西斯,這人是你的學生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