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言,傳哀家旨意,讓皇後來慈寧宮一趟。」著實想不出原委,太後突然想到了那張和羽含煙一模一樣的那張臉,臉上布滿了疑霜。
「是,太後。」金嬤嬤加緊出了慈寧宮,從太後的臉色,她看得出,此次花姑的死以及羽含煙的失蹤都讓太後心中警鐘大作,這也讓金嬤嬤心里恍然,隱隱有一種真相即然大開的不安感。
未派遣他人前去儷坤宮,金嬤嬤親自前去儷坤宮,而此時已經接近晚膳的時間了。金嬤嬤在眾宮女疑惑的表情下走進了儷坤宮,看著坐在八仙桌旁正準備開膳的寒汐雲,金嬤嬤終將臉上的凝重隱藏了過去,臉上露著慈母般的笑意向著寒汐雲盈盈一拜,「皇後娘娘金安。」
金嬤嬤的突然出現讓寒汐雲有些意外,從八仙凳上起來,寒汐雲也朝金嬤嬤福了福身子。
「皇後娘娘這里都準備開膳了,看來老奴來的不是時候啊。」金嬤嬤站定在大廳的正中,滿臉淺笑的看著寒汐雲。此話一出,眾宮女也了然。想必是太後想要叫皇後娘娘一同去慈寧宮用膳吧,在這寂寂深宮,難得有點八卦,使得宮里的宮女公公們都異常的敏感。
雖然每一人都表現出一幅什麼都不在意的神情,可那張四處亂瞟的眼珠子,卻也顯得有些賊眉鼠眼了。
寒汐雲急匆匆走到金嬤嬤身旁,有些嬌嗔的瞟了金嬤嬤一眼,「嬤嬤,您這說的什麼話。」
金嬤嬤含蓄的笑了笑,這才接話道,「太後一個用晚膳說是沒有味口,特意讓老奴過來讓皇後娘娘隨老奴一起前往慈寧宮用晚膳。」
「君上去麼?」寒汐雲神情滯了滯,一天都不見墨夜,不知今夜,他會去哪個宮殿就寢呢。
「你們都退下吧,老奴伺候娘娘去慈寧宮便是了。」金嬤嬤一眼厲色的瞟了廳內的眾侍婢一眼,語氣中不容人質疑的口吻讓宮女們都不安的退了下去。整個大廳只剩得寒汐雲及金嬤嬤兩個人,沒有外人,金嬤嬤也便直言直語了,「不瞞皇後娘娘,太後如今心緒難平,所以特讓老奴過來請娘娘過去一趟。」
「姑母怎麼了?」寒汐雲臉色一緊,有些擔憂,金嬤嬤有些寬慰的看著寒汐雲,總算是不枉費太後的一片苦心將她捧上了後位。
「太後安好,娘娘就隨老奴去一趟慈寧宮吧。」
「好,嬤嬤稍等片刻。」寒汐雲應諾了一聲,便從大廳繞進了內殿,換了身便裝便隨著金嬤嬤出了儷坤宮。
來到慈寧宮,寒汐雲進殿便看到太後一臉憂思的坐在錦榻之上,臉上的容光都減少了許多,顯得有些疲憊和心神不寧。
「兒臣給母後請安。」盈盈走到太後跟前,寒汐雲向著太後福了福身子。
「恩,丫頭來了。」太後嗯了一聲,卻沒抬眼看向寒汐雲,金嬤嬤從寒汐雲身後走到太後身旁,靜靜的站著。
整個慈寧宮的大殿里沒有一個下人,連平時侍候在一旁的宮女都被太後遣退了下去。
「姑母,听嬤嬤說你身子不舒服,汐雲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替姑母看看吧。」看到太後不曾看向自己,寒汐雲心中一稟,卻也不知是太後所為何事竟連自己的請安都不屑應對了。
心里雖然有些不舒服,可畢竟是面對著太後,寒汐雲也不敢表露出半分的不愜意。
太後優雅伸手,拿起一旁矮桌上擺著的一個白玉茶杯端在手里,輕磕著杯蓋。「丫頭,君上離宮了你可知?」
寒汐雲心下一慌,卻也有幾分怒意。他走了,竟然都不曾告訴她一聲,就這麼出宮了。
他去了哪里?和誰一起的?
寒汐雲的腦子快速的轉動著,對于太後朝她投遞過來的眼神卻是視而不見,整個心神都圍繞在了墨夜的身上。
「丫頭。」許久不見寒汐雲答話,太後的音量加重了幾分,將寒汐雲從自己的思緒里驚了回來。
「姑母。」寒汐雲怯怯的看著太後一眼,眼里有一抹揮之不去的傷痛。
就因為那件事,他就要這般的折磨自己嗎?給了她至高無上的名份,卻不將她放入眼里,這對她是何等的煎熬和折磨。「汐雲不知。」寒汐雲說此話時,語氣里的埋怨之意太後是听懂了的,雖然了然,可卻也沒有給寒汐雲一言半語的安慰。
既然君上都沒有給她說,自己又何必去忤逆君上的意思呢。這兩孩子的事,終究是要他們自己來解決的。
太後斟酌一二後,終是開了口,「丫頭,哀家記得你自小便習得一身好武功,是麼?」
寒汐雲臉上布滿不解,卻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是的。」
「可願為哀家舞上一曲?」
「汐雲恭敬不如從命。」寒汐雲雖疑惑,卻也不敢駁了太後的意思,金嬤嬤將早就準備好的長劍送到了寒汐雲的手中。
手持長劍,寒汐雲手腕快速的翻轉,挽了幾個漂亮的劍花。太後半眯著眼看著寒汐雲在她的跟前舞劍,那熟練的手法和愈來愈快的劍影都讓太後背心一陣涼意。放眼整個宮中,能挽得如此一手好劍法的女子,寒汐雲應當是首當其沖的。
雖是不知太後的意欲為何,寒汐雲也只得賣力的舞弄著手中的長劍,那隱隱柔中帶剛的劍法和劍刃劃過空氣時的破空之聲都顯得她的功力非一般女子所以媲美。
最後,寒汐雲以一招天女飛仙用挽在手臂上的紗巾纏繞劍柄擲劍飛舞結束了整個舞劍的過程。
寒汐雲的額頭上早已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可她停子時,卻是連大氣都未喘上一口。太後微驚,幾年不見,她竟已是習得了一身的好內功了。
「姑母。」見太後出神,寒汐雲將長劍歸還給了金嬤嬤,雙眸中閃著水光,一張駝紅的小臉印得她此時嬌媚如貓。
太後回神,看了金嬤嬤一眼,金嬤嬤會意,出了慈寧宮讓下人將晚膳送來。
未得片刻,晚膳已經擺滿了整個滿月桌,寒汐雲攙扶著太後來到桌前落坐,兩人一邊用膳一邊閑話家常。
用膳間,太後亦然夾了幾筷菜肴到寒汐雲的碗里,狀似不經意的問寒汐雲,「丫頭,哀家記得你曾在昭夏呆過的,是麼?」
寒汐雲將嘴里的菜肴咽下,這才緩緩答道,「是的,姑母。」
「那丫頭可知道昭夏有一記落月花?」
寒汐雲身子一僵,筷子不經意踫到了碗的邊沿,發出一記清亮的聲響。太後嘴角扯了扯,卻是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嘴里送了一片素食。
半晌,寒汐雲才答道,「是的,姑母。」
得到寒汐雲的答案,太後不再作聲,只是默默的吃著碗著的膳食,整個晚膳也是在這種很壓抑的氣氛中完成。
待金嬤嬤送走寒汐雲後,太後的臉終于整個都冷冽了下來。
「心言,此事你有何看法?」太後冷著聲音問金嬤嬤,聲音里夾雜著幾分怒意。
金嬤嬤面色有幾分躊躇,不敢貿然進言,「太後,恕老奴愚鈍,老奴不知。」
太後頗有深意的看了金嬤嬤一眼,恍然又一臉了然的點了點頭,「如果真是這丫頭干的,那羽含煙只怕是凶多吉少了。」zVXC。
「明日讓淑妃來哀家這里一趟,後宮的權勢一定要有一個權衡其中才行,汐雲那丫頭如今連哀家都有些看不透她了,讓人和她同治後宮,想必會削削她的戾氣讓她收斂一二。」
「太後,老奴不才,為何是淑妃呢?」
金嬤嬤著實想不出,為何太後會選那麼一個看似什麼都不懂的懵懂少女去和寒汐雲暗斗。
如今這後宮不是挺太平的麼?為何太後要讓這後宮風起雲涌呢?
「一張白張,才能畫出各種哀家想要的圖案來。而其他人,紙上總有那麼廖廖幾筆,哀家也畫得不得心應手啊。」
金嬤嬤應允了一聲,朝著慈寧宮外看了看,一時心緒起伏。
椒賢宮內,馮嵐正吃飽晚膳在床榻上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