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新娘︰棄妃為後 238.信守承諾

作者 ︰ 染顏

英容用湯勺舀起一勺湯藥,緩緩的送到了蔣心的嘴前。蔣心微張著唇,英容將勺子里的藥汁送進蔣心的嘴里。

待得一碗藥喝完,安平著急的收回了藥碗,朝著蔣心福了福身子。「娘娘好好歇息,奴才就不打擾了,這避孕藥一喝,娘娘的事兒就完了。」

蔣心半眯的眸子倏的圓睜,看向一旁的英容。英容慌亂的低下了頭,不敢與蔣心對視。安平帶著小太監離開了寢殿,蔣心的雙唇微微顫抖,眸里凝起了水霧,自眼角滑落了下來。

吸了吸鼻子,蔣心沉沉道,「英容,這也是君上的意思?」

英容緩緩轉頭,幽幽的看著蔣心,不安的點了點頭。

蔣心抿唇,笑了笑。

「君上的意思,君上可真夠意思。刮宮淨身還閑不夠,還要弄這什子避孕藥來我喝。既然這麼怕我會懷有身孕,昨夜又何必翻我的牌子呢?枉我蔣心盼著能與君上白頭偕老,枉我想著能為他生個公主或是皇子,他竟然如此待我。既然不想,又何必要折磨我這個柔弱女子。凌姐姐說得對,這深宮有如囚牢,一入宮門深似海。」

蔣心幽怨的說著,英容不忍心再听下去,站在床榻邊彎身替蔣心掖了掖被角。「娘娘,你好生歇息著,不要再說話了。奴婢去御藥房拿些藥回來,等你身子養好了,娘娘想說什麼奴婢都陪著娘娘,可好?」

蔣心眯了眯眼,算是應允了英容。

英容不安的看了蔣心一眼後,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寢宮,順手將寢宮的門給帶上。

蔣心閉了閉眼,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只覺得腦袋里一片昏昏沉沉的,身子里鑽心的痛,心里不由得一陣後怕。

原來這宮子的妃嬪都是如此侍候君王的,只等著君王意興闌珊後,便要受這非人的折磨。原本昨夜那一場美夢,如今也在這一場刮宮淨身的風波中沉溺得無影無蹤了。

只怕日後,再也不會想那什子事兒了。

調勻了氣息,蔣心沉沉的睡了過去。

英容站在頤和殿的院子里,陽光傾灑而下照在她的身上,七月的天,正是酷暑時節,可英容卻覺得渾身一陣一陣的陰冷。蔣心被陳九淨身的那一幕仍血腥的呈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麼的殘忍,那麼的無情。

甩了甩腦袋,英容抬頭看了看天,出了頤和殿。

到得御藥房時,昂念已經將藥抓好了,英容拿過藥包回了頤和殿——

墨夜急步走在去東後宮的路上,頭上艷陽高照,墨夜沉著臉心里燥熱難耐,心下更是惶惶不安。

來到鳳棲宮前,有兩名宮婢守在殿外,墨夜急步走近,兩名宮婢還來不及向墨夜行禮,墨夜已經走進了大殿。

四處看了看,卻不見羽含煙的身影。墨夜不悅的皺著眉,楚俏從大殿外進來,手中拿著一根雞毛撢子,看到墨夜在大殿中東張西望,楚俏忙走上前向墨夜行禮。「奴婢見過君上。」

「娘娘呢?」墨夜出聲,有些焦急。

楚俏抿了抿唇,沉吟半晌。

「她人呢?」墨夜不悅的低吼,楚俏嚇得身子一抖,雞毛撢子掉落在地。

跪到地上,楚俏低下頭雙手撐地,額頭磕在地上。「君上,娘娘在寢宮里頭。」

「寢宮?她還沒起來?」

楚俏忙抬頭,搖了搖頭,「不,不是的,娘娘向太後和皇後請完安後,才回來的。」

墨夜嗯了一聲,邁開步子朝東暖閣的方向走去。楚俏一看,忙從地上爬起,小跑到墨夜的身後,不安的說道,「君上,娘娘昨夜沒有休息好,君上就別吵醒娘娘了。」

墨夜剛想喝斥楚俏不識規矩,卻在听到羽含煙昨夜沒睡好時,停下了步子。轉身,墨夜冷冷的凝著楚俏,「怎麼回事?」

楚俏吞了口口水,雙手置于小月復前,微低著頭。「君上,昨天君上不是說會來陪娘娘麼?娘娘見君上一直沒來,便一直等著君上,直到後來得知君上去了頤和殿了,娘娘才一個人進寢殿歇息去了。也沒有喚奴婢伺候著,奴婢見娘娘早上起來後精神不振的,應該是昨夜沒有睡好的原故。奴婢不是故意頂撞君上的,請君上恕罪。」

墨夜半瞌著眼,眼里一抹憐惜和疼痛閃過。俏得臉說。

微點了下頭,墨夜擺了擺手,楚俏應諾一聲,退了下去。

墨夜走到東暖閣,看著緊閉的門,怔愣的站在門前,一時不知該怎麼去面對羽含煙。

昨夜和龍烈天喝了那麼多酒,染上了酒意竟然忘了曾答應她的事,還糊涂的去翻了妃嬪的綠頭牌。難怪她沒睡好,估計是傷心難過了一個晚上罷。

想及此,墨夜更是靜不下心來,伸手輕輕的推開了東暖閣的門。

小心踱步進屋,墨夜朝著床榻的方向看了看。擺放整齊的錦被薄毯等一一鋪在了床榻的里端,床榻上根本就沒有羽含煙的身影。

墨夜心下一急,走在屋的正中,四處看了看。

羽含煙披散著一頭微干的長發坐在桌案後,桌上是堆得高高的書籍。拿著毛筆,羽含煙一邊念念有詞的讀著,一邊做著記號。

墨夜看著認真得忘乎所以的羽含煙,心微微揪得心疼。

楚俏騙他!

墨夜有些氣憤,卻放輕了步子,緩緩朝桌案走去。

羽含煙正翻著一本書籍,上面扭曲的字體寫得密密麻麻的,如一只只的黑螞蟻一般。羽含煙時不時的闕緊眉,去翻閱旁邊的一本輔助書籍,時而低眉淺笑,很滿足的樣子。

墨夜長舒了一口氣,心里除了酸痛,還有一抹溫暖。

悄悄走到羽含煙的身後,墨夜伸手,搭在了羽含煙的肩上,輕輕的揉捏著。

羽含煙身子一僵,卻沒有回頭,繼續看著書頁上的字喃喃自語。

少許,羽含煙扭了扭頸脖,活動了一下筋骨。肩上的雙手仍在,一下一下用力均勻的按捏著。羽含煙聳了聳肩,輕淺一笑,「楚俏,不用管我你去忙罷,昨夜你也怪累的,趁現在沒事,去歇息一下。」

身後沒有聲音傳來,羽含煙微微皺眉,狐疑的轉過頭,卻在扭頭時倏的站起了身子,手中握著的筆不巧的在她白女敕的臉蛋上添了一筆。

「君,君上。」羽含煙有些吃驚的看著身後對著自己淺笑的墨夜,墨夜抿唇,眼里星光閃爍,看著羽含煙臉上那一筆黑色的墨汁,終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羽含煙本來就嚇得不輕,看到墨夜緊盯著自己的眼,羽含煙慌亂的看了手中的毛筆一眼,抬起袖子就往臉上擦去。哪呈想,未干的墨汁經她那麼一擦頓時弄得她的臉像小花貓一樣。羽含煙急得直跺腳,墨夜雙手環胸,身子微微往後傾眯著眼笑看著手忙腳亂的羽含煙。

「君上,你來了怎麼也不和臣妾說一聲。」羽含煙不滿的抱怨。

墨夜聳了聳肩,盯著羽含煙的臉,抿著的唇咧開笑了起來。

「我要是說一聲,怎麼會看到如此丑的娘子呢。」墨夜打趣道,羽含煙不滿的鼓著臉,將毛筆掛在了筆架上,慌張的將桌案上的書籍合起收了起來。

墨夜看著羽含煙慌張的樣子,有些不解。

「怎麼了?」

羽含煙看了看手中的書籍,低下了頭。

「後宮嬪妃不得干政,我怕你誤會。我只是想學習一下,並沒有其他的意思。」羽含煙小心的解釋著。

墨夜無所謂的攤開了手,在羽含煙的頭頂上寵溺的揉了揉。「傻瓜,夫君沒有怪你。」

羽含煙的臉紅了紅,低低的嗯了一聲。

墨夜饒過椅子坐到了椅子上,一舉將羽含煙拉進了懷中。

「你可有怪我?」墨夜小心翼翼的問,眼楮緊緊的盯著羽含煙的雙眸,像是生怕會錯過什麼似的。羽含煙微微怔愣,隨即明白墨夜說的責怪是什麼意思,搖了搖頭,羽含煙嚕了嚕嘴,微一沉吟道,「誰讓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呢?而我只是一個嬪妃而以,不管你以後晚上臨幸誰,都是應該的。想必你昨夜是想通了我之前和你說過的一番話,在這後宮這中,若是想要平安無事,君上就得雨露均沾。只是,于私來說,臣妾的確有責怪君上的。」

羽含煙捻眸,微微上翹的鳳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墨夜,伸手拉住了墨夜的衣襟。

「是我的錯。」墨夜低聲咕嚨著,伸手攏過了羽含煙的雙手。

「君上。」羽含煙扯了扯手,想將手從墨夜的手中掙扎,墨夜卻抓得更緊了。vjva。

羽含煙放棄了掙扎,臉上的笑意捻去,一臉嚴肅的看著墨夜。「君上,你知道一個男人,一個帝王最重要的本質是什麼麼?是不失民心,如何能做到不失民心,那便是取信于天下。一個男人,若不能取信于自己的女人,何以取信于天下?臣妾是個女人,你是我的夫君,在感情上我必定是自私的。我不想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可命運早已經安排好,你就是我的宿命。我認命了,我也想好好的做好一個稱職的妻子。可君上,請你日後一定要信守承諾。哪怕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話,君上說出來了就該是一言九鼎的,一個不講信用的男人,你叫他的女人如何心安呢?」

墨夜听得雲里霧里,可羽含煙說的話大致的意思他還是听得懂。

「含煙,相信我,我絕不是一個失信的人。答應你的,我必定會做到的,不管是昨夜說的留下來陪你,還是之前曾答應你的,等皇後的孩子生下來繼承大統後我們就遠走高飛。這些,我都深深的記在心里,只待時機成熟,我便對你履行我的承諾。帶著你,過只有我們二人的神仙眷侶般的日子。我耕種,你在家相夫教子。」

墨夜說得一臉莊重,羽含煙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重重點了點頭,羽含煙伸手摟過墨夜的頸脖,緊緊的抱著墨夜。

「我相信你,相信你會對我履行你做出的承諾的。」

墨夜雙手環在羽含煙的背上,輕輕的拍打著羽含煙的脊背,像哄小孩子一般。

羽含煙喜極,眼里的水霧凝聚成淚珠從臉上滑落下來。沾著臉上已經干了的墨汁,變成渾濁的淚水滑到了墨夜白色的錦袍上。

「娘子,你可是原諒夫君了?」墨夜輕聲問。

羽含煙撲哧的笑了出來,雙手撐在墨夜的肩膀上,將自己的身子推離開墨夜,笑得一臉無奈。「不原諒又如何?」

墨夜臉上一陣緊張,不安的看著羽含煙。「真的不原諒夫君?」

羽含煙收了臉上的笑,重重的點了點頭。「不原諒。」

墨夜神色頓時慌張起來,將羽含煙從懷里拉了起來。用腳踢開了坐椅,墨夜雙手緊扣著羽含煙的雙臂,深深的望進了羽含煙的眼眸里。「含煙,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知道是夫君錯了,要不這樣,我現在就下令廢除後宮,只留你一人在我的身邊,可好?」

羽含煙嚇得驚愕的瞪大了眸子,錯愕的看著墨夜。

「這樣你都不原諒夫君?」墨夜見羽含煙仍不說話,心下已是打起了鼓。

羽含煙機械的搖了搖頭。「不,不是的。」

「你不要廢除後宮,我沒有不原諒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和你開個玩笑罷了。廢除後宮是多麼嚴重的一件事情,你怎麼可以如此做。」

墨夜臉上的神色微微放松了幾分,長呼了一口氣。

「弟弟都能為了你廢除整個後宮,我也一樣可以。」墨夜有些吃味的說,更想要向羽含煙證明,其實他也可以為了他,放棄整個江山只想坐擁美人在懷。

一提到赫連清逸,羽含煙的臉上也是一片擔憂之色。也不知道他和馮央現在在哪里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了。

「君上,去把你弟弟找回來罷。他如今是你唯一的親人了,我知道自昭夏覆滅一事後,雖然你從未提及,可你很難過。若是你將他找回來了,也許他會原諒你的,畢竟你也是他唯一的親人。」

墨夜定定的看著羽含煙,沉吟了半晌,點了點頭。

「這一次,你陪我一起出宮去找他罷。我不放心把你留在宮中。」墨夜笑著對羽含煙道,羽含煙臉上露出一片喜色,撲進了墨夜的懷里。

「好。」羽含煙銀鈴般的笑聲在墨夜的懷里傳開,滿足的听著墨夜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羽含煙只覺得心下一片安定,整個世界似乎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墨夜卻推開了羽含煙,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前。眉頭一皺,墨夜凝著胸前的衣襟上那一抹污漬,幽幽抬頭看向羽含煙。

羽含煙怔愣,即而咧嘴大笑,又將頭往墨夜的懷里噌,「夫君,來抱抱。」

墨夜閃身往後退了一步,畏懼的看著羽含煙像花貓一樣的臉,闕著眉緊搖頭。「你別過來。」

苦著一張臉,墨夜心疼自己那一身白袍。拉下肩頭的衣料,如他所料那般,肩上也是一抹污漬。墨夜咬了咬牙,「你說,這筆帳怎麼算?」

羽含煙聳了聳肩,不屑的將頭扭向了一邊,右手插腰做茶壺狀,左手抬起指著墨夜道。「我這只是有仇報仇,咱倆算是扯平了。」

墨夜不依,眼里卻堆上了一抹笑意。

總算是能讓她的心情有所好轉了。

「扯平?哪有那麼容易,夫君就罰你今晚好好的服侍夫君,只到夫君滿意為止。要是一次沒能讓夫君盡興,那就兩次、三次。放心,夫君的身子好得狠,一晚上梅開幾度絕對沒有問題的。」

「色狠,禽獸。」

墨夜抿著唇笑而不語。

緩緩踱步到羽含煙身前,墨夜執起衣袖抬起手來,輕輕的替羽含煙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和墨汁。

羽含煙剛想阻止,墨夜卻不悅的伸手拍掉了羽含煙的柔胰。「和你比,衣袍一文不值。」

羽含煙啞然,任由墨夜小心翼翼的替自己擦拭著臉,迎著屋外的陽光看著墨夜好看的眉眼。

「夫君好看麼?」墨夜一邊擦拭一邊邪魅的問。羽含煙臉色一紅,咬唇,「難看。」

「難看你還看得那麼認真。」墨夜左手在羽含煙的腰跡掐了一把,羽含煙一聲嚶呤,「我這不是在端詳夫君長得這麼難看我怎麼還會喜歡上夫君嗎?」

「為什麼?」墨夜佯裝生氣,低吼著問。

「因為夫君丑得天下獨一無二啊。」羽含煙眨著眼眸,有些俏皮的回道。

墨夜挑了挑眉,收回了手。

羽含煙也收了笑意,撫了撫弄得皺褶的衣衫,定定的看著墨夜。「君上,昨夜我和你說的事你可曾還記得?」

墨夜怔愣,疑惑的看著羽含煙,眯著眸子想了半晌,疑惑的問,「你指的是,冥晴和輕羽那件事?」

羽含煙點了點頭,「恩,我想盡早還輕羽一個清白,也想讓設計陷害冥大人和輕羽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墨夜慎重的點了點頭,朝著屋外看了看,已是快要到用午膳的時間了。

「含煙,下午你隨我到儷坤宮走一趟,孤也想知道,事情何以發展得那麼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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