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瑢止的臉陰沉得烏雲密布,淚瞳听過無數次的話又響在耳畔︰「我們是不可能的,以前不可能,現在不可能,將來更不可能。」他的拒絕每次都這麼直接,也不怕傷害淚瞳那顆弱小又脆弱的心。
淚瞳卻依然我行我素,「你說,為什麼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陸瑢止從來都沒說出一個讓淚瞳心服口服的理由,「陸瑢止,你從來都沒有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能試著來喜歡我?還是你連喜歡我的勇氣都沒有?」
車子卻戛然而停。
陸瑢止眼中暗藏著銳利的鋒芒,這像利劍一般的光,刺痛了淚瞳,「我不說,不代表我的心里沒人,明白?」
這簡單的寥寥數語,是淚瞳听過的最寒心的話。被拒絕過那麼多次,她從來沒有這麼難過。如此說來,他不接受她,不喜歡她,並不是他沒有勇氣。而是,他的心早已經被別的女人佔據。淚瞳極力忍耐著痛楚,嘴唇有些發顫地問︰「朵朵的媽?」
陸瑢止一手狠狠拍方向盤,「別跟我廢話。」
淚瞳只覺得眼眶一熱,滾燙的淚毫無征兆的模糊了她的視線。
他竟然這麼凶她?
認識他十年,雖然她一直麻煩不斷,雖然她一直纏著他,雖然她一直一直在表白,可他也從來沒對她這麼凶過。可是這一次,為了朵朵的媽,他凶她。莫名的委屈像藤蔓一般傾刻就把她的喉堵得死死的,嚶嚶抽泣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強壓著憤怒的陸瑢止一見她哭,竟然慌了神。
「你怎麼哭了?」他拿抽紙給她擦淚,聲音慌亂。
他已經適應無論他怎樣對她她都會噘著嘴反駁,卻獨獨沒有料到她竟然也會哭。這麼多年來,他從未見她哭過。縱使當年救下那麼狼狽落魄的她,也不曾見她流過一滴淚。可是今天,他竟然把她弄哭了?
陸瑢止這一問,淚瞳的委屈就像開閘的洪水,原本的抽泣聲也轉為嚎啕大哭,「陸瑢止,你是個混蛋,你竟然凶我……」于是一系列悲憤的話就從她嘴里源源不斷的涌出來。什麼陸瑢止你不是人,陸瑢止你竟然凶女孩子,陸瑢止我要告訴參謀長叔叔……
陸瑢止一個鐵血錚錚的男人,見過無數大場面,流過汗流過血,唯獨拿哭鬧撒潑的女人完全沒撤。尤其是听到淚瞳一聲聲的哭訴,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良最會欺負女人的男人了。為了讓淚瞳停止那慘絕人寰的哭聲,陸瑢止伸手就把她攬入懷里,並且在她額上親了親,「好了好了,別哭了,讓別人听到,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這大街上的,她一個女人哭得這麼感天動地,他會被看戲之人的口水給淹死吧。
正當兒,就已經有不少過路的人一走三回頭的看戲了。
哭得完全沒譜的淚瞳被人這麼一抱,又這麼一親,心里的寒氣早就被溫熱的身體帶來的暖意所取代。她頭一抬,手將淚一抹,扁著嘴就道︰「陸瑢止,你還會不會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