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醉波一听就覺得不對勁了,這明明在說童玉珍和張偉男,怎麼話鋒就倏忽給轉到她身上來了?她眼眸一掃,給了章銳一個鄙夷的目光,「慫蛋,你去shi!」
關穎吃吃地笑起來,「誰再說咱的男人是慫蛋咱就詠春伺候之!」
譚醉波怕怕狀,「丫的,這年頭的女人也忒強悍了!小三兒,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可千萬別做對不起關大俠的事,否則你很有可能會被五馬分尸,或者直接一掌就給你拍死了!」
們子會那。一車子里笑個不停,淚瞳笑得前俯後仰,關穎看著可緊張了,嚷嚷起來︰「小麻雀,拜托,你都是懷孕了的人,怎麼這麼不矜持?能不能笑得斯文點?你沒看新聞嗎?一個女的懷孕了去看相聲,結果笑著笑著就早產了,你該不會想笑著笑著就流產吧?」
「去!你才流產!」淚瞳啐了她一口。
「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出讓自己懷孕這麼可怕的事情!這輩子我最怕的就是小孩子了,以後誰要是跟我結婚,那必須得丁克,否則就直接玩完!」
然後一直笑個不停的幾人忽地僵住了,半晌之後譚醉波哈哈大笑,拍了拍章銳的肩頭笑得合不攏嘴︰「慫蛋,听見沒,你家要斷子絕孫了!」
章銳頓時迸發出一道犀利的目光投向關穎︰「切,咱用事實說話!」
「哦哦……」譚醉波和淚瞳會心一笑,啥話都不說了。urqf。
……
夜色下的童玉珍和張偉男結伴而行許久之後,便上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張偉男家所在的小區外。兩人下車,沒有任何異樣的往小區里走去,關穎的車停靠在小區大樓外的路邊,車里的淚瞳看著他們很正常的樣子回家,嘆息了一聲︰「唉,還真被關大俠給言中了,咱哥這回是徹底沒戲了。」
關穎卻並不認同她的話︰「小麻雀,甭在這兒長吁短嘆的,他們這兩人,我算是看出來了。以前是妹有意郎無情,現在卻是落花無意流水有那麼一點點情了。今天晚上吃飯時候你們都沒看出來吧?張偉男那雙眼楮一直盯著玉珍呢,而且他的眼神極其復雜。雖然還不能斷定張偉男已經喜歡上玉珍了,但能確定的是張偉男肯定不會喜歡別的女人了。其實玉珍這一走也好,張偉男對她究竟有沒有真心,以後自會見分曉的。」
淚瞳有些不解︰「啥意思?」
「又不懂了?距離產生美唄!玉珍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和新的環境。我敢保證,一年半載之後,你一定會有一個理想中的大嫂了。」
「你靠不靠譜啊?」
「不相信?咱打個賭唄!小醉跟小三兒作見證啊,我賭一年之後玉珍肯定和張偉男在一起了,我要是贏了,你給我一百塊!」
「行!要是一年之後玉珍沒和我哥在一塊兒,你給我一千塊!」
關穎瞪大了眼︰「丫的小麻雀,你個小財迷,不過你就別想這一千塊了,你絕對賺不到,還是準備好一張毛爺爺到時好好孝敬你的愛情宗師關大俠。」
淚瞳噘著嘴道︰「切,我才不會輸!」
章銳卻一臉崇拜的看著關穎,說︰「咱穎穎說的那就是哲理,小童子你就乖乖認輸吧。穎穎,以後我要把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下來,等以後給你出版個‘關氏語錄’啥的愛情名言,專門教育像小童子這種笨蛋!」
噗……
淚瞳發飆了︰「小三兒,你個臭蛋!你為了拍你女人馬屁,竟然不惜傷害你多年來的哥們兒,你無恥!」
章銳嘿嘿地笑著︰「咱是好男人,媳婦為大,哥們第二!」
譚醉波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淚瞳,別理他,讓他得瑟去吧,咱等著看關大俠哪天膩了他的時候一腳把他踹進太平洋,看他還怎麼得瑟!」
淚瞳附和道︰「就是就是,看誰笑到最後!」
章銳往關穎身上湊︰「咱們穎穎才舍不得這麼對我呢,是吧,穎穎……」(此處的省略號為顫音)
譚醉波和淚瞳雞皮疙瘩掉了一車。
一個大男人這麼當眾撒嬌,真讓人得慌。這章銳也是人高馬大的帥氣英俊的花樣美男啊,這怎麼一到關穎面前就成了個只會撒嬌賣萌的小男人呢?而且而且,還有那麼一點點娘……
看來,一物降一物,這話果真是極靠譜的。
……
午後的城市已經逐漸的炎熱起來,微風拂面,有微熱的灼感。
街頭高大繁茂的法國梧桐油綠翠亮的葉子分外鮮明,絲絲縷縷的陽光透過葉縫打下來,綴在童玉珍臉上閃著細碎的金光。
她看了看面前的高牆大院,視線卻好像被空氣里的塵埃覆蓋一般,有些模糊起來。站在這里良久,她的胸口好像堵了塊大石頭一塊,讓她的呼吸都有些不均勻起來。她猶疑著要不要往前走,然而就在瞬間卻轉身拔腿便跑。可是才剛跑出一小段路,她的雙腿就像灌了鉛般的再也無法挪動。她再次回頭看了看,終于從心底深處升騰出一股勇氣。深呼吸之後,她還是轉過身,朝那扇緊閉的門走過去。
見到阮金秀,雖然費了些周折,但最終還是見到了。
阮金秀的模樣有些落魄,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的女強人好像一夕之間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中年婦女。而且還是一個犯了罪被刑拘失去自由的中年婦女。見到童玉珍,阮金秀顯得很激動,她托各種人去請她,她沒有來。如今,她卻不請自來。這多少讓她有些意外和感觸。阮金秀囁嚅著嘴唇,凹陷的雙眼早已沒有往日的神采,她顫抖著伸出手想去握著童玉珍的手,然而童玉珍卻敏感的將手一縮,神情木然地說︰「他們說你想見我,我來了,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她的語氣很平淡,好似面前完全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她這樣的語氣,讓滿心期待的阮金秀愣了愣。
轉而,她淒楚地笑了笑。她是在期待什麼?期待她會叫她一聲媽?還是期待她會說一聲想念之類的話?如今,見到她,她才清楚地認識到,這個女兒,早就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女兒了。也對,是她這個做媽的把自己的女兒一步步逼到這一步的,她又能怨誰?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良久,才說︰「這些天你還好嗎?」
「不勞你費心了,我沒有露宿街頭,你一定很失望吧?」
阮金秀有些尷尬,「我,對不起……」
童玉珍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一刻的抽動,「你不覺得你的道歉毫無意義嗎?」
「玉珍,我這麼做,只是想逼你別那麼沖動的把秉倫告上法庭……」
「究竟他是你兒子還是我是你女兒?這麼多年你關心的從來都是別人,你有沒有真正關心過我?你對我除了打罵就是漠視,再要不然,就是做下藥那種下流的手段!你到底有沒有人性!」童玉珍驀地咆哮起來,只要想到這件事情,她就沒有辦法保持理性。
可是她的這一舉措卻引得旁邊的獄警的警告,阮金秀見狀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警察同志,她不會再這麼激動了……」阮金秀雙目里已經噙滿了淚水,看著已經瘦得不成人形的童玉珍,她的心何嘗好過,「玉珍,在做那件事的時候,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嫁給秉倫……馮家的家境你不是不知道,你嫁過去不會吃苦受罪的。你是在奢華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從小不愁吃穿,媽是怕你要是真嫁給一個沒房沒車連自己的前途也保證不了的人會吃苦啊,媽希望你能過得好……」
童玉珍的聲音有些許顫抖︰「你認為過得好就是不愁吃不愁穿?你認為過得好就是跟一個自己討厭的人結婚是嗎?」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
「別用你的自以為是決定我的未來!我的人生,是該由我自己作主的!你毀了我一次,我絕不會讓你再毀我第二次的!既然你認為感情能夠慢慢培養,當初你為什麼要和爸爸離婚?難道你就不能和他把破碎的感情再培養一次嗎?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你又憑什麼用你的自以為是來毀掉我的人生!」
阮金秀的淚水撲朔而下,仿佛再也無法抑制,只有眼淚才是最好的宣泄。
「玉珍,有很多事情,並不像你看到的那麼簡單。我和你爸爸的事情,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秘密,為了不讓我們家的名譽掃地,我想千方百計的把這件事隱瞞下來。可是,紙始終包不住火。我不知道馮秉倫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但是他用這件事情要挾我,如果我不給你成全你和他,他就要把這件事情給曝光,到時全世界都會知道你爸爸干的好事,我,我為了保住我們家的名聲,才不得不犧牲了你……」
阮金秀一席話,讓童玉珍整個人呆滯了,眸中的驚詫之色更是無法掩飾。他們家,有什麼驚天大秘密是需要這般掩飾的?而且還是關于她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