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火 第十一章 入軍

作者 ︰ 江上疏風

清晨的宿營地,一股薄薄的白霧籠在四周,雖然已入五月,早晨的空氣依然有些冷冽。

方言睜開雙眼,翻個身子,把被子裹的更緊一些。

頭還有些暈沉,昨天酒喝的不少,睡了一覺還是沒能緩過勁來,也是到了京城以後鍛煉的少了。

想到這兒方言猛的坐了起來,到了軍營里以後可要多練練身體。

很快穿好衣服走出帳篷,遠處空地上的篝火已經熄滅,只留下幾根枯黑的木棒還架在一起,提醒方言昨天晚上曾經有過一場熱鬧的聚會。

正在出神,身旁一個聲音響起︰「方先生?」

方言轉頭一看,卻是一個漢子端著一個大盆,盆里一大盆熱水正冒著熱氣,漢子看著方言滿面的笑容。

「方先生,來來來,用熱水洗洗臉就舒服多了。」

「啊,多謝。」方言一路上都是自己動手,這些士兵也並不是侍候人的,車隊里的那些貴公子也是自己的家丁幫著侍候。

「方先生,您弄完了就到將軍的帳中,將軍等著您吃早飯呢。」漢子憨憨的笑著。

「哦?將軍太客氣了,好的,我馬上過去。」

方言三兩下洗漱好,用熱水洗洗臉還真是舒服。

走到將軍的帳外,帳外一個士兵正站著,看見方言過來,也笑著點點頭,方言一掀帳簾,鐘將軍已經起來了,正拿著一本書聚精會神的看。

「將軍早啊。」方言拱拱手。

「啊,方先生來了,快請坐。」鐘將軍看見是方言,把書放下站起來,走到方言身邊上下打量一下「嗯,方先生不錯,還真不是讀書人的做派。」呵呵一笑,把著方言的胳膊,坐到一張矮幾旁邊。「來人,上飯!」帳外的人答應一聲走了開去。

「將軍,我們還有多遠到軍營?」

「很快了,還有半天功夫。對了,不用總是叫我將軍,我叫鐘無極。」

「將軍客氣了。」

「方先生,你昨天晚上的性情才讓我喜歡。」

「呵呵,昨天主要是喝了酒——酒壯慫人膽嘛。」

哈哈哈哈,鐘無極仰頭大笑,方言低著頭笑笑。

正笑著,幾個兵士端著東西進了帳來,一一把東西放在矮幾上,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米粥,一盤面餅,一碟咸菜,一大盤羊肉——看起來是前夜里沒吃完的。

走了十幾天,只有前夜吃了一頓熱羊肉,看見這盆熱米粥方言食指大動,忙不迭的盛了一碗,拿起筷子呼嚕呼嚕吃了起來,喝了兩口又拿起一張面餅,用筷子夾了幾塊羊肉夾在面餅中間,把面餅卷起來狠狠咬了一大口,意猶未盡又夾了一筷子咸菜塞進嘴里,嘎吱嘎吱嚼了起來。

鐘無極端著一碗米粥笑眯眯的看著方言,方言席卷風雲的吃著也顧不上對面鐘無極的目光,鐘無極越看越喜歡,方言吃飯的樣子跟小弟特別像,自己在鎮北軍軍中已經待了三年,本來早就可以回京,一是靖北侯不放自己走,二是父親也未答應自己回京的請求,北疆這幾年來也不平靜,北夷頻頻有些小動作,前些天北夷在天斷山脈西段突入大乾,實在出乎大家的意料,看來這段時間有必要要小心一些。

很快方言就放下筷子,拍拍圓溜溜的肚子,方言遺憾的說「要是有捆大蔥再有碟甜面醬就好了。」

鐘無極也放下筷子「方兄弟回去準備一下,我們很快就要動身了。」

方言點點頭。

「入了鎮北軍,你們會先在新兵營待一段時間,時間不會太長,待你從新兵營出來,我就會把你要到親衛營。」

「多謝鐘將軍!」

拍拍方言的肩頭,鐘無極什麼也沒說。

方言轉身走了出去,這時候各家公子才紛紛起床洗漱,有些家丁動作慢了還招來一陣痛罵,方言從帳篷旁走過,看著遠處巍峨的大山,想想自己就要在這個地方生活,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涌起一股難言的情緒。

「嘟——」悠長的號角聲響起。

「嗚——」更加低沉的號角在相迎。

一行車隊慢慢的接近了自己的目的地。

方言坐在馬車上看著面前的兵營被深深的震撼了。

巨大的兵營依山而建,高大的石牆高聳入雲,石牆上旌旗飛舞,一面帥旗中大大的繡著一個‘李’。牆上一排士兵穿著盔甲手執長槍看著下面,一道吊橋正在轟隆轟隆的落下來,很快「砰」的一下砸在堅實的地面上,微微一震塵土飛揚,幾個人騎著馬從城門中奔了出來,馬匹跑到鐘無極面前停了下來,為首的人簡短的跟鐘無極說了幾句又調轉馬身向城里跑去。

鐘無極揚起手中的馬鞭向這座大城一指,一行人又慢慢動了起來。

經過吊橋,方言向寬闊的壕溝下望了一眼,壕溝底下密密麻麻的一片閃著冰冷光芒的金屬蒺藜,銳利的鋒尖朝著天空,方言打了個冷戰,這要是不小心掉了下去怕是爬不上來了。

城門口像是巨獸的大口,吞吐著進出的士兵,馬車隨著騎兵進入巨大的城門口,眼前一黑,光線暗了下來。清脆的馬蹄聲在城門洞里回響起來,眼前是個巨大的門,門後透著亮光,順著亮光看去,門後是個青石鋪成的廣場。

一行人穿過城門,方言出了一口氣,把壓抑的感覺趕了出去。

鐘無極停在前面,待人群聚攏︰「各位,這就是鎮北軍的本營,你們以後就會在這里效力,不過在確定你們職位之前你們要參加新兵訓練,馬上就會有人帶你們去新兵營,你們把東西安置好酒去報到,希望你們能順利通過新兵訓練。好了,現在去你們的住處趕緊安置一下,一個時辰後在這里集合,會有人帶你們去新兵營。」

說完話鐘無極策馬揚長而去,剩下的親衛兩個一組很快帶著各家公子向著廣場上不同的出口駛去。

來到方言身邊的居然是侯六和另外一個士兵。

「方先生,咱們也走吧?」侯六對方言甚是客氣,方言含笑點點頭,馬車一晃,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這位大哥,這就是鎮北軍的軍營嗎?」

「嘿,方先生別客氣,以後叫我老侯就行了!可不是嗎,這就是俺們大營,大營甚大,方先生不熟悉小心迷路啊。」說完侯六呵呵笑了起來。

「侯大哥,北夷就在對面嗎?」

「北夷?嗯,還遠著呢,怎麼也要翻過天斷山才能看見他們,這山太大,在山里要走兩天才能翻過去。」

「那怎麼不把大營修在山那面?」

「哈哈,方先生,這都是當官的事情,俺老侯可不知道!管它修在哪兒,反正北夷那幫兔崽子甭想在老侯面前過去——除非踩著我的尸體。」

方言肅然起敬,老侯身上的煞氣可是明擺著跟北夷見過血的。

「那侯大哥,你跟北夷人見過面嗎?書上說他們茹毛飲血,跟野人一樣,是不是?」方言到底少年心性。

侯六跟身邊的士兵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不瞞方先生說,這北夷人啊跟咱們差不多,長的都一樣,只是我們平日里吃米飯,他們都吃肉食,牛羊肉什麼的,勁兒大,身上味兒也大——一股騷味兒,哈哈哈,听說北夷人不洗澡嘛。」

「侯哥,北夷人不是不洗澡,俺听說是洗澡的,一輩子洗三回澡︰出生的時候洗一回,結婚的時候洗一回,死掉的時候洗一回。」旁邊的士兵插嘴說著。

先是一愣,接著幾個人同時都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到了一片低矮的石頭房子,侯六停住腳步「方先生,這是咱們親衛營旁邊的房子,鐘將軍說讓你就住到這兒,以後也有個照應。」

說完就從馬車上往下卸東西,幾個人很快把東西卸下來搬進屋里。

搬完東西兩個人就要走,臨走的時候侯六朝方言晃晃拳頭「男兒當自強!」

方言會意一笑,點點頭。

接下來的一個月,方言在新兵營模爬滾打,方言自己從小鍛煉身體,軍中訓練新兵的內容倒也難不住他,新兵結束的時候得了個甲等評語,屬于優秀一批;讓他覺的驚奇的是跟他一路來的京城公子們表現的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弱不禁風,其中幾個的體質好的出奇,看起來在家里就練習的不少,很是得到教官的贊賞。

很快,新兵的訓練結束了,新兵結束後就是等待分配的時間,方言在鎮北軍大營待了一個多月,心里很想出去轉轉,天斷山很大,深山藏寶貝,方言也躍躍欲試的想去試試自己的運氣,深山尋寶,雖然北夷前段時間在天斷山西部有了一次動作,可是鎮北軍大營所在的天斷山東部還是風平浪靜,每天出去的斥候回來通報都是沒有什麼敵情,前期的一些警醒也慢慢平息下來。

新兵訓練結束,很多人都申請出大營去周圍看看,也得到了批準,只是負責審批的校官不允許單獨出外,總得三五個人一起方才同意。

這天遇上休沐日,方言看著天氣好,跑過去跟老侯商量,老侯也是閑不住,一拍即合,又叫了幾個親衛營不當職的好友,一起到值日官申請外出,值日官一看是親衛營的,大手一揮,幾個人回去準備了東西就出了大營。

幾個人出了大營,商量著該怎麼走,按著老侯的意思,找個地方射幾只兔子,拿著方言的奇異香料烤了就著方言的酒,安安心心的吃一頓,方言自己倒是想著爬爬山看看風景。

兩個人的意見有些相左,最後還是一個老侯的朋友說在大營北邊有藥農說是在林子里看見了人參,不如幾個人去踫踫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幾根老參回來換些錢。方言听了大感興趣,自己正想著在天斷山找點有特色的東西回頭去討好謝芷蘭的父親,天斷山的人參可是大乾朝有名的好東西。一听之下毫不猶豫,嚷嚷著就要去,老侯倒是有些猶豫,藥農說的地方山高林密,地形陡峭,不過幾個人都說親衛營的人出來還怕什麼地勢不好?林子密更有大東西,說不定遇上一只麂子,射下來幾個人吃比兔子可強多了,老侯一想也對,回身牽了幾匹馬,幾個人騎上馬就望北迤邐而去。

方言騎在馬背上,迎面吹著涼爽的山風,心情一時大好,天藍如洗,幾座山峰似乎要刺破藍天,陡峭的立著,山峰之巔有幾朵白雲靜靜的漂浮著,強烈的陽光照下來,遠處的山峰閃著光芒似乎在召喚著方言,方言一夾馬月復,揚蹄跑了起來留下一地爽朗的笑聲,只是他並不知道,這一次深山尋寶會給他的人生帶來怎麼樣的改變。

幾個人騎著馬在山路上奔馳了半天,離開大營已經很遠,山路越來越崎嶇陡峭,最後馬匹也無法繼續往上爬,侯六拽住身邊的朋友問了問,知道目的地也不遠,幾個人略一商量,干脆把馬匹放在一處草地上自己吃草,幾個人背著東西順著草叢的縫隙慢慢的往山上爬去,好在幾個人身手矯健,雖然沒有路倒也難住幾個人,順著草叢石縫很快幾個人爬到了一處山腰的平地。

抹一把臉上淌下來的汗水,方言停住了腳步,前面的樹林茂盛的看不出一點縫隙,估計人在里面很難行走,還是這塊地方好,一片不大的草坪綠瑩瑩的,旁邊一棵巨大的松樹枝椏正好把頭頂的陽光遮住,舉手遠眺,一座一座山峰沐浴在陽光中,宛如一幅美不勝收的圖畫。

方言解下的水囊,對著嘴猛灌了兩口,轉頭對著侯六「侯哥,咱們就在這兒扎營吧,想弄點東西的自己上林子里找找,回頭就在這兒休息。」

侯六四面望望,點點頭,確實周圍只有這個地方看起來地勢最平。吆喝一聲,幾個人都解開隨身攜帶的刀具坐了下來,拿起水囊喝了起來。

方言喝了兩口還想再喝,結果舉起水囊才發現水囊空空如也,一路上沒注意水給喝完了。

「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山泉,你們一會兒去射兔子的時候也看看能不能找點水。」方言拿著水囊就要走。

「方先生,你小心一點,這林子太密,我覺的有些陰森森的,你要是迷路就不好找,要不讓小禿子陪你去吧?」說完一推身邊的漢子,那漢子趕緊站了起來。

「不用啦,我找的到路,我順著樹林邊上看看,不會進去太深。禿哥你先歇著,一會兒射兔子還靠你你呢。」

方言擺擺手不在意的說,一路上大家伙兒閑聊,這幾個人里刀法最好的是侯六,可是箭法最好的就是這個小禿子,方言剛听說侯六他們叫他禿子的時候特意看看禿子的頭頂,可是禿子的頭頂茂盛一片,一點兒也不禿,不知道是什麼典故。

禿子剛站起來看著方言擺手又趕緊坐下,侯六沉吟一下看著方言拿著水囊沿著樹林邊走遠也就沒說什麼,只是叮囑禿子準備好弓箭,一會兒進林子里看看能不能弄個大點的獵物。

方言順著樹林邊一路往前走,後面侯六他們漸漸看不見了。

樹林里很靜,連鳥鳴聲都沒有,怕是太陽大,鳥兒都睡覺呢。

方言豎著耳朵听,看看能不能听見水聲。

功夫不負有心人,拐了幾個彎果然有一股流水潺潺的聲音傳入方言的耳朵,方言緊走了幾步,繞過一棵粗大的不知名字的大樹,一片怪石之中,一條清澈的小溪正靜靜的流淌著。方言歡呼一聲幾步跑到小溪旁邊,蹲子掬起一捧水澆在臉上,一股說不出來的清爽一下讓渾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太清涼了。

方言連捧幾下,一身汗水一下就落了下去,又掬起一捧就手喝了幾口,溪水清涼微帶甜味,真是可口!轉頭方言喊了幾聲侯哥,可是連個回聲都沒有,林子太密又拐了彎隔著一段距離就听不見了。方言想想,自己走的並不遠,也就是一刻鐘不到,既然找到這個地方,沿著溪水肯定會有動物,一會兒自己回去把侯哥幾個人帶過來就好。

方言把手里的水囊嘴浸入溪水,咕嘟咕嘟把水囊灌滿起身準備走回去,一陣微風吹過,身上更加清涼;一抬眼卻看見小溪前方一個拐彎有一抹紅色在綠色里晃悠了一下,方言心中一動,拿著水囊慢慢走了過去。

溪水拐彎的地方有一片低矮的綠色灌木,綠油油的甚是濃密,方言伸手撥開葉子,卻見灌木底下長著一株植物,植物共有七片葉子,七片葉子的頂上抽出三睫,三睫中又抽出一截短短的綠桿,綠桿上接著一串紅紅的小果實。

方言的心髒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面前的這棵小小的植物極像是書中說的‘七葉三睫’的人參王啊!

一般的人參發出來是三葉一睫,待過的四五十年人參有了一些精氣就會發出第二個三葉和第二個睫,變成六葉二睫,待過得百年,就會發出最後一片葉子一睫,變成七葉三睫的人參王。

方言面前這棵小小的植物可不就是七葉三睫的人參?

方言看著這棵人參一時竟有些痴了,慢慢蹲來,把水囊放到一邊,一點兒聲音也不敢出,生怕把這棵人參嚇跑——書上說了,百年上火候的人參可是通靈的,你大聲說話是會把它嚇跑的!

方言正想著在天斷山找點有特色的東西帶回去,好在給謝芷蘭提婚的時候送給以後的岳父大人,沒想到老天爺開眼,給方言準備了這麼一份重重的大禮!

方言身上帶著一把砍刀,不過砍刀是用來砍樹防身的,方言知道挖人參是不能用鐵器的,趕緊四面看了一圈,什麼都沒有,只好站起身走到溪水邊找尋了一片稍微鋒利的石片,回到人參旁邊小心翼翼的挖起來。

七葉三睫的人參不高,可是挖下去卻有著很大的一塊,方言小心的挖著,盡量不傷人參的根須,一塊一塊泥土慢慢被方言挖開,一根巨大的人參出現在方言面前,人參飽滿的像是一個胖胖的嬰兒,潔白的參身上竟然微微泛著黃光,有些須子被方言不小心挖斷了,正在往外滲著潔白的汁液,方言一陣肉疼,趕緊雙手捧起人參,把斷了須根的地方湊到嘴邊把滲出的汁液吸進嘴里,潔白的汁液一進嘴一股濃濃的苦味很快就在嘴里散開,很快又轉為甜味,方言被這股奇異的味道吸引的有些失神,猛的一個低低的咆哮在方言耳邊響起,方言猛的抬起頭,卻看見不遠的地方一只斑斕猛虎正虎視眈眈看著自己,方言看著老虎的雙眼渾身汗毛倒豎,老虎的雙眼像是一對玻璃球,冷冷的不帶一點兒表情,方言似乎在老虎的眼楮里能看見自己的身影,伸手把插在身後的砍刀拔了出來,一步一步往後退,老虎不屑的看著方言,方言更覺奇怪的是老虎望著自己的目光冰冷一片,可是看著人參的目光卻又不同,似乎是一個孩子被搶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

方言一步一步退著,老虎搖搖晃晃一步一步跟著往前逼來,方言把人參放進懷里,老虎看見方言把人參藏了起來,突然一聲咆哮,聲音大的似乎晴天里打了一個雷,方言一陣恍惚,只見老虎一個虎撲,巨大的黃黑色身軀像閃電一樣撲了上來,一片黑影瞬間把方言眼里的天空遮掩的看不見。

好在方言自小鍛煉身體,在老虎身軀一動的時候,也一下蹲子,轉過身體就閃過去,在老虎身軀在頭頂上越過的一剎那還順手用砍刀砍了一下,感覺手中的砍刀砍中了什麼,卻沒有吃上力,方言也顧不上看看到底砍中老虎沒有,轉身就往來路上跑去,卻不料腰間一下被一個什麼東西打中,一陣巨大的力量從腰間傳來,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而起,方言以為自己馬上就會在地上摔的七葷八素,一低頭,卻看見居然是一片虛空,身體不受控制的極速往下墜落,再回頭,只看見那只老虎站在一塊岩石上,焦急的伸手來撈自己,只是相對方言墜落的勢頭老虎的爪子只是在空氣中徒勞的撈了幾下,方言的身體很快穿過一片淡淡的雲霧消失不見。

方言耳邊的風聲呼嘯而來,方言吐出一口氣,自己的人生就要結束了吧?粉身碎骨的感覺很快就會來到,自己很快就會死了,只是遠在他鄉的家人。還有謝芷蘭、還有金師姐還有小草兒還有偶遇的郁文小姐她們會想起自己嗎?可惜了懷里的這根人參了,想著想著耳邊的風聲似乎慢慢消失不見,接著巨大的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方言眼楮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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