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戒顯得很是激動,恨不得馬上就去將陸無為給解決掉。
拓孤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戒,輪不到你插手,把他留給本王來對付。」敢算計他、玩弄他的人,他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他是不會放過陸無為的,他向來不喜歡游戲結束得太早,他要慢慢的玩,只要陸無為有一口氣在,他會讓他嘗到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蒼戒聳聳肩,心里不禁為陸無為的未來感到擔憂。夜究竟會用什麼手段對付他,誰都想不到。就是因為想不到,才越讓人心悸。
「戒,你去那耶城走一趟,替我辦點事。」拓孤夜冷不防的派了個任務給他。
听了他的話,蒼戒一百一千個不樂意,跳腳抗議,「都跟你說不要讓我跑腿,我不會去的,哪兒都不去,你派別人去吧。」那耶城離未央城那麼遙遠,一來一去至少要十天半個月,他才不要去呢,他要呆在未央城跟小湘湘你儂我儂。
黑眸微眯,冷魅的表情浮現,拓孤夜像是吃定了他,悠哉的說道,「好,你不去我不逼你。那我派司徒湘去。」嘴角噙著一副勝券在握的笑容。
司徒湘要是去了,蒼戒還能不跟著去??
「你……」蒼戒惡狠狠的瞪了過去,咬牙切齒,清俊的容顏多了些惱火,該死的拓孤夜,竟然想出這等陰險的招數對付他,逼他就範,實在可惡!看來他得讓司徒湘早點月兌去官袍才行,遠離朝野,恢復自由身,那樣才不需要處處听命于這個狡猾的男人。
見他氣得說不出話,拓孤夜輕笑一聲,繼續挑釁道,「哎喲,听說那耶城路途遙遠,而且路上經常出現劫匪、強盜、馬賊之類的,當然,我相信以司徒湘的實力,對付幾個毛啊賊綽綽有余。但我唯一擔心的是,江湖險惡,司徒湘畢竟是女兒身,久居軍營,江湖歷練尚淺,會不會很容易著了江湖鼠輩之徒的道兒呢?再說,司徒湘的美貌本來就容易招來男人的覬覦,萬一遇上采花大盜……」
「夠了!」蒼戒的臉早已繃得緊緊的,難看至極,他赫然打斷了拓孤夜的話,而後,丟下一句「多給我備點好酒,我明天啟程」便掉頭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頭也不回。
拓孤夜看著他的背影,嘴角輕揚,很快,黑眸沉了下來,他走向檀木案桌,從抽屜里拿出一只精致的明黃色錦盒,上面繡著一龍一鳳,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塊貴氣的玲瓏佩玉,攤在掌心上,眸子從柔和漸漸變得嗜血,自言自語道,「為什麼你要騙我?」
拓孤諾小盆友在月卉閣用完午膳之後,栗王爺便差人將他送了回宮。
拓孤諾走了之後,栗王爺和栗綜留在了月卉閣,見父親和兄長都在,霓影郡主隨即將胸中積壓已久的怒火和不滿發泄出來,大摔東西,又是一番哭叫,「爹,夜哥哥就要立趙霧翎那女人為皇妃了,怎麼辦,怎麼辦?爹,你快想想辦法,我要做皇妃,我要做皇妃。」
栗王爺的反應只是搖頭嘆氣,不發一語,倒是栗綜小王爺出聲了,「妹妹,你就別為難爹了,夜王要立誰為皇妃,那是夜王的決定,我們左右不了的。你若是想當皇妃,就去贏得夜王的心,在這兒又哭又鬧的有什麼用?」
栗綜心里有些後怕,幸好他當初沒對趙霧翎那丫頭做出什麼事來,否則,他現在只怕尸首異處,被夜王挫骨揚灰了。還好還好,色心雖起,但沒釀成什麼大錯。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不能眼睜睜看著趙霧翎那女人當皇妃,她是狐媚妖子,夜哥哥是被她迷昏了頭才會立她為皇妃的。論容貌、論身份,我哪點比她差,而且是我先進宮的,她憑什麼搶在我前頭,爬到我的頭上,我才是最有資格當皇妃的人選,夜哥哥要立皇妃也得立我。爹,你去跟夜哥哥說,讓夜哥哥立我為妃好不好?」霓影郡主苦苦的哀求,臉上的濃妝都被淚水哭花了,顯得有些狼狽。
栗王爺這個當爹的看著女兒這樣,心里很心疼,再看不下去,勸道,「霓兒,當初你說要進宮,爹就不同意,可是你執意如此,不听爹的勸告,弄成現在這般模樣,哭又有何用?夜王的心不在你身上,就算你做再多的努力,結果也是不能改變的。听爹一句勸,離開皇宮吧,不要把大好年華葬送在這冷冰冰的深宮里。你看,其他幾位主子都找到了歸宿,出嫁在即,找到了她們的幸福。你又何苦執迷不語,苦守著,只為了等夜王回頭看你一眼呢?別傻了孩子,夜王心里只有趙霧翎一個女人,你接受事實吧。只要你肯出宮,爹相信夜王不會反對的,恢復自由以後,大把王公子弟求著娶你為妻,爹一定會給你找個好婆家,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不,我不嫁我不嫁,除了夜哥哥我誰都不嫁。」霓影郡主歇斯底里的大哭,「爹,你不用勸我了,我是不會離開皇宮的,只有呆在這里,我才能感覺到夜哥哥離我近一點。」
「霓兒……」霓影郡主的固執、不听勸讓栗王爺無比心疼,從小她就野蠻嬌慣,說什麼就是什麼,容不得別人逆她的意,哎,說到底,都是他太寵他這個小女兒,才會讓她養成這般嬌蠻的個性。他無力的看著他的傻女兒,眸子里滿是心疼、後悔,後悔當初送她進宮,往後的歲月,霓兒難道就要一直守在這月卉閣,孤苦終老嗎?
想到這兒,栗王爺才眼角滑下了兩滴眼淚,瞬間好像蒼老了幾歲,他仰頭,看向遠處某一個虛無的點,難道這就是報應嗎?
「爹,我們回去吧。該說的都說的,該勸的我們也勸了,讓妹妹冷靜的想一想吧。」栗綜小王爺素知他這個妹妹的性子,再說下去她也未必能听進去,就讓她一個人好好的想清楚,說得再多反而會讓她鑽牛角尖,造成反效果。
栗王爺又輕聲安撫了她幾句,便吩咐水袖好好伺候著,隨後兩父子心情沉重的離開了月卉閣。
趙霧翎心情不太好,本來想找太後姐姐聊天的,走到半路,突然想到太後姐姐在法安寺吃齋念佛還沒回來,遂折了回來,來到了「蝶軒」。正好,幾位即將出嫁的後備妃子都在。
花安蝶看見趙霧翎的身影,頓時眼楮發亮,高興的將她拉了進來,「誒,翎兒,你來得正好,幫我看看這些珠花哪支好看,姐姐們各說一詞,我都沒主意了。」
珠花?趙霧翎低頭一看,見桌子上擺放著各式各樣漂亮的珠花,可惜,她現在心情超差的,再好看的東西都引不了她的興趣。
「我覺得這支桃花樣式的好看,可蘭瓊姐姐說那支瓖著大珍珠的珠花好看,瑾舒姐姐又覺得那支大紅色的琉璃珠花好看,每個人的意見都不一樣,翎兒,你覺得呢?」花安蝶太過于興奮,沒發覺趙霧翎的異樣,自顧自的問著。
趙霧翎隨便掃視了一下台面,淡淡的說道,「都好看啊。怎麼突然挑起珠花來了?」她望了望房間里的幾位姐姐,不解的問道。
在眾位姐妹里邊,蘭瓊最是打從心里感激趙霧翎這位可愛不拘小節的妹妹,正是因為趙霧翎,才能讓她和單子昭這段孽緣得以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示人,所以,趙霧翎對她的恩惠她時刻牢記在心里,不敢忘。
不單單是她,其他姐妹都很感謝她,雖然當初大家都因為這個那個的原因進了宮,成為後備妃子,有人是逼不得已,有人確實也抱著僥幸的心里,想著若能幸運的被夜王看上,入主後宮,到時便能光宗耀祖、錦衣玉食、享盡榮華富貴,後來才知道這個想法實在太天真,她們連夜王的眼都入了不,更妄談得到他的心。
她們漸漸的明白,夜王不過是一個美好的夢,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一個她們一輩子都觸模不到的夢。與其悲哀的活在夢中,一輩子耗在深宮,等老等死,還不如趁年輕,尋一個好的歸宿,過一些真正快樂幸福的日子,相夫教子,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這才是現實。而這個現實,趙霧翎幫她們實現了。
蘭瓊友善的抓起趙霧翎的手,笑道,「翎兒,你難道忘了嗎,下個月初八就是我們幾個出嫁的日子,這不,蝶兒正在挑選大婚之日要戴的珠花呢。太後派人送來了好多首飾,我們這幾天都挑花了眼,不知該選哪一樣。」
說到大婚,其他幾位姑娘都害羞起來,臉上染了嬌艷的緋紅,趙霧翎瞬間忘了她的煩心事,高興的大跳起來,「對哦,這麼大件事我怎麼給忘了呢,你們是下個月初八大婚,」掐指算了算日子,她眉飛色舞道,「哎呀,那不只剩下十幾天了麼,瞧我這記性,差點將姐姐們的喜事給忘了。」
由于趙霧翎住在魅央宮,畢竟那兒是夜王的寢宮,所以花安蝶她們平時都不敢隨意到魅央宮找她,只等她出來找她們。趙霧翎這幾天都沒過來,所以不清楚她們已經在為婚事作著準備。
「呵呵,要當新娘子了喲,各位姐姐,你們緊不緊張呀?」趙霧翎看著她們,忍不住打趣道。其實幾位姑娘的年紀都差不了多少,姐姐妹妹的一通亂喊,最後都叫亂了,蘭瓊最後提議按進宮的先後順序定長幼,由于趙霧翎是最後一個進宮的,所以喊其他人都為姐姐。
眾人紛紛掩嘴,低下了頭,幸福的表情難以言表。尤其是花安蝶和蘭瓊,連嘴角都要翹上天了,因為她們的夫婿都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兩小無猜,情投意合,所以比其他人更要感到幸福。vnko。
「來,我看看,」一興奮,趙霧翎馬上投入百分百的熱情,仔細的端詳起桌面上擺放著的各式珠花,挑了半晌,她最後搖了搖頭,似乎都不太滿意。花安蝶凝住了微笑,問道,「怎麼了,這些都不好看嗎?」
「不是。」趙霧翎擺擺手,說道,「蝶兒,你不是有一支蝴蝶形狀的朱釵嗎,我覺得那個比這些都好看。」
花安蝶轉身,從首飾盒里取出她說的蝴蝶朱釵,「你說的是這支嗎?」趙霧翎笑著頷首。蘭瓊等人紛紛圍了上來,接過那支蝴蝶朱釵仔細研究,越是研究眉頭便越是蹙起,最後,蘭瓊終于問出了聲,道,「我看這支朱釵很普通啊,做工一般,質地也一般,怎麼會比太後送來的名貴珠花好看呢?」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同意她的說法。
趙霧翎眉眼一彎,笑道,「姐姐們有所不知,這蝴蝶朱釵雖然不如這些珠花名貴,可是意義非凡啊,這普普通通的一支釵,包含著某人的濃情愛意,一支抵萬支,姐姐們,你們說,大婚之日,是不是該戴意義非凡的朱釵呢?」
傅瑾舒第一個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哦,原來這支拆是炎孑將軍送的啊,該不會是你們倆的定情之物吧?呵呵。」見花安蝶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眾姐妹皆是羨慕的表情看著她。
「原來如此,翎兒說得對,大婚之日得戴這支蝴蝶朱釵!見證你們倆的愛情。」蘭瓊也加入趙霧翎的行列,同時感嘆趙霧翎的蕙質蘭心,虧她想得那麼周到、細致。
花安蝶擰眉,擔心道,「可是,這些珠花是太後送來的,如果不戴的話會不會對太後不敬啊?」
真是瞎擔心,趙霧翎垂肩,「哎呀,太後姐姐哪會那麼小心眼啊,放心吧,太後姐姐送給你的,你以後可以戴嘛,反正結婚那天必須戴這一支。」
花安蝶這才安下心來,欣然點點頭。放孤計人。
趙霧翎回頭一看,見蘭瓊有些恍神,遂沒有放過她,打趣道,「誒,瓊姐姐,單子昭有沒有送過你什麼定情之物啊?如果有的話,你大婚那一天也戴著唄。」
「是啊是啊,說來听听嘛。」大家跟著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