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姐是怎麼打算的?」齊悅瓷低聲問道,「照此說來,此事原不是五姐夫的錯,他亦是不知情被騙了。只是……常夫人她是否……五姐心里可得拿定主意啊。」
她眉心微蹙。
常安泰的解釋,她以為大概能信七八分,另有一二分還有待商榷。不是信不過常安泰的為人,而是……那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他哪兒能狠得下那個心呢。再者,男人不都是這樣的嗎,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享受左擁右抱之福。
齊懷玉的神色比之前輕松不少,但眉間那縷淡淡的郁結依然揮之不去。
吃醉了酒?認錯了人?後來為了不讓她心生懷疑而打發走了丫鬟?
這里頭,又有多少是實情。太多的巧合,只會讓人猜疑,即使她能相信他當時不是故意的,可是有關孩子,她心里的芥蒂很難消除。
何況究竟是常夫人瞞著他,還是他們母子二人聯起手來瞞著自己……她不清楚。擺在她面前的路只有一條,就是回去,當她的常家少女乃女乃,除此之外她無路可走。
齊悅瓷與她雖交好,她也願意與她分享大部分的事,但總有些秘密,是她得獨自吞下去的。
「九妹妹,我……我不想再與她住在一個屋檐下。每每想到她背後使計離間我們夫妻感情,我便咽不下這口氣。她早就知道那丫頭有了身子,卻一直瞞著我們,無非是想等到孩子穩定下來後再告訴我們,讓我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提起常夫人,齊懷玉幾乎是咬牙切齒。
婚後一開始,常夫人愛屋及烏,倒是挺喜歡她的,
可是隨著常安泰對她越來越順從,常夫人漸漸坐不住了,明里暗里指責她不懂規勸夫君上進、一味沉溺于閨房中瑣事什麼的……她不求常安泰大富大貴,只想與他平平安安過下去,可常夫人滿心指望著兒子建功立業呢,就把所有責任全推到她頭上。
這些暗中的較勁,她都忍了。
直到她有了身子,沒給常安泰安排房里人後,常夫人的臉完全掛不住了。
雖然礙著她肚子里有常家的孫子不曾當面喝斥教訓過她,但私下暗示過無數次。偏偏常安泰鐵了心不肯收通房,她當然高興,誰知為此把常夫人得罪慘了。
她心里念著常安泰待她一片情意,但凡有事多把常夫人往好處想,不欲與她鬧翻,更在外人前替她描補。不料,換來的是這麼個結局。
那丫頭和肚里的種,是常夫人當著闔府眾人給她的一大耳光,她是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
齊悅瓷邊听邊點頭,隨即又問道︰「五姐夫是常夫人唯一的兒子,她只怕不會同意你們搬出去住吧?」
這個齊懷玉,膽子越發大了。
常安泰有兩個姐姐兩個弟弟,其中兩個弟弟俱是庶出,所以常夫人簡直把常安泰看成了眼珠子一樣疼愛。若不然,當初六夫人刁難常家派去求親的媒人,常夫人豈肯接著又提,皆因兒子撒嬌耍痴,才不得不放段。
可惜,常夫人沒料到的是兒媳婦一進門,兒子眼里便沒了她這個當娘的,事事以媳婦的話作準。
常夫人寶貝了半世,焉能不生氣?自然處處看媳婦不順眼了,弄出這等丑事來也在情理之中。
齊懷玉譏笑道︰「她當然不會松口的,不過我也不會妥協。」
「那你決定怎麼做呢?五姐夫能答應嗎?」。齊悅瓷竟有幾分躍躍欲試,很快,又鄙視自己居然也變成了成天無事生非的內宅女眷。
「還沒想好……不過,九妹妹你等著看吧……」齊懷玉眼中閃過犀利的精光。
齊悅瓷抿嘴一笑,不置可否。對于人家的家事,她作為堂姊妹不好過多插手,反正將來真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她也會知道,大略齊懷玉是不會輸給常夫人的。
看看天色不早,她留他們夫妻二人用晚飯。齊懷玉正要給婆婆一個下馬威呢,自然一口答應,常安泰生怕她不高興,連連應是,邵槿作陪。
送走齊懷玉夫妻,她和邵槿去錦含堂給老太太請安。
到了院中,不及跨上台階,卻听見屋里傳來陣陣似有若無的啜泣聲,兩人俱是一愣。行到門口,恰遇到嫣然領著顏紅、斜月從里邊出來,臉上帶著些微的驚懼之態。
三人慌地請了安,嫣然低聲強笑道︰「小丫頭不會做事,老太太惱了,訓幾句……爺和夫人不如先去小花廳略坐坐,容奴婢進去通報。」
小丫頭做錯事,自有上一級的大丫鬟責罰,或者專管此事的媽媽媳婦們料理,老太太可沒那個閑工夫親自管教……還把幾個大的都攆了出來,想必是出了什麼大事……齊悅瓷心下計較,面上紋絲不動︰「辛苦你了。」
邵槿在前,她在後進屋,直奔小花廳。
嫣然請二人坐下後返身出去。
斜月低眉順眼忙著倒茶,反觀顏紅,先是整了整發髻衣袖,接著偷偷瞅邵槿幾眼,或是伸長了脖子細听隔壁的動靜,沒一刻消停。
邵槿一向是目不斜視的,連眼角的余光也沒落到她身上,她不免泄氣。
等了一會,嫣然才掀簾過來,笑著致歉道︰「老太太說,夫人和爺累了一日,快回去安歇吧。她也累了,明兒再請安亦是一樣的……」
兩人站著听完。
齊悅瓷瞟邵槿一眼,含笑道︰「老太太體恤,那我們就不恭了,勞煩姑娘代我們請安吧。」
幾人重又送他們出去。
過來時,已有小丫頭點著燈在外等著,可顏紅說夜路黑,又親自提著一盞燈引路。齊悅瓷扶著畫枕,畫枕手上另外有燈,她便去到邵槿身旁。
回到听荷居,齊悅瓷命畫枕賞了她兩個銀錁子。
兩人分別更衣。
淺碧給她換上家常穿的淡荷色繡墨竹薄襖,松松挽了一個慵妝髻,發髻上別一朵半開的紫玉蘭,烏鴉鴉的青絲間頓時游離著一股甜郁的雅致香氣,霎是動人。
邵槿看她的眼神便亮了一分。
兩人對坐在炕上說話,碧冉上茶,腳步輕幽,形容優雅。
「……五姐和五姐夫和好了?」邵槿吃著茶,緩緩問道。
齊悅瓷一面擺弄著針線,一面笑道︰「嗯……說開了,五姐夫的性子一向極好,反是五姐……有時倔強了點,輕易不服軟的,虧了五姐夫不是那樣的人。」
邵槿眼里的笑意更深︰「你們齊家的女孩兒,似乎脾氣都不小啊。」
一個受了委屈回娘家,一個受了委屈來這,他懷疑,齊悅瓷受了委屈會去哪?
「啊?」齊悅瓷抬眸看他一眼,心知他並沒有別的意思,才笑道︰「五姐和七姐素來有成算,不比我,稀里糊涂的,哪天鬧到比五姐還嚴重的地步上,也只敢偷偷躲在房里哭……」她說著自己也笑了。
「你糊涂?」邵槿悶聲而笑。
如果齊悅瓷都敢說是糊涂的話,他不知這世上有幾個是明白人。
她微微撅起嘴,半惱半怒瞪著他道︰「難道不是嗎?不和你說了,我去收拾一下,早點歇了吧。」她起身去淨房,扔下他獨自一人望著她裊裊的背影發呆。
床上,暗紅的光透過銀紅綃紗帳幔,籠上一層曖昧旖旎的氣氛。
邵槿輕咬著她粉滑的香肩,喘息道︰「……好大的火氣,才說了一句,就把我撂在那……看我今兒不收拾你,叫你知道點厲害……」
「不敢……嗯……」她申吟出聲,羞紅了雙頰。
他一把扯開她淺綠色的肚兜,噙住她圓潤豐滿的頂端嚙咬著,沒敢使太大力。
她閉著眼楮,柳葉眉微微揪起,紅唇半張,欲拒還迎。
雖然壓抑許久,他還是沒有放縱自己,慢慢地、盡量溫和地進入她。她嬌艷的嘴唇不由發出細細的抽氣聲,望著他的烏黑眸子盈滿水光,似怨似嗔,勾人心魄。
他卻完全爆發了……
「還生氣呢?以後不那樣了?」他將背對著他的她擁在胸前,一手揉捏著她堅挺的**,有點心猿意馬。
她推開他,他又纏上來。
齊悅瓷惱了,抓起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才擲下,聲音低若蚊蠅︰「那樣……會痛。」他怎麼能想出那樣的姿勢呢,太過分了,她在心里咒罵他。
他渾然不覺痛,還忍不住想笑,翻身緊緊壓到她身上,**著她︰「咱們以後都這樣嗎?你喜歡嗎?」。
「不……」她玉膚沁粉,羞得無地自容。
下流……
「那你是要向之前那樣嗎?」。他的手再次往下探,滑過高聳的曲線,來到平坦的小月復,和濕潤的花心。
她一陣顫栗,索性閉嘴不理他,免得他把拒絕當成了勾引。
邵槿可不管,他已進入了狀態。
第二日,齊悅瓷起得比平日晚小半個時辰,又羞又惱,見了誰都繃著臉。
畫枕好笑,服侍她在銅鏡前梳洗,嘴里回道︰「夫人,你知道昨兒老太太是在責罵誰嗎?保管你猜不著……」
齊悅瓷被挑起興致,問道︰「是誰?你打听清楚了?」
「是九爺屋里的大丫鬟落絮……」(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