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似乎也流動著屬于兩個人的悲傷。為什麼偏偏會是姨甥關系呢。如果不是,他就可以大膽的將自己的愛意表達出來,不必擔心她無法接受,不必擔心她听了之後更加絕望、崩潰。
「留下來好嗎?我會補償你——」
「不是你的錯。」
「曼青——」
「我是你小姨。」
盛慕南的心猛的一痛。多麼傷人而又簡潔的五個字。即使兩人已經有了這樣的關系,在她心里,他始終只是她的小外甥。從來沒有將他當成一個二十一歲的男人來看。
「盛慕南,請你記住,你媽是我姐,我爸媽是你外公外婆。你要是跟我有了關系,以後我怎麼面對你媽,你怎麼面對我爸媽,嗯?」難道,她要嫁給他,以後叫自己的姐姐為「媽」?而他娶了她,要叫自己的外公外婆為「岳父岳母」……
「這些都可以改變……」
「道德倫理,永遠不會因為昨晚的事而發生任何改變。」宴曼青將他的手拿開,然後推開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轉身看著他。靜靜看了許久,她說︰「還好昨晚你小叔不在。敏姐也不在。我們就當昨晚什麼事也沒有。我搬出去住,以後你……沒事不要來找我。」
「不可能,」盛慕南攬著她的腰,距離她近了一步,眸中雖然滿是疼惜,但掩不住他的霸道和堅決,「已經發生的事,再怎麼逃避也一樣改寫不了。除非,你能讓我回到過去,否則,你休想離開。」既然你不認同我的愛,那就帶著愧疚留在我身邊。至少,我能時時刻刻看著你。即使這種手段很卑劣,很無恥,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世上除了我,不會有人更愛你。終有一天,你會發現我對你的好。
「盛慕南,昨晚是我不好,我知道……可是你不要讓我時時刻刻覺得對不起你好嗎?昨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是,昨晚是我的錯,是我的沖動行為讓你和我一起做了這件錯事,傷害了無辜的你——你恨我怨我都行,你要我怎麼補償我也都答應,只希望你能讓我離你遠遠的,好嗎?」宴曼青推開他,後退一步保持距離。
看著盛慕南堅決不讓她離開的模樣,她的愧疚更加明顯。對于任何一個男人而言,痛苦的莫過于至親的人引誘自己做了**之事吧?他要承擔的心理壓力,甚至比她多。
對于宴曼青而言,盛慕南只是一個被自己拖下水的無辜孩子。而不是一個覬覦了自己長達兩年之久的男人。可是如果有一天,當她發現自己當初的想法完全錯了,錯得很離譜,她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其實,他一點都不無辜吧,欲哭無淚!
「昨晚的事,我們都有錯。所以這後果,我們必須一起承擔。」盛慕南靠近她,她退一步,他進一步,始終保持著不足咫尺的距離。
「你要冷靜,可以,我給你時間。但是你想離開這里,休想。想讓我放你離開,更是辦不到。」
宴曼青第一次見到盛慕南這麼霸道而極有魄力的一面,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只能看著他,重復後退——
「不過,你不想見我,我可以去朋友那兒住一段時間。等你把心情調節好了,我再搬回來。」
已經到了牆壁邊上。宴曼青正要後退,盛慕南勾唇淺笑,伸手抱著她腰將她抵在牆上,另一只手撐在她頭頂,「想要冷靜多久的時間?」
「一輩子。」宴曼青瞳孔緊縮,避開他的視線回答道。
「一輩子這個詞,只能用在我們在一起的時候。至于你要多久的時間冷靜,我看,就一個禮拜吧。一會兒我就搬出去,一個禮拜之後我會回來。如果你不想我媽你姐姐知道昨晚的事,就不要打離開這兒的主意——」盛慕南松開她,轉身走到桌邊取出光盤,說︰「這個我先收著,如果回來見不到你,我想,我媽一定會全程追擊的。」
「……」宴曼青無言。瞧他那架勢分明是什麼都已經決定了,那還問她做什麼?即使現在沒心情跟他斗嘴,還是忍不住在心里說了一句︰你還能不能再卑鄙、惡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