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科,主任辦公室。
一身白大褂的年輕男人皺眉望著站在自己桌前的人,骨節分明的手中輕握的鋼筆微微顫動了兩下。他身子往後傾,斜靠著黑色的椅子,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說,最近是不是流行男人寵物化?」閆銘手中的鋼筆指著盛慕南頭上的紗布,「這大晚上的把自己整得跟一小白兔似的,好看哪?」
盛慕南冷冷瞅了一眼他,直接明了的說︰「幫我一忙。」
「什麼忙?」閆銘見他這麼不苟言笑的模樣,于是也收起自己剛才那痞里痞氣的樣子,正色問道。
「上回你說我頭部有一塊淤血,現在如果我說我失憶了,你知道該怎麼說吧?」盛慕南鳳眸微挑,靜靜瞅著閆銘,等他回答。
「……」閆銘困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鋼筆的筆尖指著盛慕南,從上到下比劃了一遍,然後才開腔道︰「盛慕南,你八成是腦子撞壞了,走,我給你檢查檢查去。」
「對,就是腦子撞壞了,所以失憶了。」盛慕南雙手環臂,走到窗邊望著漆黑的夜空,嘴角微微揚起。
閆銘轉動著椅子,看一眼盛慕南修長的背影,然後站起來走向他。「你是認真的?」
「你以為我拿你開涮?」盛慕南不置可否的側眸瞥了一眼他,繼續道︰「你說,是選擇性失憶比較好,還是間歇性失憶比較好?」
閆銘懵了,這家伙到底想怎樣?自己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家伙了。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閆銘掏出一根香煙點燃,慢慢品著香煙,目光落在天邊最亮的那顆星上。
「我愛上了一個人。一個不該愛的人。」盛慕南推開窗戶,讓嗆人的煙味兒被夜風卷走。可惜那份感情,卻是再狂野的風也卷不走的。
*
十分鐘過去,該說的都已經說得差不多,可是兩個人卻沒有誰先移開目光,依然靜靜凝視著天上的星星。
閆銘手中的香煙已經燃到了過濾嘴,燙了手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盛慕南用胳膊肘推了推他的肩膀,低頭看著他白皙的手指︰「練過鐵砂掌了?」都燒到了手指,竟然沒反應,不是鐵砂掌就是一陽指。
閆銘驀地低頭,慌亂的扔了手中的罪魁禍首。看著紅腫的指頭,他叫苦不迭的說︰「你看你,好好的搞什麼禁忌戀。害人害己,讓我也跟著倒霉。」
「直說吧,這忙你是幫呢,還是幫呢,還是幫呢?」盛慕南玩世不恭的對他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
他苦笑,舉起雙手說︰「你可以問我幫還是不幫嗎?」
「師兄,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盛慕南挑眉,「說,幫還是不幫?」
「你連著問我三個幫呢還是幫呢還是幫呢——這繞得跟緊箍咒似的,我還逃得出你的掌心?」閆銘一副「我早已入了賊窩」的模樣,嘆口氣道︰「好奇害死貓,我就不應該打探你的秘密。這下好了,你的秘密被我知道了,我只能為你負責一輩子了。」
「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