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一直熱鬧非凡,年輕的未婚女子們被郡主招呼過來,一起玩一些游戲,或吟詩或作對。
這樣的場合本就不屬于已為人妻的舒離,她自然也很自覺的選擇退避。
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退到無人的角落,靜靜的站在小橋流水之上,望遠這一切,目中卻是一片空洞。
在經歷過之前一系例的沖擊後如今也終于有機會沉靜一會了。
容若還在,真好。
該出現的都出現了,如今她只要靜靜的等候便成。
在不久之後,丞相新上任的夫人必然會派人來尋她。
雖然還沒有進入丞相府,如今卻已經開始期待了。
以另一種身份而活,她倒是要去瞧一瞧,丞相府的人都是如何春風得意的活著。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非笑,隨之卻微僵在嘴角,只見齊歌的人正一眼不眨的瞧著她,此時,他手里正一手拿壺一手拿杯,在瞧見她望過來時也只是沖她露出一抹淡淡的非笑,很美,卻讓舒離立刻有種被毒蛇咬了一口的感覺。
她當然知道,齊歌不可能對她有好感。
淡淡的別開眸子,她假裝沒有看見他。
齊歌面上的非笑微微收斂,有著三分疑惑的聲音卻和她說︰「舒戶的第四個女兒,自幼並沒有得到過舒戶的半分寵愛,過的生活和下人無異,卻在王府忽然有著驚人的醫術,醫好王妃的腿,還真是令人費解呢。」齊歌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也足以證明他已經將舒離的底細抹了個清楚。
舒離面無波瀾的淡淡應他︰「那又如何呢?!」
是啊,那又如何呢!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絕美的淺笑,伸舌舌忝了一口杯中的酒,不知是有意或無意,那一瞬間的模樣竟然像狐狸一般的妖魅,舒離一怔。
這真是一個令人捉模不定的男人。
「據說我所知,舒離並不識水性,為何忽然就識水性了?」他自然是把她早就打探清楚了。
舒離明白了,他指的是當初她剛入府時被江姨娘推下水的事情。
的確,她並不識水性,但那只是舒離,不是她蘇微。
沒有想到這麼久的事情居然又被他翻出來,她並不打算與他解釋什麼,依然是淡淡的瞥他一眼,淡漠的回他︰「那又如何呢?」這樣的淡漠的神情淡漠的話語,對于齊歌來說無疑都是極大的輕視。
她似乎不屑于對他解釋半句,她不屑于他,甚至輕視他,這樣的認識令齊歌胸中燃起一把火。
瞧她平靜的樣子,根本就不怕他,淡漠達于眼底深處,又仿若目空一切般。
不過是一個商戶之女,有幸成為齊月的大夫人,齊歌不明白她的氣勢從何而來。
是的,是氣勢。
她那弱不禁風的表面總讓人能感覺到她不可一世的氣勢,雖然她裝得沉靜,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這真是一個極為矛盾的人。
齊歌這樣想。
對于舒離早在第一次與她照面過招後他就有對她進行了一番深刻的了解。
對于有可能成為自己敵人的人,他當然會了解得很透徹。
的確,在他的心里,舒離已經被他劃會到敵人的立場上去了,畢竟他是齊月的人。
齊歌緊盯著這個女人,這個絲毫不把他放在眼底的女人。
舒離知道他對自己不懷好意,也只是冷冷的瞥他一眼,也只是一眼,就從他的眼底里瞧出一抹殺機,電光火石之間,他果然霍然出手,手中的酒壺朝她襲擊而來。
如果可以,他是絲毫不在乎在這無人之地殺掉她的。
一個不會游泳的女人,落水而死,如果說是巧合,又如何!
別小瞧那小小的壺,所傾出來的力量也足以令舒離承受不住。
舒離許是沒有想到他會忽然對自己出手,畢竟她不認為齊歌有非殺她不可的理由。
人站在橋上微微震住,說遲時那時快,砰的一聲響,就見那壺忽然就碎在了舒離的面前。
「你幾時也變得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動手了?還是你覺得她的命是你可以隨便動的。」冷冷的聲音里夾雜著幾分的冷戾,一切也不過是一瞬之間,呼的一聲,一道亮光閃過直朝齊歌刺了過去,齊歌迅速躲避,只見那劍順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在他那絕美無雙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痕,有血跡順著他的臉頰留了下來。
齊月冷冷的站在他們之間,宛如真神,從天而降。
劍,已在他手中。
出手,不過是一瞬之間,用迅雷不及掩耳也不為過。
舒離壓根沒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的劍,也沒有看清楚齊歌是如何受的傷。
他的確是受傷了,那道傷痕並沒有給他絕美的臉帶來絲毫的影響,反而又憑添一份驚人的妖魅。
「不要隨便招惹我的人。」齊月冷冷的警告,眼神里的殺機乍現。
論功夫,齊歌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齊歌並不惱怒,相對于齊月的殺氣他這會反倒顯得平靜多了,似乎之前他又絲毫沒有對舒離動過殺機一般,他伸手撫去臉上滴落的血跡,轉身走了。
他就這麼轉身走了,沒有絲毫的怒意。
舒離心里有些吃驚,可很快就又明白,齊歌不是齊曲,現在他有多平靜心里一定就有多恨齊月和自己吧。
之所以隱忍不發,定然也是知道在面對齊月的時候他沒有把握可以贏了他。
面對一個自己不可能贏的對手,惟一的選擇當然是,識時務者為俊杰。
齊歌走了,齊月這才轉而看向舒離,說了一句︰「以後不論去哪里都不許一個人出去。」
舒離微微點頭,齊王府是一個龍潭虎穴,這里面可以說是龍蛇混雜之地,一個人出來是她疏忽了。
見她乖巧的點了頭,齊月也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只道一句︰「回去吧。」
舒離當下就忙跟著齊月走了,只是,兩個人前腳才剛走去,後腳就听有人在叫︰「舒離,舒離。」
是舒戶的聲音,舒離只得停步。
舒戶一邊跑來一邊笑眯的和她說︰「舒離,一會我就要走了,還有些生意要處理,日後在王府里,你和舒心互相照應著。」
「……」舒離一時之間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舒戶已經又忙朝齊月行了一禮說︰「小明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舒戶匆匆離開,定然是有著事情要處理的,不然他也不舍得就這樣離開。
舒離不由問齊月︰「他什麼意思?」
「舒心被父王看中了留了下來,估計會被抬為姨娘。」齊月輕描淡寫解釋一句,舒離心里立刻驚訝不已。
舒心要成為齊王的姨娘,日後她們姐妹……
齊王是不是太花心了?明明不久之前剛剛帶回來一位叫鳳嗚的女孩。
舒離無語,她沒有權利非議齊王什麼,更不可能勸得住舒心的。
只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有一天齊月是不是也會和齊王一樣,有王妃有側妃還有很多的夫人姨娘,通房!
舒離一時之間恍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