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澤被選為駙馬,齊顏听到這個聖旨後微生片刻的恍惚,隨之也就接了旨。
皇後打發來傳旨的公公離去後忙道︰「顏兒,有問題嗎?」
齊顏微微一笑道︰「母後,我哪里有什麼問題,一切但憑母後父王作主便是。」
皇後瞧她似乎並沒有不高興之色也就微微放心,這般齊顏與莫天澤的婚事便就此定下。
其實,提到這個賜婚,莫天澤的心里是隱有不爽的。
這並不是來自于對皇上的賜婚不滿,而是來自于家族。
算上齊顏這次他已經是第三次與人訂親了,每一次都由不得他做主,這一次也亦然,父親直接為他選擇了這門親事,皇上的女兒,公主嘛,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
莫天澤的妹妹莫天樂還打趣他︰「哥,你以後可就是駙馬爺了呢,不過,除了這個身份外,我還真沒有瞧出來那齊顏哪里能配得上你。」
她以前在齊顏和舒離手下吃過大虧,到現在還一直記恨在心里,不過是沒有機會報仇而已。
如果她入了他們將軍府,哼!莫天樂在心里盤算著,一定得報這個仇!
莫天澤沒有多說什麼,婚姻這東西,已生米煮成粥,他反對也是無效的,身為將軍的長子,他必然要犧牲掉自己的一切來成全父親的仕途。
次日,丞相夫人果然來見,來的時候連著蘇喬一起給帶來了。
蘇喬已被放在秀女冊上,這已經是丞相惟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女兒了。
母女兩個人一路進了皇宮被宮女進薦而來的時候便是一路張望,白夫人悄然和女兒說︰「瞧,日後你就要在這里生活了,娘現在只有你這樣一個女兒,你可要爭氣。」
蘇喬輕嗯一聲,雖然她心里面並不想當什麼秀女,但父親這樣決定了,她是沒有選擇的。
父親要拿她來巴結皇上,而且已經開始請了嬤嬤來府上,特意教她,讓她學習宮里的一些禮儀,免得被選秀的那日失了禮,不僅如此,還讓她日夜苦練歌舞琴棋,說什麼伴君如伴虎,一定要討好皇上的歡心,在眾多妃嬪中月兌穎而出。
對這些她其實是沒有興趣的,年輕的女孩都會有一些幻想,幻想嫁給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為妻,皇上固然好,但他又豈能與年輕的男子相比,痛心的是,她心里所中意的男人竟被選為駙馬,她自是沒有任何機會了,現在惟一能做的全是準行父親的旨意,鞏固他們丞相府的勢力。
如果說之前蘇喬還有些不爽,當在看到舒離的時候她的想法已經變了。
舒離不過是一個商戶之女,不過是一個大夫人,現在竟住在宮里頭,舉手投足之間高貴大方,身後的奴婢前呼後擁,這派場分明就是王妃的派場。
她身在這若大的宮殿之內,四周鳥語花香,環山繞水的,宛如一個人間天堂,女人的虛榮心便立刻彭脹,幻想有一天自己也當了妃子的氣派場景。
舒離已經遠遠的走了過來,她顯然是閑來無事在宮中閑逛的,瞧她出塵若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紫衣臨風而飄,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道不盡的高貴絕俗。
蘇喬心里微生嫉妒之意,白夫人已經遠遠的快步跑去打招呼︰「明王夫人吉祥。」
她听見聲音便望了過來,腳步微微放緩,走得有些漫不經心,面上微微含笑,訴不盡的溫柔漂亮,眸子里卻有著一股子的疏離冷漠,卻也只是一閃即逝。
蘇喬也忙跟過去請安︰明王夫人吉祥。
心里微微惱恨的想︰「待到我成為皇帝的妃嬪之時,你這個夫人見著我才應該先請安的。」現在處處要低于一個商戶之女一頭,蘇喬心里萬般不願意,面上也忙規矩的行了禮。
舒離笑臉相迎,道︰「我正尋思你們呢,你們便來了,來,我們里面坐一坐。」
這般,一行人便去了舒離的住處,這里的住處當然要比王府大多了,也絕不是丞相府可以比擬的,沒有到過皇宮的人是想不到這皇宮的美麗。
蘇喬一時之間心里嫉妒得發緊,竟有點恨不得自己立刻可以變為皇上的人,然後風風光光的住到宮里來,到時舒離再見到她就要卑躬屈膝來行禮了。
蘇喬四下打量著,一時之間也沒有注意到舒離正和白夫人說些什麼,直到白夫人忽然喊她道︰「喬兒,我在這里陪明王夫人聊聊天,你若嫌悶得慌,便去四去走走。」這意思自然是要支開蘇喬的,有些事情就是蘇喬也不知道的,所以斷然也不會讓她听,畢竟,這孩子才十五歲,丞相夫人也不放心她,怕她的嘴不牢。
蘇喬听這話便應下,之後一個人歡喜的跑了出去。
畢竟是第一次入宮,一跑出去蘇喬便又心著四處張望,尋思著皇上應該住哪里,皇後又應該住哪里!
忽然想起自己的意中人,心里又覺一陣痛心,兩者竟是不能兩全。
心里正想著這事的時候就見莫統領正朝這里走了過來,心里一震,沒想到竟會在這里遇見他。
往日里也是有見過他幾次的,不過她當時是一個庶女,又是最小的,也不是最受寵的,自是不如前面的二位姐姐的風頭大,被忽略也就正常了,但現在這二個人已經不能擋她的路了,蘇喬心里一陣狂喜,立刻矜持的跑過去要朝他說話︰「莫統領吉祥。」
「嗯?三小姐。」莫天澤似乎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里,有一瞬間的疑惑。
「我陪母親來看明王夫人,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著莫統領。」蘇喬輕聲細語,羞怯的看著他說。
能與心中喜歡的男人如此近距離接觸,心跳如雷,臉也難免紅了。
莫天澤了然,他原是準備到皇後那里的,因為皇後傳話來讓她過去,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著蘇喬,蘇喬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站在他的面前又問︰「我听說你現在成了駙爺爺了,不日就會迎娶公主,是嗎?」
「嗯。」莫天澤淡淡的應句,成為駙馬爺听起來好像他高攀了一樣,他並不喜歡這個稱呼。
不過,他隨之也道︰「恭喜小三姐,听說你也報名參加了這次的選秀。」
恭喜?蘇喬面上一僵,勉強道︰「是我父親給我報上的。」她是沒有權利選擇的。
「你們姐妹之中,你是最有福氣的。」莫天澤如是的說。
惟有她一個人還好好的獨活著,可不就是最有福氣的了。
蘇喬听這話便面露悲傷,道︰「二姐現在已經瘋了,可我知道二姐心里是一直記著你的,莫統領,你就當可憐二姐也好,找個時間去瞧瞧她可好,我想如果她見到你,說不定瘋病就好了。」
莫天澤听這話臉上微黑,道︰「我可不是她的良藥。」說罷這話準備就走在,也不想再扯那些過去的事情,實在也不值一提。
蘇喬乍見他要走忙拽住他的衣袖小聲的央求︰「莫統領,我知道你對二姐是沒有感情的,可二姐對你是真有感情的,她並沒有對不起你,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你就去一趟丞相府吧。」蘇喬這話完全是指著蘇慧懷孕一事說的,蘇慧雖然被診為懷孕,可蘇喬後來心里想了想實在是想不出蘇慧和誰有這樣的關系,覺得最大的可能是被人陷害,但蘇慧已經瘋了,就算被人陷害也無從查起,她現在忽然月兌口說這樣的話,也是一種借口,想騙著莫天澤去丞相府,一來她可以接近他,二來,她希望能制造出一種莫天澤對二姐余情未了的謠言,這樣或許他就成不了駙馬了。
蘇喬心里早就打了許多的如意算盤,就算今天不在這里遇見莫天澤,她也會想辦法制造與他見面的機會的。
只是,蘇喬越這樣說莫天澤就越想走,她實在不想與蘇慧有什麼糾纏,那女人已經瘋了是沒錯,可與他何干!
蘇喬拽著他的衣袖不放,一臉乞求,兩個人這樣拉扯實在不成體統,宮里又人多嘴雜的,莫天澤不想被人看見傳閑話,畢竟他們的身份都太敏感了,便是小聲呵斥︰「趕緊放過,三小姐你這是作甚麼?」
「你若不答應去看一眼我那可憐的二姐,我便不放你走,就當我求你了好不好。」她一邊說著一邊竟然真的跪下來抱住他的腿乞求,不過是怕他撥腿逃跑了。
莫天澤有種倒楣的感覺,抬頭四下看了一眼,見正有宮女太監各種走過,他只後忙蹲下扶她道︰「你趕緊起來,跪在這里成何體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蘇喬並不立刻起來,臉上還真的掛著兩滴淚珠,問他︰「你答應去看二姐了?」
「嗯。」莫天澤重應一聲,心里磨牙,倒楣透頂!對于蘇喬的眼淚也看不見了。
蘇喬見他答應又喜極而泣般的道︰「我就知道你對二姐是有感情的,你不會丟下二姐不管的。」
「你不要誤會,我對她沒有感情。」莫天澤立刻澄清,頭疼的女人啊!
蘇喬便立刻咐和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是駙馬爺了,就算有感情也不能說出來,我會為你保密的。」
「……」莫天澤有些惱了,瞪著她有種撥腿就走的沖動,他需要她保什麼密了?明明就沒有秘密。
莫天澤哪里想到這丫頭的心思,就是想要把他往里面繞,只要毀了他,他就別想成為駙馬爺!
「你們在干什麼?」有些冷的聲音忽然就傳了過來,就見齊顏正遠遠的站在那里,打量著二個人。
此時,莫天澤是蹲在那里的,從這個角度來看,兩個人的動作實在顯得極為親密,好信莫天澤想要摟蘇喬一般。
蘇喬在听到齊顏的聲音後立刻就站了起來道︰「郡主吉祥。」
「你們在干什麼?」齊顏又問一句,表情全無。
「公主……」莫天澤行了一禮,蘇喬忙說︰「莫統領只是答應去丞相府看望一下二姐,我們沒有說過別的。」
「是嗎?」齊顏的眼神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了,看望蘇慧,那個瘋了的女人。
「是的是的。」蘇喬忙應。
「你怎麼會在這里?父王有召你入宮了?」齊顏冷淡的問,對于即將要成為父皇妃子的蘇喬,她怎麼可能會有好感呢。
蘇喬忙道︰「是陪母親一起入宮來給明王夫人問安的。」
這般說來公主也就沒有再問什麼了,只道︰「這里是皇宮,不要到處亂跑。」
「是。」蘇喬忙作一福告退,匆匆又返了回去。
齊顏這才轉身莫天澤道︰「莫統領可真是個長情的,蘇大小姐才過逝你便與蘇二小姐婚配,現在蘇二小姐才剛瘋你又……」下面的話她沒有說完,但諷刺的意味卻濃了。
而且,他竟要去看那瘋了的蘇慧,這令她的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話,口氣上自然也就不那麼客氣了。
莫天澤不慍不火的道︰「為人臣子,不過是服從命令。」這話的意思似乎又在說他不過是服從皇上的命令,沒有靠近的余地,也並非他願意一般。
齊顏听這話微微惱,但又勉強壓下道︰「這麼說來你是不情願當駙馬了?若是如此我就去和父皇說清楚,強扭的瓜不甜。」
「這只是公主的猜測,君要臣死,臣豈敢不死。」莫天澤這話說得擲地有聲。
齊顏听這話心里越加不爽,他當駙馬似乎一切都是出于聖意,與她沒有絲毫關系。
齊顏素來也是一個驕傲的女子,明明自己很出色,對方偏就沒有多瞧上她幾眼,這多少是有些損她的自尊的,當下便也擲地有聲的說句︰「說得好,你且記著你今天的話了。」言畢轉身就走。
莫天澤沒有言聲,只是一聲不響的跟著去了。
齊顏行在前頭,乍見莫天澤一直跟在她後頭便猛地轉身道︰「這里是後宮之地,你跟著我干什麼?」
「回公主,皇後召見,自是不能不從。」
「……」
齊顏有一瞬間的尷尬,她還以為莫天澤是跟著她的,或者想和她說什麼,現在他這話一說齊顏便冷了臉,瞧他說的,字字都是服從,似乎有誰在強迫他一般,怎麼都覺得他是不情願,萬般委屈似的。
齊顏不知道皇後召他作甚,當下便道︰「本公主也正要去母後那里。」其實她原本是沒有想要去皇後那里的,而是想要找皇太後的,不過是遠遠的看見他在這里與人說話才走了過來,哪想到這人竟毫無情趣,從見到她到現在都與她保持著疏離的姿態,這哪里像她的駙馬。
女孩子的心里總是存一些幻想的,在沒有被召為駙馬前齊顏的心中就對他有幾分的好感,所以在知道這事後她沒有任何反應,然而當兩個人正真面對的時候,齊顏忽然就發現,他們之間有一種無法越過的代溝,莫天澤對她似乎比較疏離,或者說,對她根本就沒有喜歡過!
這樣的發現自然是傷她小公主的心,人雖然表現出心高氣傲的模樣,但內心的小宇宙還是被擊垮了。
兩個人一路幾乎是無聲的,直到來到皇後的面前,兩個人這才一起走了進去。
皇後乍見他們一起到來倒是有幾分的驚訝,隨之也就笑道︰「顏兒,到母後這里坐。」
齊顏順從的坐到母後的身邊,皇後便又吩咐︰「給駙馬賜座。」
這般莫天澤在這對母女的側邊坐了下來,皇後又吩咐宮女上了茶水,之才開口和莫天澤說︰「天澤,不久之後我們顏兒就要嫁到你們將軍府了,顏兒平日里被我慣的是有些任性的,但總的來說還是懂事的,如果日後有什麼任性之處,你可要多包容一下。」
其實,金枝玉葉嫁到人家將軍府,人家哪個敢得罪,還不得當老太爺供著。
莫天澤自然是要迎合著皇後說︰「那是自然。」
同年同月同日,幾經周折,齊演最終帶著近十萬的精兵進入了燕國,陪伴他的還有容若、紅妝。
恐怕沒有人會想到,今天的容若竟然又成了燕國的駙馬了。
在離開齊國的那段時間,他們一路而行也曾遇到不少別國的戰馬,這本是一個戰亂的時代,國攻打國,民攻打民,與燕國公主的相遇正是在這戰場之中。
燕國公主燕子,人稱金燕子,據說這是一個馬背上的女中豪杰,年方十八歲,從十五歲就在戰場上馳騁,據說燕國是沒有太子的,只有三位公主,而燕子則是大公主。
大公主生性豪爽,對容若可謂是一見鐘情,被他秀氣的女氣深深折服,便想要擄來當自己的駙馬。
齊演自然是不允許這等事情發生的,為了容若便與燕國公主打戰了好幾個回合,最後竟是不打不相識,燕國公主放下話來,只要容若肯成為她的駙馬,她願意助齊演奪回皇位。
說實話,對于齊演那等天生的王者氣勢,也是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拜倒。
燕國公主說要與他為盟其實重最要的原因還是想要用他,如果他肯為燕國效力的話,燕國勢力就會大大增強,對于齊演的戰略她是有見識過的。
最後兩方還是達成一致協議了,齊演答應讓容若成為金燕子的駙馬,為了幫助齊演,容若自然是沒有推辭的道理。
雖然說,容若並不喜歡這種女人,看起來又彪悍又強勢,身上完全沒有女人的味道。
腦子里曾想起過蘇微,那才是真正的女人,總是笑盈相迎,高貴大方又溫柔美麗,哪像這等女人,整日都會在馬背上打打殺殺,女人不是應該在床上等著讓自己的夫君寵愛的?
對于金燕子的感覺,不壓于對當初齊星公主的厭惡,這種厭惡容若自然是強忍著的。
在回燕國的路上,容若與他們各騎一匹俊馬,金燕子行在前頭,燕國的百姓都朝她歡呼,齊演則是一如往常的冷淡,臉上早已看不出曾經落敗時的狼狽,他依然從容不迫。
回到燕國的皇宮時燕國皇上親自迎了出來,與他這馬背上的女兒擁抱片刻時便注意到了容若與齊演。
金燕子當時便介紹說︰「父皇,他們是齊國人,這是齊國太子的遺孤齊演,這是他的軍師容若,現在是女兒駙馬了,從今以後,他們便入居我們燕國,與我們燕國為盟。」如此一解釋,關系似便又近了,燕國皇上也就打量起了容若和齊演幾眼。
容若瞧起來柔弱,倒也適合他這女兒。
至于齊演,果然也是一表人材,頗有王者之氣。
對于這個女兒他向來也是言听計從的,當下便應許了,並說︰「我的大公主,父皇為你設了酒宴,晚上請所有的人來為你們慶祝。」這次金燕子出兵,可是先後奪了楚國好幾個城池,自然是要慶祝的。
大公主則吩咐道︰「來,為我們的貴客準備最好的房間。」這般容若與齊演就安居在了燕國。
當晚,燕國大擺宴席,歌舞笙平,好不熱鬧,金燕子高坐在皇上旁邊,如同女王,居高臨下的府視眾生,容若與齊演同坐一席,依次而下。
燕國的風俗相對于齊國來說是比較開放的,從歌舞上便可以看出來,那些女子的衣裳都是露著白白的肚子,容若從未見識過這等露的女子,只看得兩眼忍不住猛跳,倒是旁的男人都習以為常了,就是齊演也不曾皺一下眉頭,甚至沒有露出絲毫興趣之色。
看容若一副稀奇的模樣齊演也只是淡淡的瞥他一眼,知道他是個書呆子沒有見過多大的世面,自也沒有笑話他,不過,等下場再出場的時候容若就不只是稀奇了。
這次出場跳舞的是兩個女子,這兩個女子穿著同樣的衣裳,同樣的發型,同樣的舞蹈,若不細看,還以為連長相都是同樣的。
若說她們長得堪比仙子也不為過,欣賞過金燕子這等豪放的女人後再看這兩個仙女似的姑娘實在是夠飽人眼福的,何況容若本就對這等比較矜持的女人有好感,那種豪放的女人他是避之不及的。
兩個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齊演與容若本是坐在最靠前的,自然看這兩個女子也是比較清楚的,舉手投足之間這兩個女子的舞都是無可挑剔的,這就和她們的臉蛋一樣讓人挑不出毛病。
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兩個女人的眼神一直往齊演的身上飄,眉眼兒含情,就在這曲舞結束之時,忽然有一位女子就旋轉舞來,所自己腰上的長玉帶套進了齊演的脖子里。
齊演是客,別人要這樣做他自然是不好推辭的,舞在這個時候也就結束了,皇上便站起來說︰「好,既然我們的三公主看上了演世子,父皇就做主了,讓演世子當你的駙馬。」
「……」容若與齊演都面面相覷,互看一眼,根本就沒有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齊演怎麼就成了三公主的駙馬了?
大公主金燕子這時便笑著站起來說︰「演世子,我們燕國的風俗就是如此,三公主瞧上你了便把她自己的信物戴在了你的脖子上,你沒有拒絕自然就是答應了。」
「……」
皇上竟也是笑說︰「演世子,三公主瞧上你也是你的福氣了。」齊演一口氣賭在心里,竟是說不說半個不字來。
他身在別人的國中,他從齊國流亡出來,他沒有任何立足之地。
他想要有一片屬于自己的天,而不是帶著這麼多人去流浪。
所以,他一聲不響的咬牙忍了,面上竟露出難得的柔和之色,道︰「說的是,三公主貌美如花,真是演某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一旁的三公主听這話臉上露出一抹紅暈,眉眼間也盡是喜悅。
接下來歌舞依舊,齊演卻沒有了看歌舞的心思,這才多久,他與容若竟然雙雙成了燕國的駙馬。
等到歌舞結束的時候很多人都喝多了,齊演與容若卻是清醒的各自回房了。
容若回房後心里就有些後悔了,他是看不上金燕子的,心里覺得就是剛剛的二公主和三公主都比大公主要好,幻想一下日後與大公主成親後的日子,心里就覺得發毛。
容若有容若的憂郁,齊演有齊演的心事。
兩個人各懷心思各自躺下,但各自的心里都明白,為了日後,必須忍了。
齊演為了容若不惜失去一切,這一點容若心里也是明白的,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的答應當燕國的駙馬,這多少是出于知恩圖報的心態,二來,也是二個人現在已經是拴在一條船上了,他也希望齊演有一日可以翻身,而不是一直流亡在它鄉。
燕國的夜晚,今夜是夜高月圓。
容若沉沉進入夢鄉,有點思念齊國的天空,畢竟,那里也是生養他的地方。
根本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房間的門忽然就被撞開了,令容若一個機靈就轉醒過來。
黑暗中依稀瞧見有個身影朝他的床邊走了過來,若不是這段日子一直跟她朝夕相處,真是不敢相信。
大公主竟然一下子就撲了過來,她顯然是喝多了,因為容若聞到了一股子酒的味道。
也幸虧他是機靈的,在她撲來的時候容若就立刻由床上滾到一旁去了,卻听那女子呢喃著喊︰「殺……殺……」
容若只覺得身上涼嗖嗖的,忙一聲不響的朝後退。
「容若……唔……」她咕噥著,也不知道想說什麼,容若更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模到自己的房間里。
為了避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容若悄然就退了出去,這房間算是給大公主霸佔了。
容若轉身出了房間卻是沒有地方的,知道齊演就睡在隔壁他索性就推了他的門悄然進去了。
齊演是個睡覺特別輕的人,他向來是一個警惕性很強的人,在容若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睜開眼楮了,之後就瞧見這人鬼鬼崇崇的模了進來,齊演微微皺眉,並沒有動身,結果容若就模到他的床邊,就著床邊的空位躺下來了。
「……」容若現在敢一聲不響的睡到他的身邊其實也是不足為怪的,這段流浪的日子,他們常露宿在野外,彼此靠一棵樹上就能睡著,自然也背靠著前睡著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了太子府的原故,或者都是背井離鄉,反正容若對他不像以往那樣又敬又小心的了,反而對他比較親切。
齊演喉嚨里覺得有點干,他忍不住動了子出了聲︰「發生什麼事情了?」如果沒有事情容若也不會半夜三更的跑到他房間里來的吧,這猜測是沒有錯的。
容若便有幾分懊惱的道︰「吵醒你了嗎?」又說︰「金燕子喝多了,可能是走錯房間了,竟然跑到我的房間里了,我只好出來了。」
齊演听這話微微一怔,忽然就猛地半支起了身,黑暗中一雙眸子竟是亮晶晶的瞧著容若道︰「你還真是個可口之物,不管是男人亦或是女人,都有想蹂躪你的沖動。」
「啊?」容若驚訝,根本不知道齊演這話是什麼意思,但言詞之間又覺得他這樣說話不妥。
「我已經忍你很久了。」他忽然就又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容若越加的驚訝又困惑。
「我怎麼得罪你了?」容若立刻坐起來問,這問題真是有點嚴重,他做了什麼竟讓齊演忍他這麼久?
齊演淡淡的看他一眼,眸子漸漸又暗淡下來,道︰「躺下吧。」
「……」這人還是這樣,喜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容若心里疑惑不已,不過面還是順從的躺了下來,就听齊演說︰「我知道你不喜歡金燕子,所以我也沒有打算讓你和她成親。」
「啊?」容若又發出一聲驚訝之聲。
齊演冷哼一聲,又道︰「你覺得我們就應該屈居于此?一輩子當個駙馬?」提到駙馬這事,這是齊演這輩子也不會想到的,如果在齊國的時候有人告訴他不久之後他會變成燕國的駙馬,他會不屑一顧說那人是在說夢話,但現在他一聲不響的答應了。
「你想怎麼做?」容若立刻就又坐起來詢問他,在經過齊星公主後,他相信就沒有齊演不敢做的事情。
齊演卻是漫不經心的說︰「當然是做我們該做的事情。」
「這里是燕國,如果失了手……」容若心里擔憂提醒,失了手他們就得死于燕國了。
「我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嗎?你只管配合我便成。」齊演挑眉瞥了一眼他擔心的樣子,道。
「你想讓我做什麼?幫你色誘金燕子,殺掉她?」跟他這麼久多少也了解一些他的手段,所以容若便月兌口了。
「你可真是了解我呢。」齊演微微咬牙道。
「……」容若一時無語,齊演又淡淡的說︰「睡吧,這事不急,你切記著,不要被人隨便佔了便宜,那金燕子對你可是虎視耽耽的,落到她手里她會玩死你。」
「……」容若臉上微微漲紅,有些氣憤,回道︰「要玩也是我玩她,我是男人。」對于齊演的話甚是不贊同,為什麼說得好像他是個女人一樣呢!從來,都只有男人玩女人好不好,哪有女人玩男人的道理。
齊演看了看他,眼神里有著挑剔的玩味,道︰「真沒看出來,你哪里像男人了?」明明女氣得像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居然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是個男人。
齊演眼神里的挑剔在容若看來是對一個男人的鄙視,他幾乎是有些臉紅脖子粗的道︰「我怎麼就不男人了?你身上有的我一樣不少。」
「哈……」齊演發出一個單音的笑,分明是不信的意思,又挑釁的說︰「雖然我有的你也有,但尺度不一樣呢。」這意思就是說容若的尺度小了。
容若哪里肯在這種事情上被他鄙視,分明是小看他,臉上又紅又氣憤的道︰「我的尺度不比你的小。」
「那就比一比呀。」齊演漫不經心的說道,顯然都沒有把他的話放在眼里。
「好,比一比,我們一起月兌。」別瞧他像個女孩子一樣嬌女敕,可在這種事情上其實是蠻放得開的。
齊演慢慢坐了起來,應他︰「好,一起月兌。」這般兩個人一起去解衣裳。
齊演表現得一本正經,容若不甘心被他笑話,立刻大大方方的就月兌了,結果兩個人就當真是比較了一下,借著一些朦朧的夜色,容若還是大吃一驚。
除了齊演他還沒有見過旁人的,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居然真的比他大一號,容若立刻倍受打擊的瞪著齊演,慌忙把衣裳給攏了起來,齊演則慢條斯理的道︰「你也不用自卑,反正大小你都用不著。」
「啊?」容若瞪著他,一時之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齊演忽然就靠近他低聲說了句︰「睡吧,別明天起不來床了。」說罷這話嘴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是輕輕劃過他的耳光,容若立刻全身被雷劈似的僵了。
齊演無事人似的睡了下來,微微側了個身沒再理會他。
容若一個人怔了一會,最後還是一聲不響的躺下了,齊演的舉動,他只能理解成無意了。
*
晴朗的齊國,鳥語花香。
早上的時候舒離就被請到莊妃那里去了,因為莊妃早上的時候說自己不舒服,怕動了胎氣。
舒離自然是不能怠慢,結果前去給她請了個脈,根本就好得很。
「莊妃娘娘,你的胎位很穩。」舒離如是的說。
鳳鳴听言便微微笑道︰「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可能是我被驚嚇過幾回後就會患得患失,總怕自己的孩子會被人害死,夫人,我的孩子會平安的生下來吧?」
舒離也微笑道︰「莊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鳳鳴嘴角含笑,可她心里很清楚,不知道有多少人巴著她的孩子流掉,如果不是皇上一直對她保護得很好的話!她尋思了一會便又道︰「我整日憋在這里悶得慌,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今天外面風大,莊妃娘娘有孕在身,還是改日吧。」舒離婉言拒絕。文字版首發-浪客中文
「沒有關系,帶上斗蓬就好了。」鳳鳴這般說著已經由床上站了起來,明顯的心意已決。
舒離斂眉,鳳鳴又伸手拉她道︰「你不要與我這麼生疏,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想和你聊聊,在這個宮里,除了你沒有人會真心待我好的,皇上寵我愛我,旁人都嫉妒我恨我,我心里恐慌得很,有時候連找個說知心話的人也找不到,可我對你卻真的是一見如故的。」
她說得溫柔動人,眼含真誠,與在王府的她又大不相同,明顯的她又長進了。
再推辭倒不為美,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呢,人家還一味的與她示好,舒離便笑著說︰「瞧你說的,你現在是宮里的紅人,只要你願意,隨便一招手,哪個不立刻過來認真的听你說。」
在這深宮之中,拼的便是演技,鳳鳴準備了一下,兩個人一邊聊著一邊就出了院子,身後自然是奴婢們前呼後擁的,這陣勢就是比不上皇後的排場,也不會輸于皇貴妃,畢竟,皇上對她的寵愛現在是真的有盛無衰。
一行人走在這皇宮之中,瞧這宮里一片壯觀,鳳鳴臉上掛著微笑,道︰「當初還是姑娘的時候,我們哪個會想到,有一日會住在這高牆之中。」成為皇上的妃子,她一個普通的鄉下丫頭,這簡直就是一步登天了,這樣的榮耀,也漸漸取代了愛情上的缺失。
畢竟,人生就是如此,凡事沒有兩全。
舒離便是含著笑听她說,的確,在她一個鄉下丫頭來看這一切都是像作夢一樣,可是,于她來說,再好的榮華富貴也不能令她激動半分。
「自懷孕到現在,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給皇後請過安了,你陪我到皇後那里走一趟吧。」畢竟是一國之母,她再如何得寵也只是一個妃子,而且,由齊顏的為難她也早就看出來了,這對母女對她實際上是恨之入骨,以前她在齊王府隱忍不發,不過是因為時機不到。
如今,深在這皇宮之中,如果能夠把皇後之位取而代之,她便是這天下的一國之母,哪個女人不想擁有這等尊榮呢!失了愛情的女人,更急需要一些東西來填補自己的空虛,那便是,至高無尚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