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死了,同她剛出生就死了的女兒埋葬在一起,這正應了當初舒離所言,如果找到凶手,要凶手為小公主陪葬。
這件事情在後宮女人的心里引起震蕩。
舒離並沒有因此而有所輕松,鳳鳴死前竟是把齊月一起卷進來了,這事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皇上一時半刻也沒有找舒離說什麼,但在處理完鳳鳴這件事情的幾日後,皇上還是傳了舒離過來。
皇上畢竟是皇上,一個女人似乎也沒有讓他傷心太久,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還是那樣威嚴又具有神采。
舒離來到他的殿前行了禮,皇上抬眼瞧著她,眸子里有著說不出來的冷,並對她道︰「想來,你是早就知道結果了,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朕?」
舒離知他所知是鳳鳴一事,便如是的道︰「沒有證據的事情只怕皇上未必信。」
自然,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曾經單純如水的女孩,曾經在他面前喜歡唱歌的女孩,竟會如此殘忍,如此可恨。
皇上又冷淡的打量著舒離道︰「你為什麼會斷定是她?」對于舒離他實在是存著太多的疑惑,這個女人他知道她不簡單,有著別的女人所沒有的聰明智慧,甚至是手腕,他看不透她,這讓他到現在還是覺得不舒服。
舒離也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自己發現的證據,和對齊月所說的差不多,皇上听了半天沒有說話。
舒離垂眸靜默,半天之後皇上才輕聲道句︰「下去吧。」這一聲顯得極輕,似乎有些累極了的樣子,舒離便就此退下。
舒離這便回去了,不過,在還沒有進門前就听奴婢說皇後來了,舒離便忙走了進去。
果然,皇後已經在此等候他多時了,皇後一見她回來就忙道︰「舒離,皇上叫你說了什麼?」
舒離便如實的把皇上問的話說了一遍,皇後听完又不放心的問︰「沒提到齊月?」
「沒有。」舒離如是的應。
皇後听言又微有憂心,之後竟是恨聲罵了句︰那個賤人,死都死了竟然還把齊月扯進來,我看她分明就是不想讓齊月好過。
舒離莞爾,道︰「母後放心,齊月吉人自有天相。」
皇後不是以為然的輕輕搖頭,道︰「只怕皇上會心里記恨上齊月,要是這樣子齊月以後的前程就毀了。」
「母後多慮了,虎毒不食子。」話雖是如此安慰皇後,但也只有她心里明白,這話是多沒有說服力。
皇後沉吟了一會,她是真的為自己的兒女擔憂,膝下就兩個兒女,現在竟一個個都讓她不能省心了,思慮了一會後便又對舒離道︰「最近齊顏變得很奇怪,有空的話,你找個機會瞧瞧她,她向來和你最聊得來,會听你的話。」
「好。」舒離應下,對于齊顏的事情她並不曉得,不過既然答應了這事,她隔天也就出宮了,出宮的時候齊月是陪著她一起去的。
兩個人乘了輛馬車一路往宮外行,齊月坐在馬車之內半晌沒言,舒離悄然打量他一眼,其實,這幾天齊月都仿若有心事一般,她自然是瞧得出來的,這事怕多半和皇上有關,但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問他。
心里想了一會便靠近他和他說︰「昨天母後來過,她很擔心你和公主。」
齊月听言看了她一會,問︰「擔心什麼?」
「你最近好像有心事。」舒離表示關心的詢問。
齊月微微嘆息,點著她的腦袋道︰「什麼都騙不了你,你的嗅覺很靈敏。」
「有什麼心事要說給我听,我們是夫妻,就算幫不了你,但我也可以听你說的。」舒離依偎在他胸前真心實意的道。
她都如此表白了齊月豈能再閉口不言,便也輕描淡寫的道︰「你這麼聰明會猜不出來,父王因為莊妃的事情對我有了意見。」
果然如此啊!舒離微微苦著臉道︰「這可難辦了,皇上要是對你有意見,以後你的日子怕會不好過呢。」
齊月微微聳肩,苦著眉道︰「是呀,你也會跟著我沒好日子過的。」
「伴君真是如伴虎,要是你不生在皇室之家就好了。」舒離輕嘆道。
齊月抬眸瞧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不生在皇室,多少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當世的強者,英雄,甚至上至上的尊者。
兩個人相望,半晌無語,只是眼神逐漸變得溫柔,舒離忽然就又說︰「雖然我幫不了你什麼,但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在你背後默默支持你的。」
齊月微微點頭,低首便噙住她的唇,與她好一會纏綿相吻。
馬車到了將軍將停下來的時候舒離與齊月一起雙雙下來,將軍府里一听說兩個人來了便忙直接請他們請進,莫天澤便忙出來迎接她們進去。
知道他們是來看齊顏的莫天澤臉上微微黯然,道︰「你們來得正是時候,你們多勸勸她吧,相信顏顏會听你們的話的。」
兩個人都不知道齊顏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听莫天澤之言心里都會她擔心,可當她們看見齊顏的時候,她和正常人無疑,還高興的跑過來拉著舒離叫︰「嫂子,哥,我好一段時間沒看見你們了,這大冷天的你們還親自來看我,我真是太高興了。」
舒離莞爾,齊顏立刻請她坐下來,又令人上茶水給她們喝。
兩女人在一起聊天敘話,莫天澤與齊月待了一會後也就離開了,留她們單獨說話。
瞧著這里就她們兩個人了,舒離也便正色道︰「公主,你最近過得可好?」瞧皇後的臉色,似乎公主過得並不好一樣。
公主听言滿臉驚訝,道︰「我?好啊!」
舒離听言便輕嘆道︰「來之前皇後一再交待,要你好好保重自己,皇後在宮里可是很擔憂你的。」
公主听言便微微一笑,道︰「是呀,母後的確是疼愛我。」轉而又道︰「宮里的事情我听說過了,莊妃死了,她殺了她剛出生的小公主。」
這消息自是莫天澤傳給她的,舒離點頭,道︰「是的,她死了。」曾經齊顏也是極恨她的。
齊顏微微嘆息,一副老道深沉的模樣,道︰「真是充滿罪惡又苦短的一生呀。」
「……」舒離微愣,罪惡又苦短的一生!忽然感覺齊顏的口氣有些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齊顏這時忽然合上眸子雙手放于胸前低喃一句︰等到末日那天,神會審判這世上的一切不義的。
「……」
「嫂子,你也不知道吧,就在我們的時空之外,有一位獨一的真神,他創造了萬物,但我們人卻不認識他,反拜別的神。」
「公主?」舒離驚訝的叫她。
「難道嫂子從來也沒有思考過,我們人類是從何而來的嗎?還有我們的人死後究竟要到哪里去?」
「公主。」她哪有時間思考這個,再說她根本不關心這個,她活著的目的不是為了看那些人是如何的傷心落淚,死不如死的麼!
齊顏微微笑,竟是燦爛生輝,她又道︰「嫂子,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在這個世上,有一位獨一的真神,他掌管著萬有,等到我們在人世的壽命滿了之後,我們的靈魂都要歸到他那里去,接受他的審判,讓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讓一切不信他的都落到永火里去,接受永遠的痛苦,為他們在世的不義接受當有的報應。」
舒離瞪著她半天無聲,齊顏又說︰「那位真神是愛我們世人的,他只要我們相信他,認自己的罪,他必赦免我們的罪,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他一直在救贖我們人類,希望我們人類能夠歸到他那里去,但我們人類,不愛光明,反倒愛黑暗,耶穌來的時候,反倒把他釘在十字架上,只因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理,他是個完全人,他也是神的獨生子,他用寶血洗淨我們人類一切的罪,只要信他便被得救,可是,沒有人信他,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的名字將傳揚地極的四方,被萬民所贊美,被萬國所歌頌,無論是最低賤的還是最高貴的,都會認識他,他是道路,真理,生命,除了他,再無別神,除了他,再無人可以救贖我們罪惡的人類,罪惡把我們困綁,令我們心中充滿了各種恨惡嫉妒,虛偽,陰謀詭計,我們不知道這是罪,反倒沾沾自喜,我們被罪捆綁不得自由,卻以為我們是自由自在的,可人哪里知道,人正真的自由,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這才是真自由,這種自由也只有他能夠賜給我們。」
「……」
舒離與齊月在不久之後就回去了,一回到馬車里舒離就愣坐在一旁。
齊顏的話可真是令她震驚,難怪皇後會如此的擔憂她。
只是,轉而又想起自己的重生,當時沒有思考太多,現在想來,又覺得萬分詭異。
但是,那又與她有何相關呢,她不在乎日後會不會下地獄,那些痛苦離她還太遙遠,遙遠到她絲毫感覺不到,她只在乎眼前的一切,讓眼前那些人痛苦,這才是她重生的目的。
齊顏的話很快也就被她拋之腦後了,齊月這時則扭過她的臉蛋問︰「想什麼這樣出神?和齊顏都說了什麼了?」
舒離不想讓他為齊顏的事情擔心,便忙道︰「在想公主,感覺她變了好多,比以前更懂事了。」
齊月听這話便道︰「她本來就老氣橫秋的。」
舒離莞爾,道︰「要是讓公主听見你這樣說,她一準不依你。」話雖如此心里又懷疑,齊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她看起來滿有慈愛,容易令人親近,那里還是那驕傲又高傲的公主。
*
舒離與齊月就此又回到宮里,鳳鳴這件事情也從來沒有人在刻意提起過。
自那之後,听說皇上又對蘇喬與之前差點失寵的舒心寵愛有加,不僅如此,他竟忽然宣布,立舒琪與舒珂為夫人,這般一來,他的夫人之中竟然有三位姐妹是他的人,而這三位姐妹竟與舒離是同父異母的關系。
舒家忽然面臨這樣的榮耀自然是高興的,舒家那二位姐妹在驚喜之余又有憂傷,因為他們心里念念的是他們的兒子齊歌。
對于這件事情舒離想阻止也是來不及的,她知道的時候這個聖旨已經到了舒府,皇上並沒有事先問過她的意見,其實,她只是齊月的一個側妃,皇上也不必經過她。
一時之間,幾位年紀相仿的女孩便成了皇上最寵愛的妾妃,年紀的女孩子也是暗中較著勁,不管愛不愛這個皇上,但他的權勢卻是令人向往的,如果討得了他的喜歡,說不定就可以榮升高位,把皇後也取而代之也說不定。
相信後宮的妃嬪差不多都會做著這樣一個夢,不想當皇後的妃嬪便不會刻意去討皇上的歡心了。
那時宮里傳流傳了許多關于舒家姐妹的流言,說什麼她們是妲己再世,皇上為了她們姐妹就快整日不理朝事了。
又一日,皇後在舒離早上來請安的時候便留她坐下來說了會話。
皇後打量了舒離好一會,看她的眼神與以往有些不同,之後她淡淡的說了句︰「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子,女人為自己謀點利也是應該的,不過,你把三個姐姐全弄到皇上的身邊,你知道宮里的人現在是怎麼議論她們的嗎?」
舒離微微一怔,皇後竟以為是她把舒家的人全弄進宮里來的,這實在與她並沒有半點關系,心里知道皇後現在定然是懷疑自己有心想要聚集自己娘家的勢力在後宮,不由得在心里冷笑。
人和人之間果然是沒有信任可言,就算是皇後,也不會對自己完全信任的。
「母後,如果我說這事我事先並不知道,你也不相信吧。」舒離黯然,問道。
皇後便道︰「你呀,這事你也無須瞞著我,皇上都朝我說了,你一直希望為你的二位姐姐謀個好前程,上次你又幫皇上一個大忙,找到了殺小公主的凶手,讓他恍然大悟,他也是因為這個才給了你們舒家這個恩典。」
皇上的話你也信?
這話舒離沒有說出來,因為皇後已經對她有了疑心,她只能堅定說的︰「我並沒有朝皇上說過什麼話。」
皇後微微一笑,過一會,又說︰「既然沉魚你也不需要她,就把她還給我吧,那丫頭也是由王府里出來的,不能入了宮反而委屈她。」這話自然是表明有了她早就知道她們處置了沉魚,也暗指她當初責怪了她這個當母後對她們所做的事情。
舒離便道︰「是,這事我會和齊月說的。」她這話當然也是說,這事是齊月所為,與她無關。
皇後依然微笑,之後道︰「沒事了,下去吧。」
舒離應下,退去。
待舒離一離開皇後就又輕嘆一聲,眸子也隨之冷淡起來,道︰「她現在是翅膀長硬了,入了宮人的心都會變的,本宮可真是看錯她了。」
風情這時便上前道︰「娘娘,也許,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呢。」
「難道皇上會冤枉她不成。」皇後冷道,聲音里有著一絲惱恨。
風情禁聲,也是,她幫皇上查清楚了小公主的死,解決了鳳鳴這個蛇蠍女人,按理說,皇上不應該在背後傷她。
然而,事實上就是如此。
舒離挺郁悶的回去了,人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她回來的時候齊月剛好也回來了,便忙拽她問︰「苦著一張臉干什麼?」
舒離聞言便撲入他的懷里,嘀咕一聲︰「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你相信我嗎。」
「什麼?」齊月沒听清,忙詢問。
「舒琪與舒珂被皇上封了御二品夫人,入了宮,這件事情與我沒有半點關系,你相信嗎?」舒離鄭重的問他。
齊月瞧她一臉的認真,不由道︰「什麼大點的事情,你竟如此認真,我當然相信你。」
「可是,別人不相信我。」
「那有什麼關系,我相信你就成了,你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齊月不以為然。
舒離便道︰「母後也不相信我。」
齊月一怔,這似乎有點嚴重了,不由道︰「她怎麼會?」
「皇上朝她說了我的壞話,說是為我。」便把皇後的話說了一遍。
「不要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齊月摟著她在懷中道,聲音低沉,卻是堅定的。
舒離點頭,這個男人,總是讓她安心。
雖然,她沒有皇上那樣的權利,雖然他僅是為人子,但她,卻願意相信他,他不會讓別人真的傷害到她。
這事之後宮里的幾位新寵都忙著想法設法的去討歡上的皇喜歡,不過,這一次皇上倒沒有偏袒太多,四個年輕的女孩他基本上輪著來,不過,總的來說照顧舒家姐妹居多。
可也正因為如此,皇上的身體似乎便大不如從前了。
那次見到皇上也是因為皇上派人請她過去,說他身體不舒離,要讓她親自診斷,舒離自然是不能推辭的,也就走了。
舒離過去的時候舒琪與舒珂正陪在皇上的身邊,她們兩個人一邊一個的被皇上摟在懷里。
當時的情況是,他們在個人都在龍床之上,舒離還沒有走過去就听見里在傳來嬌滴的聲音︰皇上,再吃一個。
兩姐妹正小嘴含著葡萄一替一個往皇上的嘴里送,期間還發出讓人起汗毛的聲音。
舒離被外面的太監引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了那一幕,帳幔都沒有拉攏上去,兩個姐姐的衣裳幾乎等于沒穿,晶瑩透明,這時的舒琪正坐在皇上的懷中,舒珂則由身後摟著皇上,伸手在皇上的身上挑撥著,皇上享受于他們年輕的身體,神色陶醉,但眼楮卻直直的射向了進來的舒離。
舒離一震,立刻朝外就退。
「舒離,過來。」皇上的聲音忽然就冷厲的傳了過來,舒琪與舒珂听到這話卻沒有絲毫驚慌之色,似乎對這事早就習以為常。
舒離硬著頭皮站住,卻沒有上前,只是不由得想起最近宮里流傳的事情,說舒家的姐妹yin蕩又騷,妲己在世,把皇上迷得七葷八豎,皇上不理朝政,她們早晚要敗了這江山。
「朕讓你過來,沒听見嗎?」皇上的的口氣帶著命令。
舒琪這時便由皇上的身上退下來朝舒離揚聲道︰「四妹,皇上等你多時了,你趕緊過來給皇上看一看,皇上這幾日頭疼得厲害呢。」
舒珂也忙跟著道︰「是呀四妹,你還愣著干什麼?」當了皇上女人的她們,自然是與往日不同的,舒離不過是明王的側妃,只要明王不當太子,舒離就沒機會當皇後,可她們就不一樣了,所以心里面就又產生了優越感,說話的口氣又驕傲了幾分。
她們本來就覺得自己比舒離高貴的。
舒離微微抬眸,瞧了一眼幾個人,皇上也是衣裳不整的,這里還充斥著不好的味道,明明是之前剛剛歡愛過,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這二個女人竟如此的不要臉,共侍一夫也就罷了,竟還一起侍候他,這麼一個男人除了有權之外究竟還有什麼好的!
權,就這麼一個字,其實也足夠了。
舒離抬步走向她們,二個姐妹自動讓出地來讓舒離過來,皇上也便伸出手臂道︰「舒離,你是神醫,朕得過你。」
舒離目不斜視,拿出一根紅繩準備給皇上用,但皇上卻說︰「不用那個,那個不準,你直接給朕請脈,這樣會比較準一些。」
關注我們搜讀閣最新最全的文字版更新「不會的皇上,這個一樣準。」舒離應道。
「你是要抗旨嗎?」皇上冷道。
「不敢。」舒離應下,再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皇上便懶散的躺在那里由她請脈。
舒離認真的給他請了個脈,二個姐妹便在一旁瞧著,忽然,皇上猛然揚臂,一下子就把舒離帶到他的懷里,人也隨之被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