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迷人,一個黑色身影從屋頂翻身而下,悄悄的潛入那寫著‘紅煤坊’的院落。從他輕巧落地,腳與地面接觸未曾發出絲毫聲響來看,應該是個不錯的高手。來人輕而易舉的潛進院落,一個閃身,便是隱沒進了黑暗中。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那黑衣人便又出現在院落里,看了一眼西面的一排房間,縱身躍上屋頂,一個閃身,消失在月色中。而他不管是來,還是去,‘紅煤坊’的護院竟是一點也不知,這樣毫不驚動任何人,如此在‘紅煤坊’來去自如的人,看樣子,很不簡單。
城南望月客棧的天字號上房,男子一襲白衣,如墨的黑發高高束起,濃密的眉稍稍向上揚起,烏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氣的鼻子,紅唇誘人。光看這相貌,簡直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可是,這男子臉上毫無表情,冷的跟塊千年寒冰似的,周身散發著濃濃的寒氣,讓人不敢輕易靠近。這外貌和這給人的感覺,竟是是那麼的不搭調。男子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爺。」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男子頭也沒抬,淡淡的吩咐了一聲,繼續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推門走進來的是個黑一人,來人恭敬的走到白衣男子跟前,也不等男子問話,便自己開始匯報起來。
「爺,屬下已經找到慕容小姐的下落了。」
跟了主子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主人這樣,從來都是惜字如金,不會說一個多余的字。所以,太多的時候,不用白衣男子說什麼,這黑衣人也知道該做什麼,要說什麼。
「嗯?」
白衣男子只是嗯了一聲,並沒有問什麼,輕輕的放下了手中把玩的茶杯,似乎是對這黑衣人的話不太感興趣。其實,不然,這白衣男子是在等著黑衣人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知道,即使他不問,黑衣人也知道該說什麼。
「爺,屬下查到,慕容小姐正藏在京城有名的‘紅煤坊’。您看,是不是要……」
「好了,夜,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是被白衣男子打斷,這是從黑衣人進來到現在白衣男子說的最長的一句話,說完,白衣男子又拿起桌上的茶杯繼續把玩著。自始至終,就沒抬一下頭。
「是,爺,屬下告退。」
黑衣人聞聲退出房間,輕輕的將那開著的門重新合上,挺得直直的,守在了門外。
過了很久,白衣男子才微微的抬起頭來,嘴角微微上揚,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這是,這笑意,怎麼看,都有些邪惡。‘紅煤坊’?很好。我北野寒風,倒要好好會會你這慕容家的大小姐……
「啊,小…你說什麼?失憶?」
天,這簡直是…是猶如晴天霹靂啊,魚兒實在是難以接受,她這才出去幾天?怎麼會這樣呢?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怎麼就失憶了呢?
「這個…真的,失憶了。」
暮玖歌有些心虛的,小聲的回答著,心里默默地在祈禱著。這個什麼魚兒的,可千萬不要看
出什麼破綻來啊。早知道她會這麼激動,就是打死她暮玖歌她也不會來問這魚兒話了。原本
還想著從這魚兒這里問出點什麼來,這下,只要不被發現什麼破綻,她暮玖歌就阿彌陀佛了。
暮玖歌沒有心思去從魚兒那里問出點什麼來了,這心里已經在七彎八拐的思考了。
待會,一定要見機行事,千萬不要露出破綻來,那可就不好了,要是這些古人知道她借尸還魂,天知道,這些古人會不會把她當成妖怪抓起來個燒了。
暮玖歌一個機靈,猛的搖了搖頭,不敢在想下去。而這邊,魚兒終于從暮玖歌帶給她的晴天霹靂中回過了神。這一回神,魚兒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可把暮玖歌給弄愣住了,愣是不知道怎麼了,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走吧,好像不太好,這不走吧,就更不好了,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記得暮玖歌原地只打轉。
「哎,我說,我說,你別哭啊。」
暮玖歌想死的心都有了,還好這是在這丫頭的屋里,這要是在外邊的院子里,讓人看見了,指不定大家會以為自己欺負了這丫頭呢。
這魚兒正哭得起勁,壓根就沒有听到暮玖歌的話。她這心里啊,可比暮玖歌苦多了。
怎麼就失憶了呢?這要是回去了,自己可怎麼交代啊……想著想著,魚兒哭得更凶了。
壓根就忘了旁邊還有暮玖歌這麼一個大活人。
「好了,我說你別哭了」
暮玖歌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一聲怒吼,成功的讓魚兒止住了哭聲。只是,看樣子,這一吼,
把這魚兒,似乎也嚇的不輕。之見魚兒雙目瞪的老大,嘴巴成O字型,大的能塞得下一個鴨蛋,臉上還掛著淚珠,樣子,有些嚇人。
「嘿嘿,那個,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凶你的,只是,你,你,哭的,實在,是太吵了。」
暮玖歌嘿嘿的傻笑著,小心翼翼的道著歉,看著魚兒那小丫頭被嚇到的那副樣子,心里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她只是想讓她不要哭,沒先到這一吼,嚇著這小丫頭了,哎,看樣子,這小丫頭真是不經嚇啊。
只是,這暮玖歌不笑還好,這一笑,把魚兒又給嚇著了,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一次的決堤了。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您不要嚇魚兒啊。」
魚兒看到暮玖歌從見到她開始就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又是沖她吼,又是道歉,還沖著她嘿嘿傻笑,心里以為暮玖歌這是瘋了。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小姐要是瘋了,她可怎麼辦啊?
「等等,你說什麼?小姐?誰是小姐?」
暮玖歌本來見魚兒又哭了,那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只是她似乎听到魚兒叫什麼小姐?
還是問清楚的好,說不定,可以問出自己這身體原本主人的來歷。
「您就是魚兒的小姐啊,您不記得了嗎?事情,是這樣的…………」
暮玖歌打足了精神,听著魚兒的話,那是一個字也不放過,這可關系這她這身體原本那主人的來歷,自己必須弄明白。
終于,半盞茶的功夫過後,魚兒總算是將這身體原本那主人的來歷對自己說了個大概。
原來,這魚兒呢,是這身體前主的貼身丫鬟,而這身體的前主,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是從家里逃婚出來的。怕被人找到,所以藏身到這‘紅煤坊’做了小丫鬟。
听完這一切以後,暮玖歌不由得在心里長嘆,哎,多麼狗血的事情,竟然讓她暮玖歌給踫到了。這不都是小說中,電視中才有的橋段,想不到,她暮玖歌到是真真實實的給踫上了。
這既然踫上了,那也就認了吧,好歹,是個大小姐,她也過把小姐癮。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她似乎沒有過到這小姐的癮啊?回去?那是萬萬不行的,因為,她可不想嫁給個古人,那可是比她大了不知是幾百歲還是幾千歲的老男人,也許,說不定還是幾萬歲呢,而且,還是個她還沒見過的,不不不,暮玖歌就是這麼想想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那麼,只好是繼續呆在‘紅煤坊’奮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