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夫計 036 怎麼死的

作者 ︰ 非寧不可

「怎麼不說話?」蕭敬軒的聲音將安瀾從「大觀園」拉了回來。

「啊?」安瀾一時反應不過來,「我……我該說些什麼?」

蕭敬軒笑了笑,說︰「只是見你安靜,有點不習慣而已。」

安瀾又「啊」了聲,領悟到蕭敬軒的意思之後她不服氣了,敢情她在他心中就一話癆啊。安瀾反駁︰「我本來就很安靜。」

听到她對自己不準確的評價,不只蕭敬軒和秦恆,就連凌逸風都笑了。安瀾更加不服氣了,可是,哎,還是不要在這個地方跟他們理論了,以後有機會她一定要駁回,因此,安瀾只是嘴巴囁嚅了一下,便不再做聲。

凌逸風在一個房門前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們,說︰「先把秦恆的傷處理好,午膳時再去給父親請安。」

蕭敬軒點頭,說︰「也好,我也想看看‘縫合法’是什麼樣的。」他說完還眼含笑意地看著安瀾,安瀾心虛了,回了一個訕訕的笑給他。

沒人知道,她已經在心里欲哭無淚了,她真的不會呀。

進到室內,蕭敬軒吩咐跟過來伺候的小廝把白大夫叫過來。安瀾听到「白大夫」三字的時候差點又失態了,她想到了某個美容產品的廣告詞——白大夫,就是讓你白。安瀾這次沒有笑出來,因為這次她再沒有什麼笑話可講了,還因為秦恆受著傷,她的心情還是有點沉重的,她的笑點提高了很多。

不多時,一個背有點駝的六十多歲的老者走了進來。這位老者有點瘦,臉上肌膚已經松弛,眼皮也松垮垮的,將原本就不大的眼楮遮去了一半。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十多歲的拎著藥箱的男孩,安瀾知道,這位老者應該就是蕭敬軒口中的白大夫了。

看著皮膚跟年齡很相符的白大夫,安瀾還是很想問一句︰「白大夫,你能讓我白嗎?」。還好,她只是想想而已,她知道,就算問了,也不會得到她想得到的答案。

凌逸風跟白大夫說明了安瀾的「縫合法」,白大夫邊听邊思索邊點頭表示贊同。

凌逸風說完,白大夫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安瀾以為他已經領悟到要訣了,便暗自松了一口氣。可他的一句話讓安瀾又欲哭無淚了。

他說︰「請安姑娘演示一遍,白某觀摩之後會謹記,日後也好懸壺濟世。」

演示安瀾真的很想哭,她,可以說她不會嗎?看著眾人期待的眼光,安瀾在心里對自己說︰你不可以。

安瀾揚起她的苦瓜臉,擠出一個笑,說︰「好。」

她努力鎮定自己的心緒,首先,是消毒吧。

「準備一些針線,放水中煮沸,大概五分……呃,在沸水中煮一盞茶的時間,然後拿出來晾干。」這些是常識,安瀾還是知道的。

「拿出來……那可是沸水啊。」跟白大夫一起進來的男孩喃喃道。

安瀾一臉黑線,這個時候還有人跟她咬文嚼字,「如果誰真的將手伸到沸水里拿出針線,那此人也不是被燙死的。」

「那他是怎麼死的?」那男孩不解地問。

安瀾嘆了一口氣,說︰「笨死的。」

「哈哈哈哈……」這是在場所有人的笑聲,還包括了門外等候差遣的下人。哦,除了安瀾,她可是笑不出來的,她只想哭。

等到大家笑得差不多的時候,安瀾說︰「還要準備一些干淨的紗布,還有一壺烈酒,嗯……」安瀾沉思了一下,說︰「你們有消炎的藥吧?」

白大夫說︰「有,安姑娘只要將傷口縫合了便可,剩下的讓老夫處理。」

安瀾尷尬的笑,她真是笨,她還真把自己當「主治醫師」了。

秦恆被安置在床上,安瀾和蕭敬軒凌逸風還有白大夫圍坐在桌旁,等著下人將東西準備好。安瀾假裝鎮定地喝著茶,其實她緊張得要命。據說醫學院的學生第一次到手術台拿手術刀時手都會發抖的,盡管他們演練過無數次,可真正面對病人的時候,還是免不了緊張。更何況是只認識幾樣草藥的安瀾。就算她把望聞問切都學會了,那她也是一名中醫,她學的不是西醫,更不是外科醫生。

安瀾真想咬碎她的銀牙。

在安瀾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一個丫環拿了一個托盤進來了。托盤里放著安瀾所需的針線和紗布。

看著這些東西,安瀾狠了狠心,站起來,在面盆里細了手,再用烈酒將手擦拭了一遍。然後她左手拿起針,右手拿起線,是的,她要穿線,可是,她怎麼也穿不進去,因為她的手一直在抖。

大家看著安瀾,並沒有做聲,只是等著。還是那小丫環機靈,她說︰「我來穿吧。」然後她學著安瀾洗手,用酒擦手。她一下子就將線穿好了,看著穿好了的針線,安瀾心想,你能不那麼快嗎?

安瀾接過針線,走到床邊,其他人也全都圍了過來。

那男孩將包扎著秦恆傷口的布條拆開,再次見到那皮開肉綻的傷口時,安瀾還是閉起眼楮不忍看見。可是她不能不看,于是她努力睜開雙眼。

安瀾心里默念著「鎮定鎮定」,做了一個深呼吸,在床邊坐下。然後拿起一塊紗布,倒了一些酒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擦拭秦恆的傷口周圍的皮膚。秦恆咬牙忍著痛。

消毒完畢,接下來就是縫合了。安瀾拿起針,眼楮眨了眨,手還是抖著,她控制不住。

秦恆看著很沒自信的安瀾,他比她還緊張。

「還是我來吧。」說話的是凌逸風,安瀾眼含熱淚,感激地看著他。

可她還是要問一句,「你行嗎?」。

雖然這句話很有損男性尊嚴,可是她不得不問啊。

「那你行嗎?」。凌逸風反問。

安瀾語塞,可是,「你又沒縫過?」別怪她的不信任,這事是她弄出來的,她要負責。

凌逸風無奈道︰「似乎你也沒縫過。」

安瀾听到這話,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她怏怏地,緩慢地點頭,並將針線遞給凌逸風。

其實安瀾有點不樂意的,她覺得讓一個帥氣如斯的人兒去拿針線,這是多麼的不協調啊。旋即又想象了凌逸風穿著白大褂站在手術台前,鎮定地拿著手術刀的模樣,哇,真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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