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瑾很開心,她沒有回端木家,而是得償所願地跟在追魂身後,調查洪家村被屠以及她三哥失蹤一事。追魂很郁悶,他把端木瑾交給端木熙了,可是沒有兩天,這丫頭又溜出來了,像塊牛皮糖一樣粘著他不放,打又打不走,罵她,假裝沒有听到,把她送回端木家,不出三天,小丫頭又溜了出來。難道端木家的一群大男人竟然困不住一個小丫頭?
無奈了,每次將小丫頭捉回去丟給端木家的人,結果第三天,小丫頭又出現在他面前,追魂也煩了,不再跟端木瑾「玩」這種「官兵捉小偷」的游戲,默許小丫頭跟在身邊。而且,從端木瑾每次能夠擺月兌端木家的人、並且輕松找到他的蹤跡——要知道他可是四大名捕之一,行走江湖時盡量保持低調,決不留下線索讓別有用心的人跟蹤——足見,端木瑾並非她外表展現的單純無知。光憑她能夠掌握到自己的行蹤,這份對細微線索的搜查能力,便超過了神捕門的大部分捕頭。也許,帶著她,真能起到什麼作用也說不定。
因此,一對暫時的搭檔組合成立了。至于這個組合會不會在解開了洪家村血案後解散,是個未知的問題啊問題。
兩個人將洪家村細致地搜尋了一遍,不放過任何線索。雖然凶手看來常做這種滅門屠村的事,但並不專業,被端木瑾和追魂兩人找到了些須線索。尋著線索追查,目標直指神藥山莊。
做了充足的準備工作後,兩個人潛入神藥山莊。不過,此時的兩人都後悔了,沒有想到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神藥山莊一直隱藏了實力。
「大意了。」追魂皺眉道。
「確實太大意了,我應該想到的,我們端木家的防護力量從來不會讓外人看穿,神藥山莊也是如此。」,端木瑾同追魂幾個縱躍,跳入一個院子。這處院子並不是很大,但裝飾得比較富麗,應該是神藥山莊招待重要客人的居所。此時,院子中的下人已經被山莊里護衛追殺他們的聲音吵醒,點亮了屋子里的蠟燭。不過,正屋里依然漆黑,看來,該院子沒有接待客人。
追魂和端木瑾對視一眼,兩個人加快速度,化為兩道虛影,躥進了正屋之中。這情形蘅蕪苑的下人沒有一個看到。
「呼,呼。」端木瑾急促地低喘了幾口氣,雖然端木家的家傳武功屬于上層絕學,但她才練了十年,功力尚淺,與追魂逃到蘅蕪苑,已經耗費了她八層的內力。
「暫時安全了。」端木瑾拍著胸口道。
追魂沒有說話,他听到,除了他和端木瑾外,屋子里還有另外一道呼吸聲。追魂警惕地拉住端木瑾的手臂,身體擋在她前方,目光在不大的室內梭巡。
一聲輕淺的笑聲響起,接著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朦朧的月光透過卍字的窗框照射在人影身上,映出模糊的輪廓,讓追魂和端木瑾辨認出該人影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
「兩位,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女孩子輕聲笑著,將手上的火折子吹燃,點亮蠟燭,一室光明。
「兩位,坐到屏風後面來吧,否則,被屋外的人看見窗戶上的影子就不好了。」
追魂和端木瑾對視一眼,追魂點點頭,端木瑾默默地跟在他身後,走入屏風後面。洛橙微微一笑,剪短燭芯,將燭光調暗,走進屏風內,坐定。
「這位姑娘,你是神藥山莊的客人吧?」追魂的視線將洛橙從頭掃描到腳,眼前的女孩子面容清秀,不是很漂亮,但氣質清新,她臉上掛著暖意洋洋的笑容,讓人覺得舒服與親切。
「恩,明面上我是南宮家的客人,實際上,我是一個囚犯。」洛橙嘴上說著話,垂下的左手微動,一個小小的土黃色的光點閃電般地射到屏風下方,追魂和端木瑾兩人皆沒有察覺到。
隔音符,《上古傳說》中的一種低級符咒,能夠形成透明的獨特隔音空間,屏蔽空間內的聲音傳出去,但不限制空間外的聲音傳進空間內。洛橙用買輕功秘籍剩余的錢從商城內買了一些實用的小物件,比如這隔音符。
「囚犯?囚犯能住在這麼好的地方嗎?」。端木瑾明顯表達了她的不信任,環顧整個房間︰蚊帳是紫色的「軟煙羅」制成,籠罩著雕花大床,人躺在上面,仿佛躺在夢幻的煙霞之中;床上被褥枕頭的用料是最上等的江南織錦;窗戶上糊的不是普通的白紙,而是貢品之一的「汨羅紗」;屋子里的擺設雖然簡單,但極為不俗,如果她的眼光沒有問題,那麼屏風上的「眉蘭竹菊」四副圖應該出自百年前刺繡大師「秋素」之手……
「這間屋子怎麼看也是招待貴賓的地方?」
洛橙將桌子正中倒扣著的茶杯翻過來,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分別擺放在兩個人面前,「不好意思,晚上只有冷茶,實在是招待不周。不過,我想兩位不介意,是吧?」
他們現在有資格介意嗎?把下人叫起來說是燒熱水招待客人,那不是暴露他們的行蹤嗎?
「明面上,我確實是南宮家請來的客人」,洛橙將「請」的發音咬得重重的,「實際上,除了生活環境好一點兒外,我沒有一點兒人身自由。甚至,我感覺到生命開始受到了威脅。」
「南宮家的人想從我這里得到我家傳的一件寶物,只不過我把寶物收藏得很好,他們找不到寶物,于是由南宮笑凡出馬,想要讓我甘心情願地交出寶物。」
追魂和端木瑾自然听過「非凡公子」的名頭,端木瑾最瞧不起這種騙女孩子的公子,听出洛橙語氣中對南宮笑凡的不屑後,頗有「英雌所見略同」的觀感,感覺眼前的女孩子很合她的眼緣,「你肯定沒有上那個公子的當,將寶物給他。」
洛橙嘆了口氣,「所以,我感覺南宮家的耐心越來越少,如果我再不交出寶物,他們可能會采取強硬的手段了。那個時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