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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室里的暖爐燒得正旺,茲茲的響聲在室內環繞著,仿佛在試圖打破那份無邊的靜逸。
油燈還未燃盡,卻啪嗒一下,里邊的蠟燭一軟,折斷了掉下來。
沈秀端起茶盞,拂去面上漂浮的茶葉。
茶蓋兒一開,熱氣騰騰,茶香四繞。
悠然的飲了口熱茶,茶盞復又放回一旁的案上。
沈伍深深地吸了口氣,忽而猛烈的咳嗽了好幾聲,沈秀忙遞上絹帕,沈伍接過去後咳得聲聲劇烈,眼淚都隨著咳了出來。
「你一點都不驚訝?」沈伍喘著氣把絹帕遞還給沈秀。
「初初听到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但心里有準備。」沈秀笑了笑。
看著沈伍面露苦色,沈秀又斂去了笑容,上前把他扶到一邊的榻上坐下。
「爹你……時日無多,還是別說這麼多話了,傷神的。」
聲音很柔,但書偶的內容卻讓沈伍猛地抬頭,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的身體……你也知道?」
「當然知道。」沈秀語調輕輕的,「那時候爹賄賂官員被抓,連帶著衙門派了衙差過來家里鬧事,之後雖然幸得蕭家長子相救,但全家都在同天被辭退了。」
「你們……」
舊事重提,沈伍的心里滿是愧疚,他根本不知道竟然因為他家里曾經天翻地覆差點塌掉。
「那之後呢?」
「之後全家都被村里的人嫌棄厭惡,都當我們是鬼怪,唯恐避之不及。不過世上總歸有好人,醫館的師父和林大夫接濟了我們,還讓秀兒去醫館做管賬的。在醫館的幾個月,多多少少耳濡目染,爹的情況其實很明顯。」
說到這里,沈秀頓了一下。
沈伍揮揮手,「別告訴你母親他們。」
「他們不像你,會受不住的。」
沈秀神色一斂,有些責怪的道,「爹意思是秀兒無心嗎?」。
「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沈伍欲言又止。
「血濃于水,骨肉連心。秀兒是外人所以無論爹如何,都不及他們的傷心。」沈秀嘆了口氣,「其實爹也沒說錯。」
話說出來,沈伍的眼神暗了下,沈秀瞥到後,坐到沈伍身旁。
「爹……不對,我知道,本來就是我不對。」沈伍卻立即站起來,往窗口走去,推開木窗,外邊的天色原來已經黑了下來,沈秀順著看過去,窗外竟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毫無預兆,就這樣紛紛落落,地上很快的撲上厚厚的一層,在夜晚卻淡淡的散發著珍珠一般的光芒。
已經入夜,隨著大雪,空氣里亦夾雜著寒冷的氣息,還好屋子里還算暖和,沈秀幾步走過去把窗戶關上,不讓寒氣再進來,「爹就是爹,一日為父終身為父,而且生母不及養母大。」
「你真的這麼想?」沈伍面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沈秀重重地點頭,毫無任何謊言的意思在里邊。對她來說,無論是生母也好養母也好,歸根到底都不是她的親娘。
她只不過是從現代飄過來的一縷孤魂,鑽入到這個身子里邊,用著這具身體。
她所感動的是沈家的那些小小溫情,給她溫暖,融化她淡漠的心。
「那時候,你母親把你抱回來,我只當是她親戚家的女兒,當時我和亡妻產有一子,也就是大石。我順手救下你母親,她感激涕零。一直緊緊的抱著你,你那時候才剛剛學會走路,圓滾滾的身子,看著人的時候總是搖頭晃腦,忽然又咧嘴一笑。|」
沈秀扶著沈伍坐回塌上,走過去撥了撥暖爐里的柴火,茲茲地響聲又再次在居室里響起。
听著沈伍念叨她小時候的事,沈秀心里一陣莫名的情緒慢慢地散開。
其實沈伍都記得的,小沈秀小時候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性格有多麼的調皮搗蛋,鬧完村東鬧村西,總是要沈伍和周怡去善後。
「你母親告訴我,你是京城里某家大戶的小姐兒,因為在外出的時候走失了,你母親,哦不對,怡兒她是你生母身邊的貼身丫鬟,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這個地方。」沈伍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
沈秀一語不發的听著,眼眸偶爾閃爍幾下,看不出是在想些什麼。
「怡兒一直把你小心翼翼的養大,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她總說你這樣的掌上明珠,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苦著你了。」沈伍說到這里情緒忽而激動了起來,「她也開始埋怨我,說我為何不能發憤圖強。」
之後的話真的有些出乎沈秀的意料,她一直以為周怡是個溫柔到從不會發脾氣的人,直到今天才了解到,那時候周怡不忍心她穿著粗布麻衣,蓋著打補丁的被子,吃著粗茶淡飯。
天天和沈伍爭吵,說他沒用。
沈伍確實有發奮,但卻始終再無法往上走,還不幸染上了賭癮,把家里的銀子揮霍得所剩無幾。
而那時候沈小石剛剛出生。
周怡在以淚洗面三日以後,去到明月繡莊,開始做起針線活兒,而沈伍也因為大受打擊而終日和那幫文人朋友‘吟詩作樂’
周怡知道本來好好的家變成那樣和她是月兌不了干系的,心有愧疚,也從此不再說沈伍半句,即使他做得再錯她也只是默默的幫他善後。
沈伍曾經心有悔改,但無奈已經無法力挽狂瀾,索性就那樣自甘墮落下去。
索性周怡心靈手巧,做出來的繡品件件都很精致,明月繡莊也是惜才的地方,該給的銀子從不少給,每逢佳節,還必定會給多一倍的工錢。
沈大石長大後也十分的乖巧,十一歲就開始在外邊四處找活兒干,什麼活都干過。
憑著這兩人沒日沒夜的努力,家里勉強支撐著。
「真的不知道秀兒你這樣聰明,懂得做生意,能撐起鋪子,能幫鋪子洗月兌罪名。」沈伍最後佩服的說道,「果然是大戶人家的閨女,聰慧的本質是掩藏不了的,還有你從小就愛習武,大概也和你家里有關系,說不準你爹是兵部的人?」
「不是兵部的人,秀兒只知道,我爹是個老秀才。」沈秀微微一笑。
沈伍整個人愣住,而後笑容從面上漫開,「我知道你是逗我開心的,你這張嘴要不就不饒人,要不就甜得不饒人。」
「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你進來居室里很久,我怕你母親他們生疑。」沈伍拉起沈秀的手,「我承認,最開始對你好是另有所圖的,畢竟你是大戶人家的閨女,說不準哪天你家就上門來找你了,我若是養得你白白女敕女敕健健康康的,他們看得歡喜,少不了我的好處。」
「隨著日子的推移,那份你會被找到的期待也越來越低,最奇怪的還是怡兒,似乎從未去哪里打探過你生母生父的消息。若是你生母生父不來找你,那我就白養你了,我心里一直是這麼想的,所以有時候言語偏激。」
「爹,你直接說罷。」沈秀笑著打斷了沈伍的話,在他說出之前的那些事的時候,她就猜到沈伍對她時好時壞的原因了。
現在沈伍整個人說話十分的誠懇,又充滿歉意,字字句句都在斟酌,好像要醞釀什麼出來一樣。
沈秀索性打斷,讓他直說了出來更好。
「你,果然是聰慧過人。」沈伍嘆了口氣,十分鎮中的道,「我想秀兒答應我,以後無論如何,照顧一家老小,你雖然才十三歲,但我深信你有這個能力,你和別的小娃子一點都不一樣。」
「萬壽齋能被你開得這樣好,小石念書也有著落,大石的婚事亦在籌備中,怡兒的身子看上去也好了不少。我又放心又擔心,放心的自是不必說,擔心的就是怕現在的好僅僅止于現在,以後的事誰知道。萬一,哪**的生父生母來接你了,無論如何,在你走之前,也一定要把他們安頓好。」
沈秀靜靜地听他說完,看著沈伍的眼楮,十分認真的點了頭。
「即使生父生母來找秀兒,秀兒也不會走。爹,你放心。」
有了這樣的承諾,沈伍扎扎實實的松了口氣。
「爹,秀兒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但問無妨。」
「老太爺是不是送了娘一條翠玉掛墜,通體透亮,在夜里能發出淡淡的微光,在正中刻著沈家的沈字?」
有了這樣的承諾,沈伍扎扎實實的松了口氣。
「爹,秀兒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但問無妨。」
「老太爺是不是送了娘一條翠玉掛墜,通體透亮,在夜里能發出淡淡的微光,在正中刻著沈家的沈字?」
有了這樣的承諾,沈伍扎扎實實的松了口氣。
「爹,秀兒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但問無妨。」
「老太爺是不是送了娘一條翠玉掛墜,通體透亮,在夜里能發出淡淡的微光,在正中刻著沈家的沈字?」
「老太爺是不是送了娘一條翠玉掛墜,通體透亮,在夜里能發出淡淡的微光,在正中刻著沈家的沈字?」
「老太爺是不是送了娘一條翠玉掛墜,通體透亮。」
「爹,秀兒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但問無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