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個白眼,瓊瀾冷冷道︰「關你什麼事,管好自己吧。」
瓊芝沒想到她說話怎麼不客氣,臉色一變哼了聲拔腳就走。
秦嬤嬤候在門邊看著兩位小姐你來我往斗氣,暗自留神垂著老眼不吭聲,等瓊芝一走,瓊瀾眼掃到秦嬤嬤身上,突地冷笑道︰「嬤嬤每日候在祖母門前,很累的吧。」
秦嬤嬤一愣,她是什麼人,瓊瀾這一聲不懷好意的發問就知道這個大小姐的小姐脾氣來了,垂著手不卑不吭道︰「哪能呢,這都是老奴該做的。」心底不以為然,她在老太太面前是紅人,最得力的助手,各房的丫環婆子惟她是瞻,就連太太們都給她些面子,瓊瀾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心底有些不大樂意。
「阿青那個丫頭我記得來我妹妹屋子之前可是在嬤嬤你手下做事的,那丫頭的性子嬤嬤難道半點也看不出麼,還將這樣的人放到妹妹屋里去,這不是害人嗎?」。
秦嬤嬤臉色一僵,干干笑道︰「大小姐這話說的,三小姐她要,老太太也允了,我能不放人麼?我一個做奴才的,呵,大小姐未免不講道理了些。」哼了哼又道,「老奴在宋府當差這麼多年,可沒見過阿青這麼膽大包天的,也是三小姐倒霉,怪不了旁人。」
「你」
秦嬤嬤擺出老臉壓瓊瀾︰「我來府里的時候大太太還沒嫁進來,大小姐這般無緣無故怪罪老奴,老奴可受不得。」
瓊瀾瞪著她,嘴里道︰「真是反了,怨不得阿青那丫頭膽大包天,原來是你這嬤嬤教導的。」
秦嬤嬤垂了眼不去理會,她在宋府這麼多年,心知什麼能說,什麼時候不吭聲,瓊瀾再怎麼說也是主子,索性裝聾作啞的由她去說,自己又不會少塊肉,老太太喜歡她就行了。
恨恨一跺腳,指著婆子的鼻子,瓊瀾張嘴就要說,豆丫忙制止住自家小姐,哪有做主子的跟個婆子吵架的,多丟身份啊,忙出聲打岔道︰「里面誰在說話?好像是夫人」
她這一打岔,瓊瀾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忙貼著耳朵去听,听了半天好像是母親的聲音,還有二老太太的聲音,隔著門板听不大清楚。
在門前來回走了幾步按捺住性子在外候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緊閉的紅木門呀的聲開了,宋老太太的貼身丫鬟走了出來,瓊瀾跨腳就進去了,微微一掃有些放了心,妹妹坐在老太太邊上,面色平靜,母親陳氏听到聲音朝她看來,瓊瀾露出笑給各位行了禮,坐到母親身後偷去看宋老太太的神色,宋老太太的臉色自然是難看的,偷偷吐吐舌,心想祖母原本就黑的臉拉著更是黑的跟個碳似的。
二太太笑道︰「瓊瀾也來了,姐妹情深,還怕我們吃了瓊蘿不成?」
瓊瀾羞道︰「二女乃女乃取笑我了,我是,是來瞧各位長輩的。」
剛才出去的丫環不一會帶著兩個人進來了,瓊瀾側頭一看是杏花跟梨花,想到這二人與阿青關系熟稔,看這架勢是要來訓話了。
座上三個老太太齊坐著,自家小姐低著頭不語,太太面色陰沉,兩個人心底發突,腿發軟,慌忙跪下請安叫人。
宋老太太鐵青著臉盯著地上跪著的丫環,沉著臉故意好半天才問,屋內連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听見,嚇的兩個丫頭幾乎要哭出來。
慢騰騰問︰「那個丫頭之前可曾透露過什麼給你們听?」
杏花知道問的是哪件事,心中雖然忐忑不安也不敢有半絲怠慢,忙收拾心神回道︰「回老太太,不曾說給我們二人听過,昨夜阿青守夜,我們早早就歇下了,並沒與她多說話,她也沒表現出異常的情況,今早起就沒見到過她。」梨花也附和道︰「守夜那會我瞧著她是在小姐屋內的,早上送水進去的時候不見了人影,當時也沒在意,不曾想到她做出這樣的事。」
宋老太太氣悶道︰「這麼多人看不住一個小丫頭,二門的人怎麼說?」
「回老太太,二門那邊的人也沒瞧見她出府。」
陳氏道︰「那就奇了怪了,難不成插翅膀飛上天不成。」
二老太太道︰「官也報了,我們在這左猜又猜的跟個沒頭蒼蠅似的,說出去讓人笑話了,偌大的宋家找個丫頭都找不到。」
瓊蘿一直低垂著頭不語,前世的時候也是阿青突然不見,大家都沒有看到她,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到了今世她腦中所想卻變的透徹,既然沒人見到她出府,但是宋宅里每天早上都有下人出門置辦東西的,阿青一定從老太太內屋出去後換了小廝的衣服出去了,當然沒有看到她。
宋老太太滿肚子的氣,東西丟了不說,人不但抓不到,連怎麼出去的見都沒見過,那麼大個人是個鬼不成。
越看著下面跪的兩個丫頭不順眼,嘴里罵道︰「不成器的東西,去鄉下莊子那邊去吧,農忙了,差人手。」
杏花梨花一听臉色頓變,鄉下那邊的農活她們哪里會做,況且又不熟悉,這一去又是因為大房里出了差錯老太太讓她們出府的,自詡為三小姐房中的大丫鬟,面子上就拉不下來,平時里那些小丫頭們哪個不羨慕她們的差事,如今老太太突然這麼一發話,杏花驚的魂都飛掉了。
瓊蘿听到老太太這個舉動臉色未變,順著宋老太太的話道︰「既然這樣,那你們兩個人趕緊回去收拾東西吧,晚上有牛車去莊子里。」
梨花聲音帶著哭腔︰「小姐……」
「快些去吧。」莊子里她也想去,不過不是現在,沖兩個丫頭露出一絲安慰的笑,對宋老太太道︰「祖母,我覺著那丫頭應該還沒跑遠,她一個人帶著那些東西,都是我宋家的金銀,沒錢了肯定要去錢莊或是當鋪去換的,祖母不妨差人去城中的錢莊當鋪打听打听,興許有什麼線索。」
宋老太太盯了她一眼,狐疑道︰「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