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馨兒同王姨娘很是狼狽的回到將軍府里,一刻也不停歇,便向著老夫人的住處趕去,絲毫沒有往日的風度與從容。
「老夫人」還沒到門口,王姨娘便哭哭啼啼的喊著,往日的精明通通消失不見,一見到老夫人便撲通一聲跪倒在薛王氏腳邊,同薛馨兒一同大哭起來,從來沒有這樣過,她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是這樣,希望老夫人能對她說那不是真的。抱著薛王氏的腿,仿佛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
「老夫人,您也知道,老爺把自己當嫁妝帶著大少爺去了侯府的。」她抽泣了一下,看了看薛馨兒繼續道「前幾日大家都在傳老爺辭了官,說的有模有樣的,嫣然就和交好的姐妹打听了一下,誰知道竟然是真的」
薛王氏听了這話,一口氣險些沒有上來,身子晃了晃,癱軟在椅子上「你說他辭官了?」顫抖著手,滿是不可置信。
「是,是真的是定安侯府的人親口說的」說完,同薛馨兒對視一眼「老夫人,馨兒去見二小姐,二小姐給馨兒看了一張賣身契」她看著薛王氏仿佛受了驚嚇一般,一下子心便沉了下去「二小姐說老爺在年幼的時候便賣身給了她的外祖父」說完,她呆呆的跪坐在地上,現在看著老夫人那驚恐的樣子,不用想她也知道這事情是真的,多可笑,她掙了都了十幾年,以為自己贏了,把那人除去了,現在突然卻發現這一切不過是笑話,是那人沒心情和自己斗,和自己掙,一切自己的幻想。她看了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兒,心里更加苦澀,她的馨兒以後要如何?從大小姐到奴婢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呀
「怎麼會,怎麼會,他們明明沒有再提的,怎麼會。」薛王氏喃喃的小聲嘀咕著,突然大笑「不對,簽了賣身契,皇上怎麼會封將軍,一定不是當年那張」她突然抓住薛馨兒的手,死死的盯著她「你看那東西上面簽的是誰的名字?」若不是當年那張便好,他們夫妻二人還在,薛啟是不能自己簽賣身契的
薛馨兒被她抓的疼了,卻不敢抽出手來「是祖父的名字」她是祖父給開的蒙,有同祖父學了幾年的字,那字跡她還是能認出來的,不然她怎麼會如此驚慌。
不可能呀,若是當年那張,皇上怎麼會封將軍,風藍娘為何不拿出來?想到那個仿佛不染塵埃的女子,薛王氏有些氣悶,她站起身來,對著外面喊道「去,吧老太爺給我找來」說然她又頹然的坐下,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胸口,臉上更是浮現了灰敗之色。
婉婉看了一眼有些呆愣的薛明晨,淡笑道「哥,婉婉雖然沒有見過娘親,但是通過大家的側面了解,婉婉知道娘親是個很高傲也很認死理的人,也許爹爹不在乎自己是簽了身契的,可是娘親在乎,所以這東西一直都在她梳妝盒最下面,我想外公給了她後,她便沒動過」揚了揚手中的賣身契,繼續道「娘親不願意自降身份同他們去爭,就因為這樣她同爹不可能沒有誤會的」她嘆了口氣,不理明顯想通了的薛明晨,又盯著眼前的鏡子看了起來
原來婉婉再吃過飯後便用法術偷看將軍府的熱鬧,老實說看著曾經耀武揚威的人如今像驚弓之鳥一般,心里是有些快慰的,可是也有些頹然,也許真不該和他們一般見識,可是有些事情該有個了結的。
薛老太爺一進屋子,便看到坐在正堂的薛王氏,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復又看見跪坐在地上低泣的王姨娘,渾濁的眼楮亮了亮,他上前一把拉起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薛馨兒,復又吩咐王姨娘坐好,這才一臉詢問的看著薛王氏
「當年都說叫你不要貪財,不要賣兒子你不听,現在出事了吧」听著薛王氏的埋怨,薛老太爺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嫣然,你來說活」他嫌惡的看了一眼滿臉鼻涕滿臉淚的薛王氏,迅速轉了頭。
王姨娘理了理思緒,沉吟了片刻,便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又說了一遍,說完,她期盼的看著薛老太爺,希望他能給她指條路,現在的她真的要崩潰了
听完王姨娘的話,薛老太爺眼神便開始閃爍,他不喜歡薛王氏,那個女人愚昧無知,就連樣貌也是平平,連帶著他也不喜歡她生的兒子,薛啟,那個時候他養的兩個外室剛剛給他生了兒子,而府里也實在是沒錢了,剛剛好有人願意拿萬兩白銀來買薛啟,雖然有些疑惑他一個小孩子怎麼會值那麼多錢,可是他考慮都沒有考慮便簽了賣身契。
後來薛啟成了將軍,接他們進了將軍府,他便成了老太爺,很自然的便忘記了那張賣身契,誰會想著一個簽了身契的人會被皇上封了將軍呢?皇上又怎麼會不知道呢他皺了皺眉,不過也不是很在意,就算這樣又如何,他薛啟不是將軍又如何,他那兩個兒子現在可是都有了不小的成就了
「你們見到那孽子了麼?」
「馨兒沒有見到老爺」
「算了」他擺擺手,「嫣然,你和馨兒跟我走吧」說完,一手拉著一個,便往外走去,理也不理哭的淒慘的薛王氏。
「老爺,老爺,你要去哪」反應過來的薛王氏連忙跟了上去,一把推開王姨娘,去啦薛老太爺的衣角,不料卻被他一下甩開,「你不是知道麼,你兒子沒用,我當然要去我兒子那里了」嫌惡的拍了拍剛剛被薛王氏踫到的衣角,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驚恐的樣子
「老爺,老爺,我是您的嫡妻呀,也是他們的嫡母,您不能不要我」對,他們不管她就是不孝
「想著說這個有什麼用?我早就說過要把他們接進府里的,你不肯認他們,他們為什麼要認你」頓了頓「不要說什麼孝不孝的,你不提醒我還忘記了,我會休了你的」說完,他哈哈大笑,這麼多年了,終于可以擺月兌這個惡毒討厭的女人了
薛王氏看著自己薛老太爺帶著王姨娘慢慢走遠,突然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她這麼多年,這麼多年掙的到底是什麼?要休了她?哈哈,她狀若瘋癲的笑著,突然仿佛想起了什麼,叫著劉麼麼扶著她回到了臥室,對著床榻地下某處敲了敲,床後的牆壁突然打開了一個通道,二人便相攜走了進去,一邊走,薛王氏還一邊嘿嘿笑著「不要緊,我有這些就夠了」
很快一個大廳便出現在她們眼前,廳中堆放著數不清的珠寶,金銀,就是在鏡子這邊的婉婉等人都感覺有些晃花了眼,他們幾人相視一眼,蕭睿更是眼楮一亮,他可是正缺錢呢,仿佛感覺到蕭睿的心情,婉婉對著他輕輕點了點頭,眼楮卻是直直的看著鏡子中的某處,眼底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