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靜靜的坐在酒樓包廂里,看著送葬隊伍漸漸遠去默默無語薛啟突然淡淡說道「自小爹就發現同你們祖父祖母不像,而且他們也不喜歡爹爹,爹爹雖然笨,可是這些還是能發現的」
他端起酒杯飲了一口,「婉婉你知道的吧」他很肯定的看著自己的小女兒,臉上無奈之色隱現,但是更多的卻是自豪
「是」點點頭,「婉婉前段時間修煉遇到瓶頸就學了些雜學,剛剛好卜卦之術學的還不錯」
「還記得那時候我不過七歲,在街上遇到了師傅,也就是你們外祖父,他老人家便上門要收我為徒,可是你們祖父祖母並不同意,他們當時說著我是府里唯一的繼承人,怎麼可以離家去學藝呢,那時候爹爹很開心,想著爹娘並不是完全無視我的。」他有喝了一口酒,苦笑一聲。
「師傅听了他們話,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笑了笑,然後對他們將若是他出萬兩白銀,他們肯不肯特意我賣身,然後你祖母猶豫了片刻同意了,而你祖父卻是連想都沒有想便簽了賣身契」拍拍薛明晨的肩膀,薛啟接著道「後來我問師傅,為什麼我的爹娘這樣就賣了我,你師傅告訴我他們肯養我七年已經很不錯了,因為那兩個人同我沒有血緣關系。」那兩個人不是我的生身父母,所以他們不在意,可是我在意呀
「你們外祖父曾對爹爹說凡事有因必有果,他用萬兩白銀買斷了我同你們祖父母間的因果,這樣就夠了,可是我不這樣覺得,後來爹成了將軍,就接了他們二老一起住,然後同你們娘親成親,生下你們二人。」他又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就,有些懊惱「是爹的不是,是爹太執著了,本想著就是送他們二人終老又如何,本想著這是給自己一個安慰,不想害了你們娘親,又險些害了婉婉,是爹爹不對」薛啟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嘴巴,無聲的哭泣著,發泄著自己多年來積壓的情緒。
「那那個女人呢」薛明晨終于是忍不住問出聲來,娘親最痛苦的根源便是那個女人還要那個女人生的孩子
「那個女人和我沒有關系」薛啟兩眼通紅,死死的抓住薛明晨的手,想讓他相信他沒有說謊,沒有對不起藍娘
「既然不是為什麼不說?」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娘親那強顏歡笑的笑臉,永遠不會「那個女人對著娘親耀武揚威,那個女人講我推進湖里反而說是我要害她,那個女人抱著孩子刺激娘親,那時候,你在干什麼?」掙開薛啟的手,薛明晨憤怒的嘶吼。
薛啟呆呆的听著兒子的責問,有些迷茫,他真的不知道,他以為藍娘是知道他的,便沒有刻意去解釋,而且他的晨兒如何他怎會不知道呢,又怎麼會信別人說的話呢?那女人,那可惡的女人,他死死的捏著酒杯,仿佛手中便是那女人的脖子。
「有些事情是要攤開來說的,你不說,我不說,大家都不說,怎麼會知道,爹爹不對娘親說,是因為覺得娘親該相信你,可是你不說,別人會說,什麼事情說多了不信也會信的,一家人就是要把心里的疑惑通通說出來才好的」從空間里拿出一壇子桃花釀,給自己倒了一杯,不理會神色各異的兩人,細細的品了起來,心里想著要怎麼收拾王姨娘和薛老太爺,雖然那兩個人都不是主謀,可是傷害了娘親的人都該受到懲罰。
「爹要殺了那女人麼?」婉婉抬眼看了看依舊神情激動的薛啟,淡淡問道。
「她該死」五年前他就想殺了那個女人,當然還有那兩個人,可是終究自己是沒用的,終究是下不了手,婉婉說自己若是不忍心殺那兩個人,那麼就一個也不能動,他忍了五年,晨兒終于回來了
「爹你終究還是不夠狠心,這樣的你如何保護娘親?」看來一切都是沒有用的,只有娘親是爹爹的死穴,也只有用娘親來改變爹爹了
薛啟猛的站起身來,雙眼定定的看著婉婉「你母親親?」似感覺到了什麼,他有轉身看了看臉上沒有什麼驚訝之色的薛明晨,心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漸漸升起,快活的仿佛快要飛了起來
「娘親應該也是修仙者,嗯不光娘親,我用卜卦之術看過了,小白的娘親也活著,所以您也可以傳給皇上修煉功法,免得日後傷心」說完她大著哈欠,眨眼間便消失在包廂里,不理會薛啟的狀若瘋癲
薛明晨一杯一杯喝著酒,想著爹爹剛剛傻傻的樣子,又想著小妹說爹爹的性子太過善良,保護不了娘親,便一陣煩悶,他和爹爹是一個性子,若是他不改變,那麼日後誰來保護娘親和小妹?一口一口的灌著酒,突然想起這一次他喝了很多都沒有醉,興奮的哈哈大笑,驚得整個酒樓的人都探出頭來,想要看是何人如此瘋狂。
這一日,不單單是這小酒樓中有人瘋狂大笑,就是皇宮中也突然爆發出了一聲聲似悲似喜的大笑聲,雖然聲音怪異,但是卻沒人敢去詢問,因為那聲音是從御書房中傳出來的。
此時御書房中,兩個大男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互相安慰著「師弟,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咱們還真一直都是難兄難弟呀」使勁的拍了拍薛啟的肩膀,很是不滿他比自己先知道那令人欣喜的消息,雖然他一直有著懷疑,可是事情真的確認了,怎麼能不叫他欣喜若狂呢
「師兄,今天是我這麼多年最幸福的一天」薛啟傻傻的抱著慕容天,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夠與藍娘團聚,想著想著又大笑了起來
慕容天看著他的傻樣倒是有些不滿意了,壞笑了一下「婉婉那丫頭實在太壞了,她一定早就知道了,直到今天才告訴你我,哎」重重的嘆口氣,實在是妒忌薛啟的好命,竟然有了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想著他日若是和紅兒相聚,一定生一個比婉婉還有好一千倍一萬倍的女兒,啊,不,是女兒就行,她的要求不高,想著自己多年前叫紅兒受得委屈,慕容天不敢去奢望太多。
二人喝著薛啟帶來的酒,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各自想著各自心事,想著將來同心上人相聚的情形,想著他日一家團聚該是何等滋味,想著
蕭睿看著突然出現的婉婉,嘴角不由自主的翹起「怎麼自己回來了」拉過婉婉的小手,把她抱在懷里。
「你听」婉婉指了指耳朵,做傾听狀,叫蕭睿仔細听听,然後不自在的對他說剛剛對爹爹說的事情,不意外的看到他有些黯然的神色,小手安慰般的握緊了他的大手
在婉婉看不到的地方,蕭睿奸計得逞般的一笑,娘親早就去了,他也早就接受這樣事實了,哪怕今天听說婉婉和小白的娘親還活著,他也不會傻傻的覺得失望,不過看著小丫頭的小手,蕭睿越發覺得這樣慢慢走進婉婉的生活,叫她習慣自己的存在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