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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疑這疑那,最終都沒有清楚琢磨出什麼不對的地方。思前想後,楚氏自進門後除了幫自己理會下店鋪內的事,好似真不曾有任何藏有歹心的行為,可要她相信對方並無惡意,那又說服不了自己完全放下戒心。
她心中甚是矛盾,旁邊谷媽媽看在眼里,忍不住寬慰道︰「老夫人您特地安排人進晴空院,大*女乃許感覺到了什麼,故而才特地住回了娘家。」
谷媽**意思是,許是大*女乃因自家主子的舉止而心寒才有此舉。然老夫人理解的卻不是這個意思,她是「呀」了驚詫地言道︰「你說的不錯,她必然是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故意避開,她素來聰慧,最近必然不會輕舉妄動。」
谷媽媽聞言,見主子認定了大*女乃藏有禍心,只好無奈地立在旁邊。
「那位李姑娘,可有什麼動靜?」
老夫人料想她們里應外合,想著楚氏離府後無法再有作為,便想會不會故意讓自家松懈,然後讓那個狀似可憐堪堪的外女子布局謀劃。
「回老夫人,李姑娘平日只呆在晴空院里,難得才外出。先前女乃女乃在府里時,偶爾會去主臥和女乃女乃說說話,現兒就閉門不出了。」
「哦,那她都在做些什麼?」
對上好奇的老夫人,谷媽媽再答,「看書。」
「看書,她還認字?」
「是的。」似乎覺得老夫人大驚小怪了些,便添道︰「李姑娘自稱出生世家。」
「是了,我竟給忘了。」
許是總尋不到線索,老夫人不見松緩,反倒是越發疲倦,「唉,府里住了個外人,我這心里總是不踏實。」
谷媽媽不明對方話里指的是大*女乃還是李姑娘,不知該從何安慰,索性就沒接話。屋內悶熱,雨墜則突然掀了竹簾進屋,行禮通傳道︰「老夫人,楚府里大*女乃派人過來接李姑娘。」
才松了幾分心的老夫人聞言就大覺奇怪,「是大*女乃打發了人來的?」
「是的。」
「可說了是什麼事?」
雨墜則搖首,「奴婢不知,許是大*女乃接過去解悶的吧?」
老夫人的面色則突地沉下,「大*女乃是去侍疾,府里有親家太太和幾位姑娘,說得是什麼話?!」
雨墜忙咬唇不敢再吭聲,她不過就奉命傳話,哪里知道大*女乃的心思?
「李姑娘怎麼說?」
「李姑娘應下了,不過讓人先來問過您。」
老夫人緊鎖眉頭,語調悠悠道︰「她倒是懂規矩。」
雨墜想問個確切答案,然見大夫人面色不善,便不敢催促,只是滿目希冀地望著對方。旁邊谷媽媽見了,就近前了幾步,提醒般地喚了聲「老夫人」。
「吩咐人替李姑娘收拾收拾吧。」老夫人話落,似想到什麼再添道︰「讓慣常服侍她的侍婢跟著。」
「是。」
待雨墜退出去後,老夫人才感嘆般言道︰「都說怕什麼來什麼,楚氏如今這麼著急就接了李德馨離開,你說是不是手頭已經有了些什麼關鍵東西?」她越想越覺得難安,擺手便吩咐道︰「你馬上去晴空院,仔細著她帶走了些什麼。」
谷媽媽自明白主子擔心的是什麼,忙點頭應了就離開。
半晌,她回到榮安居,進內稟道︰「回老夫人,李姑娘除了平常的幾身衣裳,什麼都沒帶。」
「你都看清楚了?」
「老奴瞧得仔細,且看她那個模樣,似乎還很好奇為何咱們女乃女乃突然會接她覷楚府。」谷媽媽說著,斂色復雜道︰「奴婢還曾提醒她將女乃女乃替她置的首飾帶上,李姑娘納悶著反說許是女乃女乃有什麼緊要事要她過去,又不是不回來了帶那些作甚?老奴見她穿得素淨,似乎有些忐忑,許是不知曉楚府是何地。」
「果真?」
李德馨不知曉楚家?
怎麼可能!
楚氏是輕易會對人掏心窩的?那樣厲害的女子,連陪嫁都可以杖殺……雖說她不是真的楚大姑娘,然到底是兩條鮮活的人命。再且,安濃可是她親手提拔的得力人手,亦能夠鐵面無私的打了賣給牙婆,不見分毫徇私。
這樣鐵心腸的女人,突然對個萍水相逢的李德馨如此維護,哪里可能沒有內情?
或許正是孫媳隱瞞的自己太多,所以這彼此間就起了嫌隙,覺得看不清對方,猜不透其目的和想法,便總是將她看成是在算計。
「老夫人,您放心,楚家那跟去伺候的都是老奴安排的人手,有什麼動靜馬上會傳回來的。」
老夫人這才點頭,「你說得對。」
……
楚家派去的馬車歸府,德馨下車看著眼前這陌生的府邸,面色上透著幾分戒備和好奇。左右皆是陌生的人,來迎她的人亦不熟悉,只能跟著往前,對于陌生的環境有著恐懼和害怕,這些情緒在見到那抹熟悉身影後,終于松緩了下來。
見到德馨,景晨走上前笑道︰「都還好吧?」
「女乃女乃怎麼將我接到這兒來?」問話間,目光仍在四處巡視。
景晨瞧了眼身後,淺淺應道︰「偏是想德馨妹妹了,這才讓人將你接過來。再說,你先前不是還想外出,說總留在府里有些煩悶嗎,這不正好?」
只是為了替自己解悶?
德馨有些詫異,然瞧著周邊跟進跟出的侍婢,亦總覺得其中不對,思量了片刻才終于發覺,「安宜怎麼不在女乃女乃身邊伺候?」
「我母親身子不好,我讓安宜在她處伺候著呢。」
「伯母?」德馨乍現拘謹,「我听說伯母中了暑氣,讓我過去給她請個安吧?」
「不急。」
景晨卻只拉起對方的手朝內走去,「你才來,先歇著,呆會有請安的機會。」
「嗯。」
說不出是為何,德馨就是覺得身邊人值得依靠,對她很是依賴。
到了屋子里,景晨命人將德馨的東西送到收拾好的房間,讓人待侍婢上茶後,沖對方笑道︰「怎麼了?」
德馨的目光不曾從她身上移開,她心底事藏了滿肚子的好奇,「女乃女乃,您是不是有話同我說?」總覺得對方如此安排,不似巧合,該是有旁的安排。
景晨的余光就瞥了眼門外豎起耳朵听著的婢子,提起了嗓音莞爾道︰「可不是?想著你是我帶進府的,昨兒就擔心怕你不好,再說德馨你不曾來過平城,難道就不好奇下這周邊景色?」
輕易便將話題給扯遠了,德馨覺得對方似乎有所為難,總是欲說又停的,好似在顧忌著什麼,便索性順著景晨的話題接下去了。
兩人絮叨了會子,景晨突然問道︰「听說近來你總在看書?湊巧我有幾個字不太理解,不知你可能與我解釋番?」
「女乃女乃這話萬萬不敢當,我只是看了些旁的書,哪里懂?」德馨滿臉謙色。
景晨卻不容分說就拽起對方朝書桌上走去,取過白紙書寫了番便問道︰「這個字,妹妹可知曉?」語氣很是親切。
德馨湊前看去,只見到兩個字「私離」,她目光驚訝,才抬頭就對方使了個別樣眼神,忙將要讀出來的字音卡在喉嚨處,目光迷茫。
景晨變在上面畫了輪明月和馬車,而後指了指自己,面上卻笑了輕松言他,「怎麼,你亦不明白?當真不理解?」
到底不是愚鈍的人,反應片刻後德馨就明白了對方意思,這不是詢問自己是否肯在夜晚的時候同她離開嗎?那個私字,無非就是秘密偷偷地走?雖說很早前對方有說笑談起論過這個事,不過見眼前人如此認真,這回可不是說笑。
她好好的少女乃女乃,為何要離開,且還是在娘家謀劃?
便是當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居然還會帶上自己?德馨很清楚與她的關系,自己不過是個陌生和她並無交情的人,到底是何緣故讓她如此關心自己?難道就不擔心自己拖累她嗎?
或者說,楚氏是因為在夫家犯了錯,怕自己是她帶進去的人受到連累,所以順道帶走自己?
「怎麼,妹妹亦不識得?」
從對方的表情和神色中,景晨是能看清對方必然有所明了的,然為何就不給個反應?還擔心自己有旁的算計心思?正要垂頭喪氣時,身邊突然道︰「女乃女乃這個字我從未見過,可當真不明白呢。」然望向對方人目光卻顯得分外有神,充滿肯定。
她表現地如此隱蔽,是因為外面的那些人吧?
原來都是監視嗎?
這等現象,對于長在宮闈內的她來說並不陌生。
兩人比劃了幾個字,趁著外面人不注意的時候,景晨將面上的紙張收進衣袖中,然後隨意寫了幾個鮮見的字留在桌上,最後才拉著德馨說道︰「我同你去見見我母親。」
自有人跟著她們去,亦有人悄悄進屋將帶字的紙張收好送回君宅。
待等進了汪氏的屋子,景晨才有機會與德馨說上幾句私話,「德馨,我方才的意思,你明白?」
只有事先試探了,她才有敢直接明了的問對方這話。
德馨的聲音清晰而肯定,「原先就好奇上回女乃女乃為何與我說那些,原是因為這個。你既是不再做君府的大*女乃,我哪里還好繼續留下?自然是要跟著你走的。」
雖說對方的眼神並非格外信任,不過至今相處的程度上看,已經很是難得了,景晨莞爾。(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