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媳 第一百七十二章 與我回家

作者 ︰ 初落夕

「竇少爺,您別添亂,這與你無關!」

景晨亦覺得竇俊彥在亂攪渾水,還是有意的氣大爺,不免有些討厭他這種夸大的行徑。自己要和君子浠說個明白,可何時又與他生了關系?

「不要無中生有,謝謝您今日送我回來!」

竇俊彥听出女子話里的惱意,不以為意的咧了咧嘴,還不忘關懷的問句︰「你確定,真不用我幫忙?這人,可不好攆啊。」還故意指向了君子浠。

攆?

大爺自鼻間重重哼出一聲,這說的是什麼話?

對方的言辭里,將自己比做了什麼,居然用這種字眼?再如何,他與晨兒的過去,和他又有什麼干系?!

說了好半晌的要離開,可人還是在原主打轉,若不是因為客氣著且顧著往後合作,景晨早就想喝竇俊彥冷臉了。然偏是這種場面很是尷尬,且大爺的身後不遠還站著兩個隨從,她認出其中有個就是過去總往晴空院走動的平丘。

深巷里靜了片刻,最終還是景晨開口催促,竇俊彥才離開。

而他便是走,身子都上了馬車,竟還高聲強調道︰「楚姑娘,可別忘了你我的約定!」

約定?

什麼約定?

大爺狐疑的望過去,可竇俊彥毫不客氣的就扯下了車簾,他就只能將目光繼續鎖在眼前的女子身上。

景晨卻絲毫不見要解釋的意思,繞過大爺就往家走去,聲音輕而平靜道︰「君少爺,屋里談吧。」

君少爺……如此的生疏。

大爺心頭滿是苦澀,提步跟上去,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院子。

庭院里的石桌前擠了不少人,因光線太暗,便看不清容貌。正堂的屋里亮著燈,因听到動靜而跑出來的德馨見到景晨。忙上前拉住她的雙手,「姐姐、姐姐,你可回來了,怎麼這樣晚?」

注意到跟在後頭進院的君子浠。頗是敵意的瞪了眼,德馨就扯著景晨往旁邊移去,壓低了嗓音埋怨道︰「這人,是你在平城院子里的那個夫君嗎?他這人好不霸道,不由分說的進了院子,還不肯讓我們出去。」

聞言,景晨轉身看了眼大爺。正好與之視線相撞。

「嗯,不過我和他,現在沒什麼關系了。」

德馨還疑慮著,大爺卻忍不住接了話,壓抑著怒火冷冷道︰「沒關系?你當初上了我君家的花轎,如今倒是想撇得清楚,這世上,有這般容易的事嗎?」。

景晨因是背對著他。所以大爺看不到她听後的表情,只是覺得她背影絲毫沒有偏移。

似乎,自己說的話。根本不算什麼!

怎麼能這樣?

大爺有著傳統的觀念,所謂家丑不外揚,在他心里眼前的女子是他的人。這無論她有沒有背叛自己,都不會當著外人的面發作。而方才在巷子里那等地,即便是怒火攻心,亦不可能和竇俊彥翻臉,或者如何質問責罵她。

而如今,到了院子里,雖說這兒他不熟悉。

可晨兒的,不就是他的?

所以很自然將這當成了家。理所當然就要處理起家事了。

他走上前,拽過景晨讓她被迫轉身,緊盯著女子雙眸就道︰「我不過就出去跑了趟商,你倒是走的人影都沒,就不該有個解釋嗎?」。

大爺語氣嚴肅,渾身透著股無形的壓力。

德馨就去扯他。嚷叫道︰「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姐姐!」

大爺喝喚了聲︰「平丘!」

便有人將德馨拉扯了下去,听著動靜出來看情勢的阿圖,想沖過來就早被人都給制住。

「堂堂的君家大爺,竟都成了野蠻人?」

在她的地方這般對待她身邊的人,景晨焉能不怒?可這身前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掙扎,竟然力道極大,一時間居然無法月兌身,便只能言辭相譏。

「你倒還好意思問我這個?」

大爺看著他滿眼失望與痛心,似乎在納悶過去那個溫婉可人的妻子去了哪。

他想起回到家里不見她,得知她在外孤苦時生出的擔憂,與這幾個月的奔波和查看,甚至還被竇俊彥嘲諷玩弄耍的團團轉。這心底的怒火就一發不可收拾,連往常總維持著的溫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拽過她就往屋子里扯。

景晨哪防的了這個?

她的印象里,大爺是個講理的人,與他分析下當初楚家的事,自己亦是逼不得已,何況原就是場錯誤,費心唇舌應該是能說得通的。

就是剛走在院子里,景晨還想著談話的場面,會是給他上杯茶,兩人慢慢說開才是。

怎的這人用這樣大的蠻力?

她腳下沒跟上,竟一頭撞在了他的背上,可前方的大爺卻絲毫沒有停頓,愣是連扯帶拖的就將她帶進了明亮的廳堂。

「姐姐!」

阿圖和德馨緊張相喚,平丘還無措的時候,就見那廳堂的兩扇木門「砰」的合上,然後他家主子似吼般的命令就傳出︰「將他們帶下去,誰都不準留著!」

平丘鮮少見大爺如此失控,亦知這等事主子不會希望他們知道,就招了招手,將還亂喊著的德馨與想掙扎的阿圖都帶到了離正堂最遠的柴房,自己等人更不敢出去。

景晨揉了揉胳膊,瞄了眼沉臉的大爺,微帶埋怨的瞪了眼。

或許,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如今的她越發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似乎越來越隨心所欲。

相比過去總表面關懷而實則生疏的妻子,她這樣的表情,大爺還是頭回看見,臉色不知覺就緩了幾分。抬腳朝整座走去,坐下後撩了撩袍子,而後別有深意的緊盯著景晨。

這陣仗,似乎這間簡樸的屋子,就是君家富麗的大堂,而他此時就是這的主人,要審問犯了錯的婦人。

而他的心里,亦確實是如此想的。

于是,凝視了幾眼。依舊怒氣不掩的問道︰「為什麼要走?」

景晨還在心里嘀咕,听到這問話還沒回答的時候,對方劈頭蓋臉的卻是連連發問︰「你將楚家大姑娘送進府里,是用她打發我?竇家的那位少主。你何時與他認識的?方才他所說的約定,是什麼?……再者,你既然見過他,難道不知我在找你,為何還要躲著?」

接二連三的問題,將景晨听得亦有些煩躁。

她為什麼要解釋?

現在,眼前的男子。還是自己丈夫嗎?

這是她的宅子她的家,又不是君府,還用得著小心翼翼的委曲求全,生怕不小心就惹得丈夫、婆婆和太婆婆不高興嗎?

不需要!

左右看了眼,景晨就轉過身。

大爺見她沒有答話反朝門口走去,以為她要離開,當下就更怒了,喝聲道︰「楚氏。你給我回來!」

景晨的腳步略頓了頓,跟著繼續前行,至屋檻前手才觸及門尚未打開就被人感覺身後有人接近。她忙側身挪到旁處。果然見本高坐著的大爺就立在她眼前,微皺了皺眉,「我不過是想開個門。」

大爺愣了愣,「因為孤男寡女?」

說著不等她再出聲,唇角就譏笑地揚了起來,「你竟是還顧忌著這些規矩,夫妻一場,跟我提這些?那方才,與旁的男子共坐馬車回來,在深巷里親親我我又如何解釋?!」

听他話語咄咄。景晨亦不慌亂,只是淡淡的回道︰「我無意激怒你,也請君少爺平心靜氣的說話。」

「平心靜氣?」

她沒個解釋,反還怪他的不是?

景晨就在旁邊的背椅上坐下,「您既然已經知曉了親事的緣由,亦識清了君府里的是楚家的大姑娘。便已明白她才是你的妻子。我與你之間,若非要扯個關系,勉強是要喚你聲姐夫。」

「姐夫?」

君子浠走上前,彎身就緊緊看著她,可視線里只有她陌生決絕的表情,她不認自己?

「是不是真的因為竇俊彥?你和他……」

他想,女子不顧一切非要離開丈夫,大抵就只有這個原因。

且先前听說的,方才所看到的,全部都浮亂在他的腦海里。

他是個男人,誰會不介意戴綠帽子?

比起旁的,他自然更在意這個。

終究有沒有背叛……

「我與竇少爺不過巧然相遇,與我離開平城並無關系。」景晨說著,昂頭輕輕反問道︰「君少爺,你自己想想,以我那般的身份,真能留在君府嗎?我原就只是代嫁,離開,不過早晚。」

這個時候,景晨自己是出奇的平靜,連她都不曾預料的平靜。

而大爺,卻亦緩緩平復了下來,那分緊繃的神色,亦好轉了起來。

他從來抓著案幾的手,退後在其旁邊坐下,卻還是不確定的問道︰「真的不是因為他?」

「這種事,我有何好欺瞞你的?何況,往後……」

往後自己與他,亦是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做出這等欺人的事?

大爺對竇俊彥的性子亦有幾分了解,對方偏是就喜歡氣自己,還總是露出那種得意洋洋的神色。既然晨兒說沒有,或許是真的沒有,查出來的消息,不就說他們沒如何過密接觸嗎?

他真是被方才巷子里那親昵的場景,給氣昏了頭腦。

是了,竇俊彥必然是故意胡鄒亂編,他那樣的人,定是早注意到了自己。

「往後,你與我回家去……」

景晨轉頭,發現大爺的神色格外的認真,竟完全不似是開玩笑,她不由心底「咯 」了一下。

听不到回應,大爺再次開口︰「怎麼,不不願意?」

景晨就反問道︰「回去作甚?」

回去作甚?

回去跟他過日子啊!

不過轉瞬,大爺想到這場戲劇性的親事,亦有些無奈,嘆息道︰「我早已決定,待我將你尋回去,便將楚家的姑娘送回娘家。」

「她、還在君家?」

與楚景漣間再如何,終究算是故人。

可她的發問,讓大爺以為對方是生了誤會,就忙解釋道︰「她是還在。府里……不能沒有大女乃女乃。」說著,手便朝景晨擱在案邊上的縴手握去,「你的身份,我替你留著。晨兒。跟我回家吧……」

他這話說得是深情外露,然景晨卻徑直抽回了自己的手。

掌心一空,大爺望著她,「晨兒?」

「我不可能回去的,君家的大少女乃女乃是楚景漣,不是我!」正對著男子雙眸,聲音緩慢堅決。

大爺首次覺得百听不膩的聲音。此時格外的刺耳。

「我知道過去是委屈了你,可我亦是不知情的。」大爺自己還委屈被戲弄了呢,若非待她上心,換做旁家,必然是要興師問罪的,哪里來這樣好的語氣?

可是責怪的話,除了方才盛怒之下月兌口而出,此時竟開不了口。

他尋找了幾個月。不就是想找她回去嗎?

然大爺亦看得出,這個弱質縴縴的女子,骨子里很是倔強。

「親事是楚君兩府聯姻而定。這個代嫁的計策,亦是楚家母女所設,我自始至終,不過是顆棋子而已。君少爺莫要認錯了該問罪的人,亦別弄混了身份關系,我自知卑微,入住不了你等高門大院。

如今,您既然在場,我亦將這話給說明,省得今後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君家的大女乃女乃。不是我景晨,我雖一時為人替身,可讓我替他人活一輩子,亦是不可能的!

再者,您亦別將事態想得那樣嚴重。身為大丈夫,我明曉你被人欺騙後的憤怒。你我相處的那短短數月,沒大家所想那般情深難舍。我雖是離開,亦永不會與人提在君家有過生活,亦不會散布你府上的半句謠言。」

「這就是你要說的?」

大爺難以置信的望著她,在今日之前,他覺得想象不出那般溫柔體貼的妻子,能如此鎮定的說出這些無情冷漠的言語。

她怎麼可以說的這樣輕描淡寫?

濃眉鎖起,修長而有力的手指亦慢慢攏起,大爺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最後不怒反笑︰「你是鐵了心,不肯與我回家?」

「君少爺錯了,此處才是小女子的家,亦是唯一的家。」

「你不肯認我這個丈夫,不肯承認過去的感情,亦將君府當成是家。這些想法,你是不是早就有了的,在和我一塊兒的時候,就有了的?」

景晨沒有解釋,亦等于不曾否認。

大爺就突然「呵呵」冷笑了幾分,「怪不得你總是那般冰冷。」

他收回手,目光打量著這間屋子,橫梁破舊,這屋里更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擺件。

可她,寧願留在這,而不是和自己離開。

他自問不曾虧待過她,而這場婚姻里,是她欺瞞自己在先,如今這般好言好語的勸她回去,居然還不願意?

頗有幾分不識好歹。

但是,能怎麼辦?

她把話說的這樣開,以個身份否定了過去種種。

發怒嗎?對她有效麼?

「晨兒……」大爺喊了聲,突然覺得喉嚨內滿是酸楚,忍不住就別過了頭,還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放手?

他如何能甘心?

自那日拜堂成親,自見到她接受她,就真的想做對普通夫妻,好好的經營個家庭過日子。他在努力,可當他回到府里,伊人卻不見蹤跡,好不容易尋到她,卻是不肯認她。

怎麼能這樣?

他又做錯了些什麼?

該翻臉、該發怒的是他,怎麼此刻卻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她,做錯了事呢?

這樣的感覺,真是怪異。

「夜深露重,君少爺早些離開吧。」

驅他離開?

可真是不留絲毫情面啊。

景晨話畢,見對方男子只皺眉深思,人卻紋絲不動。

她想,該說的都說完了,還有什麼好談的?

于是,起身,欲走。

腳步沒下幾步,整個身子卻被人自後抱在懷里,她顯然是嚇了一跳,亦生出幾分惱意。

雖說這種姿勢,過去在君家很是尋常,便是再親密的動作亦曾有過,可如今自己不是她的妻子。

兩只胳膊動了動。景晨才要叫他放開,便听得他滿是不舍的聲音響在她耳旁,「晨兒,跟我回家吧。好麼?」

明明,他知道她的名字並不久;明明,他亦是今日才喊她,可卻無比的順口。

而景晨,似乎亦是此刻才反應過來。大爺從見到她到現在,喚的都是「晨兒」,而非過去讓她排斥的「漣兒」。

不知怎的。她的心跳得格外的快,想起過去在君府里的點滴,掙扎的動作亦靜了下來。

其實,他待她,確實是不錯。

大爺見狀,心里一喜,以為她是回心轉意了,摟著她的力道更緊了些。喃喃道︰「晨兒,這種生活不適合你,你該在這般流落在外。你想做生意。回去盡管放手的做,你認的妹妹,亦是我君家的小姐,往後我和你一起照顧她,可好?

我待你怎樣,你心里也該明白的。我知早前祖母疑心你身份,所以逼得你不得不離開,可當時我不在家,如今有我,你怕什麼?我明白。你有你的驕傲、有你的堅持,往後不必忍著掩著,該怎樣就怎樣,好不好?」

他的聲音循循善誘,在寂靜的屋子里響起,竟讓人緩緩覺得安靜。

兩人緊緊的貼著。靜止著似乎只有他的訴語,直到溫熱的唇將貼上她的耳朵,景晨這才回了神,忙轉身推開他。

這是再做什麼?

不是君家的少女乃女乃,不是他君子浠的妻子,她不需要接受他的觸踫以及所有親熱的舉止。

大爺本說著說著就沒留意,措不及防的被推開,身子連後退了好幾步,更是撞到了身後的椅子。

穩住身,盯著她,「晨兒,你還想怎樣?」

什麼都依了她,到底要如何?

「我沒想怎樣,我說過我不會回平城。」

大爺就追問︰「難道過去你我的相處,你就沒有絲毫不舍的?難道,我這個丈夫,對你來說真的只是形同虛設?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感情,你若有什麼要求,我都滿足你,這還不成?」

原是深情滿滿的話,偏是本養尊處優、無人違逆的少爺這個晚上受挫太多,最後的那句話,透出了幾分不耐。

景晨听得清明,淡笑了冷漠道︰「我沒有任何要求。」

前進一步,大爺卻沒直接就沖到她跟前,只是緊緊的盯著他。

很顯然,他還是不想就此離開。

望著望著,他突然自嘲了起來,喃喃道︰「原來你竟這般倔強,直到現在,才看到你最真的一面嗎?」。

這話,景晨不置可否,並沒有回應。

她似乎亦明白他不會輕易離開。

方才的那席話,若說听後沒感覺,怎麼可能?其實,便是他不辭辛苦的尋她到這,更有耐心的是留在這等了這麼久,獨這份表現,自不難看出他的真心。

景晨並非是個不講道理的人,換位思考,能做到他這般,是已屬難得。

「听說,君家至今,還不曾出現休妻的例子……」

听到這話,大爺就明白了。

她在意的,是名分!

且非常的看重。

族譜上,自己的妻子是楚家的大姑娘楚景漣,而便是他有心要休妻,家里長輩亦不可能的。畢竟嗎,生意人家,最重名譽。

若是這般,她回到平城,自己雖能保證和過去一般,以妻子之禮待她,可怎樣,她的姓名,都不會出現在他的家譜上。

而她這般高傲,寧願自食其力,又怎麼會甘願回去做替身?

她要行走在外,旁人眼里,她依舊是楚景漣。

所以,不是因為她真的對自己無情,而是覺得這份感情,還沒強烈到可以不計較這些的地步。

大爺心里,憂喜參半。

「你不肯跟我回去,是因為這個?」

景晨眨了眨眼,「是個緣故,不過也不全是。」說著她似乎有些得意的看了眼屋內,亦望了眼緊閉著的屋門,「我如今,過的很好,並不想改變什麼。」

「你是個女子!」

「我知。」

女子如何?

前世深宮內,多少妃嬪是有丈夫等同無丈夫的?

她們依舊過得很好。

何況,景晨不確定自己的感覺,總覺得道不清。若說君家的大爺吧,是曾作為她丈夫段時日,可亦談不上郎情妾意難舍難分的地步。不說對方,就說自己,終日想著應付家里長輩和學習生意上的事,亦得打發應酬著楚太太汪氏,何況早就知曉終有離別日,對他難道就會當真無所保留?

她從不是個信人百分百的女子,更不會將所有寄托在一個陌生男子身上。

或許,這場鬧劇里,他沒錯,可自己是該為這件事負責的人嗎?

回去,必然是是非不斷,景晨很滿足如今的生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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