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昨夜沒休息好麼,要不要請個太醫來看看?」天吟若舞盈盈一笑,看似是給天希月一個台階下,實則另有他意。
天希月轉了轉眼,他立刻收好了自己的情緒,不動聲色道,「多謝皇弟,不用了。皇兄不過早上起來不久脾氣不是很好。再加上侍衛都不機靈,教訓教訓罷了,讓皇弟見笑了。」
「看來本宮來的真不是時候。」天吟若舞懶懶的一眯眼,七分危險三分妖孽,「今日是公主找皇兄,可不是本宮找皇兄,皇兄可否請本宮及公主進去一敘呢,擋在這里不太好。」
明明是問句,卻帶著無法抗拒之感,天希月‘啪’的一聲打開一把折扇,搖了搖,面色略有不善,有些陰霾,他陰厲的瞥了一眼躺在天吟若舞懷里的沐煙璃,換了稱呼,「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請,是本皇子招待不周了,請容許本皇子去先換身衣服。」說罷,他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自己則朝反方向快步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天吟若舞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隨後好笑的捏了捏沐煙璃的臉,本都快睡著的沐煙璃雲里霧里不知所以的張開眼迷迷糊糊的瞪著他,意思讓他快松手,放她下去。天吟若舞笑意更甚,抱著沐煙璃進了大殿。
天希月幾乎是離開他們視線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他的房間,敲了敲房內的幾塊不仔細看看不出異樣的壁磚,一陣石塊磨礪聲之後,他閃身就進入其中。
通過長長的甬道,天希月飛快的左閃右踩,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東西,天希月點燃一盞燈,觀察著密室內的情景。
不論是桌面物品,還是床被家具,一切完好無損,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只是原先關著的人,卻…憑空不見然後出現在外面剛剛還跟他打招呼了。
這怎麼可能天希月難以置信的靠在了牆壁上,思索著。
這密室出口只有剛剛他進來的那一條而已,旁人即使出去也需要鑰匙,走錯一步路就是萬劫不復,就算他有鑰匙走對路好了,這出口就是他的臥室,他昨晚就睡在進出口邊上,里面原本關押著的天吟若舞怎麼會出去了?怎麼可能出去了那門自從把天吟若舞關進去之後就沒動過
而且,沐煙璃怎麼會還活著?他的屬下尸骨無存,她卻活的好好的?情人果呢?究竟是怎麼回事
天希月有些頹然的順著牆滑下,他不解,他精心謀劃一場好戲怎麼會是這般落幕?難道不應該沐煙璃被羞辱,天吟若舞被他捉住痛不欲生麼?當真賠了夫人又折兵
除非…除非…
天希月眼中精光一閃,陰柔的面容更顯狡詐。他扶著牆站起,忽然間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天吟若舞,你也不過如此,這點雕蟲小技都拿出來丟人現眼,還企圖蒙蔽我?
可是親愛的二殿下似乎忘記了,就是他所謂的‘這點雕蟲小技’讓他自己困惑了半天,嘛,顯然他不會在意這些細節,也不會順著多想下去。
這就夠了,注定了他的失敗。
天希月一掃之前的昏暗,他干淨利落的起身,走出令人壓抑的甬道,快速的換了套銀色寬袖華服,慢慢的踱步了過去。
天吟若舞啊天吟若舞,如果本皇子不開心了,把這事告發于長老會,又將如何呢?只怕天王老子都保不了你
滄溟國同西涼一樣,有長老的存在,不過一個名為高位者,一個名為長老會,滄溟多了個皇帝掌權管理大事罷了。長老會有明確規定,皇子互相奪權時不得實用靈力,否將廢除皇子身份及其靈力。所以千百年來,滄溟國皇儲們,早已漸漸淡忘了靈力這麼一回事,爭權時用不了,當上皇帝了什麼都有了,過著追星捧月的生活,靈力也沒用啊,沒有必要去修習。唯獨天吟若舞是眾人眼里的怪胎,自從他那妖娘死了之後就拼命學習靈術,武術,還有各式各樣的要點,並且還樣樣精通,幾乎無所不能。
問題來了︰「爭權時需要會這麼多嗎?需要會彈奏樂器什麼的嗎?」。
顯而易見,答案是不用,這也是為什麼天吟若舞這麼強大還有爭權這麼一回事了。
于是只能說,多學點多會點是好的。
天希月走進大殿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沐煙璃把頭擱在天吟若舞的腿上,似是睡著了,而天吟若舞輕撫著她的發絲,寧靜而又美好。
天希月冷笑一聲,行至他們對過,落座,並向左右兩邊的侍從使了使眼色,命令他們下去。右侍從接到訊息趕緊識相的行了行禮,下去了,左侍從看起來年齡並不大,估計是新來的,不懂天希月的意思,疑惑的看了又看右侍衛,正準備出口詢問之時,天希月便直接抽出腰間佩戴的軟劍,‘咻’的一聲,銀光一閃,那侍從就腦袋分了家,好不殘忍。
「怪不到皇兄教導下人有方。」天吟若舞微笑,表情沒有因為這個侍從的死而絲毫的波瀾,仍柔柔的撫模著腿上佳人。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王子犯法與民同罪的道理是改變不了的。」天希月掩唇,不經意的一掃泄露了他的情緒,「太子殿下,只是本皇子不知,若這滄溟帝最寵愛的兒子觸犯了長老定制的法律,該當何罪呢?」
「本宮不知,皇兄明鑒。」天吟若舞停住了手上的動作,懶散的看著天希月。
「爭權,靈力。」天希月惜字如金的吐出兩次,等待著天吟若舞的反映。「那照皇兄所說,本宮是沒辦法了?」天吟若舞低眸垂視,很好的遮掩了正在想些什麼。
「皇弟,與其被廢除現在的身份和靈力,不如助我一把,除去天絕婪?」天希月扇起了扇子,胸有成竹。
「好。」天吟若舞頭也不抬就應了,輕描淡寫的好像是什麼小事一樣,說真的,這讓天希月挺郁悶的,他還想讓天吟若舞有什麼舉動或者反映呢。不過他也沒那麼笨,太子是什麼人?可以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弄成白的別人都連聲叫好,他可要提防著,免得被反咬一口就得不償失了。
「煙。醒醒。」天吟若舞旁若無人的輕拍沐煙璃,親昵的讓素來陰狠的天希月都微微汗顏,「你不是有事要說麼,說完了就要回去了,嗯?」
沐煙璃聞聲張開雙眼,蝴蝶樣展翅欲飛卷翹的睫毛閃動著,她直起身,也不講什麼禮儀。
「皇兄,昨夜皇妹不好,多喝了酒,掃了興…」沐煙璃往天吟若舞的懷里躲了躲,「對不起,皇兄,若有空,下次再出去好了,皇妹定賠禮給皇兄…」
「親人之間還說什麼客氣話。」天希月奇怪的笑了笑,「說來還是皇兄不好,府里有事就匆匆先趕回去了,也沒顧及到皇妹你的安全。」
沐煙璃做出嬌羞的表情,小女人樣的攬住了天吟若舞的肩,「說來還真要謝謝皇兄了呢,昨夜…昨夜…」她還偷偷看了一眼天吟若舞,那動作簡直天衣無縫,若不是天希月看過她的真面目,恐怕真要信了,「太子殿下送我回去了…」
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此甚好,皇兄也就放心了。來人,送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回瀾風小榭。」天希月起身,一揮衣袖,寬大的袖袍帶出一陣微風,沐煙璃整個人靠在天吟若舞身上,顫了顫。
天希月皺眉,彼此都知道身份,何必?話說成那樣,避人耳目是不錯,細處都要這般麼…不過,這柔弱樣看起來,倒不像是裝的…哼,也罷,那女人一向能假扮,興許是昨夜藥效太強太累了?
一定如此吧,她一直都被抱著的,看起來真的很虛弱。
只要不擾了他的計劃,一切都好。有時間,他還要找這璃大公主好好談談呢。
------題外話------
今天的。祝大家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