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再次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所有人都立刻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對對對還是高老爺想的周全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處置這兩個妖怪」
「既然是妖怪,想弄死只怕也不容易呢」
「是啊道長也不在了,不然他應該知道怎麼處置」
「這可是妖怪,刀砍是肯定砍不死的」
「當然砍不死那麼水淹火燒行不?」
「恐怕淹不死別到時候沒把妖怪淹死,再弄出個像水漫金山一樣的事兒來那咱們可就要倒霉了」
「沒錯兒火燒也不行妖怪哪兒有那麼容易被燒死的?怎麼不也得有個三味真火什麼的才能燒死」
「到哪兒去找什麼三味真火說不定不等找到,這妖怪就是個法術自己逃跑了」
「你們別忘記了,這妖怪還有同伙呢處置不好可是麻煩的很」有人想起了更為關鍵的事情。
「可不是嘛上次來莊子里鬧騰的可遠不止兩個妖怪呢」
「是啊萬一那其余的妖怪來尋仇可怎麼辦?」
「照這樣說,這兩個妖怪還不能就這麼隨便處置了不然誰知道會惹來多大的禍端啊」
「這妖怪抓都抓了那總不可能又放了吧?」
「那當然不能就算現在放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記恨咱們呢」
「瞧你說的,又不是咱們抓的他,他要記恨也不會記恨咱們」
「其實這些妖怪也沒做過什麼惡」
「可也是啊上次雖是跑到咱們這兒來,不也沒傷著人嗎?」。
「沒傷人,那可是連老秦家的房子都弄倒了的」
「那不也得怪他們先逮了人家的小妖怪嗎?」。
「說起來也是奇怪,那小妖怪怎麼那麼容易就被逮住了?」
「那有什麼奇怪,他逮到的那些妖怪還太小,不會興風作浪唄」
高老爺听著這些人將話題越扯越遠,頓覺頭大「你們吵吵完了沒有?」
下面又鬧哄哄地好一陣子,才安靜下來,大家都收了口,看著高老爺。
「你們這些人現在不趕緊商量正事兒,吵吵嚷嚷地說那些沒用的干啥?」高老爺氣哄哄地。
「咋不是商量正事兒呢?誰有本事,就把那倆妖怪殺了到時候別的妖怪來尋仇,可別連累咱們大伙」這話聲音不算太大,卻剛好能讓每個在場的人听清楚。
「是誰在底下嘀咕?有能耐站出來再說一次」高老爺一听這話,可是被氣的不輕。
底下的人都默不作聲,沒有人肯承認。
「都不說話是不是?都是在心里這麼想的是不是?」高老爺的氣的直喘粗氣「難道妖怪作亂,倒霉的是我一人?和你們都沒有半點關系?」
「這妖怪也沒做什麼亂嘛要說一開始就不該去招惹他們」
「可不是嘛不就是半夜喊了那麼兩嗓子嘛咱們莊戶人家睡得沉,可以當做什麼都沒听到」
「就是這麼個理兒這倒弄了兩個妖怪回來,可怎麼處置?要麼連窩端了來,要麼就別去招惹」
「就是啊那剩下的能輕易放過咱們嗎?那妖怪和人也一樣,也講究個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咱們可算是讓人家拿住短處了就怕那剩下的妖怪一發怒,說個要報仇,咱們高家莊這回可就得都賠進去了」
「只怕到時候喊冤都沒地方就是老天也得說個因果報應不是」
「要是這麼說,那罪魁禍首可不就是偷了人家小妖怪的那戶老秦家」
「也不光是人家來救自己的小妖怪,又推倒了他們家的房子,可不就是兩清了」也有素日與老秦家交好的幫著他們說話「要不是後頭有人非要捉什麼妖怪,這事兒不早就過去了嗎?」。
開始還只有幾個人小聲嘀咕,後來參與的人就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
「這話沒錯兒原本是老秦家的不對,可是人家妖怪已經掀了他家的房子又禍害了他們的莊稼,就算兩清了」
「對啊是這麼回事兒已經兩清了也與咱們沒什麼相干」
「沒相干?你說沒相干就沒相干嗎?現在可是又抓了兩個回來,還怎麼沒相干?」
「那又不是咱們抓到的」
「話雖如此,就怕那妖怪不這麼想在他們眼里,咱們可都是高家莊的人」
「不會吧?那上次他們不是只找了老秦家的人算賬嗎?」。
「上次是上次你別忘了,這次可是咱們全莊的人湊得銀子請來的道長收妖」
「那妖怪總不會連這都知道吧再說那道長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咱們這些人可要跟著倒霉了」
「真是害人死了還真是便宜了他」
得,一轉眼的功夫,可憐的無極道長就從要建廟紀念的大功臣變成了人人唾罵的禍害
「他還不是最害人的最害人的是把他請來的」有人把矛頭又轉了一個方向。
「是啊要不是有人去請什麼道長,大張旗鼓地捉什麼妖,哪兒會鬧出這些麻煩來」
大家空前一直地看向高老爺,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尊敬與懼怕——這也難怪,平日里高老爺可沒少干那欺壓鄉里的事情
高老爺地花白胡子再一次被氣的一撅一撅地,這些人簡直越來越肆無忌憚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這不是在公然和自己叫板嗎?這樣下去那還了得
高老爺哆嗦著手舉起拐杖,指著下面的人「你們不要忘了追捕妖怪的時候,可是每家每戶都去了人的」
「那還不是你派人來叫的」仍舊有人小聲回嘴。
「放肆」高老爺終于控制不住,大吼一聲「妖怪可沒有那麼好的性子听你說這些」
先前叫大家安靜的那個小廝也回過神兒來,慌忙上前扶住了高老爺「老爺,您消消氣兒和這些沒見識地人計較不值當」又沖著下面的人冷笑幾聲「就算妖怪放過你們,你們難道連飯也不用吃了嗎?」。
這句話顯然鎮住了所有的人——妖怪和高老爺,那可都是不能得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