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苦笑一聲「那不過是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又什麼都不懂但凡是個懂事兒的,又怎麼會願意來這里守著我」
一語未了,三小姐又覺得自己失言了,有些歉意的看著嬌杏兒「我不是說你對了,你怎麼會替換了小紅來照顧我的?」
「昨個兒半夜,有幾個婆子就硬拉了我去老太太的院兒里跪了半夜」嬌杏兒的眼圈兒又紅了「婢子先前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後來才有和婢子素來交好的偷偷告訴婢子,說是老太太那兒丟了一盅燕窩,有人把這事兒栽到了我頭上」
貓叔听到這里,和珠珠對視了一眼,不安地挪動了一下「倒是我連累你了」
嬌杏兒忿忿地瞪了他一眼,繼續對著三小姐說道「到了天亮時,又听人說伺候您的小紅提了一個食盒兒還到了廚房,里面裝的就是老太太盛燕窩的那個瓷盅」
「那個小紅,必然是說睡了一覺起來屋子里就擺著那些東西了她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正是」嬌杏兒點了點頭「婢子听說了這件事兒,便動了心思待老太太問話兒的時候,就說那燕窩的確是婢子偷來的,就是為了給三小姐補補身子。可是端來後才發現三小姐已經不省人事,又怕被人發現,索性自己偷吃了那些燕窩」
「你這樣說,老太太就信了?」三小姐深知自己的女乃女乃可沒那麼好糊弄。
「我瞧著老太太也不是完全相信的樣子只是後來婢子便借機求著老太太讓婢子來伺候三小姐,老太太本是不許的,後來老太太身邊的錢媽也不知道在老太太跟前兒嘀咕了幾句什麼,老太太尋思了一陣兒,後來也便答應了」
「錢媽?」三小姐想了想「似乎往日里和你不怎麼對付,怎麼如今倒幫你說起好話兒了?難道是我出嫁之後,她倒改了性子?」
「什麼說好話」嬌杏兒冷笑一聲「大概她是巴不得把我送來過了病氣兒也落得和小姐一般生不如死呢」嬌杏兒心直口快,話一出口又立刻後悔「三小姐婢子不是那個意思婢子……」
「好了」三小姐擺擺手「我還不知道你嗎?若不是你這說話不過腦子的毛病,哪兒會得罪了這麼多人?不過以往你和錢媽也只是有些小磕小踫兒的,怎麼听你的意思倒是又有什麼深仇大恨了不成?」
嬌杏兒听三小姐這麼一問,臉上不禁紅了一紅「那錢媽為了討老太太的高興,攛掇著老太太說,說要讓老爺收了我做屋里人」
三小姐一愣「原來如此以你的性子,必定是個不肯依從的錢**如意算盤自然是打空了如此一來,她自然更加與你水火不容了」
「婢子自然是不肯老太太念著婢子素日服侍的還算小心謹慎,便也沒有太過為難婢子只是打發了婢子去太太那里伺候」
三小姐愣了一愣,咬咬下唇,什麼都沒說。
嬌杏兒沒有忽略三小姐臉上的神色,卻裝作不知,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太太還是往日的樣子,一味的吃齋念佛,別的事情都不聞不問。婢子原本想著,到了太太那兒,倒也好,過幾天清淨省心的日子也不錯」
三小姐輕嘆一聲「這府里哪里有什麼清淨省心的日子?便是你肯,旁人也不會肯」
嬌杏兒小心翼翼地看了三小姐一眼「其實您剛回府的時候,太太也去求過老爺的只是……」
「憑她哪里勸得動」三小姐的眼楮有些濕潤,索性合了雙眼「若是能勸的住,我又怎麼會去了那麼一個地方」
「太太也想偷著來瞧瞧您的只是老爺和老太太都下了嚴令,任何人都不許過來,以免過了病氣兒。您也知道,太太那院子里是存不住什麼消息的,太太若是真來了,恐怕還不等她走到,就會被老爺和老太太知道」
嬌杏兒看看三小姐,似乎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略放心了些,又接著說「太太就是那樣兒的性子,小姐您可別往心里去」
三小姐睜開了雙眼「我不難受她不來還好些來了,還不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見到我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徒增傷心罷了更何況,我也不想听她講那些什麼逆來順受,求來生的話」
「怪不得您不願意讓婢子告訴老爺和太太您醒來了的事情」嬌杏兒有些恍然大悟「婢子還以為您是對他們寒了心的」
「我也的確是寒了心」三小姐定定地看著嬌杏兒「可我不讓你告訴他們,卻不是為了這件事兒」
「那您是為了什麼?」嬌杏兒猜想不出來。
「嬌杏兒,你是個我信得過的」三小姐深吸了一口氣「你听好了我醒來的事兒,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
「這,三小姐……」
「你不明白對嗎?」。三小姐咬了咬牙「你若知道我是如何成了這幅樣子,就不會奇怪了」
「這,三小姐,您這不是得了怪病嗎?」。
「這不是病」三小姐一字一頓「我,是,被,人,下,了,毒」
「什麼?」嬌杏兒再一次尖叫起來,這聲音太過尖銳刺耳,不只是貓叔,就連珠珠也被嚇了一大跳。
「三小姐,您,您說什麼?」嬌杏兒渾身戰栗著。
「你知道自己是中了毒?」貓叔也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的?」
三小姐深深地看了貓叔一眼,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只是安撫著嬌杏兒「別慌瞧你這沉不住氣的樣子,就不該告訴你」
嬌杏兒定了定神兒「三小姐到底是誰下的毒?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眼下我也不知道」三小姐又看了看貓叔「可是既然老天讓我逃過此劫,早晚咱們都會知道的」
「咱們一定要把這個惡毒的人揪出來」嬌杏兒氣的柳眉倒豎「到時候婢子定要揭了他的皮」
「好了先不說這些」三小姐頭腦格外清醒,轉向貓叔「敢問恩人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