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地面上已經聚積了厚厚的一層殘枝落葉,天空中飛旋的兩具身影,依然只見其影,不見其身。
藏身在大石後的青巒與知慧,眼中充滿了擔憂,這是第一次,見識到公子的真功夫,驚訝的同時也不禁為他捏了一把冷汗,那少女,武藝與她的容貌一樣出眾。
正在兩人焦急的觀望著半空中的兩個身影的時候,一個身穿身影漸漸接近了他們,可因為兩人太過專注,誰也沒有發現這突然出現的一抹身影。
徽娘一路追趕著龍妞,可因為龍妞的輕功太好,她緊趕慢趕,還是慢了很多,她到來時看到的就是已經戰在一起的兩人,還有躲在旁邊觀看的另外兩人。
徽娘是久經戰場的人,經歷自然多一點,只掃了半空中兩道身影一眼,就決定了作戰方案,運氣使用輕功悄悄的靠近了兩個人,再青巒有些發覺的前一秒。
兩道青色的光芒從她的雙掌間飛出,成功的控制住了青巒與知慧。
「住手。」徽娘走到兩人身邊,兩手各執一柄短劍,搭在兩人的喉管處。
飛旋在空中的兩個人,隨著樹葉紛紛的飄落,緩緩落在地面上,龍妞看向南宮的眼神中,是厭惡,是憎恨,她現在已經從內心深處認定殺了自己同胞的人就是南宮。
而南宮看向龍妞的眼眸深處,卻帶了點點的慌亂與無措,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女人,或者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心,但是常年來的冷漠與孤傲,他還是十分清楚自己現在這一刻該做的是什麼。
步伐沉穩的踩在地上堆積的厚厚的枝葉上,南宮看向徽娘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波瀾。
「你們是什麼人?」南宮問道,直覺上來說,這兩個人都應該與自己此行的目的有關,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私心處,他希望听到的答案與自己猜想的並不一樣。
龍妞緩步走到徽娘身後,見到了親近的人,龍妞的眼圈再次紅潤了些。
徽娘看了龍妞一眼,眼中寫滿責備,輕聲道︰「小姐,不要難過。」
龍妞吸了吸鼻子,努力的將目光從地上那十幾具身體上移開,控制自己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小姐?南宮心中閃過一絲希望。
「我們是什麼人,你們沒有必要知道,現在你們能做的,就是當做沒有見過我們。」徽娘轉向南宮時,語氣冷冰冰的,沒有了一點溫度。
南宮嘴角微微一揚,一個明媚的笑容在他常年冰冷的臉上融化開來,仿佛帶了無盡的溫暖,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得有些痴傻,特別是跟隨他多年的知慧與青巒。
「公子,不要管我們,你自己快些離開吧。」青巒與知慧幾乎是同時出聲。
南宮與龍妞的實力是擺在那里的,現在又加入這樣一個人,勝算已經十分明顯。
風依然在吹拂,帶動著地上樹葉發出輕微的沙響聲。
南宮什麼也不說,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眼楮望著不知名的遠方,似是在思索什麼問題。
「你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龍妞站到三人面前,直視南宮,對于他的漠視,讓她感到十分氣惱。
「你叫什麼名字?」???在場的所有人,都有點傻愣。
「你叫什麼名字?」南宮重新重復了一遍問話,語氣強硬的讓人以為他是高高在上神。
龍妞一張俏臉頓時臉色鐵青,雙掌一提,體內強大的真氣便凝聚在了掌心,只要對方再說一句不中听的話,就決定毫不客氣的將真氣推出去。
南宮此時已經抬起頭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龍妞,這讓龍妞更加惱火。
「你又是誰?」
「南宮」
南宮徽娘握著短劍的雙手忍不住輕輕顫抖了一下,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小姐,此地不宜久留,你速速離去。」徽娘心中已經十分明了,龍妞這次回來,真是撞在了槍口上。
龍妞只是微微皺了皺眉,表情似是在思考關于這個人的信息,片刻後,她記起好像半年前,自己無意听母親與徽娘討論過。
輕輕側身,從徽娘的臉上,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南宮,很好,這里的人都是你殺的嗎?」。龍妞看向南宮的眼中,更加的冷淡,一點點血絲爬上她雪白的眼白。
南宮悠閑的掃視了地上的眾人一眼,無所謂的說道︰「他們都是該死的人。」
一切的發生都只在瞬間。一道紫色的光束刺向南宮,一把暗器刺向龍妞,一個身影用力的往前一躍,
在南宮與徽娘震驚的目光中,龍妞與青巒緩緩的倒在了地上,一切的發生都是那麼突然,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喊叫一聲。
徽娘不再遲疑,握在手中的另一柄短劍也迅速的用力劃下,一道鮮紅的血液噴灑出來,濺了她一身。
「姑娘,姑娘……」一聲聲陌生的呼喚聲回響在耳際,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姑娘,姑娘。」
有人喊自己,而且,似乎自己正躺在那個人的懷中,龍煦費盡全身的力氣,終于睜開了一點縫隙。
天啊自己看到神仙了嗎?
龍煦按捺著狂亂的心跳,近在眼前的是一張完美到近乎雕刻而成的俊逸臉龐,若不是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一定會伸手捏捏以確定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難道?自己死後來到了神仙的地界?
嘴角不覺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眼前的景物變得越來越模糊,她實在是太累了,周圍的一切都在漸漸消失……
古色古香的房間里,一只精致的香爐中冒著縷縷白煙,空氣中到處飄蕩著淡淡的百合花香味。
在房間靠邊的位置上,一張精致的雕花木質大床上,躺著一名紫衣少女,少女臉色蒼白,近乎白紙,手隨意的搭在床沿上,露出白皙誘人的手腕,如同雪白的蔥段,只憑了這一只白皙的手臂,就能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想。
床邊,坐著一個身穿粉衣的丫鬟打扮的少女,相貌清秀,一雙眼楮卻水靈靈的,討人喜歡,只是這天還沒到冷的時候,項間卻系了一條粉色的紗巾,繡著簡單的花紋樣式,細看來,原來是那日伴隨在南宮身邊的隨身侍女知慧。
門外傳來一串腳步聲,接著房門被推開。
知慧連忙起身行禮,恭恭敬敬的問候道︰「公子。」
南宮看都沒看知慧一眼,輕輕擺擺手,徑直走到床邊,已經七天了,每天來看望床上的人兒,不知不覺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那天突然發生的事情,最終的結果便是龍妞受到了致命的傷害,那一劍,不偏不倚的正巧刺中了她的心髒。
一度,她的生命跡象已經完全消失,就在南宮要放開她的時候,卻突然發覺她輕輕動了一下,叫喊幾聲後,竟然睜開眼楮看了一秒,還露出了十分花痴的笑容。
南宮永遠都記得那一刻,自己的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但卻沒有人知道,醒來的龍妞,已經不是龍妞了,而是靈魂意外的穿越而來的龍煦,一個21世紀的嬌嬌女。
直接坐到床邊,將手輕輕的覆在她露出的手腕上,南宮臉上的冷漠減少了少許,可也只是片刻,臉色便已恢復了往日的冷漠,讓人無法看到他心中所想。
「知慧,姑娘今天吃了什麼?」南宮冷不丁的一問,站在一邊的知慧不由打了個冷戰。
方才她正凝神注視著南宮,少女獨有的紅暈渲染在她的臉頰邊,就算相伴身邊多年,對于自家主子俊逸的臉龐,她還是沒有一點的免疫力。
「早上喂姑娘喝了點小米粥,里面加了點青菜末與少許牛肉末。」知慧語氣中還帶了些許的緊張,偷偷拿眼瞄了瞄南宮,見南宮完全沒有發覺自己的異樣,心中才稍稍安定了些,可是,一抹稍稍的失望感卻充斥在內心深處。
南宮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說道︰「你去休息吧,這里我會處理。」
知慧猶豫著,半天沒有動靜,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怎麼還不走?」南宮的聲音再次傳來,知慧這才欠身行禮走了出去,順手將門帶上的同時,忍不住又看了自家公子一眼,才將門關上離開。
房間里,頓時安靜起來,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少女躺在床上,一個容貌俊逸冷漠的少年坐在床沿,好一幅和諧美卷,氣氛不知不覺間也變得曖昧起來。
面對著床上恬靜的睡容,南宮臉上的冰霜與冷漠一點點的融化開來,嘴角揚起了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易察覺的弧度。
你是誰?是母後派你來與我相伴的嗎?南宮心中突然冒出一個莫名的想法,這想法一出現,他被嚇了一跳。甩甩頭,這女子那日的表現,可足以說明她不是母後派來的相伴自己的人,而是自己的仇人。
不共戴天的仇人
龍煦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一道目光正盯著自己看,時間久了,便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腦海中一片模糊,想了想,各種剪影出現在腦海中,最後她總結,自己的靈魂穿越了。
可自己最後睜眼看到的那個帥到無可救藥的少年,是誰呢?
心怦怦的跳動了兩下,可想到少年兩個字,龍煦頓時為自己近乎無恥的想法感到發指,少年啊自己的年齡,可以被他稱為大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