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雖然白日里秋老虎依然不容人小窺,可是到了傍晚時,氣溫便會下降很多,一陣微風吹來,甚至會覺得有些涼意。
只穿了一件薄衫的龍煦,經風這麼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也從殺人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可是,那冷意真的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嗎?
微微側頭,便看到了站在高處的幕僚,他眼中依然閃著深不可測的精光,這是從正面看,才看到除了精光之外,還帶了一股蕭殺之氣,方才是看著南宮,而這次,卻是看著自己。
心里禁不住咯 一下,暗暗叫苦︰難道那家伙說的沒錯,他真的是來殺原主的嗎?哦,老天爺,你簡直太不公平了,還有原主,你怎麼搞的?小小年紀竟然惹下這麼多的麻煩
正在她猶豫的空擋,感覺到一股殺氣朝自己逼來,雖然不明白自己緣何會有那樣的感覺,可是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朝一邊躲去,跳出三步的龍煦轉頭看時,正好看到一把劍落在方才自己站立的地方。
長劍斜插在地上,劍身因為剛才的撞擊,還在微微的晃動著,閃著寒光。
寒光映入眼底,龍煦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在自己腰間模索了一下,‘若不是我閃得快,那把劍現在會不會正插在我的身上呢?’
抬起頭來看到一個黑衣人正站在不遠處,身子還保持著扔出劍時的姿勢,一股怒意從心底竄起,龍煦快步往前走了幾步,同時手中的長鞭也跟著揚起。
動作之快,那黑衣人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顫抖著身子,眼看著黑色的皮鞭朝身上打來。
「鐺」
不明物體正巧落在龍煦揚起的黑鞭上,強大的力量帶動了皮鞭往旁邊偏了一些,皮鞭的末梢沿著黑衣人的左鍵處劃了下去。
一聲慘叫聲在空曠的山野間傳開,黑衣人的左臂連同衣袖一同被切了下來,鮮血噴灑而出,濺在黑色的皮鞭上,消失不見。
龍煦看向幕僚的方向,他正冷冷的看著自己,眼中的殺氣更重。
「以大欺小,算什麼好漢?」龍煦嘀咕了一句,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朝幕僚而去,腳下的步伐一加快,頓時覺得體內有一股力量直竄而起,帶動著身體也變得輕悄悄的。
這是怎麼回事?
龍煦想著,腦海中竟然冒出一個模糊的畫面,一個身穿紫衣的少女,腳步輕快的漫步在雲端中,接著,少女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劍,揮舞著手中的短劍,徑自在廣袤的空間中舞劍,一招招劍術緊密相連,只見其影不見其身,讓人看著都眼花繚亂。
正在龍煦看的出神的時候,少女突然停下了舞劍,轉過頭來面對著龍煦,眼神冰冷淡漠,卻透著一絲絲的希望。
龍煦的心一驚,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那紫衣少女,竟然跟自己現在擁有的這具尸體一模一樣,冰肌玉骨,小巧的瓜子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長長的眼睫毛微微翹起,精致的俏鼻,如櫻桃般嬌艷欲滴的小嘴。
若說唯一的不同之處,便是眼神了,少女的眼神冰冷,足可以媲美那鳳凰男了。
「 ——」一聲爆炸的聲音在龍煦耳邊響起,讓正在走神的她趔趄著往後退了幾步,最終還是倒在了地上。
模著吃痛的小,龍煦一張臉拉滿黑線,抬頭看了看幕僚的方向,卻意外的看到鳳凰男站在自己與幕僚中間的位置。
「你這家伙……」龍煦爬起來拍了拍,剛要準備發作,卻被南宮打斷。
「龍兒,你想什麼呢?現在可是性命攸關的時刻,精神集中點。」嚴厲的斥責聲傳來,讓龍煦覺得,真是自己做錯了。
「哦。」龍煦木訥的點點頭,重新舉起黑鞭朝著幕僚奔去。
剛才出現在腦中的一切,仿佛都附加在了自己擁有的這具身體上,腳下的步伐變得輕盈,丹田處一股強大的力量漸漸集中,揚了揚手中的皮鞭,皮鞭靈巧的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帶起一聲清脆的響聲,一串閃亮的火星。
「龍兒,你攻左面,我攻右面,我們兩人一同進攻,才能有點勝算。」南宮不急不緩的指揮著,所表現出的成熟穩重,完全不像一個少年該擁有的那樣。
龍煦只能點點頭,輕輕一抬腳,迅速的來到幕僚的左面,而南宮也已經站在了幕僚的右面。
幕僚依然站立在那塊大石上,手背在身後,完全無視兩人。
「哈哈哈,你們兩個小女圭女圭,跟我那養子一樣,都是武學奇才,作為長輩,我很欣賞,但作為敵人,我不得不恥笑你們的不自量力,你們聯手,就能打敗我嗎?」。幕僚大笑三聲,目光隨意的掃了兩人一眼,眼神中滿是鄙夷。
站在最近的兩個人,身子都不由微微顫動了一下,幕僚看似簡單的話語中,卻帶著十足的強勁,若是內力不深厚的人,怕是會被震傷內髒。
「既然如此,就少說廢話吧,方正都是死,只要能死的痛痛快快的就行。」南宮冷冷的說完,握著長劍率先攻了上去。
死的痛痛快快這話怎麼听都覺得不舒服,難不成這鳳凰男沒有贏的把握?可是我還不想死呀?
龍煦在心中大聲的抗議了一句,也揮著皮鞭加入了戰斗中。
不想死,就得贏貌似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空曠的山野間,氣氛陡然變得蕭殺起來,風一陣緊著一陣,吹在人身上,無數的枝葉雜草也夾雜在其中,完全失去了它們原有的柔軟,變得跟堅硬無比,儼然一個個殺人不見血的暗器。
龍煦揮舞著手中的皮鞭,一邊擋著飛來的‘暗器’,一邊瞅準時機給對方一擊,皮鞭的脆響聲在空中接連不斷的發出,卻沒有一下擊中對方,每次都是剛要踫到時卻被對方躲過。
南宮也一樣,邊躲閃著‘暗器’,邊不斷的進攻,只是他的速度要比龍煦快很多,龍煦幾乎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一道道影子從眼前飛快的閃過,還有耳邊傳來的冰刃刺破空氣時發出的摩挲聲。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但是龍煦額頭已經冒出了汗珠,感覺到丹田處那股強大的力量也正在減弱中。
這可怎麼辦?自己已經盡了全力了,可那老家伙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這樣下去,就算他傷不了兩人,兩人的體力也胡消耗完的。
心中焦慮,手上的招式便顯得有些凌亂了,破綻也頻頻出現,一個收放沒做好,龍煦手中的皮鞭,朝著對面的南宮身上落去。
完了……
看著就要落在南宮身上的皮鞭,龍煦激動的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本來兩人都對付不了他,若是鳳凰男再受傷,完了,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嗎?
不行,說什麼也不能自己人打自己人。龍煦想著,顧不得眼前的暗器,身體猛力的往後退去,揮動著皮鞭的手同時朝右邊用力。
皮鞭在距離南宮只有毫米之差的位置停了下來,拐了個彎,朝著幕僚身上打去。
幕僚也應為突發的狀況有些失神,完全沒有料到龍煦會在那樣的情況下移動自己的身子,改變皮鞭的方向,所以,襲向他的皮鞭,他沒有躲過,皮鞭落在他的脖頸處,留下一串血淋淋的痕跡。
而龍煦,因為方才不顧一切的移動,被一枚射來的‘暗器’直直的插入左肩處,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讓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握著皮鞭的手用力一拉,收了回來。
南宮表現的最鎮定,躲過一劫後,絲毫沒有停止進攻,手中的長劍朝著幕僚的命門處刺去。
幕僚因為那一皮鞭,已經變得盛怒,又看到南宮擊向自己的命門,瞬間變得瘋狂起來,完全沒有了方才的悠然自得,血紅著眼楮伸手一抓,便抓住了南宮刺來的劍,阻止了南宮的進攻。
一把長劍,一人握著劍柄,一人握著劍梢,同樣的怒目而視,恨不能對方立即死去。
周圍變得安靜下來,龍煦深吸了幾口氣後,才終于緩過勁來,看了眼插在左肩處的樹葉,鮮紅的血液正順著樹葉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看著那鮮紅的血,龍煦覺得大腦中一片空白,眼楮也迷迷糊糊的。
龍煦,龍煦,睜開眼楮,振作,振作,不就是幾滴血嗎?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若想要活著,就不能暈倒。
身體里另一種聲音瘋狂的喊叫著,龍煦終于睜開了眼楮,將頭轉向一邊,迅速的將那片葉子從左肩處拔了出來,忍著劇烈的痛疼,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在左肩處纏了幾道打上結。
南宮與幕僚對恃著,強大的勁力通過劍身一波*的沖擊著他的內髒,可他卻無法發出聲音,只要他一分神,就會立即死無全尸。
幕僚瘋狂的攻擊著南宮,可他還是有點小看了這小子,面對自己如此強大的攻擊,竟然能抵擋這麼久。他使用的招式也是險招,必須要集中所有的精力才能攻擊對方,這樣一來,倘若有第三人攻擊,就完全沒有了還手的余力,內力還會受到巨大的創傷。方才那個丫頭受了傷,但願她傻乎乎的不會看出這一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