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草叢,看著洞口外面的一切時,所有的好心情一掃而光。
龍煦將身子靠在洞口處的牆壁上,心中的失望全都寫在了臉上,悶悶的看著南宮。「怎麼辦?這上不去下不去的,該不會就停留在這里了吧。」
南宮沒有回話,觀察起周圍的地形來。
洞口在一個懸崖峭壁的中腰處,距離上面,少說也有幾十米,下面,也差不多,不同的是下面有一個不大的池子,里面的水清澈見底。
龍煦看了看那見底的清水,想到那些跳水運動員,不知道在這里有沒有勇氣搏一搏,但她不是跳水運動員。
「跳下去。」南宮語氣輕巧的就跟面對的一道土溝子一樣。
「你確定嗎?」。龍煦看著南宮,不死心的問道。
南宮伸手將她拽進懷中。「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嗎?這點高度對你我來說,算不得什麼的,就算從崖頂起跳,存活的機率還是佔百分之九十。」
兩人的腳步已經到了崖邊,只要再往前邁進一步,就會跌出去。龍煦看著下面的池水,覺得雙腿都軟了,若不是南宮緊緊的抱著她,她一定會很沒有志氣的跌坐在地上。
「你保留了一部分吧,說,掉下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龍煦沒好氣的瞪了南宮一眼,身子僵硬的一動不動。
南宮給了龍煦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腳上一用力,兩人的身體就彈了出去,以完美的弧度開始降落。
「運功,你的輕功是用來好看的嗎?」。南宮在龍煦耳邊咆哮道。
龍煦終于記起來自己身懷絕技的事情了,氣沉丹田,提氣,身子的下降速度便控制住了。
「對哦,我還會飛的,我怎麼就忘記了呢,你怎麼不早說,害我擔心一場。」龍煦興奮起來,身子靈活的點在伸出的枝葉上,然後再繼續下降。
沒多久,兩人落在了地面上,抬頭看那個洞口,尋了半天竟然沒有看到在哪里。
「走吧,我們必須找到出口,這里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南宮丟下一句話,朝森林中走去。
龍煦只得跟上,是該早些出去的。華靜天跟青巒的腦袋,希望別在這期間搬了家才好。
走了有一個時辰,才終于走到一條小道上,兩人已是精疲力竭,靠在一棵樹干下休息了一會。
「南宮,你知道這是哪里嗎?」。龍煦對這里沒有任何的印象。
南宮看著四周,緩緩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城北的青峰山。距離皇宮足有八十里路,若不是親身經歷,又怎麼能相信呢。」
八十里。龍煦掰著指頭數了數,「八十里地,我們走了多久呀?」
「足有一天一夜了。」南宮抬頭看了看遮在雲朵後面的太陽,推測道。
「好吧,不管怎麼說,我們沒死在那里面就是萬幸了,現在,我們要怎麼回去呢?」龍煦樂天派的說道。
南宮站起身來。「我也不知道,沿著這條路走走看吧,說不定就能出去了。」
听到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龍煦頓時覺得渾身的力量都消失了。走走看,這要走到什麼時候。南宮的腳步已經走遠,龍煦抬頭看了看太陽的方向,好吧,若這里是城北,那麼至少方向沒有錯。
行了數里,小道漸漸寬敞起來,這是好現象,說明這里人跡漸多了。
「南宮,你看那里有個人。」龍煦遠遠的看到一個身背挑擔的農夫,高興的大聲喊著朝那人奔去。
農夫看到兩人十分驚訝,仔細的打量了兩人,看到兩人身上的衣服更加疑惑。「你們怎麼會在這里呢?」
「我們是出來游玩的,跟著一只兔子追出來就迷了路,都在這山里轉了一天一夜了,大叔,您知道怎麼出去嗎?」。龍煦眨著大眼楮,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們是從洛城來的吧,在山里呆了一天一夜還活著真是萬幸,這里可是青峰山的月復地,毒物猛獸本就多,最近山中又發生了些奇怪的事情,大家都不敢來這里了,要不是為了生計,我也不會來的。」農夫面露慌張,看了看四周。
「山中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從何時開始的?」南宮皺著眉頭,總覺得似乎有些關聯。
農夫轉過身去。「走吧,我也不往前走了,就跟你們一起回去吧,還能有個照應。」
兩人求之不得。
路上,農夫將山中發生的怪事說給了兩人听。原是山月復正中大約七八個月前,突然多了一片竹林,又好奇的人去看,都被毒蛇咬傷後不治身亡,還有些干脆就出不來了。據那些存了一口氣回來的人說,那片竹林里有蛇神,能操縱萬蛇襲擊人,還說隱約看到竹林後面有座房子。
七八個月前。南宮的心頭陡然一緊,時間剛好。可是,柳葉自幼進宮,哪里來得如此高強的武功呢?還能操控萬蛇,可不是一般的人便能做到的。
「這件事情沒有上報給官府知道嗎?」。南宮問道。
農夫搖頭。「哎,這青峰山每年因為毒物猛獸失去性命的人數都數不過來,官府就算來了人又能怎樣?還能管得了山里的萬物不成,所以大家連去都不去,去了也沒有用的。」
龍煦點點頭,這個老頭倒是明理,這種事情,什麼時候都有發生,人不能跟那些低級動物較勁,它們無孔不入,人能行嗎?
「死了又多少人了?」
「十幾個人了吧,現在這塊都成了禁地了,沒事大家是不會來的。」農夫搖搖頭。
「那大叔您怎麼還到這里來呢?」龍煦不解。
農夫苦笑一聲。「我老頭子一把年紀了,死了也就這樣了,這不是為了多尋點木柴嗎?這里的木柴好,價錢也高,又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價錢都是以前的三倍了。」
三倍?就是三十倍也沒有必要拿著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吧。
「大叔,家中可是還有什麼人?」龍煦一語道破。
農夫在前面引路,听了龍煦的話也不吭聲。指著前面的一條大道說。「你們就順著這條路走,再過半個時辰就能到鎮上,我就回家去了。」
看著農夫瘦弱佝僂的背影,龍煦覺得鼻子酸酸的,這是一位堅強的老人,也是一位不肯向命運低頭的老人。
「大叔,等等。」龍煦喊住他,伸手模了模南宮的衣兜,模出了一塊金元寶,跑過去遞到農夫手里。「大叔,這個您收下吧,希望能夠幫到您,他家里很有錢,不在乎的,不要推辭,就當是我們報答您的,若是沒有您說不定我們兩人還得繼續在山里轉悠呢。」
農夫看著手上那塊金燦燦的元寶,仿佛做夢一樣。
「可是——」
龍煦已經跑開了,遠遠的喊道︰「大叔,以後別再去山里了,細水長流,有了生命什麼都會有的。」
然後不等農夫拒絕,拉著南宮飛速離去。
直到農夫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才放慢了腳步,南宮也終于有機會開口了。
「你倒是大方,金元寶呢,那個老頭,撿一輩子的柴禾也換不來那麼大點東西,你說送人就送人。」南宮語氣平靜,听不出是什麼意思、
龍煦看了他一眼。「小氣鬼,天下都是你家的,那老頭也是你家的子民,你就忍心整天吃著山珍海味見那個老頭有難也不幫一下。」
南宮挑挑眉,丟下一句話。「那錠金子算你欠我的,我給你記著。」
「為富不仁,果然是為富不仁。」龍煦氣憤難當,將心中的怒意轉化為腳下的力量,飛速的朝前奔去。
南宮也不生氣,悠哉游哉的跟在後面,始終與龍煦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