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慕府內整理了一下,初夏便開始馬不停蹄的去給受害人陪錢道歉,這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要取得受害人的諒解是很困難的。
好在慕承恩所霸佔的民房和土地,大都是幾個富商手下的資產,那些人听到雙倍返回他們的損失,再加上初夏梨花帶雨的懇求,他們也並沒有太為難初夏便在原諒書上面簽了字。
而最棘手的,便是位于紫都城外的嘉祥縣,那里本就是一個貧民區,而慕承恩霸佔了他們的土地,讓他們流離失所,更有老人在流浪的時候丟掉了性命。
那里的百姓听說初夏把房屋地產加倍的還給他們都開心的不得了,可是當他們得知初夏是慕承恩的妹妹時,卻都收起了和藹的笑容冷氣如冰。
初夏知道承恩犯了這麼大的錯誤,要求得他們的原諒是很困難的事情。
初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各位父老鄉親,我能明白你們的心情。我承認,我哥是一個不可饒恕罪孽深重的人,如果有可能我根本就不想要這麼一個哥哥。他如今犯下滔天大罪,卻在御審的時候將所有的罪名都推給我爹,這種做法根本就是天理不容。可是我爹如今已年邁,不忍心白發人送黑發人于是便替我那個不孝的哥哥承擔了所有的罪行。作為女兒我不能說爹爹對與錯,但是我必須要救我的爹爹,我不能讓他含冤而終。求各位父老鄉親,原諒我哥哥。」初夏說罷狠狠的磕了一個響頭。
「別說那些沒用的,你爹願意為你哥頂罪是他的事情,子不教父之過他就應該對自己的兒子負責。可是我們招誰惹誰了,家園被奪流離失所,甚至還丟掉了幾位老人的性命,要我們原諒他絕對不可能。」一位村民氣憤的說著。
「就是,別再這里說了,就算你說破天我們也不會給你簽字的。」
「快走吧,不要在來這里了。」
初夏含淚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真的已經盡力了,能說的也都說了,可大家的態度還是那麼的堅決。
「到底要我怎麼做,大家才能原諒我哥哥。」初夏梨花帶雨的哀求著。
其實這里的人們原本是善良的,只是對于慕承恩的行為太痛惡了,才會如此對待初夏。看到她一個弱女子不停的磕頭賠罪,他們竟也有些不忍。
「姑娘,你別磕頭了,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就看你能不能完成了。」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輕聲說著︰「在我們村子原本有一口老井,那里的水源甘甜是我們村里賴以生存的泉水。可是後來井突然干了,傳說是我們肆意揮灑井水而惹怒了井神,井神才會將水抽走,後來不管我們如何改過節約用水這井都不曾再有過水。如果姑娘可以把井水填滿,那我們就原諒你。」
「好,我答應你。」初夏痛快的應著,雖說她知道事情可能沒有這麼簡單,但是有一絲的希望她都不能放棄。
初夏跟隨村民來到那口老井的位置,那老井又寬又深,怎麼可能填滿呢?
「姑娘,看到了吧。你是不可能將老井填滿的,快點放棄吧。」眾村民起哄。
初夏皺著眉頭環視四周︰「各位父老鄉親,給我一天的時間,我一定可以將井填滿。」初夏離開了老井,在嘉祥縣附近轉悠了一天的時間,終于在位于老井不遠處的山坡之上發現了一湖江水,江水甘甜清澈,附近有很多的腳印,看來這個就是嘉祥縣村民取水的地方。
看著這湖江水的位置,再看看老井的位置,初夏突然有了靈感。
于是初夏回到慕府,買了很多的粗粗的竹子,她決定將江水引流到老井了。陶思辰雖不明白初夏要干什麼,但看到她額頭和膝蓋的傷,大概也猜到了什麼,所以義無反顧的幫助初夏運送竹子搭建管道。
天色已晚,經過一天的忙碌初夏的竹管終于搭建完成,所有的村民都好奇的圍攏在一起,不知道初夏在干什麼。
等人都到齊,初夏輕輕的拔掉塞到竹子里的塞子,不一會水就流了出來流進了老井里。
「呀,有水了?」
「怎麼回事?水怎麼自己來了?」
初夏將塞再塞回竹子里笑道︰「各位父老鄉親,這水就是山上的江水,以後大家飲水便可以來這里取水,或者在加幾個竹竿將水直接引流到你們的家里,這樣大家就不要上山挑水喝了。」
那位老者激動的看著初夏︰「姑娘,你是怎麼做到的?這水怎麼會自己流下來呢?」
「老伯伯,這水往低處流嘛,我只是給了它一個通道而已。」初夏甜美的笑著。
「好,太好了,以後我們就剩了好多事了。真是太好了。」
初夏輕輕的靠近老者小聲的笑著︰「老伯伯,水我已經送來了,就算是我將功抵過,可不可以幫我簽個字?」
「我們嘉祥縣的人說話向來是言出必行,既然水已經來了,我們當然會簽,大家說對不對啊。」老者笑道。「對,看在你的面子上,這字我們簽。」
看著大伙發自真心的笑容,初夏壓在心口的大石終于放下了。
償還了贓款,獲得了原諒,慕德庸終于可以出獄了。雖然他被貶為平民,但他也獲得了前所未有的輕松,終于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
慕德庸和慕承恩一起回了慕府,慕德庸看著空空如也的慕府,早已沒了下人沒了值錢的物件。
慕承恩看著眼前的一切簡直不敢置信︰「這是怎麼了?慕府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還不是因為你。」慕夫人冷著臉說著。
慕德庸一揮手無奈的嘆了口氣︰「也好,當了一輩子的官,現在終于可以做回平民百姓了。」
初夏努力的笑著安慰著慕德庸︰「爹,你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雖然家產沒了,下人沒了,可是我們家人都平安的在一起啊。」
「是啊,爹。現在你和承恩都回來了,就是我們最大的財富。」初牒也安慰著。
「老爺,別想那麼多了,以後我就親自下廚給大家做飯。」慕夫人含淚笑著。
「娘,家里有初夏在,哪里還用的著您呢?你和爹就開始頤享天年吧,什麼都不用管。」初牒拉著爹的手讓他坐下。
慕承恩仿佛做夢一樣,他不相信自己的家產就這樣沒了。
「不可能,那我的那些土地房屋和銀子呢?」
「那根本就不是你,我們已經物歸原主了」初牒冷冷的看著他。
「那就是我的,快點把它還給我,你們憑什麼物歸原主。」慕承恩快要瘋了,那可是他這些年的全部家產。
「如果你有本事現在就去奪回來啊,你爹已經不是次輔了,沒有人會再給你面子了。」慕夫人現在根本就不想看他這個不孝子。
慕承恩怒氣沖沖的走到初夏的面前,用力給了初夏一個耳光︰「又是你對不對,是你把我的財產送給別人了對不對?」
「承恩。」慕夫人和慕初牒同時吼著,初牒看著初夏委屈的淚水立刻走過去輕輕的安慰著,慕夫人則是還給慕承恩一個響亮的耳光︰「畜牲你知不知道為了你初夏吃了多少苦,如今卻救了你一個白眼狼。」
「娘,她根本就是在害我她自己過得不好就不希望我過的好,太子妃說過,這件事情只要嫁禍給爹,我就會沒事了,爹只會丟掉官職而已,她跟我保證過我的財產一份都不會少的。」慕承恩口不擇言的說著,說過之後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而這句話比剛才的那一耳光更殘忍的打在初夏的傷口之上,這是阮含玉策劃的,南宮凌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連南宮哲都來幫助自己了,而她始終沒有見到南宮凌的面。
初夏的淚水無情的肆虐著她的臉旁,南宮凌你為何這麼狠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