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 第十四章 不愛紅裝愛武裝

作者 ︰ 劍語瀟瀟

等到公主車駕到獵場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江雨虹跟在李漱和李治後面跳下馬車,出現在江雨虹面前的,是一片遼闊的草原,草原順著起伏的地勢延伸到十幾里地後,就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樹林則蔓延到遠方起伏的小山上。

天空碧藍,空氣無比純淨,青草和樹葉綠得都像要滴出水來,在草原的一邊,有一片房舍,供狩獵的紈褲們休息。這個時候,房舍前的空地上,已經立了一群人。江雨虹和綠綺跟著李漱和李治,走了過去。

一眼看過去,這群人里到有五六個是那天皇後壽宴上見過的皇子公主。只是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還有吳王李恪並不在其中。其余幾個明顯也是權貴們的紈褲子弟,江雨虹只認得一個,就是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公子哥房遺愛。

還沒走近,就听到房遺愛那沒心沒肺的笑聲傳過來,「哈哈,哈哈,處亮兄此言差異,小弟那一招黑虎掏心怎會敵不過泰山壓頂,只是小弟怕控制不了力度,萬一傷了處亮兄麾下的侍衛,處亮兄回去必定要受程世叔責罰。」

「武夫」李漱小聲嘀咕著,語氣中滿含鄙視,跟在身後的江雨虹听得清清楚楚。江雨虹心里暗自好笑,以後這武夫可就是你的夫婿了。

小屁孩晉王李治早就穿著獵裝,背著一把精致的反曲弓往人堆里鑽去。李漱則帶著雨虹和綠綺直接往馬廊走去︰「先去挑幾匹好馬。」

正在這個時候,旁邊屋子的門忽然打開,一個太監尖著嗓子喊道︰「皇上駕到。」李漱趕緊停下腳步,站在一邊。那群皇子公主紈褲們也立刻分站到兩邊。

只見李世民穿著一身明黃色獵裝,胸前繡著兩只金龍,黃色的靴子上也繡著龍紋。身後跟著一幫子侍衛宮女,他神采奕奕,看上去心情極好,正笑著說︰「吐蕃進來的那匹馬,據使者說性子極烈,至今尚未被馴服。」

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和吳王李恪也都穿著行獵裝束,跟在李世民兩側。李承乾也是黃色衣衫,只是在領口、袖口處有暗紅色滾邊。憑心而論,李承乾也是個大帥哥,只是眉眼之間隱約有股子戾氣,走路雖然微跛,但也虎虎生風。

魏王李泰依然是雨過天青色的衣衫,緊身胡服也不掩他的俊美斯文氣質,風流倜儻,豐神如玉。

吳王李恪則是月白色緊身胡裝,腳下蹬著的月白色靴子上面繡著暗金色花紋,高大英武,冷峻的臉上線條如刀刻般硬朗。

江雨虹站在李漱身後,低頭斂眉,盡量讓人忽視自己的存在。可是憑著直覺,江雨虹已經感到,有兩道目光從自己身上掃過時,都停留了一會。江雨虹不用看,也知道,這兩道目光,一個是魏王李泰,一個就是吳王李恪了。

李漱離李世民最近,她本就是李世民最疼愛的女兒,此時見到李世民心情大好,就趕緊施禮撒嬌道︰「父皇,性子再烈的馬匹,在父皇手里,也會服服帖帖。」

「哈哈,漱兒這話說的為父心花怒放。」李世民模著頜下的胡須,笑得極為歡暢。江雨虹暗暗心道︰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啊。

李世民揮揮手,身後的兩個侍衛小跑著去馬廊,牽出一匹馬來。

只見這匹馬渾身火紅,沒有一根雜毛,兩個侍衛牽著韁繩,那馬不停嘶鳴揚蹄,似乎要掙月兌韁繩沖出去。兩個侍衛緊緊拉著馬韁,卻不時也會被這紅色烈馬拖拽得踉蹌幾步。

眾人發出一陣驚呼,如此神駿馬匹,縱是皇家子弟,也極少見到。李漱小臉漲得通紅,一個勁地叫道︰「父皇,好神駿的馬兒,能不能讓漱兒試試。」

「胡鬧,你一個小女孩,豈能馴服這等烈馬?」李世民笑著叱喝李漱,李漱嘴巴撅起來,有些不服氣地看著這匹大紅馬,但是心里卻明白,父皇的侍衛都是力大無窮之人,卻都感覺吃力,那麼她一個女子,又有何力能控制這烈馬。

一邊的房遺愛早已經忍耐不住,大聲叫道︰「皇上,能否讓臣試試駕馭此馬?」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躥出來。

「哦,是遺愛佷兒,久聞遺愛佷兒氣力驚人,只是這馬性子激烈,萬一傷到了遺愛佷兒,只怕朕不好向房相交代。」李世民模著胡須,語氣慈愛,就如長輩對待後輩一般。

「無妨,請皇上準許臣一試。」房遺愛早已經手癢了,他平生最愛的第一就是舞刀弄棒,第二就是馴馬狩獵。此時烈馬在前,就像無敵高手寂寞已久,突然逢到一個可堪一戰的對手般興奮。

「摔死這個蠻子最好。」李漱低聲說道。

「那賢佷需小心。」李世民給那兩個侍衛目光示意了下。房遺愛接過韁繩,但是兩個侍衛卻依舊護在兩邊,其中一個還從腰間掏出了套馬繩。

「哎呦。」房遺愛剛把韁繩握在手里,還沒來得及上馬,就被烈馬拖出去半丈多遠。他雙腳用力踩住地面,身子往後仰的都快跟地面平行,兩只手死死拉住馬韁繩,總算讓烈馬停了下來。

「二公子好大的力氣。」兩個侍衛低聲贊道,他們要憑兩個人之力才能拉住馬匹,房遺愛一個公子哥兒,一人就能抵住這烈馬的沖勢,確實神力非凡。

只是這麼一僵持,房遺愛卻沒有辦法上馬了,他只要稍有松動,烈馬就能竄出去。過了一會,房遺愛見自己無法制住這馬,只能垂頭喪氣,將馬韁繩重新交于兩個侍衛之手。

「賢佷能以一人之力制住馬匹,也算不易。」李世民安慰了下房遺愛,隨後又看向周圍,「何人還想試試如何馴服此烈馬?」

場中寂靜無聲,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皇上,如果皇上能賜三物,媚娘願意一試。」隨後,從李世民身後的宮女中走出一人,站在李世民面前施禮。

「武才人要朕賜何等三物?」李世民笑眯眯地問。

武才人江雨虹趕緊瞪大了眼楮,看著那站在李世民前面的宮裝女子,這女子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眉長入鬢,眼如秋水,鼻梁挺直,紅唇皓齒,眉眼間大氣恢弘,明媚而不艷俗。不愧為未來的女皇帝武則天身上隱約顯露的氣場,絕對hold住場面。

此時,場上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武才人的身上。江雨虹不知道為什麼,目光從武才人身上一下轉到了晉王李治那里。

小屁孩的眼楮里閃動著光澤,就跟他看水晶球一樣看著武才人。這小孩是不是有戀姐情節?江雨虹不厚道的猜想著,隨後,注意力再次被吸引到武才人身上。

武才人在眾人的目光中淡淡一笑,從容說道︰「皇上只需賜給媚娘三物,第一乃是鐵鞭,第二乃是鐵錘,第三乃是匕首。」

「哦,武才人為何要這三物?」

「先用鐵鞭鞭打此馬,馬兒吃痛不過,自當馴服。如果還不肯服帖,則用鐵錘捶打。如果鐵錘之痛也無法馴服此馬,則此馬既不能用以君王座駕,君王留它何用?當用匕首殺之。」武媚娘娓娓道來,面上始終從容淡定,仿佛她說的不是這麼重口味的馴馬術,而是描述山水風景之類事情。

江雨虹倒吸一口涼氣,不愧為未來大唐的鐵娘子啊。

周圍的皇子公主紈褲們都似乎被這等鐵血馴馬方法給吃了一驚,小小的宮女,竟然使出這等手段馴馬。

李世民看不出面上表情,只是微微點點頭︰「武才人殺伐果決,頗有我大唐男兒之風。哈哈,你若是男兒身,朕必當送你去沙場征戰,為我大唐開疆拓土。」

「多謝皇上。」武才人重新退回宮女隊伍中。

李世民似乎對馴馬失去了興趣,揮手讓侍衛把那烈馬重新牽回馬廊。隨後對眾人道︰「備好馬匹,隨朕前去狩獵。」

李漱雀躍,綠綺和江雨虹跟在後面,等著侍衛們牽馬送弓箭過來,好服侍李漱上馬。李漱回頭朝綠綺和江雨虹做個鬼臉︰「你們也各選一匹馬。」

綠綺溫柔一笑,點點頭不做聲。江雨虹卻有些著急,小聲叫道︰「公主,綠綺姐姐陪你,我,我就不去了,我在這里等你們。」

「打獵很好玩啊。干嘛不去。」李漱奇怪道。

「我,我不會騎馬啊。」江雨虹一著急,月兌口而出。

「什麼?綠綺這般溫柔的女子都會騎馬,你不會?」李漱奇怪了。要知道大唐民風開放,民間流行的馬球等馬上運動,不分男女,都喜玩耍。皇宮里還專門有女子組成的馬球隊,馬上技藝,不亞于男子。

江雨虹暗暗叫苦,前世她可就會騎自行車,騎馬?那可是得有錢有閑人才玩的起,比開車還奢侈的運動啊。

「哈哈,小丫頭乖乖待在家里學女紅,彈彈琴不是挺好的嘛,跑來學男人打獵,自找苦吃啊。」一陣沒心沒肺的笑聲從身後傳來,正是房遺愛。他正等著侍衛給他牽馬,站在旁邊,听到了江雨虹的話。

房遺愛本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主,見到公主的一個侍女對打獵似乎有些畏縮,頓時隨口調笑起來。他不敢招惹公主,但是公主手下的侍女,房遺愛還是不介意撩撥一下的,紈褲子弟就是紈褲子弟。

李漱本來就不待見房遺愛,听見他這麼一說,頓時就不高興了︰「女人憑什麼就要乖乖待在家里學女紅?打獵有什麼了不起,彎弓射箭,未必女子就不如男子。」

「嘿嘿,嘿嘿,彎弓射箭女子本來就不如男子,不然為什麼開疆拓土的將士都是男子?」房遺愛搔著頭皮,笑得有些勉強,李漱公主的脾氣,向來都挺大的,他可不想給自己招來麻煩,但是看到公主那一副挑釁的表情,卻又覺得不服氣。

「哼,誰說給大唐開疆拓土的都是男子?當年平陽公主姑姑帶著一支大軍,立下的功勞大著呢。娘子關就是平陽公主姑姑率兵築造起來的。」

「那是,那是,不過……」房遺愛還待說話,江雨虹見這傻大個不知道就坡下驢,還在和李漱較勁,這不是自討苦吃嘛,她趕緊回身笑道︰「房二公子,大唐的女兒,自然不一般……」

房遺愛看見江雨虹,忽然一呆,指著江雨虹道︰「你,你不是吳王府里的小丫頭雨虹嗎?」。

「怎麼?三哥哥的侍女,我就不能帶她來陪我了?」李漱在旁邊冷笑。

「這、這、這,她不是……」房遺愛一著急,頓時舌頭就開始打結了。

「公主,不需理會房二公子的那些個話,他哪里知道,我們女孩兒也可以和男子一樣有為大唐添光增彩,報效君王的志氣。正所謂‘曙光初照演武場,颯爽英姿三尺劍。大唐女子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雖然我不會騎馬,但是,如果外敵膽敢侵犯我大唐百姓,我也要上馬殺敵」江雨虹趕緊開始胡扯起來,甚至連後世偉人的詩詞也拿來篡改,但是實際上卻是希望這房遺愛傻大個趕緊走人吧,鬼知道他會說出什麼話來。

卻不料,江雨虹剛剛說完,就听到一句贊嘆︰「好一個大唐女子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江雨虹回頭一看,靠,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本來想快點息事寧人的,結果,居然把最大的boss給招來了。

唐太宗李世民此時正捻著胡子,一邊上下打量江雨虹,一邊問道︰「你是公主府里的侍女?」

「父皇恕罪,這女子叫雨虹,乃是兒臣府里的人。今日合浦公主去我府中,兒臣特命雨虹伴著公主。」李恪已經搶先站出,向李世民說道。

站在旁邊的魏王李泰,一雙眼楮似笑非笑,看著江雨虹。太子李承乾本來在一邊試著手里的弓弦,此時也來了興趣,目光上下打量著江雨虹。魏王李泰的眼光,讓江雨虹有些頭疼,但是太子李承乾的眼光,卻讓江雨虹渾身一陣發麻,那眼光就好像要將雨虹身上的衣服剝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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