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 第四十七章 山雨欲來

作者 ︰ 劍語瀟瀟

小順子按照江雨虹的吩咐把木盒打開後,放在上官謹面前的案幾上。那抬著花盆的兩個人則將花盆放在了案幾前的空地上。

花盆足足有兩尺見方,里面種著一株薔薇花。這株薔薇花已經是開到微敗,花瓣上面殘留的顏色卻更顯濃重。

上官謹拿起木盒里放著的一疊宣紙,一張一張翻開來看。每一張紙上,都畫著一支薔薇花枝,從不同的角度,依照不同的時辰,薔薇花的枝葉和花瓣都呈現不同的韻致。

等看到最後的一張,那薔薇花枝已然成型,選取的正是薔薇花最美的那一瞬間,形狀和案幾上擺著的薔薇金鐲一模一樣。

「那金絲鐲子的圖樣是我親手繪制。每日觀看這薔薇花,選取它最美時分的姿態畫下來。那些宣紙圖樣就是物證。至于人證嘛,小順子正是幫我買這盆薔薇花的人,福伯每日親自幫我給這盆薔薇花澆水施肥。我描繪薔薇花之時,他們都曾看到。」江雨虹脆生生地聲音在靜寂的大廳里分為響亮。

上官謹還沒說話,雲飛揚已經開口了︰「既然圖樣是你畫的,莫不成最後也是你親手打制而成?看雨虹姑娘的手,不像是會做這等手藝活的人啊。」他目光肆無忌憚地盯在江雨虹的手上。

江雨虹的手修長縴細,皮膚白女敕柔膩,一看就是屬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江雨虹覺得雲飛揚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但是她卻沒有把手攏回到袖子里,反而舉起自己的雙手,直直瞪著雲飛揚,有本事你就一直別移開目光啊,誰怕誰

一只手伸過來,略帶點強迫地把江雨虹的手臂拉下來。手臂上寬大的袖子隨即垂下,遮蓋住了江雨虹的雙手。

正是坐在江雨虹身側的李恪拉下了江雨虹的手臂。他隨即握住江雨虹袖子中的手,手掌寬大溫和。江雨虹臉上微微一熱,對待不相干的人,她的臉皮可以要多厚有多厚,可是為什麼在李恪面前,她的臉皮日漸薄女敕了?

真的很不習慣啊。

江雨虹低眉垂目,不動聲色的掙月兌了李恪的手,身體微微往側面退了一步。這個時候,和李恪距離過近容易心跳加速,血液上涌,會影響她的判斷能力滴……

李恪任憑江雨虹動作,他的目光則一直注視在雲飛揚身上,眼中有怒意閃過,冷冰冰地說︰「雲幫主,這同你沒有關系。」

「哈哈,雲某失禮了。」上官謹狂狷的目光在江雨虹身上轉了一圈,才慢吞吞收了回來,隨即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就憑著這盆花,還有那紙上的圖畫,並不能認定這金鐲就是雨虹姑娘自創之物。」

「你什麼意思?」江雨虹盯著雲飛揚,她就要看看今天這個金錢幫幫主到底要折騰出什麼花樣來,總之她肯定奉陪到底了。

「若是本幫主收到了來路不明之物,為防萬一,自然也要做點準備事宜。買盆花,繪制圖樣不過是尋常手段罷了。」雲飛揚話語赤luo果,咬住江雨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掩蓋金鐲的來路。

李恪猛地一拍桌子︰「夠了上官大人,如果沒什麼真憑實據,那就請雲幫主離開本店。上官大人自可慢慢尋訪那盜取雲幫主金鐲之人,今日到此為止本店不是府衙,且有貴客在此,也不方便上官大人在此處理公務。」

上官謹目光閃動,白白胖胖的臉上依然維持著那笑嘻嘻地表情,但是那笑容江雨虹怎麼看怎麼覺得假。只听上官謹不緊不慢地說︰「吳王殿下息怒。這金鐲本不是什麼大事,但是牽扯到了皇家的顏面,本官不得不謹慎處置。如今太子妃既然屬意此金鐲,若是查不明來歷,太子妃又怎能安心買下金鐲?」

太子妃一听到上官謹這麼說,立刻接口道︰「上官大人說的沒錯。本妃今天就要一個說法,若是江雨虹竟敢向本妃出售賊贓,本妃必不輕饒。」

「那太子妃的意思是?」上官謹輕輕松松就把皮球踢給了太子妃。

江雨虹心頭一沉,她和太子妃本來就有舊怨,如今太子妃抓到這麼個把柄,以太子妃的性格,不報復簡直就不是她了。這太子妃雖然智商不高,可是權勢夠高,旁邊一個上官謹,一個雲飛揚,是擺明了借太子妃的身份來壓制李恪。

正在這個時候,暗香的店門再度被推開。

暗香門外不僅有上官謹帶來的衙役還有王府侍衛守著,不會輕易讓人進來。但是這次沖進來的人,卻是李誠。

李恪派李誠去請京兆尹,現在李誠沒請來京兆尹,身後卻跟著一個太監。那太監江雨虹並不陌生,正是收過她山寨琥珀的衛公公。

衛公公面無表情,尖著嗓子說道︰「皇上有旨,請吳王即刻入宮見駕。」

江雨虹感覺到李恪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雖然他面上表情依舊冷峻,但是江雨虹知道,李恪並不放心現在離開,而且,這道聖旨來的時候也太巧了一些。

李誠已經走到李恪的身邊,附身在李恪耳邊低語。

江雨虹隱約听到什麼路上遇到衛公公,一定要立即找到吳王,而他尚來不及去見京兆尹雲雲。

李恪的目光看向江雨虹,微微帶著一絲擔憂。

江雨虹給李恪眨眨眼楮,示意他不要擔心。

衛公公尖著嗓子說道︰「請吳王跟咱家一起進宮,咱家也好早早回了旨意。」

李恪無奈,他可以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但是皇帝的聖旨卻不能違逆。這些時日,皇上一直將他留在長安,並沒有讓他回到封地。李恪隱隱感覺到,隨著長孫皇後的逝世,朝廷中的勢力格局只怕要有所變動。

往昔長孫皇後在世之日,堅決不允許皇帝提拔重用長孫無忌,不願給人造成朝中外戚擅權的印象。長孫無忌才干過人,又是極有野心的人,但是礙于長孫皇後的堅持,連丞相一職都不曾擔任過。

長孫皇後既然去世,那麼長孫無忌勢力的崛起,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哪一次朝堂勢力格局變動的時候,不是血流成河的時候?不知道又有幾家榮耀幾家破敗了……

李恪帶著滿月復的心事,跟衛公公離開「暗香」。離開前,他專門私下囑咐了房遺愛,讓他幫忙照應江雨虹。

等到吳王李恪離去後,太子妃的鼻孔抬的愈加高起來。此時,整個「暗香」的大廳中,若論尊貴,自然是她排第一位了。

而江雨虹,已經沒了吳王這個盾牌,看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太子妃以一種居高臨下地態度打量著江雨虹,這小丫頭的眼楮為什麼沒有一點懼怕?眼神居然還敢那麼清澈淡定?難道她真的以為她不敢動她嗎?

不就是一個小丫頭嘛,等她把這雙眼楮挖出來,再看看這雙眼楮的主人是不是還能在她面前鎮定如昔。

太子妃想象著江雨虹在她面前痛苦求饒的情景,不由得嘴角浮上一絲殘忍的笑意。本來一直隱藏著的恨意,此時忽然如山洪爆發般洶涌而出。太子妃也弄不清楚,她為什麼會如此地痛恨這個小丫頭。

是因為她逼迫她服下毒藥,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上,讓她顏面掃地嗎?還是因為她利用自己對那金鐲的渴求,敲詐了她一大筆銀子嗎?

太子妃弄不清楚自己的恨意為何如此深重,她索性也不去追根朔源了。她現在只知道,此時是可以發泄她心中恨意的好機會。

上官謹看到太子妃若有所思的面容,還有嘴角隱隱流露的殘忍笑意時,狹長眼楮中頓時目光閃動,開口說道︰「太子妃乃此時此地最為尊貴之人,下官請太子妃示下,此事該如何處置?」

「既然吳王說在此處不宜審案,而‘暗香‘的掌櫃又牽扯到收受賊贓之中,不如就將雨虹掌櫃帶回府衙,慢慢審問。這金鐲嘛,暫時收于上官大人的府衙之中,待到事情水落石出,若金鐲確實是‘暗香’所出,本妃自然照價買回。」太子妃說的很慢,但是語氣中卻有一絲冷酷。

房遺愛一听太子妃這麼說,還沒等上官謹說話,他自己就先急了,沖口叫道︰「豈有此理無憑無據就要把人收監,本公子先就第一個不服。」

上官謹一只手撫著大肚子,一只手輕輕敲了敲面前的案幾,笑嘻嘻地說道︰「房公子稍安勿躁。太子妃之意,並不是將雨虹掌櫃收監。只是這里畢竟是店鋪,下官若在這里久耽擱,終究不是個事。不若到本官的府衙之中,慢慢追究,雨虹掌櫃既然是涉案之人,隨本官到府衙走一遭,也是常理。否則,外人還以為吳王憑皇子身份,包庇屬下。這麼傳出去,對吳王聲譽頗有影響。雨虹掌櫃,你說是不是?」

上官謹這一席話慢吞吞說完,江雨虹心里頓時一驚,她此時忽然明白,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其實最終都會被人指向李恪。原來,她所想的來到唐朝,借個大旗埋頭賺錢只是一廂情願罷了。一旦置身在權力之間,從來都是危如累卵,步步驚心……

沒有時間多去思索,江雨虹冷冷淡淡地說︰「既然太子妃和上官大人這麼替吳王考慮,那雨虹就多謝了。雨虹現在就隨上官大人前去府衙,協助大人查案。不過雲幫主似乎也該隨雨虹一同前去府衙才對,否則不就顯得上官大人不夠公正,有偏袒之嫌了嗎?」。

上官謹笑容可掬的胖臉上微微僵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雲飛揚。

雲飛揚身後斗篷一揚,人已經站起,滿眼狂狷,看著江雨虹大笑道︰「雲某自當奉陪到底。」

房遺愛正要沖上去阻止,卻被房夫人拉住了手臂。房遺愛回頭看見母親嚴厲的目光,不禁著急道︰「娘,這事和吳王有關,我不能置之不理。」

「你現在能阻止的了嗎?隨我回府,找你爹爹商議如何幫助吳王。否則,你現在的所為只會給吳王添亂子。」房夫人異常冷靜。

房遺愛搔搔頭,只能眼睜睜看著江雨虹微笑著把秋雲叫到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隨後又喝止了李誠讓王府侍衛攔住店門的舉動。

江雨虹最後在離開店門前,臉上的笑容依舊雲淡風輕。她邁下台階前,忽然轉頭朝房遺愛做了個鬼臉,似乎是在告訴他不用擔心。

房遺愛頹然坐倒,上官謹的衙役和雲飛揚的手下帶走了江雨虹,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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