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李恪手中長槍就如靈蛇出動,速度極快,槍尖已經刺向了黑熊的胸口要害處。黑熊躲無可躲,只能手腕一抖,將那擲出的大斧硬生生扯轉了方向,斧柄砸向李恪的槍柄。斧柄槍柄相撞的瞬間,又是溜火星炸起。李恪刺出的槍尖被砸偏了方向,從黑熊的肋下劃過。
槍尖劃破了黑熊肋下的衣衫,卻沒有傷及皮肉。黑熊卻已經嚇的出了一身冷汗。他在馬上,行動不變,手中斧子的長度又只及李恪長槍的二分之一,被李恪這麼狂風暴雨的幾招攻擊下來,越發被動。
黑熊索性一個 哨,召來五六騎人馬圍向李恪。他們手中大斧齊齊出手,同時擲出,目標正是李恪。李恪卻不理會那些飛來的斧子,只是手中長槍一抖,槍尖在地上借力,人在斧頭飛來的時候已經躍到了半空中。
他在空中,手里長槍向下方擲空的斧頭上再次一點,腰身一扭,在半空中還是撲向黑熊的所在。這一次居高臨下,他手里的槍尖再次對準黑熊的胸口要害處。黑熊手里的斧頭往胸前一豎,準備擋住李恪的這一槍。卻沒想到李恪手中長槍在空中又變了方向,竟然是直直扎進了馬頭里。
黑熊坐下的馬匹嘶鳴一聲,隨著李恪槍尖拔出,腦漿和血水噴了出來,倒斃在地。黑熊一個反應不及,竟然被倒下的馬匹直接壓在了地上,整條腿壓在馬身下。黑熊一聲慘叫,腿骨硬生生被壓斷。
那前來圍攻李恪的眾馬賊大驚之下,分出一騎來救助黑熊,另外四騎則拍馬沖向李恪和黑熊之間的地方,想要擋住李恪的沖勢。李恪一聲長笑,手里的槍尖迎向飛來的一柄斧頭。槍尖只是在斧頭上面一晃,繞過斧頭的來勢,隨後手腕一轉,將連接斧頭和手腕之間的那條鏈子纏繞在槍桿上。
隨後李恪身子一側,避開其余斧頭的同時,腰身發力,手臂一掄,將那鏈子被纏住的馬賊從馬上甩了出去。與此同時,李恪也借這一甩之力,整個人縱身而起,一個空翻,穩穩坐在了那個別甩出去馬賊的馬背上。
上了馬背,李恪更是如龍入大海,虎入山林,手中長槍挑、戳、刺,砸,幾種招式使出來,幾個馬賊即刻中槍慘叫,落下馬去,一命嗚呼。隨後,李恪縱馬來到黑熊身邊,長槍一挑,將他扯上馬身,卻看見黑熊兩眼翻白,竟然昏了過去。
李恪扯住黑熊的腰帶,單手將他舉起,一邊拍馬向院子里面沖去,一邊大吼道︰「你們還不住手」
那些先前沖到院子里去的馬賊已經圍住羅雲等人,混戰在一起。羅雲、林紅霞、房遺愛、何二和老鬼在外圍形成一個圓圈,把李漱和江雨虹護在中間。江雨虹只見諸人刀來斧往,到處都是馬的嘶鳴聲和人的呼喝聲。也許是因為來唐朝以後見識過了不少生死搏殺場面,此時江雨虹反倒不覺得害怕。
因為有人馬阻隔,江雨虹看不到李恪那面的打斗情形,但是見識過李恪的身手,所以江雨虹並不為李恪擔心。到是她身邊的李漱,蠢蠢欲動,握著防身用的寶劍,總想抽冷子過去殺兩個馬賊。江雨虹可不敢放她過去,刀槍不長眼,更何況以她的觀察,李漱那兩下子,除了去添亂,讓羅雲等人分心,再沒別的用處。
羅雲等人被馬賊圍在中間,但是看羅雲的臉色,卻並不焦急。院子里空地不大,雖然一邊圍牆已經被砸塌,可是畢竟還是讓馬賊無法放馬沖殺,只是圍著眾人來回轉圈,想找到破綻。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圈子中間的江雨虹。
來之前,黑熊已經說過目標的模樣,活捉五千兩,死了兩千兩。宇文杰的這批手下,平時藏匿在落日馬場所屬的牧場里,若有需要,就以馬賊的形象出現,幫助宇文杰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都接受過嚴格的武技訓練,無論在裝備、身手和配合上都和正規的軍隊有的一拼。
只不過宇文杰沒有想到的是,羅雲和林紅霞竟然會親自出面護送江雨虹,更沒想到西征軍主帥李恪也會在這里。否則,按照宇文杰的設想,大漠狼王出現,群狼圍攻下,足可以讓江雨虹等人束手投降了,黑熊帶著一半馬賊協助狼王,不過是個過場罷了。
現在,鷹衛和柯瞎子都還隱在暗處沒有出手,羅雲等人就把這些馬賊的攻擊擋住了,隨著三四個馬賊被眾人擊殺之後,馬賊們已經意識到對手的實力很強,他們急切之間得不了手,只能先在圈子外面一味纏斗。只是他們卻沒想到,這麼短短的時間里,黑熊已經被李恪擒住了。
隨著李恪的呼喝聲響起,那些馬賊心中一驚,打馬散開,正好看見李恪提著黑熊騎馬沖了進來。只見黑熊雙眼翻白,也不知道死活。馬賊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李恪忽然將黑熊用力一拋,砸向最前面的馬賊。
那馬賊下意識地去接黑熊,雙臂剛剛伸出,就覺得渾身一震,黑熊就像一塊巨石,將他砸落到地上,筋折骨斷,一命嗚呼。而李恪在把黑熊擲出去的同時,已經用勁震碎了黑熊的內髒。他本打算抓住黑熊脅迫這些馬賊,但是此時見場中局勢,自己這方穩佔上風,索性直接取了黑熊的性命。
李恪早已經從江雨虹那里知道黑熊在宇文杰的指使下劫殺她和李漱,妄圖奪取白雪和紅玫瑰的事情,自然不會對黑熊心慈手軟。擲出黑熊,砸死了一個馬賊後,李恪大喝一聲︰「若不投降,立刻受死」
手中長槍舞出一團光幕,李恪策馬沖進了馬賊群中。眾馬賊剛剛被黑熊的死鎮住,此刻見到李恪如同天神般威風凜凜地殺近,竟然絲毫沒有廝殺的勇氣,四散開來。卻正好被羅雲等人分別擊殺
房遺愛雖然受傷,但是他手里的鐵棍甩開,被掃到的馬賊往往皮開肉綻,翻身落馬。他是愛惜馬匹的人,鐵棍只往馬賊身上招呼。每當掃落一匹馬,他就會興高采烈地吩咐老鬼收攏馬匹。
江雨虹的目光一直看著李恪,這樣的男人,天生就是為了戰場而生啊。那在馬上揮舞長槍,橫掃四方的氣勢,讓江雨虹只想到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戰神」。
不到一炷香時分,只有七八騎馬賊逃了出去,剩下的要麼被當場格殺,要麼跪地投降,李恪這面大獲全勝,收繳了三十匹好馬,還有馬賊所使用的武器。那大漠狼王早在黑熊被擊下馬匹後,就帶著群狼悄悄溜走,不見蹤影。眾人也不去理會,反正這個人應該已經構不成威脅。
房遺愛把玩著馬賊用過的斧頭,嘖嘖稱贊道︰「那宇文杰好大的手筆,三哥,我看這斧頭打制的比咱們征西大軍的武器還要精良。」
江雨虹也不是第一次見死人了,膽子大了許多,但是看著滿地的鮮血和尸體,終究是有些不舒服,拉著李漱走進了屋子。
等到眾人處理完院子里面的尸體和俘虜,夜色已經很深了。眾人經過一番激戰,都有些疲累,安排了輪流警戒的人員後,抓緊時間開始休息。
一直到天亮,沒再有任何異狀。一行人起身吃了面餅和肉湯,就開始準備出發。這次他們的隊伍壯大了許多,隊伍後面跟著繳獲的馬匹,馬背上馱著馬賊用的精良武器,還有十幾個俘虜用繩子綁著,垂頭喪氣走在一邊。
他們此時已經進入到了戈壁的月復地,走了一天後,日落時分在一處水源地宿營。這是個水潭,在一處環形的小山丘之間,是這片戈壁的第二個常用的過夜所在。這一夜到是過的極其平靜,不僅沒有敵人,甚至連野獸都沒見到幾個。
第二天一早,羅雲和林紅霞就向李恪和江雨虹告辭,再走半天,就到了戈壁的邊緣,那里已經有了人煙,所以羅雲也就不擔心他們會有什麼危險了。他們還要趕回去,籌備供應馬匹,追查宇文杰的罪證等事情。
目送羅雲和林紅霞離開後,眾人繼續往西走去,這里雖然還在戈壁灘上,但是已經可以看見地上有更多的灌木和野草在沙礫間生長。
江雨虹騎在馬上,用頭巾裹住臉龐,用來遮擋風沙和陽光。李恪走在江雨虹的身邊,只是偶然含笑看看她,卻並不出聲。
過了許多,江雨虹忽然開口問道︰「喂,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啊?」
李恪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會想到這個問題?什麼有用沒用的?」
江雨虹苦惱道︰「你看紅霞姐姐,武功高強,什麼馬賊啊,狼啊,都被她打跑了。我好像每次都只能拖你的後腿。什麼都幫不了你。」
李恪哈哈一笑︰「你是女子,難道我堂堂男兒,竟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嗎?你這小腦袋瓜轉兩轉,連梳子都能賣給和尚,連根枯草都能賣出銀子來,比弄槍使棍可有用多了。」
李恪說到這里,忽然身體一縱,落到了江雨虹的馬背上,坐到她身後,雙臂環保住她腰身,低聲說道︰「若是沒有你在身邊,我李恪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思呢?」
江雨虹只覺得臉上變得熱起來,心被一種叫幸福的東西填的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