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白骨精 第一百七十四章 暗號

作者 ︰ 劍語瀟瀟

江雨虹的手暗中用力,推著小羊羔慢騰騰地走到伊蕾的腳邊。小羊羔還在一邊伸著舌頭舌忝著木碗里的羊女乃。忽然小羊羔的頭一拱,江雨虹手里的木碗失手掉在了伊蕾的腳上。

正在切肉的伊蕾嚇了一跳,拿刀的手一歪,割破了另外一只手的指頭,鮮血一下流了出來。江雨虹抓起伊蕾的手,隨手從懷里拿出一截布條,把她切破的手指頭一層一層包裹起來,最後打了一個結。她一邊包扎一邊問道︰「痛不痛?小心點,還是我來切吧。」

伊木和雲飛揚正在說話,看見伊蕾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伊木搖搖頭,對伊蕾叮囑道︰「那刀子我昨剛磨過,你慢點。」伊蕾朝哥哥做了個鬼臉,伊木和雲飛揚繼續說話,兩個人都沒注意這個小插曲。

江雨虹接過刀子,把肉干切好,放到鍋里,加上佐料和水,開始在火塘上熬起肉湯來。她一邊攪著鍋里的肉湯,一邊低聲哼著曲兒,顯得異常高興。雲飛揚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為什麼情緒忽然變得高漲起來。

帳篷里面飄起羊肉湯的香味時,伊木終于不再勸說雲飛揚,既然說服不了雲飛揚連夜走惡魔沙漠,他就決定要想辦法盡量幫助雲飛揚能夠順利走過這段路程。

喝完羊肉湯,江雨虹在暖和的火塘邊,不知不覺躺在地氈上睡著了。

一直到天色微黑的時候,江雨虹才被雲飛揚推醒。他給江雨虹扔來一件大大的皮袍,讓她穿上。隨後,伊蕾抱著那只小羊羔,眨巴著眼楮對江雨虹說︰「美麗的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看伊蕾?」

江雨虹笑笑︰「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手上的傷口要注意,這兩天不要拆開傷口,也不要踫涼水,過上七八天就能好了。」

「好,伊蕾會記住的。美麗的姐姐,我等你和雲大哥一起回來看我。」伊蕾放下懷里的小羊羔,上去抱了抱江雨虹,「伊蕾會在這里給天神祈禱,保佑美麗的姐姐和雲大哥順利走過沙漠。」

江雨虹看著伊蕾純真的面容,心里微微有些愧疚,自己竟然會利用這麼善良的一個小姑娘,以後一定要想辦法補償她。

雲飛揚已經穿好了皮袍,頭上還帶著一頂氈帽,氈帽的兩邊垂下來,擋住了他大半個面容。他的腰間系著兩個大大的皮袋,里面裝著清水。他身後背著的包裹里,放著肉干和面餅,這都是穿越沙漠必不可少的東西。雖然這片沙漠只有百多里路,但是在早年曾經跟著大隊人馬走過一次的雲飛揚知道里面的地形險惡,氣候多變,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雲飛揚拿起一頂氈帽,給江雨虹戴在頭上,同時手指輕輕一拂,不知不覺點了她的啞穴。江雨虹瞪了雲飛揚一眼,知道他是怕自己到時叫嚷出聲。伊蕾渾然不覺江雨虹已經著了道,只是看著雲飛揚朝自己做了個手勢,隨後拉著江雨虹,就要掀開帳篷出去。

伊蕾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雲飛揚,眼淚從眼角滴了下來︰「雲大哥,你一定要回來看伊蕾。」

雲飛揚用手輕輕拍了拍伊蕾的頭頂,微笑道︰「都是大姑娘了,還像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雲大哥答應你,一定會回來看你的。你乖乖待在帳篷里,不要出來。」

伊蕾放開手臂,淚眼朦朧,看著雲飛揚拉著江雨虹走出帳篷,厚厚的布簾阻擋了她的視線。她在帳篷里喃喃自語道︰「雲大哥,你發現伊蕾長大了,是嗎?」。

伊木牽著馬匹,正在湖邊另外一處背風的山坡下等著雲飛揚和江雨虹。他按照雲飛揚的吩咐,提前出來尋到雲飛揚放到營地外面的馬匹,把一應沙漠里要用的事物都備好放在馬鞍邊的袋子里。隨後就牽著馬匹悄悄到約好地方。

繁星滿天,湖水倒映著夜空里的星光,像是有人撒了一把寶石在湖水里。雲飛揚拉著江雨虹的手臂,借著大大小小帳篷的掩護,悄無聲息地避開巡夜的牧人,往沙漠的方向走去。江雨虹的目光一直盯著那個最大的帳篷。她記得,李恪一行人正是進了這個帳篷。現在,那個帳篷里面還亮著燭光,江雨虹多麼希望能看到有人走出來啊。

可惜,一直到徹底看不到那個帳篷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任何人走出來。江雨虹仰頭看著天上的星空,心里盤算著自己留下來的痕跡,是否能被李恪發現。

雲飛揚帶著江雨虹和伊木踫面以後,他拒絕了伊木要送他的要求。他的理由很充分,如果部落里明天早上發現伊木不在,那麼必然會對伊木懷疑,若是遮掩不好,反而暴露了他的行蹤,不如伊木回去,依舊像往常一樣該干嘛干嘛,最好能想法子拖延李恪等人的行程,讓他們按照那條安全的線路追查,這樣反而對雲飛揚更加有利。

伊木見雲飛揚說的有道理,也不再堅持自己的意見,只好目送雲飛揚和江雨虹兩人兩馬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天蒙蒙亮的時候,伊蕾就像往常一樣,抱著小羊羔,走出帳篷,準備去照料圍在木欄里的羊群。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部落里的長老陪著七八個陌生人挨個帳篷走過來。她知道這七八個陌生人就是昨天來到這里的客人,長老和族長對他們都異常恭敬。

伊蕾站在一邊,抬起頭,遠遠打量著那些客人。當先的那個男人身形高大,臉上神色冷峻,緊跟在他身後的男子則面帶微笑,神色中有一絲什麼都無所謂的隨和。其余幾人個個神情彪悍,目光中帶著警覺之意。

長老跟在那冷峻男子的身側,低聲說著什麼,他們一行人慢慢向伊蕾這邊走來。伊蕾已經知道,雲大哥躲避的就是這幾個人,她不禁有些好奇,又有點替雲大哥打抱不平。他們這許多人,對付雲大哥一個人,真是好不公平。

伊蕾站在路邊,抱著小羊羔呆呆看著那幾個人越走越近,也忘了避讓。長老看見伊蕾的模樣,不禁笑道︰「伊蕾啊,你站在這里,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伊蕾听到長老打趣的話,才回過神來,她慌慌張張地避到路邊,低聲說道︰「長老爺爺,你知道我很少見到部落外面的人,這些客人的到來讓伊蕾有點害怕。」

那冷峻男子開始並沒有在意伊蕾,他听到長老和伊蕾的對話後,目光朝伊蕾這邊掠過。他猛然怔住,隨即兩步邁到伊蕾身邊,一把抓起她的手臂,盯著她的手,指著她那受傷手指上包裹著的布條,大聲問道︰「這是誰給你包扎的」

長老和其余諸人都嚇了一跳,伊蕾更是猝不及防,她掙扎了幾下沒有掙月兌手臂,頓時花容失色,眼淚都掉了下來。

彭秋野趕緊上前,低聲在李恪面前說道︰「這個,將軍,她還是個小女孩兒,你嚇壞她了,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李恪放松手上的力量,但是仍然抓住伊蕾的手腕,目光盯著那包扎手指的布條,慢慢說道︰「小姑娘,你別怕,你只要告訴我,這傷口是什麼時候,什麼人幫你包扎的就好。」

伊蕾自然不會說是那個美麗姐姐替她包扎的傷口,她也弄不明白,這個包扎傷口的布條,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這個冷峻的男人看到這布條的時候,竟然會如此激動。

伊蕾當然不會明白,江雨虹給她包扎手指的布條,就是當年李恪帶江雨虹去見公孫大娘的時候,公孫大娘以為江雨虹被李恪挾持,用木簪刺李恪,江雨虹為李恪擋了一簪,把手臂劃傷,李恪撕下自己的一截衣袖,為江雨虹包扎傷口所用的布條。

布條上面曾經沾有江雨虹的血跡,後來江雨虹把布條洗干淨,一直帶在身邊。李恪有一次看見這根布條,還嘲笑江雨虹就連收集的東西,都和常人不一樣。所以這根布條的樣子,李恪記得清清楚楚。

如今李恪在這個小姑娘身上看見了布條,怎麼能不心神俱震。他這數日里沿著雲飛揚逃走的路線,一路追查,出了山脈後,卻沒了對方的蹤跡。李恪了解到當年金錢幫起家的歷史,又分析雲飛揚逃走的路線,李恪可以確定,雲飛揚的目的地是西域,而且很有可能他要去的地方,同突厥叛軍有關系。所以李恪就帶著手下,一直追到了這里。

當年李恪帶大軍進西域的時候,曾經和這個部落的族長有過一面之緣。他知道雲飛揚要想在最快的時間出關,很有可能選擇在這個部落修整,然後走沙漠到甘州。所以他抱著希望,在這個部落里,想看看能不能在此攔截到雲飛揚,救出江雨虹。

雲飛揚的行蹤果然在李恪的預料之中,而江雨虹能將他們到過這里的消息傳遞出來,也讓他心里略微安寧了幾分。要知道,既然江雨虹能想出這個法子,至少證明她還是有一定的行動自由。

伊蕾看看手上裹著的布條,又看看眼前這個冷峻的男子,腦袋里還是一片茫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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