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宇,季川他要見我干嘛?我問過過岸,他說他也不知道呢。真奇怪,我最近也沒上網,也沒看見他。」
已身在季川客廳里的她,還是好奇的看他。
「他讓我們來,怎麼自己還不在呢?」
「他說暫時有點事情耽擱了,他不是留了鑰匙給我們了嗎?」。
他看面前凌亂的房間,搖頭。
「你和他是同學?」她隨意問著。
「他是我學長,是不錯的朋友。」
「看得出,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了。你那麼大方的借一幢房子讓他辦聯誼。他還放心把家里丟給你。」
「還好。認識比較久了。」
「季川平日做什麼?」
「好像專職寫作,還是編輯。這些我不太清楚。」
「听過岸說,他是神級。嗯,我還真不想和他接觸,怕被打擊了。」
他開口,沒有說話,而是起身。
接著就听到有個男子說,「我被一個編輯拉了出去,好不容易月兌身。倔小貓,這是我們第二次見吧。可是久聞芳名了。」不是客套,他的確听說過她的名字,很多很多次,拜兩個和她有關的男人所賜。
他們還一直交代,「這些事,最好別讓她知道。」
他們應該知道彼此存在。他也問過,但他們都不願多說的樣子。
就也從此不提。
有些事只是他們的事。若人家想保留,就應該尊重。
她手中還握著正在看的照片。
听到聲音回頭,就看到一身著黑色襯衫的很是平凡的男子。把他丟人群里絕對是找不到的那種。
但她知道,他是網絡內寫小說的頂級好手。
他遞一瓶飲料給她,坐對面說,「我剛剛見到過岸呢,他新開的文也要上架了。」
「真的嗎?他還沒跟我說呢。我非得找他算賬。不過,你要見我干嘛?我們好像不熟吧?」
「我對你很熟,過岸一直向我推薦你,除了他,還有別人。」她還是很直接。
他是一下子說漏了嘴。
會寫小說的人並不代表會隨時編故事,總不可能沒說一句話之前就打稿潤色修飾。
「那你看過我的東西沒?要是,你看在過岸的面上才決定讓我過,那對不起,我不接受。」
「我看過,還算清新,假以時日會有小成的。」他聳肩,「就這麼沒自信?這可不成的。」
「真的?」
「擎宇也在這,我當然不是隨便說說的。」
「然後呢?」她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你說清楚些。」
「我想過了,你和我們網站簽個約吧。雖目前網站不算大,但前景還是有的。你只專心寫字就好,其他事交給我。」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這麼對我好圖什麼?比我優秀有潛力的人多得是。」
「圖什麼?他反問她,就又笑了,」擎宇,你說,「我圖什麼?還不是想自己親自挖掘未來的大神。」
「可這些事我都不懂,我得和過岸商量下。可是,簽個約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吧?你有必要見我?」
「我和擎宇關系很鐵,你該相信他吧?平時簽約是很容易,打印郵寄合同就成。見你,也說明,我可是足夠重視你的問題。」
「你和擎宇的關系不一般,所以,我還是相信過岸吧。對了,這個漂亮姐姐是誰啊?」
她指著照片里的女子問,「你女朋友嗎?她也寫東西?寫什麼?」
她目前更對照片感興趣。
也是種本能,听到遇到自覺麻煩的事,就要躲。
「別問了。」擎宇握一下她的手,對她搖頭,「我們不是為這個而來的。」
「沒關系的,」男子搖頭,溫柔一笑,「她是我女朋友,夢秋,展夢秋。她不寫文,也寫不了了,她在天堂里正在看著我。」
「你是說她,啊,對不起,我,」她看向擎宇,扁著小嘴,輕聲說,「你干嘛不早告訴我呀。害我又做錯事。」
他只是握她的手,她就沒再說下去了。
而只是歉意的看向那個男子,「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沒關系,她去了已經兩年了。是一場車禍。司機醉駕至今潛逃在外。她當時就去了,但她一直在我心里。而生和死,只是一種虛無的形式而已。」
她就有點微愣的看他了。
他說話時眼楮里的光芒讓她無法懷疑他的話。
而且,擎宇握她的手在暗暗用力,又說,「好了,季川,我們也該回去了。走吧。」
他看她,「外公還在等我們,下午我還有個會議。」
「好的,再來。倔小貓,你也不要為我難過,我很好,因為我會帶著對她的記憶和想念活下去。死亡是種形式,不是終結。」
回家的路上,她還是覺得心情復雜的。
「擎宇,季川和他女朋友關系很好嗎?」。
「沒發生車禍之前,季川只是她的藍顏知己。雖然彼此都認定了,但一切並未像所有人期待的一樣發展就結束了。沒有人相信季川會一直為她鐘情。」
「那你相信嗎?」。
「我相信。你呢?」
「我不知道。」她搖頭,「我真不知道。」
他伸出手臂攬過她肩膀。
她轉頭看向他。
「不知道就不知道,不用想。走下去,就好。」
她搖頭,「其實,我可能不知道以後怎麼走。」
他的唇角有輕揚起的弧度,「那就跟我來。」
「嗯?去哪?冰山哥哥不是在右邊路口等我們嗎?」。
「陪我走走。」他示意她安靜的手勢。
「不是說下午要開會嗎?」。
「還有時間。」
「嗯。我很羨慕展夢秋的,雖然她不在了。可是,還有人這麼在乎著她。即使不在了,若知道也會覺得幸福吧。有這麼一個人,什麼都好,都無所謂了。」
「傻瓜。」
「嗯?這想法很傻嗎?可是,我真覺得很好。可以讓他永遠記住自己最美好的模樣。」
「季川,將自己與她一同埋葬——這也好嗎?活著的人,怎麼過?」
「她也不是自己想要死的呀。」
「嗯,我們無需猜測。也無須在意。都已經無法再更改。」
「可是,季川是你朋友啊,你不幫他?」
「他說過,若她還健在,他寧願自己與她沒任何關系。可以看著她幸福的活在別人身邊——他也會覺得感激。只是,她不在了。」
他攬她的手臂一緊,「我能做的,我都會盡力做到。」
「對不起,是我無理取鬧了。」
「傻瓜,不用說對不起。」
「嗯?」
「沒什麼,走吧。」